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五十五章 地窖裡的人 文 / 隱龍士
「對!跟他們拼了!拼了!」
說著話,幾個身強力壯的男子就要舉著武器走來,這時,一個熟悉的面孔出現在張雲逸面前,只見她身穿一襲桃紅色大衣,抬手示意他們退下,回過頭看了一眼張雲逸,又看了看站在張雲逸身後的冷凝,她略有驚愕的皺起眉頭,低聲問道:「雲逸,你回來了嗎?陰陽丸……又有藥力了?」
一眼就認出了張雲逸,納馨的眼神與判斷力非凡,這些人都是卡宴家族最後的後生,他們在大屠殺中跑了出去,由於沒有地方躲藏,只好來到了張家的地窖裡,張家人心眼兒好,想著兩家曾經的交好,所以就冒著被滅門的風險幫助了他們。
在地窖裡已經躲藏了近二十天,納馨今天終於又看到了張雲逸,她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淚水奪眶而出,快走幾步來到張雲逸面前,剛要訴說心裡的苦楚,卻又注意到了冷凝。
與所有人看到冷凝的第一面一樣,納馨擦了擦眼角的眼淚,驚愕地問道:「陸姑娘?你……你不是死了嗎,我是在做夢嗎,是不是我已經死了,你們都是假的?」說著說著,她抬手捏了自己一下,很疼!
今天一天已經有很多人看到冷凝後驚訝不已了,冷凝對此有些無奈,她點頭淺笑一聲,自我介紹道:「我不是你們口中的陸姑娘,很明顯我是漢人!我叫冷凝,大唐幽州人,不知姐姐名諱?」說著話她便走到了張雲逸身前,沖納馨施禮。
早就聽說張雲逸已經在大唐完婚,而且妻子是一位漢人。納馨對冷凝的出現有些意外,不過她已經猜出了冷凝的身份,立即抬手回禮道:「你客氣了,我只是一個寄人籬下的逃難者,名叫納馨.卡宴,與張雲逸並無多大關係,他們家人好,所以才……」
「我對你說過的,馨是我訂過娃娃親的姑娘,後來我對不起她,她就毀了婚約。現在卡宴家族有難,我們張家不能坐視不管!」張雲逸搶先說道,是什麼就是什麼,冷凝這麼一個精明的女人早晚都會知道兩人的關係,與其讓她自己去探索知道後誤會自己,不如直接把話說開,這就是張雲逸現在的做事準則,遇到問題正面面對。
冷凝猜測兩人的關係就不一般,從眼神中就能看出來。
故張雲逸這麼一解釋,她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笑道:「納馨姐姐不要拘謹,我沒有那麼小氣。該幫助你們的,我也會全力幫助!要是你們想逃往大唐,我在大唐裡有些門路,包你們無事!」說罷,冷凝很識相的站到張雲逸一側,沒有了剛才那一分銳氣。
話一說開就好辦多了,現在張雲逸兄弟兩個已經回來了,那張家就不能再受蕭龍士的監視,張雲逸希望納馨可以離開帝都,哪怕是跟冷凝一起回大唐、回塔克拉瑪干沙漠都比在帝都裡安全的多。
當然冷凝是不希望離開張雲逸的,這由不得她,張雲逸在見到納馨的那一刻就想到了讓她與自己的家眷離開這裡,一起到塔克拉瑪干的腹地古堡裡避難,剩下的一些男性繼續留在帝都裡,跟蕭家抗衡。
從地窖出來,他立即去找二哥商量這件事,現在張府上管事兒的就他們兩個兄弟,只要兩人達到了共識,其他人不去也得去,容不得一絲猶豫。
另一邊,蕭風鈴跟莎嵐一起回到了蕭府上。當她走進府邸的那一刻才知道自己的老父親已經在十天前報病而亡,她一進門就披上了孝衣,跪在父親的牌位前為自己贖罪。
這一跪就是整整一下午,老母親看不去,來勸說了她好幾次,可她就是不動地方,要等兄長回來問問清楚,那陸家一案到底是是怎麼回事,蕭風鈴始終不願意相信是兄長害死了陸家滿門。
現在的蕭龍士可謂是大忙人,恨不得把自己分成多幾個來工作,他一方面要百姓承認他、支持他,另一方面又得去繼續追殺斯卡絡,讓那些曾經懷疑自己實力的人閉嘴。
要不是今天自己小妹回來祭奠,蕭龍士也不會回來看看。
當蕭龍士被人護送著走進大殿的時候,蕭風鈴身穿藍色長袍,頭上挽著一絲白布跪在老父親的靈位前。
她背對著大門,感覺到蕭龍士進來後,對其低聲說道:「父親是暴病而亡?還是其他什麼原因?」蕭風鈴話語冰冷,語調帶有一絲絲質問。
