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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八十八章 文 / 貓不是

    張舉子名張奇生家是貧寒之家,能供出個讀書人,已經是掏空了家裡的老底。哪有多的銀錢置辦聘禮。

    一向以正直敢言著稱的言官安米祿欣賞張奇生的才華,動過把自己的女兒下嫁給張奇生的念頭,後來知道張奇生定了婚約這才作罷。

    這樣一來,安米祿更欣賞張奇生的品行。不為權勢富貴所迷眼。知道張奇生家裡拮据,便贈了張奇生百兩銀子。

    張奇生的母親便拿出了五十兩用作聘禮的銀子。

    勉勉強強湊了聘禮,在平常人家,還算是不錯的。

    可順娘眼界高的很,自然是看不上眼,心裡嫌棄寒酸。靜姐兒的嫁妝算的上豐厚。

    順娘開了那麼多年的雜貨鋪攢的銀子加上最後把鋪子賣掉得到的銀兩共有一千兩多。留了一半在家裡,帶了六百兩來了京城。

    京城物價高,蔬菜瓜果也不能摘自家田里的了,都需要掏銀子買。順娘身邊的銀子卻是只多不少。

    月明軒算的上是日進斗金,順娘幾個月的工錢也拿了近百兩的銀子。這還不是大頭,那些個夫人太太每每給的賞錢可是順娘一個人拿的。都是富貴人家的夫人,講究的就是派頭,金銀錁子怎麼會少?

    這樣一來,順娘身邊竟有了一千五百兩之多的銀子。

    順娘只拿下了二百兩銀子傍身,一百兩辦酒席等。其餘的一千二百兩全給了靜姐兒做嫁妝。

    便是那些小官家裡頭,都不捨得給姑娘千兩銀子做嫁妝。

    新郎騎著高頭大馬來迎新娘。

    靜姐兒在閨房裡扭捏的蓋上紅蓋頭,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別哭花了妝。」順娘說道。自己的聲音卻也是哽咽了。

    丫頭和其他差不多歲數的姑娘在一旁說著話。

    咦?怎麼靜姐兒嫁人,只有順娘一個人在?

    「誒?怎麼這麼一圈沒見著靜姐兒的奶奶啊?」丫頭拉了個眼睛圓溜溜。臉蛋圓溜溜的姑娘問道。

    「靜姐兒有奶奶嗎?不知道啊。我聽我娘說順娘不是個寡婦嗎?」那姑娘反問道。

    「啊?」丫頭差點驚呼起來。

    順娘怎麼可能是個寡婦呢?

    圓臉姑娘笑道:「你不知道啊,靜姐兒的爹說是貴山縣縣丞的女兒。她爹在她小時候得了暴病死了。她娘一個寡婦把她帶大也不容易,今兒嫁了好人家,她娘也遂了心意了。」

    家裡有個做小吏的夫妻,即便是死了,也比個雜貨鋪老闆強。

    這大概是順娘的想法吧。

    只是這做爹爹,做奶奶的,靜姐兒要嫁人,居然都不知曉。真是可悲。

    順娘只是寫了封信給了靜姐兒的爹,輕飄飄的寫了句。靜姐兒嫁人了,路途遙遠,你們就別來了。

    這可把家裡的兩個人氣壞了。

    七十多歲的老太太逼著兒子帶他來京城找孫女,順便教訓教訓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兒媳!

    圓臉姑娘拉住丫頭的手:「你叫什麼名字,怎麼沒見過你?」

    「哦,我叫羅衫,和靜姐兒是老鄉。」丫頭說道。

    「我叫季圓圓。」圓臉姑娘笑道,兩隻眼睛瞇成了一條縫。果然是人如其名。

    「花轎來了!花轎來了!」六七歲的小孩童最愛這種熱鬧的喜事,糖。點心什麼的根本堵不住他們的嘴。一個個嚷嚷著堵到了門口。

    張奇生笑瞇瞇的從白馬上下來,從同來的同窗手裡拿過紅包分給了小孩子們。紅包裡頭有包了八文的,有包了十八文的。

    「哦~~娶媳婦兒嘍,接新娘子嘍!」小孩子拿了紅包就散了開。

    順娘抹了抹眼角的淚。

    喜娘背著靜姐兒出了門。靜姐兒坐上了喜轎。

    「順娘,大喜的事,你哭什麼。該笑。」旁的嬸子笑著對順娘說道,「靜姐兒嫁了個那麼好的夫君。以後就是享福了。我們做爹娘的,可不就盼著孩子能有個好歸宿嘛。」

    「走。去院子裡吃喜酒去。小心去晚了沒位子!」順娘收拾好自己的聲音說道。

    院子裡也是熱鬧的很。

    張奇生只見過靜姐兒幾面。漂亮溫柔有氣質,真的是不能再好的妻子人選。

    兩情相悅從來都只存在於戲文當中。娶個能給自己帶來助力的妻子,而她又恰好是漂亮的溫柔的,那真算是不錯了。

    坐在白馬上的張奇生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裡有一塊劣質的玉珮,是他曾經以為會相守一生的人送他的。而現在是他辜負了她。

