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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告狀+第一百三十章 忤逆 文 / 媚眼空空

    比起桃紅的卑微奢求來,秦木青卻想要更多。

    今兒趙明達幫柳素娥的事情,更是讓她嫉妒的發瘋。

    她和趙明達相處都好幾日了,也沒見趙明達待她如此貼心過。她一個合離的女子,何德何能?

    她不甘心……

    秦木青坐在妝台邊,伸手將一隻木蘭珠花簪在鬢邊,對著鏡子照了照,輕聲道:「娘,今日之事,你看是不是要和表姑母說?」

    楊氏歪在繡塌上,手中捏著帕子暗暗思忖。

    畢竟他們秦家和滿氏並非嫡親的表親,秦木青的父親是被她母親帶過來的孩子,說白了就是外家子。

    兩家隔著枝呢!

    這門親事到底也不算太好。

    既然趙明達不待見自己的女兒,她們又何必上趕著巴巴的一定要嫁給他?

    「青兒啊!既然你表兄對你……」

    「母親,你別說了。」秦木青臉上有些煩躁模樣,不待楊氏說完,她便順手將方纔戴在頭上的木蘭花一把拽下來,丟在了妝台上,瞪眼道:「母親要是想勸我改了心意,那女兒只怕要讓母親失望了。」

    秦木青說話間已經紅了眼圈,帶著哭腔道:「先前訂的親,一開始雖說我不願意。可為了不讓您和父親失望,我還是應了下來。如今既然退了婚,那女兒怎麼也得找個……」秦木青咬了咬唇,似乎難以啟齒,半響才含羞帶臊道:「怎麼著也得找個合心的吧……」

    楊氏蹭一下從榻上坐了起來,左右環顧一圈,確定無人,這才皺眉小聲道:「我的小姑奶奶,往後這樣的話,你可得給我防著點人再說。」

    「這院子裡人多口雜,萬一被有心人聽了去,豈不笑話咱們秦家教女無方!」

    秦木青撇了撇嘴。拿著帕子抹了抹眼淚,嬌聲道:「那您倒是給句話,到底是幫女兒還是不幫?」

    楊氏抿嘴不語,手裡的帕子團了又團。

    她只有這麼一個女兒。她要是嫁的不如意,她這個當娘的也跟著不好過。

    既然自己的女兒一門心思都在趙明達身上,她也只能勉為其難想想法子了。

    「好好好,我幫,我幫你。」楊氏歎了口氣,沉吟道:「今兒這事,可不能從你嘴裡說出去。要是從你嘴裡說出去,達兒那孩子知道了,一定會怪你多嘴,這樣反倒不好。會讓你們二人生了嫌隙。」

    「那……那怎麼辦?」秦木青見楊氏肯幫著她,登時兩眼發亮,來了精神。

    楊氏也是後宅裡混的溜滑的人,在秦家,成天也要面對兩房姨太太。還不是照樣把她們整治的服服帖帖的。

    這點子小事兒,在她眼睛裡壓根就不算個事情。

    「這你就不用管了,看我的就行。」楊氏眼底透了幾分得意,一面喚道:「素蘭,你過來。」

    素蘭飛快跑了進來,脆聲:「夫人有何吩咐?」

    「你去悄悄把服侍表夫人的秋紅姑娘給我找來,就說你想請她幫你打絡子。」楊氏眼中寫滿了精明。

    那日她可是打賞過秋紅的。而且她瞧著秋紅那丫頭心高氣傲。必定也不願意一輩子當丫鬟,只要稍微施以好處,她自然能把話傳到滿氏的耳朵裡。

    素蘭去的快,來的也快。

    回來的時候,身後還跟著秋紅。

    秋紅一來,楊氏便叫素蘭守了門。自己親自拉了秋紅進了內室,慇勤道:「秋紅姑娘是夫人身邊的大紅人,百忙中還讓你過來一趟,真是不好意思。」說話間,已經將一支赤金釵塞進了秋紅的手心內。

    秋紅先是一怔。繼而眉開眼笑,捏緊了那金釵:「您真是太見外了。」一面四周環顧,低低道:「您可是有什麼吩咐?」

    楊氏一聽,便輕歎一聲,裝出一副可憐模樣將趙明達出門後的所作所為和桃紅說了一遍。

    她揚眉道:「你說說達兒這孩子,放著正緊的女孩子不去幫,偏偏要幫一個合離的村婦。今兒這事兒要是傳出去,趙家的顏面還不給他丟盡了?」

    秋紅也是個極聰明的人,跟在滿氏身邊多年,什麼事情沒見過?

