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69.第269章 祭拜自己（5） 文 / 五爺

    殿門推開，只見裡面建有一巨大石像，石像乃一女子，一頭長髮奇怪地束在腦後，面貌絕美笑顏如花，一手拿著個罐子，卻身穿僧袍。

    「殷兒，此仗大獲全勝可是你在天上助我？」他上了香，便坐於蒲團之上，仰頭灌了一口美酒，唇角掛著一抹惆悵笑容。

    三年前青北城的那一幕，可謂是元翊畢生之痛，午夜夢迴，屢屢被噩夢驚醒，冷汗津津濕了衣衫。

    他不會忘記女子巧笑嫣然勾住他的肩膀，「喝過酒，我們就是朋友了。」

    若說那一刻的心全無波瀾連他自己都不相信，只是還不待回味，便已成殤。

    他更加不會忘記城牆之下，女子滿身浴血，狂放嘲諷地大笑，「元翊，我蘇殷的朋友沒有卑鄙小人！」

    她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卻親眼看著她被萬箭穿心而死，他不但並未救下她，且更是背叛了她。

    想來她至死，都是恨著自己的吧。

    回到京城，他便畫了她的畫像，命匠人連日趕工造出這大殿雕像，供於偏房，他人不得踏入半分。

    原因無他，只是那嫣然巧笑，早在三年前的午夜便悄悄印在了他的心中。

    奇女子。

    再次猛地灌了一口酒水，元翊惆悵笑道，「恐怕你是不願與我一起再喝酒的吧？」

    語罷緩緩起身，英俊地面容染上一抹狂放之色，「可我偏要再與你喝上一壺，你等著，本王這就去看你。」

    說完便大步離去。

    殊不知，如若這一幕被蘇殷瞧見，少說也得一口吐沫呸在他的臉上。

    ……

    「在這北郊？」蘇殷放下手中長筆，挑眉道。

    桌案下方的楊小天當即點了點頭，「據屬下調查，當年神女的確被定北王悄悄葬在了北郊，這事兒做得隱秘，卻逃不過咱們市井潑皮的法眼。」說罷便得意一笑。

    蘇殷抿唇，眸光輕閃，擱在桌案上的右手緩緩緊握成拳，「備馬。」

    「大人？」楊小天疑惑。前幾日大人便讓他調查神女葬在何處，也沒說明原因，現下備馬難不成是要去神女埋葬之處？

    夜色黑濃，一批棗紅大馬自軍營中疾馳而出，逕直衝上了北郊山林。

    山中冷風瑟瑟，待蘇殷照著楊小天的路線來到此處，遠遠就見週遭綠樹成蔭，雜草叢生，偏生一處靜謐禿地，似是被人常年打理，周圍並無雜草，卻立著一塊石碑。

    她猛地翻身下馬，快步行到石碑近前，就見上書：神女蘇殷之墓。

    面色有些呆滯，雖是早有準備，也幻想過來到自己墓碑前這奇怪一幕，但此刻眼前墓碑，想像著墓碑下方是自己早已枯爛的屍骨，蘇殷心中已說不上是滔天怨恨還是無盡悲哀。

    只覺一股氣壓在胸腔之中，喘不上，嚥不下。

    伸手摸向墓碑，蘇殷地臉色就是有些發白，閉了閉眼，眼角不自覺地有些濕潤。

    打開包裹，從裡面拿出祭拜物品，點燃香燭，灑上美酒，唇角染上一抹自嘲的笑容，恐怕她是這世上唯一一個自己祭拜自己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