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零三章 我娶你 文 / 隱龍士
春桃乾咳了一聲,努了努鼻子繼續說道:「我家小姐從小身體就弱,這一生下孩子還沒足月,她也沒奶!當時我就去四處找奶娘,找來的奶娘一看孩子只有那麼大點兒,他們也不敢貿然接手。沒辦法我家小姐只好拖著自己剛生完孩子後虛弱的身子,四處去求別人!人生地不熟的,我們兩眼一抹黑。第二天,我們只好死馬當成活馬醫,用蜂蜜夾雜著羊奶餵他,還好這小傢伙能吃下去,而且沒有不適感。就這樣我們撐了一個月,孩子有五斤了,小姐卻病倒了。回到幽州後,藥房的先生給小姐開始補身子,還沒等好利索呢,安祿山他們起兵謀反,我們不得不又向巴蜀之地逃竄。這才在這兒剛落腳,你們就來了!」
聽她說了這麼多,張雲逸想起來也真是有些愧對冷凝,孩子一波三折終於保下來了,可就是吃不上親娘的一口奶。
每天還得有專門的奶娘來餵養他,冷凝身子骨弱,別說是餵養孩子了,就連自己也得每天抱藥罐子喝個沒完。這樣下來就算是自己有能力餵養孩子,那奶水也不能保證是健康的。
張雲逸坐在靠椅上手裡緊緊攥著碎裂的茶碗,血水已經在手指縫只見凝結了,他這麼做是在懲罰自己,也在懲罰當時沒能告訴他們真相的冷凝,用自己的身體來替她。
莎嵐站在一邊看著張雲逸的樣子,這一年來她陪在張雲逸左右,對他的一舉一動有些瞭解。現在的張雲逸心裡很矛盾,矛盾的不是該不該接走冷凝母子,而是如何面對紫妮娜。冷凝性情高傲,向來與紫妮娜不合,當時她倆有一段時間是以姐妹相稱,為的還不是為張雲逸、蕭風鈴他們少個負擔。
現在張雲逸不禁回憶起冷驀然臨終前說過的話:「替我照顧好她,實在不行娶她,做小也可以,我不在乎!」
這句話曾經張雲逸沒當回事,現在回憶起來,那老爺子真是料事如神,他怎就知道自己早晚被冷凝「拿下」,而且拿的四平八穩。
屋子裡很安靜,春桃講完那麼長一段故事後低聲啜泣了一會兒,現在回過神來看著張雲逸輕聲說道:「張公子,現在小姐她的身體還沒恢復,我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道您是否答應!」說著話,春桃直接跪倒在地上,其他丫鬟見狀立即跟著跪下。
這下張雲逸趕忙起身將她扶起,眼睛掃過她們一群丫鬟,皺起眉頭說道:「有何不情之請就說出來,我張雲逸還能不幫嗎,只要不違背俠義道德便好!」
聽得就是他這句話,春桃起身看著張雲逸的眼睛又看了看莎嵐,有些不好意思得說道:「你和莎嵐姑娘之間沒什麼吧,沒有我就直說了!」
張雲逸點點頭,莎嵐無所謂地攤攤手,本來就是沒有得事兒。
「那張公子在祭賽國裡可有婚配,家裡可知曉?」春桃直言不諱地說道,像其他一些丫鬟可不敢這麼直截了當的問,顯然春桃已經把冷凝的事當成了自己的事。
「啊?你問這有何用,難不成要我娶你家小姐,就算是我願意,那你小姐她呢,我還有一個承諾許久的紫妮娜,這你難不成不知道嗎?」張雲逸直接話語拒絕了她的提議,若是張雲逸沒有牽絆,以冷凝的條件,他總要死皮賴臉地把她娶到手。
「張公子你聽我說,奴婢不是那意思!我是想讓你考慮一下,沒有逼你成婚,況且我家小姐那兒還沒說通!我得跟其他人商量一下。」
說完,春桃長輸一口氣,這哪是她一個丫鬟管轄的事,居然嫁自己家小姐,真是有些不合規矩了。當然春桃也是為了冷凝著想,別人看起來冷凝是抗拒的,可她內心早已經被打敗,偏房裡的那一個恩公張某人牌位不就是最好的證據嗎。
家裡上上下下都知道冷家是被一幫西域來的遊俠給救下的,就是不知道那位張某人是誰。
他們正在屋子裡想著對策,張雲逸左右矛盾,一邊是冷凝母子,一邊是癡情不已的紫妮娜。
正當他矛盾之際,屋門被人大力敲響,只聽:「鐺!鐺!鐺!」幾聲急促的敲門聲,春桃趕緊開門,只見吳媽神色慌張的跑進來,瞪大了眼睛說道:「不好了,大小姐她發病了,身體
變得很涼,怕是寒性體質又發作了!你們快跟我來!」