    滿氏當年的手腕她也是見過的,大雪天的,套了一輛車,說把趙明達的生母趕走就立刻送去了田莊子,一刻都不耽誤。

    現在楊氏說這些話,無非是想利用她把這些話傳給滿氏,讓滿氏心裡有數,好早早的成全了她女兒和他們家大少爺的親事。

    就這點伎倆,不用猜她多能看個透徹。

    捏一捏手中的金簪,還算有些份量。

    一個金簪一句話,倒也值了。

    「您也別急,我家大少爺就是心底良善。從前沒發生周家姑娘那檔子事的時候,他可是助過不少人的。」秋紅對趙明達的印象很好。

    滿氏的兒子趙明千是個不成器的,吃喝嫖賭樣樣會。對酒樓和家裡產業的事情一點點都不上心,這樣的人,指望不上。

    她在趙家多年,將來總是要找個依靠的。

    趙明達自然是不二人選。

    若是將來能攀上,她這後半輩子,便也不用發愁了。

    如今既然滿氏想撮合秦木青和趙明達,她也樂見其成,從中助力。

    若是他們成了,秦木青和楊氏都要念著她一份好,說不定將來就能把她收了房。

    不成也沒關係,她還能多一條人脈呢!

    誰心裡都有小算盤,就看打的精明不精明,長遠不長遠。

    「這樣吧!這事兒,回頭我悄悄和夫人說說,看看她什麼反應。」

    楊氏等的就是這句話,從秋紅口中說出來,趙明達就算知道了,也怨恨不到她們母女的身上來,正好可以撇清了關係。

    心中雖如此想,口內卻道:「這樣不好吧……我看還是算了……」

    秋紅心裡跟明鏡兒似的,只不戳破,笑道:「您就別管了!」看了看窗外又道:「我先回去了,若是去的晚了。夫人身邊沒人伺候,該著急了。」

    「哎,好好好,你去吧!得了空還來坐坐。」楊氏眉開眼笑。喚了素蘭送客。

    秋紅一走,秦木青就從五色屏風後面走了出來,笑嘻嘻道:「娘,你可真厲害,這樣一來,咱們就脫的乾乾淨淨了。」

    楊氏不無得意,揚一揚柳眉道:「那是自然,你就等著看好戲吧!」

    楊氏沒想到,這一場好戲,一等就是數日。

    這數日內鎮子上一直下小雨。淅淅瀝瀝纏綿不斷的下了七八天也不見天氣放晴。

    整個鎮子成了一片水澤之鄉。

    其實那日秋紅雖然得了一個簪子,心裡頭想著要替楊氏辦事。

    可她也不是傻子,若是她回去以後就提起,滿氏一定會疑心是楊氏挑唆她說的,認為她和楊氏勾結。

    這主子們都希望自己的下人只對自己一人忠心。滿氏也不列外。

    所以秋紅很精明,沒有馬上說,也不讓滿氏誤會。

    正好這幾日下雨,各房丫頭小廝也都得了空。各房主子少不得串門,丫鬟小廝們也就有空見面聊天。

    現在把這話說給滿氏,只說是悄悄聽人說的,便也能混過去了。

    趁著給滿氏梳頭的空當。秋紅便將趙明達如何如何幫柳素娥,又如何如何冷待秦木青的話向滿氏說一遍。

    滿氏其實早就聽她安插的眼線說了這些事情,但是她沒當一回事。

    只是當趙明達發了善心,幫了旁人一把而已。

    畢竟周婉儀沒死之前,趙明達最是愛幫助人。

    現在聽秋紅說起來,到好像是趙明達和那日受助的女子有些什麼曖||昧不清的關係似的。

    尤其那女子竟然還是合離了的女子……

    「夫人。我也是今天聽外頭的幾個丫頭說的。說咱大少爺和那柳家的小娘子早就認識,還說給咱們酒樓供貨什麼的……」秋紅幫滿氏小心翼翼的插好了簪子,溫聲道:「咱們大少爺到底也是還沒成家的人,在外頭這麼張揚,難保別人說出不好聽的話來。」

