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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少年公子(一) 文 / 紅紅兩千金

    陽春三月,百花爭艷,明媚的江南處處生機盎然,和煦潮濕的春風猶如少女的素手拂過臉盤,舒張開了嫵媚燦爛的笑容,帶走那些不快灰黯的情緒。草木蔥蘢,青翠欲滴;碧水連天,鶯歌燕舞;湖光山色,美不勝收。

    千里鶯啼綠映紅,水村山郭酒旗風。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台煙雨中。江南春(杜牧)

    太湖湖畔,一位白衣公子手按玉簫,徐徐踏步,衣袂飄飄,**倜儻。不遠的石階上坐著位清麗的可人,一身碧紗融入四周,雙手托腮,臉若朝霞,眼神顧盼流連。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謂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從之,道阻且躋。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己。所謂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從之,道阻且右。溯游從之,宛在水中沚。

    一曲《秦風.蒹葭》終了,公子走到可人兒身邊,輕輕的拍了拍她的玉肩。

    「殷小妹,我們走吧」

    「才來怎麼會兒就要走。」殷姑娘悵悵的說道。

    「此處風涼,小妹衣裳單薄我怕你著涼。」公子很是關切。

    「是想起白姑娘了吧,不想在這陪著我嗎。」

    「小妹,多年沒見還是那麼喜歡挖苦人。」

    「難道不是,剛才你所吹的曲子,思念的伊人可不是我哦,」殷姑娘有些不悅的表情:「我就在你身邊,不需要你思念的。」

    「小妹離去這麼多年,我能不思念嗎,我是日思夜想盼望呀。」公子看到殷姑娘有些不高興就開起了玩笑。

    「口是心非的傢伙。」殷姑娘心裡還是有些甜蜜的

    「只要小妹你不趕我走,我就在這陪你到天明。」公子哥一副挑逗的樣子,坐到了殷姑娘的邊上。

    「死不垃圾相,你要走就走吧,本姑娘不攔你。」殷小妹用白眼瞟了一眼,接著說道:「十年前的今天在這裡你對我說過的話還記得嗎?」

    「十年前?」公子哥若有所思。

    「哎,算了算了,你不會記得的,你就記得白明月了。」殷小妹有些失望「白姐姐還好嗎?」

    「我父母走的那天,她也消失了。」公子臉上浮現一些難言之痛的複雜情緒。

    「伯父母都去了。對不起羽少,觸及你的傷心事了。」

    「沒關係,已經快兩年了,我也接受父母不在現實了。」

    「羽少,我不知道,伯父母人緣這麼好,身體也很一直很安康,怎麼就去了呢?」殷小妹的眼眶了充滿了淚水:「在你家住的時候,伯父母對我可是很照顧的,為什麼好人卻沒有好報啊,我想起來就難過。」

    殷小妹拿出手絹默默的擦拭著眼淚,羽少想起父母也難掩傷感之情,眼眶也漸漸變紅。

    「我父母是被人毒殺的,我一直在追查這個神秘的兇手,可是都快兩年了,一點線索也沒有,白明月也好像人間消失了一樣,我去過北方也沒打探過她的消息。」

    「真是個神神秘秘的白明月。」殷小妹又問道:「你不會懷疑白明月用的**吧?」

    羽少好像想起什麼,他突然問道:「兩年前你怎麼也突然就失蹤了。」臉色有點難看。

    「羽少,你不會對我還懷疑吧。」看到羽少難看的表情,殷小妹有些憤怒了。

    「對不起,小妹,我懷疑誰也不會懷疑你呀,我剛才有些激動,對不起啊,你走後我父母還是好好的,我這麼會懷疑你呀。」羽少恢復了情緒,誠懇向殷小妹道歉。

    「羽少……」殷小妹有些委屈,欲言又止。

    「小妹,你不會不原諒我剛才的失態吧。」羽少溫柔的抹去掛在殷小妹臉上的淚珠。

    「羽少,我知道你對我好,這件事情我有點難以啟齒。」

    「哦,」羽少有點吃驚的表情,殷小妹的臉突然變紅了。

    「兩年前,我去了西山島採茶,回來時把船停泊在這石階邊,我知道每天黃昏你都會在這裡練功,我就到湖邊的柳樹下等你來,一邊看著小樹林前的那塊大石壁,一邊回憶我們的小時候的事情,這裡的黃昏還是那麼的安靜。忽然我聽到了一個女子的喊叫聲,就跑過去看看,卻看到了令我心碎的一幕,你赤身**的壓著一個姑娘,在做那種苟且之事,那場面我無法描述,我根本沒法相信是你,但我看到了石壁上的那根玉簫,我的腦袋一陣眩暈,天旋地轉的,我心裡那個彬彬有禮的羽少那裡去了,居然無恥到和女人野合的地步,我的心裡空蕩蕩的,失魂落魄的回到大院。」

