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二十九章 沉年往事 文 / 隱龍士
他稍稍考慮了一下,點頭道:「行吧,打仗親兄弟,我們可是一奶同胞的,我相信你!」說完,冷凝下意識地從背後捏了張雲逸一下,他只是笑了笑沒表現出來什麼。之後大家又開始一頓大喝,直到張雲火喝的盡興了這才緩步離開,走的時候讓張雲逸明早去叫他,兩人一起到城外去偵探一下敵情。
張雲逸點頭答應了,等他們一走,盤子撤下去後屋子裡只剩他們兩夫妻。冷凝臉上硬擠出來的笑容忽然消逝,換做一副滿是憂慮的俏臉。
「張大哥,你是不是喝多了!我們才有幾個人,聽說那天來燒咱家商舖的沙賊有好幾百個,我們就算是帶上知縣給的兵馬,也沒有打敗他們的十足把握啊!」冷凝看著張雲逸那一張通紅的臉說道。張雲逸抬起頭看著她笑了笑,忽然跑出屋子到院裡的樹坑下狂吐了好一陣。張雲逸的酒量比他們幾個強很多,但與二哥相比,簡直是雲泥之別。
等到張雲逸吐完,洗漱乾淨回來後。冷凝抱著孩子在床頭哄他,張雲逸努力讓自己恢復清醒,站在門口看著他們母子。
「怎麼不進來啊!」
「我身上還有酒氣呢,等會兒再說吧!」
「客氣什麼,我身上還有寒氣呢,也沒聽你說道過!」冷凝瞥了他一眼,低頭笑著。
「嘿嘿,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啊!」張雲逸指了指她,依舊靠在門框上沒動地方:「哎,我居然都有妻子孩子了,真好,我就願意像這樣看著你們母子,多和諧美好的一幅畫卷啊!」說著話,冷凝抬頭沒好氣地看著他,臉上掛著臊紅的兩片兒雲彩。
「既然這畫卷美好和諧,就別讓它失去了!張大哥啊,我們回你們祭賽國吧,我看這大唐的混亂一時間也恢復不了,不如去你們那兒避一避,我還沒去過西域呢,不知道是什麼樣子!」此時的孩子已經被冷凝哄睡了,她輕輕地將其放在一邊得小床上,抬起頭看著張雲逸。
沒走夠三步就來到了床邊,張雲逸直接脫去鞋子斜靠在床被上,看著床頭的妻子擺擺手:「不回去,要是你想避風頭,我讓追風送你們娘兒倆走,我會留在這兒,直到庫魯被我幹掉為止!」
「為什麼呢,我們沒必要跟他硬砰硬的,我們還有退路!」冷凝扭身坐下來,皺起秀眉看著張雲逸的眼睛。
通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冷凝發現張雲逸的心裡不夠堅定,只要自己與他四目相對,很快就能動搖他的內心想法。但是今天好像不奏效了,沒準兒是酒精的緣故。
張雲逸緊盯著冷凝的雙眼,輕聲說道:「你的眼睛真好看,要是藍色就是更美了!」
「討厭,跟你說正事兒呢!」冷凝沒好氣的抬手打了他一下,結果張雲逸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往自己這邊一拉,冷凝虛若無骨,直接倒在張雲逸身上,臉上瞬間飛上幾抹緋紅,聽張雲逸伏在耳邊說道:「你想辦正事兒啊,那不如快來吧,時間不早了,孩子也睡了,正好辦正事兒!」
「你別鬧啊,我身體沒恢復呢,不能一直……」
「好了我知道,不逗你了!」張雲逸抬手捏了捏冷凝的鼻子,她躲閃了過去,聽張雲逸繼續說道:「越獄以來,我一直都在跑!一開始蕭風鈴追殺我,後來是波斯商人,再後來是一般的沙賊,到現在是大沙賊庫魯!我總是在逃跑中,我就想一件事,為什麼我實力強硬卻總是在逃避呢,就像是舍利子一案,我總是在說我不是賊,可我……」
「你不是賊,你是被監獄裡的那個人迷惑了心智!」冷凝打斷了他的話,這幾天聽張雲逸說了許多她不知道的事,其中除了白金獵手的身份之外,張雲逸對其和盤托出。
「不要打斷我,謝謝配合!」張雲逸拍拍她的肩頭,冷凝默不吭聲,聽他繼續說道:「那個在天牢裡勸我偷國寶的傢伙在幫我越獄的時候已經死了,現在我也犯下了錯誤,我要去彌補!正面對面自己的過錯,正面面對自己的敵人,他庫魯再厲害,我就不信他能幹掉我,我可是生活在傳說裡的人!」
「什麼傳說啊,我怎麼沒聽過!」
「就是白金獵手啊,我可是親眼見過他的,而且幫他擦過劍上的血!」張雲逸低頭笑了笑,白金獵手是不用任何兵器地,當然冷凝渾然不知,思量了一會兒繼續問道:「我還是很擔心你,你知道我這個人的,已經受不了打擊了,如果你離開了我,還不如讓我去……」
話沒說完,張雲逸一把摀住了她的嘴,看著窗外謹慎的喝道:「是誰,給我出來!」剛才說話間見到一個人影閃過,他忽然想起了昨晚的事。
冷凝嚇得蜷縮起身子,張雲逸抬手用被子將她蓋起來,正要去一邊抱起來孩子,卻聽到窗外傳來熟悉的聲音:「嘻嘻,被師兄你發現了啊,沒事兒!我在跟風鈴姐、追風兩人練習輕功呢,你們睡吧,有我們保護你們!」
「保護你的頭,偷聽我們說話,當心我出去揍你!」張雲逸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好不容易有機會跟冷凝說會兒話,這幫傢伙真是閒的沒事兒干了!
