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文 / 貓不是
楚文江想讓許承志在鹽場那邊給羅平下幾個絆子,許承志滿口答應。
呵,連鹽課司大使都下馬了,盯著這塊的人多著呢。哪怕是一些小手腳,自己這個沒什麼靠山的人怎麼敢動。
月嬌喊了個貌美的姑娘進來,許承志也不和楚文江這個蠢貨多說,把姑娘抱在懷裡上下其手,姑娘「咯咯咯」的嬌笑。
「他讓你對付羅平?」楚嘉琦說道,「嗯,你按照他說的做便是,事情做的粗一點,也好讓人能查出來是誰動的手腳。都加在他頭上就是了。」
許承志笑道:「他可是你爹,就不怕,你們楚家最後討不了好?」
「他是我爹,羅平也是我舅舅,楚家不會有什麼事,只是他楚文江要吃些苦頭。」
許承志饒有興味的看著楚嘉琦:「你還有後招?」
「家事,許公子還是別問這麼細了。」楚嘉琦說道。
許承志把楚嘉琦約在了江上的一艘小船上。沒有絲竹聲,沒有美嬌娘,許承志沒了往常的紈褲氣,倒是真有分翩翩貴公子的感覺。
船雖小,卻是五臟俱全,甚至還有個小小的廚房,處理一些撈上來的新鮮魚蝦,別有一番滋味。
江裡的刀魚很是鮮美,只在魚上撒些鹽,放上幾小塊姜幾根蔥,直接蒸了,就鮮的不行。就是魚刺多了些,都是小刺,吃的時候得小心些。
許承志往楚嘉琦的碗裡夾了一整條的魚。
楚嘉琦詫異的抬了抬眉,沒發問,平靜的吃了起來。
「有件事。想和你說說。」許承志諂笑道。
「什麼事,你背景可比我深多了。你辦不成我就辦的成?」楚嘉琦反問道,心裡卻想著怕是盯上海上的買賣了。
「我們許家能當上皇商。除了實力好之外,我們還和宮裡的一位貴人搭上了關係……」許承志說道。
許承志說的貴人是宣帝身邊的總管太監許公公,宣帝最信任他。富貴他有了,美人兒對他沒用,想攀上他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卻是一點門路都沒。
許公公是許承志的二叔,許承志能成為許家的繼承人許公公暗地裡也是動了不少手腳的。許承志的爺爺當初把許公公送到宣王爺身邊,只是為防許家的這一支分支沒落,卻沒想到宣王爺變成了宣帝。無心插柳柳成蔭哪。
朝廷缺錢。宣帝也缺。搜刮民脂民膏,那是昏君的做法,宣帝只能另闢蹊徑。
看到寵妃帶了支簪子,上面的紅寶石大而且通透。
「哪兒來的好東西?」宣帝好奇的問了一句。
「皇上您賞給我的您忘了?這簪子真好看,那麼大的寶石,臣妾也是第一次見,問了內務府的公公,竟是海外的珠寶。」寵妃笑道,「皇上真是對臣妾太好了。」
海外。據聞海外諸國還未開化,好東卻是很多,海外蠻人喜愛茶葉瓷器,若是能通這條商路。國庫還愁填不滿嗎。
只是不能貿貿然就實行啊。唉,做皇帝都做的那麼戰戰兢兢。
先充實他自己的錢袋子再說。宣帝便讓許公公找人先暗地裡與洋人做些買賣。
許公公找了許承志,許承志就想到了楚嘉琦。
「你在海上是不是有什麼路子?」許承志問道。「幫我這回,你的好處也少不了。楚家也能成為皇商。」
許承志許下了個誘人的承諾。
楚嘉琦想了半晌。終於點頭:「可以,只是。你只能負責供些茶葉瓷器的貨品,我再把換來的金銀珠寶給你就是。」
「那提成?」
楚嘉琦笑道:「你拿去孝敬許公公吧。」
許承志訝異,這楚嘉琦真真是大方。
楚嘉琦有出海的門路,怎麼可能只會替別人掙錢,他攢下的銀子比原本楚家的產業可是要多的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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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頭盯著月明軒的招牌發呆。
她不知道順娘為什麼要對付她,又無冤無仇的。
以後的日子怕是難過了有人在暗處時時刻刻都準備咬她一口。
小混混,每個鄉鎮都不會少。
同豐縣算是好的,最大的混混頭子王奎已經被流放了,剩下的只是些蝦兵蟹將。
芊金店裡來了幾個流里流氣的漢子,看上去就不是什麼善茬。
