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七章 波斯商人 文 / 隱龍士
聽店家說那裡常年無人居住,院落的主人是皇室宗親,姓淚渠,當地人沒人知道他叫什麼,是做什麼的,這給他再次蒙上一層神秘。
張雲逸拿著彎刀站在街道上,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去怕是性命難保,不去自己的錢已經花光,總不能一路搶劫去找殺害陸家的兇手吧,況且還帶著國寶。思考了片刻,他決定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剛才那一盤正宗的烤羊腿就當是給自己壯膽了。
見張雲逸一走,蕭風鈴他們立即跟上。
走過幾條街道,張雲逸來到這個其貌不揚的院落門口,當下時值傍晚,天色漸暗。張雲逸在門口猶豫了一會兒,大膽地推門發覺門是上鎖的,於是敲門喊道:「有人嗎?」
不一會兒,大門打開,兩位身材壯碩地波斯男子走出來打量著張雲逸,其中一位較矮的男子說道:「你是祭賽國人?」
張雲逸點點頭,此時他腦門上已經出現一層薄汗,不是這兩人給他的壓力,而是他覺察到這院子裡有高人坐鎮。
「你就是高昌樂?也不胖嗎,還以為你是個肉球!」那男子調侃道,讓緊張地氣氛稍稍緩和。
張雲逸練練搖頭,說高昌樂來不了,他妻子要生產,全權拜託自己來交易。
兩人帶著他走進大院內,院子裡佈置很簡單,只有一張石椅以及幾個石凳,左邊擺著一個兵器架,上邊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兵器,張雲逸雖然見過卻不會用,唯一會用的一把彎刀也被人給沒收了,說是走的時候再還給他。
張雲逸徑直走進上房,兩位大漢將房門一關,站在門口等候。
屋子裡光線有些昏暗,張雲逸看不清楚哪是哪兒,一不小心撞到了桌角,耳邊傳來:「啪!」地一聲脆響,像是一把茶壺碎了。他謹慎地看著屋子四角,也就窗戶口那兒有亮光,星星之火不足以看清屋內。張雲逸也不言語,繼續在屋子裡抹黑探索。
忽然,他右手碰到一處柔軟,像是人的胳膊,於是他開口問道:「列位,省燈油呢是吧,怎麼不點燈啊?」
話一出口,一聲柔美地聲音響起:「就算是沒點燈,你也不能佔我便宜啊!」餘音未落,幾盞油燈同時亮起。把張雲逸晃得有些睜不開眼,好一會兒他才發現自己的右手一直放在一位姑娘胸口,難怪有一種柔軟。
見狀,張雲逸立即向那位姑娘施禮賠罪,好在波斯女子較為開明,對這樣的無意冒犯也不在意,她只是抬手一指坐在正堂上的那位中年男子說道:「小哥,你看他,這才是你要找的人!」
順著姑娘的手指,張雲逸看到一個身材乾瘦的中年人,他面無表情,眉頭微微鎖起,身穿金黃色長袍,帶一個乳白色帽子。帽子上鑲嵌著一顆鴿子蛋大小的綠寶石。男子看起來有些疲憊,眼睛緩緩地轉向張雲逸,抬手示意他請坐。
張雲逸打量著四周,客客氣氣地坐在一邊。
這屋子雖大,但卻顯得擁擠,因為有近二十人在這裡。通過他們的呼吸氣息,其中不乏能人異士。特別是那中年人身後的那兩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一黑一白。他們可是傳說中名動西域的高人,江湖人稱:「陰陽二老」。張雲逸早年間見過他們二人,現在一認出來便立刻對其施禮道:「哎呀!兩位高人在此坐鎮,小生卻沒早早認出來,真是多有冒昧,希望二老不怪!」
