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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二章 改觀 文 / 媚眼空空

    趙明達背著手站在窗邊靜靜的看著樓下發生的一切,心中也是滿腹疑惑。

    想起那日柳素娥說過的話,說她獨自撫養孩子,可方才明明聽見吳明澤高聲叫嚷著是她夫君,莫非……她是被休之人?

    可若是被休,為何夫家又不養活孩子?而是讓她一個弱女子養活孩子?難道這孩子非夫家所生?還是合離?

    想著柳素娥為了自己的女兒,執意讓他道歉的模樣,這心裡便說不出的壓抑。

    樓下柳素娥被吳明澤揪著頭髮,一時掙扎了好久才勉強站起了身子。

    柳素娥心中暗罵,這狗皮膏藥,貼上還真是揭不下來了。她偏要揭下來不可,哪怕流血也要揭下來。

    她扯著自己的頭髮,生生往後一拉,疼的她直冒冷汗:「吳明澤,你若是再這樣,小心我口無遮攔。」她目光一凌,提醒他道:「別忘了合離之時咱們說過的話,你食言我必不會遵守約定。到時候我說出些不該說的,你後悔……只怕再也來不急。」

    她口中的約定便是指他們吳家酒樓用變質食材,用水兌酒這些醜事。

    那吳明澤聽後,酒氣也登時也消了下去,人也跟著醒了大半,揪著柳素娥頭髮的手不由緩緩鬆開。

    柳素娥只覺頭皮一陣輕鬆,方纔那種刺啦啦火燒火燎的感覺慢慢消散。只是早上梳好的頭髮,現在已經被吳明澤抓的完全散開,如黑漆漆的瀑布一般,落了一肩頭。

    柳掌櫃雖然聽不懂柳素娥話中的意思,但是看著吳明澤鬆開了柳素娥,不由也鬆了一口氣,急忙上前詢問道:「素娥啊!你沒事吧?」

    柳素娥不想讓柳掌櫃看到她這般狼狽模樣,忙抬手將頭髮攏起來,在後腦勺隨意綰了個髻,尷尬道:「讓柳掌櫃見笑了,我沒事。」

    「沒事就好……」柳掌櫃點了點頭,又擺手道:「各位還是散了吧!都散了吧……」

    這些看客多少知道柳掌櫃有些威望,看了兩眼,便也各自散去。

    到此刻,柳掌櫃方知這柳素娥竟然是吳明澤的內人。從前他只知道這吳明澤已經成家,只是從未見他續絃的妻子拋頭露面過。

    柳素娥綰好了頭髮,這才抬頭,冷冷橫了吳明澤一眼,厲聲道:「你我說好了橋歸橋路歸路,既然已經簽了合離文書,又何必如此為難與我?」她眉峰微挑,對上了周如花得意的眸子,厭惡道:「還有你,為人妻就該有個為人妻的樣子。挑唆夫君和從前妻子吵架,你這是想讓你夫君丟人還是想讓自己無臉?周如花,我告訴你,此事僅此一次,若是遇上二回,定不是今天這般光景。撕破臉皮誰都會,只是屑與不屑的問題……」

    「還有……」柳素娥烏黑的眸子定定望著周如花,唇角勾了一抹冷笑,道:「你最好是能生個兒子出來……生了女兒出來,只怕你比我還慘……」

    「你……」周如花嬌媚的臉兒登時猙獰,兩眼死死盯著柳素娥,驚恐的往後退了幾步。

    柳素娥並不理睬周如花臉上的驚恐,冷冷的撇了撇嘴,再不去看這對狗男女一眼。只撿起地上的背簍,對著柳掌櫃道謝道:「多謝柳掌櫃施以援手,素娥謝過了。」

    「別這麼說,我只是看不慣罷了!」柳掌櫃聽了柳素娥這番言辭,心中也明瞭了幾分,想必是合離後,這吳明澤氣不順,故意找茬為難。

    男人活到如此份上,卻也能稱作敗類了。

    柳掌櫃鄙夷的看了一眼吳明澤和周如花,對著柳素娥溫言道:「要不……先去我們酒樓洗洗,你這般模樣,回家只怕……只怕父母也會擔心。」

    柳素娥想想也是,出來時候好好的,回去時候卻頭髮散亂,張氏還不擔心死。

    「那就謝謝柳掌櫃了。」柳素娥道了謝,看都不看一眼僵在一旁的吳明澤和周如花,挺胸邁著大步隨柳掌櫃去了香滿樓。

    吳明澤看著柳素娥離去,額上的青筋跟著又跳了幾跳,右手不覺握成了拳。不過才離開幾日,她就恍若變了個人似的。

    尤其是那眼中的不屑和冰冷,彷彿看一坨狗屎一般……

    周如花被柳素娥那句話氣的臉色發白,一時跺腳,垂淚道:「爺,你聽聽那賤||人說的話……她是咒我不好過呢……」

    吳明澤心裡本來就有氣,聽周如花還在發牢騷,心中更是憤懣,一巴掌甩過來,正好打在了周如花的臉上:「你給我住口……」

    周如花先是一愣,飽滿的紅唇張的彷彿能塞下一個大棗。半響,才捂著臉嚶嚶哭出聲音來,一面拉扯著吳明澤的胳膊,極力喊道:「爺……你打我……」

    吳明澤看她的眼神多了幾分厭惡,一用力,甩脫了她的手,大步往酒樓去了。

    周如花挨了這一巴掌,本來心中委屈,想著吳明澤能軟語安慰,誰知竟撇她而去,一時間更是哭的大聲,半條街都能聽見她的哭嚎聲。

    吳明澤幾乎氣死,這不是誠心給他丟人嗎?方才和柳素娥的事情已經夠丟人了,現在她竟然還這樣放了老聲的哭,心中對周如花更是多了幾分厭惡,吩咐酒樓內的夥計道:「你去告訴她,讓她馬上滾回家去。」