    吹吹打打到了張奇生住的地方。

    巷子也有繁華和偏僻簡陋之分。張奇生住的巷子已經近乎於是貧民窟的感覺了。

    一大家子十多個人住一間屋子的有許多,沒地方住,直接倒在別人屋簷下的也不少。

    小小的屋子可待不下許多的客人。

    張奇生求了鄰居,把中間的隔門打開,這樣地方就大了。

    「新娘子來了!」

    靜姐兒只聽到耳朵邊上吵吵嚷嚷的,一會兒是喜娘在叮囑她,一會又不知道是誰攔在她跟前,說要瞧瞧新娘子的樣子。再加上鞭炮辟里啪啦的聲音,靜姐兒只覺得腦仁子都疼了。

    進了房門,在喜床上坐下。靜姐兒的手不安的絞著袖子。

    張奇生在外頭和男客們喝酒哪。

    讀書人還好些,起哄也有個度。其餘的都是市井小民,灌酒灌的厲害的很。

    「奇生,這杯酒你可得喝了。娶了那麼好的媳婦!」一個漢子酒喝的多了,站都站不穩,還堅持舉著酒杯,「我可見著了,那嫁妝都滿滿的,可不得幾百兩的!你小子賺大發了!」

    張奇生握著酒杯的手握的更緊了些,臉上卻笑著把酒喝完了:「娶到這樣的媳婦,我是賺大發了,這杯酒我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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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丫頭喜宴上只吃了幾口便回了家。

    肚子也不覺得餓,回家「咕嘟咕嘟」喝了許多的涼水。吃了幾口的裡邊,有一道黑烏烏的不知道是什麼的菜,丫頭只是好奇嘗了嘗,便鹹的不行,還找不到漱口的地方。扒了幾口飯才算是好些。

    「魏嫂,你看看我這衣服做的怎麼樣?」

    丫頭沒事幹,便做起了針線活。

    魏嫂把丫頭攤在桌子上的衣服拿了起來,再把衣服一對折,右手的袖子比左手短了一截,肩頭那邊也有些不平。

    「額……好吧,我知道了,我再改改。」丫頭說道。

    手笨的可以啊。丫頭罵自己道。

    魏嫂也沒別的事忙活,便在一旁教導起丫頭來。

    羅平左等右等都沒等到劉家的人上京來領劉名的骨灰,便自作主張的把骨灰供在了寺廟裡頭,每年給個三五兩的香油錢就是。

    「累死我了,給我燒點水,我得好好洗個澡!」羅平一進門便說道。

    「知道了,羅掌櫃!」丫頭應道。

    「去,你爹也是你擠兌的?」

    牆那邊的何春麗家。

    小身板今兒一來,就有了超高規格的待遇。

    點心茶水都奉上。

    咱的花兒誒,跟爹爹娘親見上一面吧。

    「對不住了,嬸子,我讓我爹去找了。小花姑娘跟著小姐去了小姐的外祖家。在江南呢!」小身板說道。

    「那,就是見不著面了?」何春麗失落道。

    「暫時是的,等小姐回來了,您就能見著了。」小身板說道,「您該開心不是,小花姑娘得我們小姐賞識,以後肯定不會差!」

    何春麗歎了口氣:「那就再等吧。她爹知道能見到花兒,心裡頭可高興了,這些天每天都喝了不少的酒。」

    「沒事兒的,嬸。」

    本來就沒抱太大的希望,就是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只是心裡還是有些失落的。

    何春麗把桌上的點心又都撤了下去。小身板手裡拿著的茶杯,何春麗沒好意思收,小身板也沒好意思再喝,放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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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日子,雖然新來了個巡鹽御史,可在江浙一帶並沒有掀起什麼的波浪。

    鹽商們不知不覺的便分成了兩個陣營。

    一個是已依舊跟在鹽幫後邊,另一個則是持觀望態度。站在付先期一邊的人基本是沒有。

    來的官多了,有能力有背景有後台的也多了,還不是都無功而返!要不是看在付先期的手段也不一般,這中立的人也不會那麼多。

    鹽幫三當家林中木稱病不出,鹽幫上下所有的事務都交由了二當家管理。

    這也是鹽商們大部分都中立的一個原因。

    二當家的胃口太大。

    原先鹽商們需交給朝廷四成的收益,鹽幫抽取一成。

    五成的收益那也是很客觀的。

    可是現在,鹽幫要求加到兩成!

    平白少了一成誰樂意!

    而且即便是答應了這回,那下一回就得三成,四成!

    做鹽商也是有風險的,只吃得到兩三成,那自己這麼多辛苦不就是白費了?

    這種時候,鹽幫和鹽商交惡,完全是不理智的。

    二當家被利字遮住了眼,也錯估了鹽幫現在的勢力。

    付先期讓張希夷和李敬二人做些暗中的工作,他卻依舊在外邊花天酒地。

    卻是沒人再小看他。

    真是個紈褲,可不會在幾天內便唬的鹽商們送了有十多萬兩的銀子。更別提,付先期向駐軍借了兩隊一百人的軍士,鹽幫可不敢輕舉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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