    「況且您不是想撮合大少爺和表小姐嗎?表小姐溫婉大方。生的又貌美如花,出去瞧見了大少爺對別的女子憐香惜玉,只怕這心裡頭也是委屈極了吧!」

    秋紅從銅鏡內看著滿氏的臉,本來還綴滿了笑容,聽了她說的話,一點點的沉了下來。

    「要是表小姐回家把這些事情說了,您在娘家……」

    「行了。」滿氏氣的抓了彎月木梳砸在了銅鏡上,怒聲道:「你去,把大少爺給我請來。」

    秋紅得了話,登時哭哭啼啼的哭跪在地上,哽咽道:「您現在請了大少爺來,大少爺還以為是奴婢搬弄口舌呢!到時候大少爺怪罪下來……」

    「瞧你那點子出息。」滿氏橫著眉瞪了秋紅一眼,沉吟道:「那你先去把表小姐她們請過來,我先核准一下,別冤枉了達兒。」

    秋紅暗暗稱快。

    楊氏給了她金簪,是讓她給滿氏帶話。

    現在她把話帶到了,再把這球讓滿氏踢給楊氏和秦木青。這樣一來,楊氏也怨不著她,趙明達也怪不了她,左右她都能吃香。

    「是!那您可得消消氣,氣大了傷身。」

    滿氏臉色微霽,擺了擺手道:「去吧!」

    這邊楊氏正等得心焦不耐,心裡頭把秋紅給罵了個遍。罵她拿人錢財,也不替她辦事,真是白白捨了一個金簪給她。

    秦木青倚在繡塌上撅嘴:「這都好幾日了,也不見任何動靜,母親這次怕是打錯算盤了。」

    楊氏正恨得咬牙切齒,卻聽素蘭稟道:「夫人,秋紅姐姐來了。」

    楊氏面上一喜,忙道:「快請她進來。」

    秋紅前腳剛進門,楊氏後腳就拉了秋紅的手,小聲道:「可算把你給盼來了,事情辦的如何了?」

    秋紅輕輕一笑:「事情我可是替夫人辦了!這會子我家夫人正等著問您和表小姐話呢!我的話她大約是不信吧!」

    楊氏一聽,本來還燦爛的臉兒登時灰敗了幾分。

    這不是把球又踢給她了嗎?

    可是她又不能怪秋紅,畢竟秋紅已經是替她辦事了,和滿氏說了。

    現在是滿氏要請她去,怨不得人家秋紅不幫忙。

    秦木青失望的抿了抿嘴:「我們一個外人,怎麼好嚼舌頭根?」

    「表小姐放心,我家夫人就是想問個虛實而已。」秋紅畢竟拿了人家一根金簪。便提醒道:「表小姐不是受了委屈嗎……夫人問起來,您還不好說嗎?」

    楊氏目光閃閃,滿意的點了點頭,笑道:「往後我們家青兒還得你多多照顧!」

    秦木青轉了轉眼睛。心裡也明白了幾分。一時穿了極樸素的衣裳,赤金首飾也褪了下來,打扮雅靜,方隨了楊氏去了滿氏房中。

    滿氏正坐在炕幾邊喝茶,聽著外頭丫頭通傳,忙放了茗碗請楊氏和秦木青進來。

    二人進來,先見了禮,滿氏拍了拍自己身邊的地方,親熱道:「青兒挨著表姑母坐吧!」

    秦木青嬌嬌弱弱,乖乖巧巧的挨著滿氏坐下。垂著首,似愁非愁,似哭非哭,好一副委屈模樣。

    楊氏臉色也有幾分發沉,開口道:「青兒。你不是有話要對你表姑母說嗎?」

    秦木青輕輕點了點頭的,嬌弱模樣更甚幾分,細語道:「表姑母,我和母親離家也十餘天了。哥嫂昨兒托人捎了口信,說嫂嫂要回娘家去住幾日,家中無人照應,要我和母親早些回去呢!」

