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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章 南雁峭壁(一) 文 / 紅紅兩千金

    平陽地處浙南,西鄰閩地,東面大海,擅山海之勝,所謂「面海負山,實維甌閩疆」,成為「兩浙咽喉,八閩唇齒」。因而居住在平陽的先民們更是首當其衝,備受其害。寧為太平犬,不做亂世人,在戰亂時期,一個人唯有高強的武功,才能更好的保護自已與家人的生命財產。歷史的淵源與現實的需要使當地民風頗為強悍,也使他們習武成風,當地還流傳著「男壯皆練武,村村有拳壇。」的民諺,自南宋高宗建炎二年起,到南宋度宗鹹淳十年的一百多年時間裡,共舉行了四十八科武舉,其中十五榜的武狀元都產生於平陽。由此,平陽被譽為「武狀元之鄉」。

    羽少和沈冰狼狽不堪的進入平陽市集中,來到一家酒樓裡,起初酒樓的小二愛理不理的樣子,直到羽少拿出盜來的一錠銀元,才滿臉堆笑的招呼起來,忙著為羽少牽馬請入安排了上座。羽少吩咐了上好的酒菜儘管上來,並拿出另一錠交給小二,讓他幫忙買輛車乘,還有衣物被褥和乾糧酒水,並讓他為自己找家客棧入住,多餘的銀兩全給了他。小二自然高興壞了,這些物件一錠已經足夠,看來剛才自己有些怠慢了客官了,在賠禮之後馬上出去著手為羽少辦理去了。

    酒樓裡坐滿了來往的江湖遊俠和本地武人,武術之鄉果然是名不虛傳,這裡的人幾乎都佩戴著武器,還有不少的僧人道士,看他們也是身懷武藝,當然也有些儒生參夾其中,三教九流的人都會齊了,羽少沒想到這麼個小市鎮居然這麼繁鬧。

    羽少和沈冰正狼吞虎嚥的吃著喝著,多日的遭罪,已經使他們憔悴不堪了。面對著山珍海味也顧不得什麼吃相難看,先填飽肚子要緊。旁邊的人都投來好奇的目光,兩人的身上都穿著有些破爛的衣裳,裹著極其不合身農家外衣,臉上也滿是污垢,如同乞丐,卻有著傲氣犀利的眼神,卻非尋常人家的苦孩子。

    那酒樓的隔壁就有家客棧,也酒樓老闆開的,小二為羽少要了個上房。就到了市集上為羽少忙碌了一番,給羽少他們買回了一通新衣裳,羽少和沈冰已經填飽肚子,隨著小二到了隔壁的客棧,自己在客棧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沈冰靠著床頭已經睡了過去,羽少洗好後倒是沒了倦意,換好衣裳走到床邊,把沈冰脫下靴子抱她平穩躺好,小姑娘畢竟身體稚嫩。經過幾日奔波已經疲勞之極,沉沉的睡去了。羽少認為廖承衣在劉大人的催促下不會親自前來捉拿沈冰的了,最多派出幾名侍衛尋蹤自己的足跡,那些都尉府的侍衛被自己折磨了一番。現在應該沒那麼快就發現自己的行蹤。羽少多日懸著的心此刻總算有些平靜下來,就重新來到酒樓喝點小酒。

    酒樓的掌櫃看到羽少出手大方,重新給他送上一些下酒小菜,並把剛才吃的菜餚熱了一遍。羽少和沈冰忙著填飽肚子,桌子上菜餚沒吃多少。羽少感謝了掌櫃和小二一番,就坐回原來的酒桌。細細的品酒起來。酒樓和周圍的人看到羽少去而復回,卻已經判若兩人,那個乞丐模樣的羽少一下變成了翩翩公子,真是佛靠金裝,人靠衣裝,羽少再次出現已經是神采奕奕的英俊少年,氣度不凡,慢條斯理的喝酒品菜,大家都為這位公子暗暗喝彩,心中都贊公子儒得體。

    大家都看著羽少的變化時,門口又進來位英俊公子,手折白紙扇,頭髮纏綸巾,下顎有些微鬚,走起來長袍帶風衣袂飄飄,的確風度翩翩氣宇軒昂,比起羽少的還嫌稚嫩,這位公子有著成熟的魅力,他的到來一下奪走了羽少的光芒,眾人的目光都轉向了他。

    那位英俊公子環顧了一下四周,酒樓已經人滿為患沒有了空餘座位,看到羽少這裡只有一人就座,就欲過去拼桌喝酒。羽少看了看這位光芒四射的公子,兩眼對望瞬間彼此有些惺惺相惜,羽少微笑著對他點了點頭,那位公子大踏步的來到羽少面前,收起折扇抱拳向羽少行禮問候。

