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索命雪冤 文 / 勞奴
李林甫忽然就生病了，這個病不是一般的病，他能感覺到，有一群惡鬼在向他索命。
李林甫生病時，南詔國發生了動亂，進兵犯蜀，蜀人上奏皇上，要求派兵鎮壓。派兵？那卻不是件容易的事，北方有契丹，西北有羌狄，都要有重失把守，你蜀地的動亂，就應當由你蜀人來解決。蜀地歸誰管？劍南節度使就是楊國忠兼任的，雖然你是朝中官員，皇上身邊的重臣，但那個遙遠的邊陲是你的另一個管轄之地，這時候那裡出現了問題，你不去負責誰去負責？李林甫是右丞相，他要替皇上當這個家，就派你楊國忠前去鎮壓。
楊太真知道了這件事，對楊國忠說：「哥，這可不是你立功的機會，而是讓你送命的機會，你知道，唐朝這些年來，皇上只顧得吃喝玩樂，徵稅收錢，建廟擴宮，天奇石珍寶盡運京城，民眾苦不堪言，國家卻又不練兵加強邊防，國弱民窮，四周狄夷虎視眈眈，你此一去，必中了李林甫的詭計，讓你有去無回。」
楊國忠聽楊貴妃這樣一說，對李林甫恨之入骨，罵道：「這個奸賊，多少年來，我幫著他排擠朝中賢臣，將房玄齡等賢相都打壓下去，好不容易有了今天，他卻獨享勝利成果，這還不說，還置我於死地，這口惡氣怎能嚥下？妹妹，你出個主意，如何是好呀？」
楊太真說：「我只不過是一位妃子，妃子是不能干政的，你不如明天進宮來見皇上，我在一旁幫你說說就是了。」
唐明皇這時候覺得天下太平，因為他認了安祿山為乾兒子，安祿山雖說是位胡人，但卻次進宮都將家鄉的珍貴禮物帶來奉獻，表示對他忠心不二。在唐明皇眼裡，安祿山性情耿直，勇敢堅強，忠心無二。這還不是關鍵，關鍵的是安祿山作戰勇敢，手下握有眾兵，與周邊的突厥、西夏、契丹人作戰，戰無不勝，由於他歸順了大唐，其他的少數附庸國就不敢再犯漢界，年年納貢，歲歲來朝，天下太平了，我皇上也就可以安心地取樂了。人生在世，打打鬥鬥殺殺，為的是什麼呀？不就是為了錢嗎？為了地位嗎？為了名譽嗎？為了享受那極樂的時刻嗎？現在這一切都有了，也這樣一大把年齡了，楊貴妃這麼漂亮，**三千佳人都不如她一個多才多藝，美麗動人，對朕體貼入微，美酒滿庫，珍寶如山，美女如雲，如不抓住這大好的時光去享受，那機會如白駒過隙喲？老得不能動了想喝美酒，不能喝，想吃美味牙咬不動，想與楊貴妃弄那事弄不成，豈不後悔晚也？所以，唐明皇每日都是在美酒、美女的陪伴下進行笙歌燕舞，過著比神仙還快樂的日子。
楊國忠得到李林甫上表皇上的命令，要他到蜀地鎮壓南詔人進犯的使命後，他要皇上改變主意要求進見皇上時，皇上同樣正在高興地與美女們歡樂著。此時，皇上不顧龍體龍顏，也化妝與藝人共同演戲，見到楊國忠來見，也不當回事，直到節目演完了，才讓楊國忠入座，問道：「愛卿，你來找朕有什麼事呀？」
楊國忠痛哭流涕，席地而跪，說：「李宰相林甫要臣去出征蜀國，他心中藏有禍心，我知道他的一些秘密事，他才想出如此毒計，讓臣到前線送死，皇上，你要救救我呀？」
楊貴妃也在一旁搖著唐明皇的肩膀，嬌滴滴地說：「皇上，你就別叫我哥哥去了，我哥哥可是你的股宏之臣啊？」
唐明皇笑了，笑得很開心，說：「楊愛卿，你是誰？愛妃她是誰？我又是誰？這個朕還是分得清的，你是國舅啊？送誰死也不能送你死啊？放心吧，你到蜀地去只是個晃子，你看李林甫的熊樣兒，三天病兩天禍的，還能活多長？等他一死，你就是宰相。」
「謝過皇上。」有了皇上這一句話，楊國忠就放心了，於是就上了蜀國之路。
楊太真回到寢宮，驅散身邊侍女，燃香向唐僧通報情況。一會兒，只見蟈哥變成一隻八哥再次飛臨。
蟈哥問：「芙蓉花仙，這時候喊我來，有什麼事要吩咐嗎？」