    柳掌櫃聽見周如花的哭聲,對著柳素娥道:「聽見了吧!方纔那女人也挨打了,算是給你出氣了。」

    柳素娥不屑一笑,只道:「他無情的時候可不是一巴掌的事情,比這個狠毒的時候還多著呢!」

    柳掌櫃聽後,心中對柳素娥更是多了幾分憐惜,想她從前日子必定過的十分艱難。可憐這麼好一個女娃兒,竟遇人不淑,遇上這等豺狼虎豹,可憐,可惜啊……

    上了三樓空的廂房,柳掌櫃吩咐人給柳素娥打了水,讓柳素娥洗漱一番。

    柳素娥坐在妝台邊,對著銅鏡看自己方才被打的臉,頰上清晰可見五個指頭印。尤其是頭皮,現在還火燒火燎的疼。

    她暗暗咬碎了銀牙,心中發誓,若是吳明澤再這般刁難她,她必定也不能讓他好過。

    不過今日事情真是多虧了柳掌櫃,若不是柳掌櫃,現在她都不知道多狼狽呢!

    柳掌櫃又差人送來了一碗茶水,讓柳素娥壓驚。柳素娥怎好再吃人家的茶,忙下樓去謝過柳掌櫃。

    腳步才從廂房邁出,卻正好與對面廂房走出來的趙明達不期而遇。

    四目相對間,柳素娥忙垂首問好。心道,既然人家是這酒樓的少東家,今天柳掌櫃幫忙,少不得也得謝謝這個少東家。便福了一福,感謝道:「多謝少東家借給我廂房洗漱。」

    趙明達站在門口處,目光靜靜盯著柳素娥,半響才懶洋洋道:「竟然是你,恕我眼拙,方纔還真是沒瞧出來。」

    話一出口,他又覺自己太矯情了,方才明明從樓上一直看著她的舉動,還說沒瞧出來……

    可柳素娥聽著他說這些話,卻覺得他是不是記仇,語氣聽著不善。

    「瞧沒瞧出來我都要謝謝少東家,下次送來田螺,我送少東家一點,不收銀子,權當感謝。」柳素娥抬起頭,示好的笑了笑。不管他是不是記仇,她只想做好自己。

    趙明達見她眼眸清澈,臉頰上依稀還能瞧見方才被打過的痕跡,倒也可憐見的。想了想,臉上的表情也鬆弛了下來,只揚眉道:「我們香滿樓是不會差你幾文錢的,田螺該是多少還是多少,你的感謝我收著就是了。」言畢,背著手邁步往樓下走去。

    柳素娥一愣……

    他這是……

    難道是覺得她太窮了,送不起田螺?還是……不屑要她的田螺?

    想了想,始終也想不明白,最後只能歸結為他太怪咖,普通人理解不了他的心思。

    不過他不記仇就好。

    柳素娥看著他挺拔的背影下了樓,這才聳了聳肩,關好房門下了樓去。

    樓下柳掌櫃正和趙明達說著話,柳素娥不便打擾,只能立在一旁等他們說完話。見那趙明達出了店門,她這才過去謝過柳掌櫃。

    柳掌櫃讓她不必介懷,兩人說了幾句,柳素娥方拿了背簍出了店門。

    門口停了一輛榆木馬車,細看之,正是昨天傍晚那輛馬車,馬車伕正是慶寶。

    柳素娥看了一眼慶寶,臉上悻悻然。那慶寶道也不以為意,只盯著柳素娥道:「上來吧!」

    上來?柳素娥一驚,定定望著慶寶,遲疑道:「你……你是說我嗎?」

    「不是你還有誰?」慶寶橫了橫濃眉,撇嘴道:「你不是要回柳家溝嗎?正好順路,送你一程。」

    順路?昨兒個他們就說有急事,看來是事情還沒辦完吧!

    再往車裡瞧,依稀還有個人影子,應該是趙明達吧!

    昨天她那樣強硬的讓人道歉,今天怎好意思坐人家的馬車。

    柳素娥輕輕笑了笑,尷尬道:「還是不了,我自己走回去就好……」

    話音未落,卻聽車內一個冷冷的聲音:「不識好歹……慶寶,咱們走……」

    「好勒!」那慶寶撇了一眼柳素娥,便打馬往前去了。

    柳素娥看著車馬行遠,這心裡方反應過來。

    這人,也太奇怪了……

    不過通過此事,她對趙明達隱隱的改觀,他應該不是別人口中那般惡劣之人……或者,是面冷心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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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重生後的她,睜開眼就開始救娘,保妹妹,尋兄長,誓要為自個兒顛倒的人生奮鬥到底。

    讓他們也莫小看了咱將門出來的閨秀!

    且看我一代將門虎女如何巾幗不讓鬚眉,灑脫活於這人世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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