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二十三章 出遊 文 / 媚眼空空
回到家中，柳素娥便和趙明達一同研究起滿氏的幾張菜方子。
第一張菜方子上面寫的是干燒臭鰲花魚。
這鰲花魚就是鱖魚，曾有詩云：「西塞山前白鷺飛，桃花流水鱖魚肥。」
鱖魚味甘，性平，無毒，刺少，肉質也十分鮮嫩。只是這種魚極不好得，市價也比較貴，想要買到好的並不容易。
「現在剛開河，魚倒是好得，可這鱖魚卻不好得啊！」柳素娥皺了皺眉，歎氣道：「這道菜，不好練習，我看還是先放一放吧！」
「陳大伯不是愛釣魚嗎？大姐，你去問問他，興許他能得呢！」柳月娥端了兩杯清茶過來，輕笑著提起了陳貴的父親陳八斤，他可是村裡釣魚的好手，知道釣魚的地方也多。
「他要是多不知道從哪裡得，那這魚還真就不好得了。」柳月娥笑著問趙明達：「趙大哥，你喜歡釣魚嗎？聽說像你們這樣的大少爺，開河了都喜歡去什麼踏青，去釣魚呢！」
趙明達一臉訕訕然，輕咳一聲：「這個……這個我倒是並不常去。」
柳月娥失望的哦了一聲，歎氣道：「我還真想出去踏青釣魚呢，長這麼大，一直憋在這個家裡，都沒有出過門好好玩過呢！」
想到自己將來還要嫁人，等嫁了人，就更加沒有機會再去玩耍，柳月娥心裡就越是覺得遺憾。
柳素娥看著妹妹那一張滿是失望的臉，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抬手在她鼻尖上刮了一下：「就那麼想玩？」她頓一頓，放了手中菜方子，道：「我和你先去問問陳大伯，這附近有沒有釣魚的好地方。今兒晚上咱們準備點吃的。明兒放假，都跟我去踏青釣魚，如何？」
她目光落在趙明達身上，揚眉道：「你呢？去嗎？」隨即又衝他眨了眨眼睛，提醒道：「成子我也給他放假，你也可以帶著你弟弟妹妹去。」
趙明達心知肚明。柳素娥這是要給柳成和他妹妹製造見面相處的機會，也是給單三元一個機會。
「好，就這麼定了。」趙明達滿口答應下來。
柳月娥喜不自勝，高興的滿臉開花，道：「大姐，你真的要帶著我們出去玩？」
「這還有假？放心吧，奶哪裡我和她去說，她會同意的。」想了想又猶豫道：「我……我還想叫上成風，小天和鄭清他們。」她生怕趙明達不悅。忙解釋道：「我這次出了事，他們出力不少，我也想藉機謝謝他們。」
趙明達這次倒是十分大度，沒有阻攔，更沒有猶豫，很坦然的點了點頭，道：「行，我去負責請他們。畢竟這次你出事。他們一直守著你，是該感謝。」
「喲……你怎麼想通的？」柳月娥忍不住笑了起來。不忘補刀道：「我娘對那個杜天可是一直覺得不錯呢！」
「去去去，別胡說。」柳素娥瞪了她一眼，道：「走，我和你先去問陳大伯哪裡釣魚好。」
「不必問。」趙明達搖了搖頭，阻攔道：「我知道一個地方，鎮外三里有一個半月湖。周邊還有一片桃園。這個時節，桃花初綻，風景醉人，最適合踏青，你們覺得如何？」
柳月娥和柳素娥自然拍手贊同。風景好，還能釣魚，這樣的地方去踏青最是合適。
三人商議定後，趙明達便包攬了請人、馬車和漁具的事情。至於去踏青用的吃食和常用品，都由柳素娥負責。
說辦就辦，到了傍晚，二人見了面，該準備的也大致準備妥當。
「只不過，我去請杜天的時候，他大哥杜玉正好聽見了，說是也想來。」趙明達微微皺眉，道：「他最近和成風姑娘鬧的不成樣子，仙子成風姑娘都搬出去住了。我看他踏青是假，想和成風姑娘單獨相處是真。」
柳素娥如何能不懂這些。
成風是現代姑娘，她一開始在沒有發現同類的時候，可能因為孤單和沒有安全感，才會把杜玉當作唯一。現在她知道有了柳素娥的存在，還感受了柳素娥的生活，想必她也不想再沉淪下去了吧！
和杜玉分開，那也是遲早的事情。
「那你答應了？」柳素娥第一枚剝開的花生仁給他，道「哎，這事情也不好說，要怪只能怪他是成了親的。他要是沒成親，還和成風有些可能，可他偏偏成了親，還有孩子。這樣的男人，是斷乎不能招惹的。」
趙明達笑開了容顏，十分的得意，道：「還好，我是孤身一人。」
「去……礙你什麼事……」柳素娥臉一紅，瞪他一眼，道：「他來就來，咱們只裝不知就行。他們之間的事情，還是讓他們自己出處理就好。」
