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五章 危機 文 / 雨裡
山道上，金老夫子看著一身是血的秦易，輕輕歎息了一聲，「也好，有失必有得，雖然你失去了那份純真善良，但至少能在這人吃人的世界活下去！」
「師傅！」秦易此刻身體內外都有些不舒服，雖然在實驗室裡比這更嘔心的事情也發生過，但親手殺了這麼多人還是讓他一時難以適應。
「看你這副情形，今天也沒法趕路了，我們先找個地方休息吧！」老夫子徑直向前走去，身影顯得有些佝僂，之前的輕鬆寫意不知何時已消失不見。
「是，師傅！」秦易看了一眼老夫子，心裡卻有些疑惑，這個世界弱肉強食，難道自己做錯了麼？
不久後，離此數里外的一個小鎮中，一老一少兩個身影出現在鎮中唯一的客棧裡，老者直接點了幾道菜，又選了兩個房間，便與少年各自去了一間廂房中。
「今晚我們就在這裡休息，明早再上路，早點休息，不要修煉太晚了！」進房前，金老夫子告誡道。
「弟子明白！」秦易點點頭，隨即也進入了自己的房間。
二樓一間房間裡，秦易正坐在床上催動紫金符修煉，雖然他身體沒受什麼傷，但因為之前逼出血色紋絡，氣血大傷，紫金符對其也有所功效。
而且這符所吸納的靈氣既可以淬煉肉身，又能增加真氣，似乎還有一些補充血氣的奇效，多修煉自然有好處。
秦易如今氣血嚴重不足，以至於連洗髓湯都不能服用，否則只能是浪費藥性，所以如今的修煉都是為了恢復氣血。
幾日來，秦易幾乎頓頓都要吃上超過平日兩倍的食物，吐納修煉也比平時要勤奮了許多，不過補充氣血恢復元氣這種事需要長時間的調理，饒是秦易有一個近乎逆天的紫金符，也不可能在短短數日內有太大成效！
「咚咚」
突然門外一陣敲門聲響起。
「誰？」秦易猛一抬頭，急忙將體內運轉不息的真氣平復了下來，右手已經放在腰間匕首上。
「小貓子，是為師！」門外傳來一個老者的聲音。
秦易神情微定，抓住匕首的右手緩緩鬆開。
廂房內，金老夫子看著身前清秀中略帶一些可愛的秦易，忍不住再次歎了口氣，「秦易，你可知道為師為何會歎氣？」
「師傅，徒兒猜測您是為了那些強盜的事吧！自今日徒兒斬殺那些強盜之後，您就一直有些悶悶不樂!」秦易皺了皺眉頭，試探著說道。
「不錯」，老夫子看著秦易，眼中閃過一絲讚賞，卻又忍不住歎息起來，「你這孩子天生聰慧，心智機敏，為師本想將一身儒門武學傳授於你，讓你發揚光大，只可惜之前見你殺那些強盜毫不留情，招招皆是致命，狠辣有餘，正氣不足，雖說是練武的好材料，卻不適宜修習我儒門功法！」
金老夫子一邊搖頭一邊歎息，神情中滿是說不出的遺憾。
「師傅，徒兒為何不能修習？儒門功法有什麼不一樣麼？」秦易露出幾分疑惑，雖說武學有五行屬性之分，但只是說同屬性武學更易修煉，而且這些武學屬性根本稱不得五行之力，真的要修煉出五行真氣來，至少也要四階以上的實力方有可能。
「易兒，這你就有所不知，世間武學千千萬萬，而在這些武學功法中，除了普通屬性功法之外，天下還有三大無屬性奇門武學，分別是佛，儒，道三門，這些武學都是自先古時代流傳下來的特殊功法，它們沒有五行之分，年齡之差，男女老幼皆可以修煉。這些功法不注重修煉者的資質，卻看重修煉者的性格心境，適宜者即便資質駑鈍，天賦平常，甚至天生殘缺，修煉此功法亦可以一日千里，前途無量；不適宜者哪怕有天縱之資，無數靈藥輔助，高手灌頂，也不可能有多大成就！」老夫子看著秦易，喟然歎道。
秦易眼中露出幾絲恍悟，忍不住摸了摸頭，怪不得那門浩然五極輪他怎麼也無法入得其門，起初他還以為是此功法太過精深奧妙，現在看來就是這所謂的心境問題了！
「師傅，對不起！」秦易蠕聲看著老夫子。
「你不必道歉，」夫子神情中有些失望，「是為師期待太多了，你的性格與此功法不合，又身負大仇，注定不能與儒道相合，為師又豈能責怪與你，不過為師還是要將那門儒門功法傳授於你，只望你日後能找到個適合此功法的人傳出去，不要讓它失傳就是了！」
「是，弟子知道了！」秦易心裡閃過幾分激動，雖然他不適合修煉這門功法，但或許可以從這門奇功中得到不少體悟，若是能創出一門適合自己的防禦功法，完善七殺拳的不足，那就再好不過了！