    「在下柳葉飛,公子可否介意一起喝個幾杯?賬算在我身上。」

    「在下也真有此意,有幸結識閣下是我的榮幸,酒錢已付,如果柳公子不棄就請坐下喝杯薄酒。」羽少也很得體的說道。

    「那就卻之不恭了。」說完就坐到了羽少對面,把白紙扇放在了桌子的一邊,喚小二添加碗筷。復又問道羽少:「還未請教少公子的尊姓大名。」

    「在下王子羽,來自太湖湖畔。」

    「太湖離平陽之地可隔了千山萬水啊,羽少俠遠道而來所謂何事?」

    「也沒什麼事情,陪著一位親戚走遠道,路過此地而已,素聞南雁是個人薈萃武道並舉之地,在此逗留片刻想去南雁瞻仰一番。」

    「羽少俠可真有閒情致,喜歡遊山玩水到真是來對了地方。」

    「俠字不敢當,就叫我羽少吧,我可不是武林人士,只是一介書生。」

    柳葉飛笑笑說道:「我看羽少你身負高深內力,卻不是武林中人,這不是自欺欺人麼。」

    羽少也笑笑回道:「無意中學的一門邪功,卻給我帶來無盡的煩惱,武功招式卻真半點不會,剛才柳公子沒到前還是個狼狽不堪的叫花子模樣。」

    「被人追殺?」柳葉飛好奇的問道。

    「實不相瞞,在下與朝廷都尉府有些過節,剛剛逃出牢籠。」

    「哦,得罪了都尉府確實有些凶險,閣下雖然不會武功招式,可一定憑著深厚內功和你的計謀逃出生天,也非等閒之輩啊。」

    「見笑見笑。」羽少呵呵的樂了起來。

    送來碗筷卻是酒樓掌櫃,笑容可掬的來到柳葉飛的身邊,恭敬對著柳葉飛說道:「柳莊主大駕光臨鄙店,真是蓬蓽生輝啊。」

    羽少甚是納悶眼前這位公子如此強勢,連送副碗筷也親自前來,還那麼的畢恭畢敬,甚至有些懼怕,心情忐忑小心的問候著。柳葉飛頭也不回的擺擺手。讓掌櫃放下碗筷

    回去,神情高傲之極。周圍在座的一些人聽的掌櫃的說是柳莊主光臨,都又將目光移了過來,有些將信將疑的心情看著柳葉飛。有位大漢已經按捺不住舉著酒杯向著羽少這邊走來。柳葉飛有些怪掌櫃的多嘴了。

    柳葉飛剛坐下重有起身,對羽少有些歉疚的說道:「看來在下不能陪公子喝酒了,來酒樓的這些人雖然不認識我,可都知道我的名號,只能與他們周旋一番了。」

    柳葉飛剛說完,那位舉著酒杯的大漢已經在柳葉飛的面前,聲音洪亮的問道:「柳公子可是柳莊白鶴拳的掌門人柳莊主?」

    「正是在下。閣下應該就是東雁派的林掌門吧。」柳葉飛抱拳問道。

    「沒錯,在下林金賢,代表東雁蕩前來拜會,聞名不如見面,柳莊主果然一表人才,此次南拳會盟,這盟主之位,你作為柳莊白鶴拳門派掌門人呼聲很高啊。」

    「哎,我柳葉飛何德何能敢居盟主之位。此次會盟也是團結我們南拳的幫派,把南拳發揚光大,在下只不過出點力而已。」柳葉飛客氣的回道。

    「柳莊主謙虛了,你柳莊白鶴拳是甌越的佼佼者。論武功,論計謀,也只有柳公子堪當大任,我東雁蕩山為你馬首是瞻。」林金賢說道。

    柳葉飛端起酒盞對林金賢說道:「盟主之位的是德高望重的人擔當,此事等所有參加南拳會會盟的門派到齊了。大家一起商議為是,現在我們就管喝酒吧,來林掌門我敬你一杯。」柳葉飛說的甚是圓滑。酒樓裡的人聽後覺著舒服。

    柳葉飛和林金賢互相敬酒完畢後,來到另外一酒桌前,向著在座的人抱拳問好,說道:「中雁派高掌門,西雁派李掌門來得早啊,小輩向兩位前輩敬杯水酒。」

    「柳莊主客氣了。」中雁蕩的高勇和西雁的李贇同時起立,並也柳葉飛一乾而盡。

    柳葉飛又轉到三台道觀的千禾真人面前敬酒一杯,再到十八古剎之一的能仁寺休明和尚前問候一番,休明和尚以茶代酒和柳葉飛寒暄一番,柳葉飛經常出入會邱書院與儒生一道談天說地,柳葉飛在練武之餘也喜歡指點江山激昂字,會邱書院和十八古剎都在平陽境內的南雁蕩山上。

    隋唐時,佛教在平陽盛行,當時中原大批僧人來到平陽。在中原的僧人當中,從來就不乏擅長武功的武林高手。他們和當地人和睦相處,武術自然就流入民間。到了五代時,平陽為吳越王所統治。吳越王錢俶崇尚佛教,和南雁蕩山的開山鼻祖高僧願齊交情深厚,並曾以平陽一縣的賦稅來供養願齊師徒。願齊先後在南雁蕩山一帶興建了十八所寺院,吸引了各地多達三百名僧人前來長住。當時的南雁蕩山森林茂盛,野獸出沒,加上時逢亂世。為了防身,在這些僧人當中,有不少人精通武功,也普及了當地的武術。?