趙明達再不言語，只安安靜靜享受和柳素娥在一起的時光……
第二日風和日麗，天藍的像是水洗過一般。
柳素娥一早起來梳洗打扮，今兒是去踏青，自然要打扮的明亮才行。
她選了一身茜紅色繡著淡色梔子花的褙子，梳了個墮馬髻，鬢邊簪了蝴蝶頭的素銀簪子。
「娘，你可真好看。」翠姑也跳下炕，笑嘻嘻的看著柳素娥，撅嘴道：「娘不帶著我去嗎？」
「去，怎麼能少了我的小寶貝呢！」柳素娥摟著翠姑的小臉在她額上親了一口，隨手從炕上拿過一套楊柳綠的新衣：「瞧，新衣服都給你準備好了呢。」
「娘，你真好。」翠姑高興的又跑又跳。
「瞧把你給高興的。」柳月娥和柳桂娥也從外間走了進來，她們二人今日打扮的也是光彩照人，尤其是柳月娥，一身嫩粉色的妝花褙子襯的她肌膚勝雪，身材越發窈窕好看。
「二姨，小姨，你們可真好看。」翠姑忍不住讚美兩人。
柳桂娥紅著臉忍不住在翠姑的臉上輕輕捏了一把：「就你嘴甜，一會兒坐車小姨抱著你吧！」
翠姑歡歡喜喜的點了點頭，柳素娥看了一眼，沉吟道：「柳木娥……她不來？」
昨晚上她去了大伯娘家，現在吳氏已經從大牢裡放出來了，為人比從前可是好了很多，心境也不同了。她請了柳木娥和柳輝一同去踏青，畢竟都是姊妹，至於柳瑞娥，她一個字都沒有提起。
這個人現在已經沒救了，她也不想叫了她去掃興。
柳月娥歎了口氣，搖頭道：「娘一大早去看了一趟，柳瑞娥不讓她來。」
「哼，柳瑞娥就是個攪屎棍子，走哪裡壞哪裡。」柳桂娥冷哼了一聲，道：「罷了，少了她們姊妹，我還少了煩心呢！」
柳素娥想想也是，便再不說話，只道：「收拾收拾，準備上車。」
趙明達已經早早派了馬車來接，柳素娥帶了七八個食盒，又帶了坐墊，帶了手巾之類的東西。
等上了馬車，放了東西，那馬車竟一絲空隙都沒有了。
柳月娥笑道：「大姐，拿的東西是不是太多了？」
「不多，那麼多張嘴呢，這點我還怕不夠呢！」她微微一笑，便辭了柳二河，上了馬車，吩咐那馬車伕往半月湖去。
馬車搖搖晃晃一路往半月湖去，柳月娥，柳桂娥和翠姑，一個勁地擠在窗口到處亂看：「娘啊，外頭還真是好玩，比在家裡頭有趣。」
「那就給我好好長出息，將來才能有到處玩的機會。」柳素娥抓住機會，開始教育翠姑。她打算要把翠姑養成虎女的，將來才能不受制與男人。這個社會太殘酷，是男人的天下，女人沒有了男人，那就寸步難行。
這也是女人不自強的後果，所以翠姑將來必須要有自強的性格才行。
翠姑懵懵懂懂，卻很乖巧的應一聲：「好，我聽的娘的。」
車馬一路行到了半月湖，等下了馬車，翠姑立刻驚呼一聲：「娘，這裡可真是漂亮。」
柳素娥下車一看，這裡果然景色宜人。那半月湖湖色清澈，周邊綠意盎然，兩側的桃園更是美的驚心動魄。清風過處，玉蝶伴著花香翩然起舞，著實叫人挪不開眼睛。
「怎麼樣？我選的地方可好？」趙明達不知何時已經飄到了她面前，溫柔一笑道：「是不是很美？」
柳素娥吸一口那不帶任何污染的空氣，半瞇眼睛道：「真是好久沒有看過這麼美的畫面了，很美。」
「柳姐姐，這是送你的，我剛摘得，替你帶上如何？」趙玉嬌手裡拿著一樹桃花，她摘下兩朵，沖柳素娥輕輕一笑。
「好。」柳素娥將頭垂下，趙玉嬌便將那桃花戴在了她的鬢角。
「嗯，果然是好看呢！」趙玉嬌讚了一句。
趙明達的目光更是溫柔，摸著鼻尖道：「和你的衣服很相配。」
「你還真行，啥時候發現這麼好的地方的？」王二姐也來了，她沖柳素娥嘻嘻一笑，又問趙明達道：「真看不出來，你平常和個木頭人似的，還能發現這麼好的地方。」
「是啊，這地方確實不錯。」杜玉和杜天並肩而來，杜天一襲青色長袍，玉簪束冠，聲音帶著幾分輕愁，道：「昔年詩人曾雲，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
「咳咳咳……」趙明達輕咳一聲，打斷道：「好了，一個個咬文嚼字的，酸不酸。既然是來踏青垂釣的，那就賞花的賞花，垂釣的垂釣，如何？」
他早就準備好了漁具，沖柳素娥輕輕一笑道：「鱖魚的事情包在我身上，我今兒一定要釣到鱖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