「嘻嘻,不要生氣嘛,我這就走!哎!哎!風鈴姐你們兩人等等我啊!」說著話,窗外又恢復了平靜。
面對這樣的一幕,張雲逸不禁皺起了眉頭,曾經在車隊的時候。白顯峰、沐絲兩人經常偷聽張雲逸與紫妮娜的對話,然後在第二天故意學著他們的口吻在張雲逸面前表演。
蕭風鈴這女豪傑一來,張雲逸知道自己的院子裡以後不得安寧了,他忽然覺得冷凝的提議不錯,應該回祭賽國的,至少沒人騷擾。
他們一走,張雲逸放下心來。冷凝縮在被子裡看著張雲逸一臉苦惱的樣子,忍不住笑道:「你這些朋友好有趣哦,要是放在我身上,我肯定會生氣的!」
「那是自然,你多小心眼兒啊!」話一出口,張雲逸被她從背後捏了一下,這一下張雲逸困意全無。他回身開始脫去衣服,冷凝在被子裡緩緩地向外扔著衣服,她還是羞於面對面地相見。
回身躺好後,張雲逸下意識的向另一邊靠了靠,冷凝身上太涼,張雲逸不敢與其觸碰,至少不那啥的情況下,張雲逸不敢去抱她。冷凝也知道自己的情況,為了化解尷尬她趕緊問道:「張大哥啊,你說要正面面對,是不是因為二哥來了,給了你信心啊!」
冷凝這一年來也算是閱人無數,一看張雲火的說話動作就像是底氣十足的強者,為了確保張雲逸無事,她想多瞭解一下這位自信滿滿的二哥。
說起張雲火,作為小弟的張雲逸可是有說不完的話題,他現實幹咳了一身,顯然是要大講特講,冷凝一臉期待地看著他。反正每晚都很難睡著,不如聽他將一些冷凝前所未見的故事。
「我二哥,他是我第一個老師,也是我小時候最討厭的人之一!我們雖然是一奶同胞的兄弟,但他小時候最喜歡欺負我,不是逼我蹲馬步就是要我爬牆頭拔草。本來我不是個喜歡練武的人,後來被他訓練的越來越喜歡打鬥,以至於後來沒有遵守阿爸的意願,做了官府頭疼不已的遊俠!」張雲逸悠悠地說道,冷凝聽著連連點頭,她最喜歡聽故事了,小時候到現在皆是如此。
稍稍思考了一會兒,張雲逸整理了一下話語,繼續說道:「對我印象最深的就是那次,那年冬天寒風刺骨、大雪封原。草原上的一些牛棚、羊圈都被大雪被覆蓋了!我們家的牛棚在草原深處十里地開外,那時我才有十歲,二哥比我大三歲。正好趕上阿爸去邊關打仗,大哥去京城裡上國學院了。我們家在烏塔城,家裡也沒多少傭人,為了照顧那些牛羊,我十三歲的哥哥獨自一人帶著一把彎刀就去了。這一去就是十幾天的光景。你想想看,一個十三歲的小孩子去雪原深處,別說是大雪的危險了,就算是數以百計的野狼仍誰也受不了。半個月的時候他沒有回來,阿媽有些慌了,她去官府裡讓衙役去雪原上找,當時哪個衙役敢去啊,他們也是人,心也是肉長的,害怕的不行!後來實在不行,阿媽非要第二天自己去找,最苦天下父母心啊,二哥小時候確實有些任性。可是誰也沒想到二哥在當晚就回來了,不僅僅是他一個人回來的,他還帶著一大群我們家的牛以及不知道誰家在暴風雪中失散的一大群牛!」
「哇!十三歲就那麼厲害了,記得我十三歲還在家裡學刺繡呢,老是學不會!」冷凝不好意思地笑道。
張雲逸點點頭:「還沒完呢,在那些牛的背上,大家找到了十六匹狼的屍體,二哥身上也有很多傷口,後來他說在雪原中他與幾個狼群都有交鋒,每次都能砍死一兩匹狼,最後積攢起來,殺死的狼數量抵上一隻大狼群了!後來我問二哥,比狼更厲害的是啥,他說是熊,跟厲害的是野犛牛,後來我就給自己取了一個諢名,叫黑衣野犛牛,現在在西域也是很出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