    「三教九溪」就是南雁的主要特色。在南雁範圍內,有始建於宋代儒教的會書院、仙姑洞的道觀和唐代的觀音洞寺院,三教薈萃,物勝跡眾多,民俗風情獨特。

    柳葉飛在每桌人面前敬酒一杯,有些門派的人他從沒見過,但他都能從道聽途說的描述中說出他們的姓名來歷,而且沒有一個是猜錯的,並都彬彬有禮的問候一番,如此一圈敬酒喚作常人必定已經酩酊大醉了,可柳葉飛酒量也是驚人,居然面不改色心不跳。柳莊在南方武林威名赫赫,白鶴拳功夫深不可測,而莊主卻是位儒書生模樣,大家到時深感意外。大家衝著柳莊主的威名,都起來輪番敬酒,柳葉飛來者不拒,一身的江湖豪氣。

    羽少本想結識一下這位氣度不凡的柳莊主,可在眾星捧月中柳葉飛卻已經無暇顧及他了。羽少只好獨自出來酒樓,鼻子有些酸楚,看到柳莊主自己感到自愧不如,是真正的人中龍鳳,是個武兼修的人物,這些江湖人士如此給他臉面,自然是個武功高手。

    沈冰已經醒來沐浴更衣了,穿上了小二剛買回來的新衣裳,煥然一新又成為了俏麗的小姑娘,雖然臉色有些慘白,可不再那麼病怏怏的樣子了。看到羽少回來,拉著他要到平陽市集走走。他們已經很久沒逛過市集了,羽少也想用麝香到藥店換點銀兩來,就讓沈冰背上包袱,自己去牽馬前往市集。

    平陽市集雖然不大,物品倒是琳琅滿目,甚是豐富。沈冰恢復了小姑娘的本色,東看看,西逛逛,羽少很久沒看到沈冰如此心情大好的時候了,就陪著她到處閒逛,看中不少小玩意兒,可一摸又沒錢了,只好先找家藥店再說。

    武術之鄉藥店倒是隨處可覓,跌打外傷修養內府之藥物也是很齊全,羽少和沈冰進入一家藥鋪,羽少拿出在大盤山得到的麝香,一塊是天然的挖土所得,一塊是殺黑麝時所得。羽少把天然重新包好,把另一塊給了藥店老闆,讓他估個價。這藥店老闆是個行家,看到羽少在櫃檯前一通忙碌,第一次見識到了天然麝香,可羽少卻無意出售,另一塊麝香雖然也很名貴,可比之天然麝香成色就差多了。

    藥鋪老闆看看羽少和沈冰兩個毛頭孩子,也不像懂藥之人,就對羽少說道:「這麝香不值錢,而且還殘缺了些,也就幾兩銀子吧。」

    羽少給厲海治療內傷之時是用了些,可還是很大一塊香料,見藥鋪掌櫃只肯出幾兩銀子有些失望,他沒做過買賣,也不懂行情,就說道:「掌櫃的說多少就多少吧。」羽少覺得有個幾兩銀子也可以走一段時間的路程了。

    「如果你把另一塊給我,倒是可以給你一錠金子。」藥鋪掌櫃說道。

    「對不起,那塊出價再高也不賣,是給我朋友的。」羽少說道。

    「好吧,既然公子不肯割愛,我就收下這塊吧。」藥鋪老闆心裡有些暗暗得意,面上浮現一些狡黠的臉色,準備去拿銀兩了,今天遇到了個凱子了,這麝香已經很是貴重,轉手至少有個幾百兩,今天鴻運高照了,心裡想著如果能得到那塊天然的那就更好了。

    就在掌櫃拿出銀兩的時候,沈冰卻一把奪回麝香,拉起羽少就要出藥鋪,並對掌櫃的說道:「這麝香如此名貴,豈是幾兩銀子就可以打發的。」轉頭對羽少說道:「老闆是在炸我們,覺著我們無知呢。」

    羽少自己覺得已經答應了就不想反悔,可沈冰就是不肯硬拽著羽少出了藥鋪,並對羽少說道:「羽子哥,這麝香我來處理,這一帶藥鋪很多我去賣吧,我看藥鋪掌櫃是個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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