第二日清晨，雄雞尚未報曉，秦易師徒二人已經離開了客棧，繼續上路，這大清晨雖說天氣嚴寒了些，但一般不會有什麼危險發生，正是趕路的好時機。
接下來的七八日，兩人經歷了大大小小數十場戰鬥，弱一些的都是些猛獸，零零星星的一二階強盜，強一些的還遇到過三階妖獸，上百人的強盜群，二人打打逃逃，時不時的來幾次還擊，倒也有驚無險的走過了一路。
這些天秦易跟在老夫子身邊，無事時便聽他講解儒門奧義，江湖規則，生存之道，戰鬥時又學習夫子的躲避攻擊之法，趨利避害之策。修為沒有提高多少，卻再也不會如以前那般只知道硬打蠻鬥，生存能力絕對是大有長進。除此之外，為驅除血色紋絡而損失的氣血已漸漸恢復，秦易也開始著手配了幾份洗髓湯。
剩下的洗髓玉草僅有完整靈藥的三分之一不到，而且因為靈藥保存不當，靈氣外洩，又幾經分食使用，其中的靈藥妖力
力也已經不足原有的兩成。但第一次洗髓的好處還是超出了秦易的想像。
初步洗練肉身之後，吸收靈氣的速度便增加了五成，筋脈骨骼血肉相比之前都強大了一兩成，同時體內靈氣儲量也增長了許多。而剩下的那份靈藥差不多可以讓秦易進行六七次洗髓，真若到那時候，恐怕秦易實力比現在至少強上一倍，資質更是不知勝了多少。
幽靜的樹林中。
「徒兒，這浩然五極輪是我這儒門功法中與儒道經義關係最淺的武學，只要領會它所蘊涵的五重暗勁，兼收並蓄，融會貫通，你也同樣能發揮出其七八分的威力，所以一定要刻苦修煉，不能有一絲鬆懈！」老夫子盤坐在一棵粗壯古老的大樹下，臉色頗為嚴厲。
「是，師傅！」一旁練功的秦易大聲應道。
就算老夫子不說什麼，秦易也絕不會放下這門防禦功法的，這門看似普通平凡的功法實在給了秦易太多驚喜了！首先是那五重暗勁，若是能將這暗勁融入七殺拳中，每一拳都有連續五次拳勁，即便發揮不出十六成的戰力，但十成總行吧，修煉成這種新的七殺拳，等於是憑空多了四個秦易在攻擊對手，再遇到那頭老赤血紋貂，秦易有自信一拳便可重傷對手，威力豈是一句可怕可以形容的？
除此之外，這浩然五極輪竟然可以衍化真氣循環，只要不被攻擊，就不會消失，那不就相當於一個外在的丹田麼！秦易越琢磨越覺得這浩然五極輪玄妙萬分，絕非普通功法可比！
這幾日秦易在這外丹田的設想上沒少做研究，不過卻沒有任何進展，五極輪雖然理論上幾乎不消耗真氣，但實際還是會有些許消耗的，大約三四天氣圈的真氣便會消失兩三成，若那時無人輸入真氣維持平衡，五極輪自身便會因真氣紊亂而破碎，而且這五極輪本身還需要一個介體來操縱，以及一個恆久穩定的空間來存放，不然真氣不可能憑空留在空氣裡，這些問題根本不是現在的秦易能夠解決的！
「嗷嗚！」正當秦易全心全意修煉之時，突然一陣陣獸嗥聲傳來，隨後大地竟隱隱發出震動，卻不知發生了什麼。
「師傅！」秦易立即將頭轉向老夫子，詢問他的意見。
「徒兒，你待在這兒不要離開，為師去四周看看情況，記住閒事莫惹，遇事要避。」金老夫子沉吟片刻，隨即急忙說道。
「嗯，不過師傅你也要小心！」又聽到四周傳來的獸吼聲，秦易臉上露出幾分擔憂。
「哈哈，為師好歹也是三階後期武者，不會這麼容易出事的！」老夫子長笑一聲，人向遠處飄去。
秦易皺著眉頭坐到樹下，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這次有什麼不對勁，似乎會有什麼大事發生！
一炷香的時間很快過去，獸吼聲越來越頻繁，甚至偶爾響起妖獸的嚎叫聲，濃濃妖力貫穿長空，震得秦易體內氣血翻騰不已，至少也是四階以上存在。
「不行，我要去找師傅，」秦易眼中擔憂之色越來越濃，雖然不知曉到底發生了什麼，但照目前情況看來，這裡絕對發生了遠超自己想像的意外。
「轟」，「嗷嗚」…秦易臉色猛然巨變，地面震動越來越厲害，竟似乎有無數野獸向他這邊而來。
短短片刻，秦易便見到數十頭猛獸朝自己這個方向衝至，這些猛獸後方煙塵滾滾，吼聲震天，分明是無數野獸一起奔跑的景象。
「這…這，」秦易臉色頓時蒼白，這景象也太過駭人了，幸而越是危險時刻，秦易越加冷靜，急忙拿起那個放有千年靈藥的小包袱，其它不必要的物品衣服也不管了，身形一動，向另一方向逃遁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