楊太真說：「我已經將李林甫與楊國忠運作為死敵了，現在李林甫也已染病，他的氣數到了沒有我也不知道，只有讓李林甫死去，讓楊國忠接替他，才能引起安祿山反叛，皇廷才能重新換代，不知能否將李林甫快速送羅酆山，讓他下獄，以行後事。」
蟈哥說：「好的，我現在就到羅酆山去找神荼鬱壘，讓他派鬼卒前事索命。
說罷，蟈哥飛走了。
雲霧繚繞的羅酆山，陽光普照，秋葉泛紅，成熟的秋桃碩大無比，個個肥美多汁，飽滿圓潤。神荼與鬱壘在桃樹上盤了一個桃亭，上有茶座果飲，此時，二人正在桃亭上下棋，不時飲一口仙荼，觀賞一下遠處的美景。
不遠處，張衡正派著各鬼眾進行勞動，今天勞動的內容就是摘桃子，桃子先一個一個地摘下，然後分類裝筐，一等仙桃送給玉帝，分給天庭大神，二類分送各界神靈，三類分給等待轉世的善鬼、賢鬼、等待封神封仙的聖鬼。剩下那些被蟲子咬的，生地蛆的，壞爛的，則分給地獄中的惡鬼。
蟈哥到來，神荼與鬱壘停下搏奕，問道：「蟈哥小朋友，你不在太白身邊好生服務，來羅酆山有何貴幹？」
蟈哥說：「拜過二位大神，小仙受太白金星差遣，下界來大唐助芙蓉仙子廢昏庸皇上，另選賢君，以救萬民，現在奸相李林甫已染病在身，芙蓉仙子楊太真差我來，讓我請求二位大神設法讓他快點歸案，打入十八層地獄。」
神荼說：「這事我們是知道的，早先已給玉帝匯報過，但生死都由天象所定，星相運轉到時，自然會殞落，何必要跑這麼遠路呢？」
蟈哥說：「太真的計劃需要將李林甫的壽星早點殞落，以便讓楊國忠接替，讓亂摩安祿山現身，群賢大治，昏君下台，賢君登基。」
神荼苦笑了一下，對鬱壘說：「這是個特殊情況，鬱壘兄你看該怎
麼處置呀？」
鬱壘說：「既然芙蓉仙子有求，咱們總得給個面子，這也是玉帝的意思，不如就讓他帶幾個鬼卒將李林甫帶來就是了。」
神荼對蟈哥說：「那好吧，你等會兒。」
神荼說罷，吹了一口法氣，只見一張黃色的飄帶迎風而去。
張衡正在檢查著鬼眾摘下的桃子，忽見一隻飄帶飛到他的面前，抬手攔取，只見上面寫著：「帶幾隻惡鬼上來。」
張衡就停下手上的工作，叫住正在勞動的鬼頭目：「喂，你來一下。」
那鬼頭便急急忙忙地跑過來對張衡深鞠一躬，說：「大主管，你吩咐我啥事：」
張衡說：「找幾個相貌醜陋的惡鬼來，有重要任務執行。」
那鬼頭兒說：「是嘍，大主管。」
只見那鬼頭兒來到正在勞動的鬼之間，拉拉這個，扯扯那個，最後看中了四個惡鬼，便將他們領到張衡面前。
張衡看了看那四個惡鬼，卻也看不出有多難看，就說：「你們是醜鬼嗎？」
第一個惡鬼站出來說：「我是雞頭鬼，生前專門拐賣美女，我因為是雞頭人身，平時不敢露相，一露相，就會被人識出，所以，我是有名的醜鬼，因我罪惡深重，也是惡鬼。」說罷，現出了原形，雞頭人身，雞冠上面部生滿墜肉，一直拉到腳前，紅紅的肉，白白的斑，鼓著數不清的疙瘩，醜得讓人噁心。
張衡看了一眼就不看了，說：「收了原形，你算是過了。」
第二個惡鬼站出來說：「我是吸血鬼，我的原形就是人身蝙蝠頭。生前我放高利貸，逼死無數人命。」說罷現身原形，獸頭人身，青面繚牙，十分可怕。
張衡說：「嗯，這個也合格。」
第三個惡鬼站出來說：「我是毒蛇鬼。蛇頭人身，生前我專門設毒計害人，無中生有，賢良善輩被我加害無數。」說罷也現出原形，頭是五步蛇形狀，身上美女人身，讓人不寒而慓。
張衡一擺手也過了。
最後一位鬼站出來說：「我是東山狼。狼面人身，與人恩將仇報。」說罷，現出原形，狼面人身，狼牙外露，凶相駭人。
四個鬼都介紹完了，張衡說：「你們果然是惡鬼，雖然前世罪孽深重，但在羅酆山改造表現有所進步，現在給你們一個機會，山神派你們執行重要任務，完成得好，可以計功，將功補過，你們意見如何？」
「謝過張大主管，我們一定好好完成任務，力爭立功贖罪。」