    秦木青的父親雖然不是滿氏的親表弟。可他也是自小兒就帶過來養在滿氏舅舅家中的。小時候二人也時常見面,姑舅情分不斷。

    如今邀請了他的女兒夫人過來,本想著促成一段姻緣。事情沒辦成,卻叫她們受了好大一頓委屈,這算怎麼回事?

    現在她們嘴上不說,可回去了還能不說?

    一旦說出去。她往後還回不回娘家了?

    況且秦木青自小做事就很討人喜歡,人長的俊俏,嘴巴又甜。若不是自己那寶貝疙瘩兒子早已經娶了,她肯定是把秦木青給了自己的親兒子,哪裡還能輪得到他趙明達。

    如此一想。滿氏心中又憤然起來,心道,這趙明達還真是個不識好歹的東西。

    她這個嫡母把自己的表侄女都給了他,他竟然不肯要……

    滿氏目光落在秦木青身上,目光透著三分憐惜,柔聲道:「好孩子,表姑母知道你受委屈了。這幾天院子裡頭的小丫頭都在嚼舌頭,說你表兄帶你出去……碰見了個合離的小婦人……」

    滿氏咬咬牙,一副羞於啟齒的模樣:「聽說還幫那小婦人出頭,可有此事?」

    秦木青將眼瞼垂了四十五度模樣,這個角度是她從前對著銅鏡練的。當時是為了做個委屈博得父母親憐愛,沒想到現在卻正好用上了。

    「表姑母只怕是多心了吧!表哥他為人樂善好施,遇見不平事自然要幫一把。」她語氣嬌嬌弱弱,倒還真叫人心疼。

    滿氏聽了,心中更是憤懣:「聽你這話的意思,看來確有其事。」

    「我方才聽幾個丫頭說起,還以為是她們胡說八道呢!現在聽來,倒是有幾分真了!」滿氏咬牙,輕輕摩挲著秦木青的手背,安慰道:「你放心住著,家中的事情,不是還有你父親嗎!我派人書信一份,讓他照應著就是了。」揚一揚眉,喚秋紅道:「去,把大少爺給我叫來。」

    一面命人道:「好生送了表小姐回去。」

    楊氏也不便久留,滿氏要訓子,她留著算什麼?

    便也尋了個由頭,陪著秦木青一同回去。

    這幾日下雨,酒樓和田莊子裡的事情也不忙,趙明達便日日在房中看書。

    趙玉嬌最是愛黏著趙明達,趙明達在,她便天天窩在趙明達房中不出來,讓趙明達陪著她玩。

    趙玉嬌正捧了棋子讓趙明達陪著她下棋,二人還未曾坐定,秋紅就來傳話,說是滿氏找趙明達過去。

    趙玉嬌有些掃興,撅嘴道:「母親這會子找大哥有什麼事情?他還要陪著我玩呢!」

    秋紅本來就有心與趙明達,這個時候自然不忘提醒他一句,見著四下無人,便湊過去悄悄和趙玉嬌道:「四小姐還沒聽說嗎?」

    「聽說什麼?」趙玉嬌眼睛烏溜溜的轉了轉,不解道:「你快說……」

    秋紅眼風掃一眼趙明達。又看一眼趙玉嬌小聲道:「外頭小丫頭們嚼舌根,說是大少爺救了個合離的小婦人,二人……二人還曖||昧不清。」

    這話一出口,秋紅臉兒紅成了蘋果。急忙搖著頭道:「奴婢也是一時情急才說的這些話,這些話本不該對小姐您說的。」

    趙玉嬌還為及笄,這些話要是讓滿氏聽見,一準兒撕爛秋紅的嘴。

    秋紅央道:「四小姐可千萬別說是奴婢說的,否則奴婢死無葬身之地啊!」

    趙玉嬌最是個豪爽之人,孰輕孰重自然懂的。

    雖然「曖||昧」二字她一個姑娘家聽著不好,但此刻卻也顧不得許多,只揚眉道:「大哥,看來母親是聽說這些腌臢話了。」

    趙明達臉上淡淡的。

    這話還用聽說嗎?