說著便連連作揖,做出一副謙卑地姿態。要是在入獄前,以張雲逸的實力根本不用跟他們客氣,當年走西域時他就不怕他倆。可今朝不比往日。獄中牢獄使他功力縮退,不得不見人自矮三分。
陰陽二老對其點頭示意,並未說話。他們站在中年人身後顯得略有謙遜,可見這中年人來歷不凡。
屋子裡很悶,窗戶緊閉著,空氣不流通。他們就這樣乾坐著打量著對方,張雲逸也不敢多說話,等待著中年人開口。
好一會兒的功夫,中年人從靠椅上站起懶散地升了個懶腰,臉上浮現出幾抹愜意。他三兩步走到張雲逸面前,抬手一拍他的肩膀,這讓他忽然打了個激靈。
中年人雙目深邃,直勾勾地看著張雲逸的眼睛,低聲道:「年輕人,我們出來闖蕩地人最要遵守的一條準則是什麼呢?」
話中有話,張雲逸聽得出來。看上去那兩撥人很有可能是他做下的,張雲逸現在更加恐懼了,不過卻不能表現出來。他只是苦笑兩聲,乾笑道:「是誠信與諾言吧?」
「沒錯!」中年人忽然抬高了聲調,張雲逸情不自禁地渾身一抖,聽他繼續說道:「既然你都明白,那又為何多找了兩家替死鬼呢!好貨自然會有好價錢,不必他人來跟我抬高物價!說吧小子,舍利子準備多少錢出手?」
開門見山,中年人不說過多的廢話,剛才那簡短的對話足以震懾張雲逸的心頭。他吞嚥了幾口口水,乾咳了幾聲試探性地說道:「那是祭賽國寶,自然要好價錢,您覺得一百萬兩怎樣?」話語中帶著不堅定,好像舍利子的價值距離這個價格差很遠。
「二十萬兩!」剛才那位被張雲逸襲胸的女子說道。
「八十萬兩!」
「三十萬兩!」
「夠了!一口價,五十萬兩,多了我也沒有!張公子,你看如何啊?」中年人打斷兩人的話說道。這個價格已經超出了張雲逸的預期,他故作為難地點點頭,然後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一個黑布包,打開黑布的一角。一道柔和地白光透出,這中年人一樣便看出了這是舍利子。他早年去祭賽國參觀過幾次,舍利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驗貨完畢,中年人非常高興,他將舍利子包好交給那位波斯女子,回過頭臉上出現一抹淡笑,對著張雲逸說道:「張公子好身手,給我帶來了稀世珍寶!鄙人名叫淚渠蒙闊,很高心見到你!銀票不出一刻鐘即可送來,張公子先用茶!」說著話便親自給張雲逸倒茶。
面對他態度的大轉變,張雲逸一時間有些不適應,他接過茶碗在嘴邊聞了聞,確實是好茶,而且沒放「佐料」。他輕泯了一口放在桌角,與淚渠蒙闊開始試探性的攀談起來。從交談中得知,淚渠蒙闊特別喜歡收集各國珍寶,願意傾其所以去購買。而且這次張雲逸給他帶來了舍利,他計劃著將下一個單子交給張雲逸去做,完全把張雲逸當成了職業的飛賊。
張雲逸為了能安全的帶錢離開,只好一臉奉承地笑著答應下來,心裡想著只要拿到錢立刻就跑,頭也不回的跑。今天這一天讓他受了幾重刺激,他可不希望在跟這些人扯上關係。
在兩人正交談地歡喜時,剛才離開的那位波斯女子折回屋內,伏在淚渠蒙闊的耳邊說了些什麼。張雲逸一臉疑惑地看著他倆,眼看著淚渠蒙闊臉上的笑容僵硬,他心想一定是出了差錯,大事不好。
果不其然,等那波斯女子沒有把話說完,淚渠蒙闊忽然抬手一把掐中了張雲逸的脖頸,剛才和藹的臉色變得猙獰,眼睛怒視著張雲逸,吼道:「小子!你還想黑本爵一筆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