「兄弟們,砸!」為首的漢子進了門便說道,那漢子不動手只在一旁看著,漢子嘴角有一粒小痣。
桌子椅子平平罐罐都扔地上砸了個徹底。
「別傷著人啊。」漢子說道。不是發了同情心,若說懂法,除了衙門裡的人就只有這些個混混最懂了,經常在牢裡呆幾個月,牢頭都混熟了。
砸了店也就賠些銀錢,或者在牢裡蹲上個把月的,不會有大事。若說傷了人就不好說了。所以只砸店,不傷人。
丫頭,妮子,沈星在店的角落裡站著,有兩個高大的漢子擋在他們面前,手裡拿著粗粗的木棍,丫頭他們也是不敢動彈。
店外的人也很多,卻沒人敢上前來,看不過眼去的,就偷偷的去報了官。
捕快們趕到,店已經被砸了個乾乾淨淨。
「官爺。」漢子們乾乾脆脆的就跟著捕快們走了,態度還特恭敬。
丫頭知道,怕是順娘的主意。
最後是連錢也沒賠成,那群漢子光棍的很,就是沒錢。
沒錢的都是大爺啊,也就只給關一個月。
可這一個月過後哪,就是在這一個月裡也保不準就沒人來了。
順娘染了紅色的指甲,顯得手上的皮膚白的很。
「羅衫來了啊,來,嬸子店裡剛從京城來了些香胰子,好聞的很,嬸子送你幾塊。」順娘笑著,挑了幾塊香胰子,用紙包著給了丫頭。
丫頭接了過來:「嬸子,這生意是越做越大了,每月裡掙的錢不少吧?」
「還過的去罷了。」
「我們店裡就不行了,這客人少了很多。娘把店交到我手裡,我還不知道怎麼跟她交代哩。」丫頭說道,她是提醒順娘,芊金鋪子對月明軒的影響不大,她用不著那麼費心費力的對付芊金。
「要不,你們換個買賣,這世上買賣多著呢,也不是非要做這一行的。」順娘說道,轉頭和邊上的夥計又說,「賬做好了嗎,東家等著看呢。」
要對付芊金的不是順娘,是她背後的那個東家?丫頭疑惑。
靜姐兒走了進來,看了丫頭一眼就忙把眼睛移開,當沒看到她似的。
丫頭打聽好了事情就離開了,靜姐兒忙躥到順娘旁邊:「娘,你怎麼讓她進來了,還送了香胰子。」
靜姐兒很不滿。
「她那店橫豎是開不長了,就當可憐她了吧。」
月明軒背後的東家,京城裡的人?芊金什麼時候得罪過京城的人了?……管他呢,橫豎不能任由他想欺就欺,得想個法子。
裁縫娘子可是在門口看著那幾個大漢砸店的,官也是她偷偷報的。
「可憐見的,那些人是發了什麼瘋!」裁縫娘子過來幫丫頭收拾了一下店裡。
這一砸,怕是得過個五六天才能再開業了。
「唉,嬸子,你說這人在家中坐,貨從天上來。還好我這裡也沒什麼精貴的東西,砸就砸了吧。」丫頭歎氣道,「嬸子也小心些,那些人今兒砸了我的店,明兒就不知道砸誰的了。你是沒看見,就是見了官,那些人也沒個怕的樣子。」
丫頭這麼一說,裁縫娘子的腦子裡就浮現出了一群大漢把裁縫店裡做好的衣裳都扔在腳下踩髒踩爛的畫面,說不定還會動手打人,那麼高的個子,那麼壯的身體,怕是被推一下,自己這老胳膊老腿就得斷了吧。
「這可不得了,那可怎麼辦?」裁縫娘子問道。
「不曉得啊,得跟街坊們都說說,大傢伙也好把貴重的東西都放家裡,省的被砸了。」丫頭說道。
裁縫娘子把腳邊的桌子腿撿起來:「你說的對,我得和大傢伙說說去。」
街上的商戶都慌慌張張的,不少店裡可都藏著好東西哪。月明軒自然也是知道了的,順娘明白事情不對頭了。可她總不能說:都別害怕,人是我雇的,那些混混只會砸芊金,不會砸其他店的。
誰都不想在惶惶不安中度日,商戶們聯合起來,集體咬了咬牙,去到武館請了幾個武藝高超的師傅在街頭巷尾巡邏著。
混混們也是惜命的,那些個武館師傅可不是吃素的,幾個混混一冒頭就被揍的鼻青臉腫。官差來了,街上的商戶們集體作證,就是那些混混先動的手。
順娘不得已也出了請武館師傅的一份錢,自己花錢請打手,又花錢請護衛…順娘真覺得自己是有病,而且病的不輕……
小丫頭還真有兩下。順娘垂眸想到。
又解決了一樁麻煩,丫頭卻沒松多大的氣,誰知道還會有什麼招。到底是得罪了誰?
「你看看我的臉!」
「我要砸了你的店!」
丫頭忽然想起了一個嬌蠻的聲音……會不會是她?
宣帝和張瑞青在外邊轉了幾個月便回了宮,張瑞敏也回了家。也就剛回家的時候還記恨著小鎮上的那家店,吩咐了人讓好好教訓他們,只過了不到幾天,便渾然忘了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