話沒說完,張雲逸第一個衝出房門向冷凝的寢室奔去,雖然他不懂一點兒醫術,但是心裡很牽掛。
推開寢室屋門,屋子裡的溫度讓他感覺無比燥熱,好在孩子已經讓奶娘抱走餵奶去了,不然非得熱出個好歹。屋子裡太燥熱,他們一個個脫去外衣圍在冷凝床邊,就是如此高漲的溫度,冷凝還是顫抖不已,她蓋著幾層厚厚的棉被,額頭上冷汗直冒。
春桃見狀不慌不忙的給她倒了一杯熱水,顯然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面對這樣的事了,幾乎每個月冷凝都會發病一次,這次更是來勢洶洶,三個火爐也沒能讓她有所好轉。莎嵐托起冷凝的手腕為其把脈,一張俏臉上秀眉皺起,回過頭對著急的張雲逸的說道:「冷小姐這是寒毒攻心,已經快逼近心臟了,若是這次躲過了一劫,下次未必有這好運!」
「好運個腦袋啊,你快說有什麼補救的方法,我要方法!」張雲逸急切的說道,他站在床頭看著冷凝虛弱的樣子乾著急,此時的冷凝已經有些神志不清,抬手抓著張雲逸的大手直說自己太冷,受不了。這樣的話語像一道道冰劍刺中張雲逸的心。
曾經他面對深山老林的兇猛野獸也未曾畏懼和退縮,現在看著虛弱冷凝,他怕了,怕得不是她的話語,而是怕失去她。
莎嵐繼續把著脈,對張雲逸說道:「脫衣服桑床,快點兒!」
「什麼?」
「別猶豫,有可能你孩子就娘了!」莎嵐急道,然後讓別人出門去門口等著,圍這麼多人在這兒也沒用,只要留春桃一人打下手就可以了!
張雲逸聽令趕緊拖下上衣、長褲跳到床桑,莎嵐接著對他說道:「現在只能用你的功力來逼走冷姑娘體內的寒毒了,至於後果,可能會讓你受點兒傷!」
「受傷算的了什麼,她活著就行!」張雲逸板著臉說道。抬手一把將冷凝扶起來,莎嵐脫去她的上衣讓其背對著張雲逸,面對她光潔的後背,張雲逸必須保持心無雜念,抬手按在其後背上,手掌見的血跡印在冷凝後背。確定好姿勢,莎嵐對其點點頭。張雲逸會晤,雙臂猛地一發功,一股股精純的元氣從自己體內轉送到雙手之間。
很快,冷凝的氣色便有了好轉,她的膚色不再慘白無力,臉上也有了幾絲血絲。
隨著功力的輸出,張雲逸的臉色愈加蒼白,他清楚的感覺到冷凝體內的寒毒正在醞釀著下一次反撲,他想著徹底解決掉它們,不留後患!但現在張雲逸沒有辦法,冷凝身子骨太弱,強行抹除所有寒毒恐對她身體不利。
約莫有半個時辰的功夫,張雲逸**的上半身上滿是汗水,眉毛緊緊皺起,手上的力道繼續醞釀。忽然他猛地一個法力,冷凝的身子忽然一個顫抖,莎嵐趕緊把臉盆拿來放倒其嘴邊。果
然她噴出一口黑色的毒血,臉上的氣色瞬時恢復,整個人身體上有了溫度。
她無力地靠在張雲逸身上,緩緩睜開眼睛,張雲逸深情款款的看著她,臉色有些蒼白。
兩人現在可是赤果相見,冷凝臉上不由地飛起一抹羞澀。張雲逸見狀趕緊用被子給她蓋起來,低聲說道:「你暫時沒事兒了,好好休息!」說著話,張雲逸起身離開床榻,站在床頭背對著冷凝開始穿衣服。莎嵐兩人在這裡有些尷尬,她倆互相看了一眼,幾乎同一時間回身離開屋子。
張雲逸見他們走後關上了房門,顯然是不想讓自己過早的離開,剛才尷尬的一幕又加上屋子裡的溫度,張雲逸內心燥熱不已。
他忍不住走到火爐旁將火爐關上,抬頭看到水壺,背對著冷凝問道:「你出了很多汗,要喝點兒水嗎?」
冷凝蜷縮在床頭,像一隻小貓一樣楚楚可憐,雙眼看著張雲逸高大的背影,輕聲說道:「張大哥,你又救了我一次,讓我可怎麼還你!」
說著話,張雲逸端起茶壺給她倒了一杯水放在床頭櫃上,轉身蹲下身子看著冷凝,搖搖頭什麼也沒說。兩人的關係已經挑明,沒必要再遮遮掩掩的,冷凝很清楚自己當下的處境。也許這次沒有張雲逸,她依靠一些草藥能堅持下去,可要是到下個月再發病呢,冷凝家裡的丫鬟、僕人可沒把握能在短時間內給她找來一個強者。
兩人四目相對,誰也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