不一會兒，四個惡鬼被帶到神荼鬱壘面前，神荼對四個惡鬼說：「你們現在是我任命的鬼卒，現在由上天仙神蟈哥帶領你們到東京去向奸相李林甫索命，你們要想方設法，將其帶來，我們再作審判，在這其間，蟈哥就是你們的首領，一切聽從他的安排，不得有誤。」
四個鬼座連連稱是，便跟著蟈哥一齊下了羅酆山。
李林甫病情不斷加重，由於他的天數還沒有到期，這時候便請來巫師給他設道場，肯求神靈保佑。當蟈哥帶著鬼卒到來時，只見一巫師正在舞劍驅魔。
那巫師一邊舞劍，一邊口中唸唸有詞，忽然間便仰面一倒，四腳朝天，口吐白沫，全身抽動不止。
朦朧中，只見雞頭鬼上前問道：「你是哪裡的巫魔，敢在此生亂？」那巫師見是四位鬼卒，知道定有來歷，只說，我是皇上請的巫師，專門通天應事，四位差官到此何干？」雞頭鬼說：「你睜開你的狗眼看看，我這符牌是那裡的？還不快點滾開？」那巫師一看四位鬼卒均執羅酆山神符，知道是地府所派，嚇得面色如土，說：「此事不幹我的事，我只是替李大人消災，你們要索他的命你們去好了，留我一條性命。」
巫師醒來，知道這是索命鬼奉地府之命來索李林甫的性命來了，天機不可洩漏，他知道楊太真是在暗中運作的，只好對李林甫家人說：「我觀了天相，相爺的星座忽明忽暗，必須面君，方可病除。」說罷就趁機開溜了。
李林甫只好奏報唐明皇，要面見君王。楊太真說：「萬萬不可，李太師身上有惡鬼纏身，臨近必染，皇上的命重要還是李太師的命重要？」這一醒，唐明皇才恍然大悟，便決定站在城樓，遠觀李林甫相府，李林甫已不能行走，被侍者抬到院中，架著他對皇城跪拜，唐皇揮紅色錦帶示意，李林甫感動涕泣不起。
等到李林甫坐在床上，感覺稍稍好了一些，家人送上人參湯，喝下之後，滿頭大汗，便覺睏意來身，便倒下睡去。
朦朧中，只見四個黑影在他床前跳起了舞蹈，為首的雞頭鬼，直著脖子叫了一聲雞啼聲，臉上醜陋的肉瘤甩來甩去，讓李林甫看了又害怕又噁心。李林甫驚叫道：「你是何人，敢闖我相府？」雞頭鬼摸了一把他的褲襠，說：「你是這裡的毛病還記得不？漢延喜八年，你只不過是一位刺史，卻欺壓百姓，殘害無辜，這筆帳到現在都沒有算，今天是清算的時候了。」李林甫抵賴說：「你說的這話我不明白，什麼李刺史，我只知道我是李唐族親，怎麼能和漢朝的一位刺史掛上了鉤？你們這些當差的野鬼，肯定是將事情弄錯了。」此話剛剛落音，第二個鬼卒訓斥他道：「放你的狗屁，我們是奉神荼大神的指令來捉拿你，怎會弄錯？你那時候當個狗屁官，你看到紅姑通曉五音，人生得漂亮，就將其夫陷害入獄，將其強佔為妾，因夫人吃醋又將其殺害，這樁罪惡，卻瞞天過海，沒能揭露，你倒反而升到相位，今兒你又投機鑽進李唐世族，靠著你蜜口腹劍的本領，將昏君的權力獨攬，賢臣被壓，忠言被封，使大唐四周充滿隱患，宮廷內部如**，天下百姓若不堪言，你還有啥話可說？」說罷，那吸血鬼張開
繚牙，血盆大口向他撲來，直嚇得李林甫嗷地一聲昏死過去。見李林甫昏迷不醒，四鬼卒便輪翻對他進行折磨，吸血鬼騎他頭上放屁撒尿，毒蛇鬼扣他腳心撓他癢癢，雞頭鬼拿竹針刺他手指，狼面人身鬼手持一隻鐵鉤尋他的肛門。
李林甫見到這四隻惡鬼，不僅可怕至極，身上又遭如此折磨，實在忍受不了，便哭泣著說：「眾位鬼官大爺，李林甫服了，跟著你們走了。」
於是，四位鬼卒便滿懷著勝利的喜悅，拿出枷鎖，給李林甫套上，拉著他就出了門，上了天。
此時圍在李林甫身邊的親屬子女，見李林甫沒有了呼吸，兒女們便向他直呼：「爹，爹，你回來呀！」「爹，你睜開眼呀！」「爹，你不能走呀，家裡離不開你，朝裡也離不開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