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2 眼花 文 / 雲曦煙

    她這院子和蘇紫晚臨時出嫁的院子只有一牆之隔，兩個院子的院門相隔也不過百米。她這邊大紅燈籠高掛，燈火輝煌，喜氣洋洋，而那一邊卻是一院子的白幡，燈光暈暗，冷冷清清。

    李氏身著麻衣，手持引魂幡，邊哭邊念叨著「魂兮歸來」從黑暗中緩緩走來，那哭聲，淒涼無比，催人淚下。但此時聽在蘇紫妍耳中，卻令她一陣陣開心，現在她終於是這府裡名正言順的大小姐了。

    看著越來越近的李氏，蘇紫妍笑了，可是，很快，她就笑不出來了。她看到，在李氏身後的黑暗中，突然出現了一個懸空的模糊人影，白衣飄飄，那身形分明就是蘇紫晚。

    蘇紫妍有些不敢相信的使勁眨了眨眼，再看，除了李氏踩著奇怪的步子在路上左晃右晃外，哪有什麼人影，敢情剛才是她看花眼了，但她仍有些不確定的問：「嫣紅，你剛剛有沒有看到李氏身後有個白色的人影在飄？」

    「白色人影？沒有看到啊。小姐，你是不是婚前太緊張，這兩天沒休息好，出現幻覺了，要不我們回去休息一會兒。」嫣紅邊說邊伸手來扶蘇紫妍。

    「走吧！我確實是有些累了。」蘇紫妍任嫣紅攙扶著往自家院內走去，走了幾步，她忍不住又回頭往李氏看去，這一看卻嚇得她大叫一聲「鬼啊」，怔在當場。

    她看到李氏身後的黑暗中又飄著一個懸空的人影，那人影不再模糊，看起來非常清晰，不再是白衣飄飄，而是一身艷紅的新娘裝，那衣服上的金線似乎還在閃閃發光。

    「小姐，你怎麼了？」嫣紅忙問道。

    「你看，李氏身後飄著的那個紅色人影是不是蘇紫晚？」蘇紫妍嚇得閉緊了眼睛，連說話都在顫抖。

    嫣紅忙向李氏的方向看去，但除了李氏她什麼也沒看到，她這下確定，她的小姐這眼花的毛病可不是一般厲害了。她說：「小姐，沒有啊，哪來的人影？你再看看，不就只有李氏一人嗎？」

    「真的只有李氏，再沒有其他人，你沒騙我？」蘇紫妍還是不敢睜開眼來。

    「真的沒有，小姐，我沒事騙你幹嘛？你睜眼看看呀！」嫣紅好笑，她的小姐何時變得這麼膽小了？

    蘇紫妍這才緩緩的睜開眼睛，果然又跟前一次一樣，除了李氏，什麼也沒有。她這才放下心來，心想，也許她是做賊心虛了吧！她當初可是是親眼看著蘇紫晚隨同醉仙樓一起沉到河裡去的，蘇紫晚又不會水，死是沒有任何懸念的。但這裡距離無期城相隔何止千里，她一孤魂野鬼又怎麼找得到路回到這裡來。

    想到這裡，蘇紫妍彷彿吃了顆定心丸，不再害怕了，她隨著嫣紅一起回到屋裡，坐在床頭，想著有關蘇紫晚的前塵往事，微微有些出神。嫣紅也就默默的收拾著屋子，沒有打擾她。

    突然，不知從何處吹來一陣風，燭台上熊熊燃燒的燭火跳躍了幾下，熄滅了，屋內一下陷入黑暗中，蘇紫妍道：「嫣紅，紅燭怎麼熄了？快去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