正文 第17章 悔之晚矣(10號補更) 文 / 雙子座堯堯
慶元侯府裡,秋家人是從未有過的狼狽、失落、和憤怒……
客人散盡後,所有的下人就被趕了出去,只有慶元侯的兩個貼身長隨守在門口。
慶元侯一揮手,桌子上那個青花瓷鈴鐺盅在劃出一道美麗的拋物線後壯烈地粉身碎骨,同時發出清脆的一聲「辟---啪--啪---」,讓季氏和秋嫣然不由地顫抖了一下。
秋嫣然首先想到了凰羽翟鳳紫金珠冠和尹家的「追日」,自知理虧,但是又委屈萬分,嘟著嘴道:「我還不是怕我們秋家的寶貝白白被尹知若那個賤人拿了去,你們也沒人告訴我尹家的那塊玉珮那麼值錢呀。」
慶元侯怒道:「是誰讓你到前院去的?這個府裡什麼時候輪到你管事了?值錢不值錢都好,是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能管的事嗎?你學的禮儀規矩都到狗肚子裡去了嗎?其他不論,就大庭廣眾之下大呼小叫這一條,以後誰敢上門求親?還有你季氏,就這麼一個閨女你都教養不好,還好意思說一心為侯府為秋家?這還是你親生的閨女呢。」真是女兒肖母,母親蠢,女兒更蠢!
季氏被丈夫當著兒女的面怒罵,臉上掛不住了:「嫣兒今日是衝動了些,那不是年紀還小嗎?哪裡就有你說的那麼嚴重了?你也不要把氣都撒到我們母女倆身上。說來說去還不都怪你要裝什麼仁義,話說得那麼滿把退路都堵死了。
慶元侯更怒了:「你以為所有人都能像你那樣不要臉面豁出去嗎?我們秋家也是名門,是大世家,名聲壞了,你讓逸兒以後怎麼出去見人?又有誰願意將女兒再許給他?你不是說你那個好表妹什麼事都安排好了,很有把握嗎?把握個屁!如果不是你拚命替那葉芳兒吹牛皮,我會失策嗎?」
季氏訕訕道:「哪有吹牛?你也看到了,那個燕媽媽多賣力,而且很明顯,尹詔和芊昕郡主確實將將軍府大部分家產都給了尹知若,這還不都是芳兒的功勞?只是尹知若那個賤人今日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完全不對路了。你之前也見過那小賤人不是?可不就是芳兒表妹說的又傻又天真?」雖然她真的很惱怒表妹,但現在慶元侯發怒到她們表姐妹身上,她也只能先維護著了,日後定要找葉芳兒算賬才是,害得他們慶元侯府雞飛蛋打。
「又傻又天真?」慶元侯嗤了一聲,「我看你們才是又傻又天真吧!我早就提醒過你了,芊昕郡主那麼精明潑辣,怎麼可能將嫡長女教養得又傻又天真?只怕是人家早早就防著葉芳兒,讓她根本探不到什麼底罷了。」早知道尹知若這麼厲害,就是留著做世子夫人有什麼不行?真能像芊昕郡主那麼能幹精明的話,再加上驚人的嫁妝,對秋逸然同樣是助力。
季氏好似突然被當頭一棒敲醒,對啊,尹家二老爺和芳兒早就覬覦長房的財產,可惜尹詔剛成親尹老將軍就做主分家了,雖然是分產不分府,但二房、三房除了能蹭吃蹭喝蹭些禮品外一個銅板也沾不到。尹老二和尹老三都沒有什麼大出息,能在現在的位置上(一個正五品御史,一個只是禮部裡當差的七品小官),還不都是靠著尹詔?而葉氏和三房的夫人許氏,都沒有多少嫁妝,同芊昕郡主當年的龐大嫁妝比根本是天上地下之別,更沒有芊昕郡主的聚財能力,自然只能眼巴巴地盯著了。
覬覦久了可不就容易露出馬腳?尤其是在芊昕郡主那樣一個人精面前,哪裡瞞得住?只怕真如侯爺所說,芊昕郡主早就防著芳兒了,剛好芳兒同她又是關係非同一般的嫡親表姐妹,所以芊昕郡主故意誤導了芳兒,好讓尹知若嫁到慶元侯府後扮豬吃老虎,對付她這個婆母?
高啊!惡毒啊!這才像是那芊昕郡主能做出來的事嘛。越想越是那麼回事兒,季氏終於為自己和表妹葉芳兒找到了被騙的根由。可惜,悔之晚矣!
慶元侯再次嗤之以鼻:「現在才知道?太遲了吧?我們侯府和逸兒的名聲、前程都被你們這兩個,不,三個愚蠢的女人給害慘了。」有尹知若那麼一大筆嫁妝的貼補,他們侯府哪裡還用愁沒有銀子打點?那就是照亮秋家和秋逸然前程路的明燈好吧?
沉默了很久的秋逸然低吼了一聲:「夠了,事情已經這樣了,你們再說這些,怪來怪去的有什麼用?」他今天才是受傷最深的一個,不僅賠了夫人又折兵,自尊心還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傷害。
尹知若根本不看重他,不想嫁給他,這是他萬萬不能接受的。在知道尹詔要出事之前,他可是一直渴望早日將尹知若娶進門,就算是尹詔出事後,他也沒想過不要她,她的如花笑靨和甜甜軟軟的「逸然哥哥」時時出現在他的腦海裡,迴盪在他耳邊。
而她卻根本沒有將他放進心裡去嗎?那些美好的笑容和嬌語呢喃都是假的嗎?虧他還一直很自信,就算只能為妾,她也會甘之如飴地留在他身邊,何況她已經無依無靠。
不,他不能接受,他要找她問個清楚。
「她今日同那鐵穆遠說話的意思,是要住在城郊的那個莊子上是不是?」秋逸然突然兩眼發亮抬起頭來,「也是,她的爹娘都死了,那麼大件事,她一個弱女子哪裡敢回京城?」
季氏撇嘴:「那又怎樣?你還要回頭去求那個小賤人不成?哼,她配嗎?這會兒就算是她後悔了,想回來做妾,還要看我樂意不樂意。」
秋嫣然接口:「那是,至少也要先將那什麼『追日』雙手奉上,再跪求三天三夜再說。」
「閉嘴!」慶元侯怒吼,「愚蠢至極!都給我滾出去!逸兒,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吧,不用讓她們兩個知道,免得壞了你的計劃。」知子莫若父,他瞭解自己的兒子,絕對不像在人前表現出的那樣深情和溫文儒雅,真正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