    滿氏身邊有的是人監視他。

    這幾日他一直在等,等著滿氏去問話。沒想到現在發作了。

    「走吧,我去看看。」趙明達揮一揮衣袖,施施然出了門。

    趙玉嬌深得滿氏喜愛,自以為能幫著趙明達,便也跟了過來。

    哪知到了上房門口。滿氏卻只讓趙明達進去,其餘人一概不許進屋。

    趙玉嬌被擋在了門口,只能無趣的站在迴廊下看雨景。

    「給母親請安。」

    「免了吧!」滿氏臉色黑沉,端坐榻上,手裡捏著沉香木的佛珠,斂了心中的怒火,平靜道:「聽說你在外頭替人出頭了?」

    趙明達身姿筆直。眉峰舒展,絲毫不懼:「母親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你……」滿氏勃然大怒,拂袖將桌上的果碟掃在了地上,瞪著眼睛厲聲質問道:「那外頭人的傳言呢?可屬實?」

    「不知是哪一句?」趙明達穩穩站著,週身有一種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氣勢。

    他和滿氏不管多親密,中間總是有血脈這一條鴻溝擋著。

    滿氏不會掏心掏肺當他是親兒子。而他自己,也無法原諒她趕走他親生母親的事實。

    所以二人之間始終有距離,始終無法走進對方的心裡。

    滿氏見他問的理直氣壯,臉色不由發白,怒聲道:「還要我說出來嗎?這幾年自打婉儀去了。你對哪個女人好過了?如今你卻幫著一個不相干的女人出頭,這裡頭的意思,還用我說?」

    趙明達聽了只微微冷笑一聲,聲線四平八穩道:「裡頭能有什麼意思?若是母親曲意歪解,那兒子也就只好認了。」他揚一揚眉,一字一句道:「兒子心裡確實有她,這樣母親滿意了吧?」

    「你……你這混帳東西,給我跪下。」滿氏大怒,抬手連連拍著炕幾。

    他這是什麼態度?

    是認下了嗎?

    還是說是她逼迫他認下的?

    他的名聲,他自己還真是一點點都不顧及了。

    「這話你就不怕我說到你父親的耳朵裡?」滿氏捂著心口,激動道:「我把我表侄女都介紹給了你,你還想要什麼?我娘家人到底那一點不好了?」

    趙明達情緒看不出波瀾,彷彿死海一般,可暗地裡卻又漩渦湧動,有種濃濃的壓迫感。

    「母親娘家的人自然都是好的,只是兒子自知身份,不敢高攀罷了!」

    不敢高攀?

    滿氏一口氣憋在喉嚨裡,差點背過氣去。

    他竟然拿身份說事?

    雖然他不是自己肚子裡爬出來的孩子,可她也未曾薄待過他一分一毫。

    如今長大了,開口竟如此傷人。

    滿氏心疼的厲害,若不是自己兒子不成器,這庶長子,她不要也罷!

    看著趙明達冷冰冰的臉,她揚聲道:「配不上你也得給我配。」目光一冷:「青兒和你的事情,我會和你父親說明。配不配的話,以後你找你父親說去。」

    言畢,闔眼擺手:「你……出去吧!」

    趙明達捏了捏拳頭,每次都是這樣,拿了父親壓著他。

    好吧!你壓著……

    「那母親歇著吧!兒子告退。」依舊風淡雲輕的話語,可腳下卻如生了風一般,施施然出了門去。

    熱風鼓過,只聽見衣角沙沙的聲音和小雨淅淅瀝瀝纏綿不定的聲音。

    滿氏頹然的倒在炕頭上,早有秋紅進來伺候著。

    一面替滿氏拍著後背順氣:「夫人消消氣吧!可別氣壞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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