蕭龍士沒有在意她的問題,站在其背後看著她的樣子,像級了二十年前的自己。蕭龍士長歎一聲,幽幽地說道:「兄長無能,沒能早日找到陰陽丸的解藥,讓小妹你擺脫藥力,真是太不應該了!聽娘說你已經在這兒跪了整整一個下午,別再繼續折磨自己了,起來吧!跟哥說說你在大唐見到了什麼,局勢怎麼樣啊?」
「父親是暴病而亡?還是其他什麼原因?兄長你還沒回答我呢,為什麼他忽然就去世了呢,為什麼不堅持到我回來?」蕭風鈴也不回答他的問題,自顧自的問道,說著話她站起身來,由於跪了一下午,在立起來的時候險些摔倒。
聽著她的問題,蕭龍士實在不想回答,他看著父親的靈位,想到之前父親由於自己造反而大怒,與自己大吵了一架,在那之後蕭太尉便一病不起,不到幾天的功夫就去世了。所以也算是暴病而亡,其實死因與蕭龍士的倔脾氣有很大的關係,只不過他羞於對小妹明說。
「嗯,阿爸他暴病而亡,我們做了很多努力,但最後也沒能保住他的命!他沒能堅持看到你最後一眼,別傷心,跪幾個下午,阿爸也是不會復生的!」
說著話,蕭龍士硬生生的將蕭風鈴扶起來,不曾想她忽然一把蕭龍士,臉色閃過幾絲惱怒。
很明顯蕭風鈴是對蕭龍士造反的事有很大的意見,可她又不敢明說。歷代成就君王的路都是由血肉拼接起來的,蕭風鈴不敢保證自己的兄長還是不是以前的那個兄長,就怕自己一言不合觸怒了他反遭殺身之禍。一切與權力有關係的事,大都異常冷血。
好在蕭龍士始終為家人著想,其實不止是蕭風鈴不理解,蕭府上下大部分成員都不理解他為何會忽然謀反。
特別是對於陸家一案的承認,他們到現在也不相信是蕭龍士殺死了陸家滿門,蕭風鈴也很不相信。為了讓小妹理解自己,蕭龍士對她做出了充足的解釋。
兩人走到一邊的座椅上,丫鬟倒了兩杯茶便離開了,關上屋門,蕭龍士端起茶杯一飲而盡,低頭皺了皺眉,輕聲說道:「如你所看,我是罪人!愧對祭賽國。可是對於我們蕭家而言,沒有我那邊早就亡了!幾年前斯卡絡登基。想的就是剷除異己。當時外姓勢力最大的三個家族就是我們和陸、張兩家,陸晨要嫁給張雲逸,那他們的勢力就會超越皇室,國王會讓這一切發生嗎?」
「那陛下也不至於屠殺陸家滿門吶,如果他心胸這般狹隘,別說是做國王,就連做人也不配!」蕭風鈴聽著他的話氣憤地說道,想著權當兄長句句屬實,具體是怎麼回事她以後會慢慢查清楚的。
見她對自己有了幾絲信任,蕭龍士繼續說道:「其實這不盡然,斯卡絡想穩定局勢,出發點是好的,這可惜方法不對!後來我屠殺了陸家滿門,將罪行嫁禍給了張雲逸。當時嫁禍有兩個人選,第一是逐漸撅起的藍家,再者才是張雲逸。後來我考慮藍忠平再怎麼說也是你未婚夫,便沒有嫁禍與他!到後來將張雲逸抓捕歸案,朝廷出於對張老將軍的恩情,索性沒有殺死張雲逸!這一切說起來合情合理,但這都是獻血與陷害!我很對不起張家也很對不起陸家。你看這都城裡,所有大家族都被我控制了,唯獨有張家,我沒強迫他們做什麼!」
「可張雲逸要殺你,而且他還要殺斯卡絡國王!」蕭風鈴說著話微微皺起了眉頭,一邊是正義的復仇,一邊是血濃於水的親情,兩人真的血拼起來,她也不知道自己該幫誰。陸家一案查了這麼久,最後兇手卻在自己身邊藏著,而且是最親近的家人。蕭風鈴很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但她必須面對。
對於張雲逸的復仇,蕭龍士在殺死陸晨的那一刻便考慮到了,他現在不畏懼張雲逸,一來是他勢力雄厚、實力強大,而來還有斯卡絡這個人在,張雲逸已經計劃著復仇四年多了,他不會傻到自己衝來跟自己血拼,然後讓斯卡絡從背後再幹掉他。
斯卡絡是個政治家,不是感情廢物。就算是張家老大死命保護著他,等其再等上皇位的那一天,張家也會慘遭滅門。
蕭龍士現在十分想與張雲烈去的聯繫,他與張雲烈無冤無仇,只要張雲烈肯告訴他自己的位置在哪兒,蕭龍士過去後不會殺死張雲烈,他只針對斯卡絡一人。
內心的煎熬與罪惡感大都源於這個給自己下令的國王,蕭龍士恨透了他,恨透了整個皇室,這股怒火讓他變得殘忍,變得冷血無情。皇室宗親加起來有近一萬人,一個月內他們死的死。收監的收監,只有一小部分人現在下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