    羽少聽到這一幕,整個臉都好像無處擺放,恨不得把腦袋縮到肚子裡去,更加不敢和殷小妹目光對接。著件事情以為只有自己知道。

    「我在想,那個女子不會是你院裡的丫頭,那些丫頭我都認識,還都是小孩子,我那時恨不得把你給殺了,對於朋友的立場,我也不想我的朋友做出如此下賤之事。」殷小妹的情緒有些激動,「也不認為是白明月,我知道她的功夫未必在你之下,而且又是那麼冷若冰霜的人,還會使用銀針扎人穴道,你不可能制服她。」

    羽少點了點頭,殷小妹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在修習那位

    位神秘中年男子教給你的內功心法,你也和我探討過,跟我爹教我的相差很遠,不是武林中正宗的內功心法,我當時就說了,這是一門邪功,還勸過你不要再練,我知道你是不會聽的,也知道遲早會走火入魔的,沒想到後果這麼可怕。南宮和小輝並不知道你的心法口訣,修煉的也比他們強的多,他們還在羨慕你的吧,我一直當心你會出事,我父親養了兩年病,現在已經好轉,也不想來出遠門了,我也已經長大了,就出來找我的朋友們。我到王家大院時看到了白明月用銀針為你調理真氣,對你特別的溫柔,看到你們黏在一起,我當然會吃醋的。」殷小妹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當然我們很快就成了朋友,我也很喜歡他,白明月對針灸醫術頗有研究,還是有故事經歷不凡的美人,也是我的情敵。」

    羽少再次點了點頭,面無血色的向殷小妹說:「對不起,小妹,我讓你難堪了。」

    「我很快就收拾好包袱,跟伯父說家裡來信需要馬上回福建霞浦,伯父給了我一些路費。我並沒有回老家,而是去了無錫城找『下流胚』,和他一起又去太湖貢山島找南宮,他們見我心情很壞,以為和你和白明月都鬧翻了,就陪著我遊山玩水。他們告訴我你的一些不方便和我說的事情。」

    「什麼事情?」羽少有些疑慮。

    殷小妹又有些臉紅,不過對羽少她可沒什麼顧忌,「他們說你在我父親生病,我回福建後不久,練功就已經有走火入魔的預兆了,真氣亂竄,全身發熱,頭暈目眩,浮想聯翩,特別是對女人那個……產生幻想,還經常做**是不是?」

    羽少也臉紅了,由白轉紅。

    「也難怪你老是吃白明月用珍珠粉調製的藥丸,白明月還是有些厲害的,能用針灸藥物來控制你的真氣,我一直都沒發現你有什麼異常。」

    羽少沒有說話,一直聽殷小妹在講,他也不想辯解其中的一些誤會。「我沒有告訴南宮和小輝你的苟且之事,我也說不出口,也明白了你並不是那種下作之人,一定是練功沒人引導而導致走火入魔,才會做出那樣的事來。我當時就匆匆告別南宮和小輝,也叮囑他們不要說起我來過。後來我在家哭了很長時間,在心裡原諒了你,也想忘記你。經過這麼長時間我卻始終忘不了你,而且還越來越深刻,只好又厚著臉皮的又來尋你來了。」殷小妹說完後感覺輕鬆了很多,壓抑在心頭的魔影也散去了,她發現羽少還是那個羽少,並沒有因為那點事全盤否定羽少的人格。

    「南宮和小輝一直和我有書信來往,這兩個人倒是很守信用,在信中知道你經常會打探我的消息,我還是很開心的,他們也太老實了,對你守口如瓶。他們在信中說你娶了白明月,我看了信後覺得你還是個有擔當的負責任的男子漢,白明月雖然被你……,也應該知道你對她的情意。」

    羽少發話了:「殷小妹,我很對不起白明月,我還懷疑她,當時我有些昏了頭,狠狠的盯著她看,她是個很聰明的人,知道我心裡所想,當天晚上就神秘的走了,她碘著五個月大的肚子離開了王家大院,我現在只想找到她,好好的待她,就算是要找一輩子我也義無反顧。」

    「所以我覺得羽少你還是那麼有情有義的,雖然我知道你不會娶我,我還是想在你身邊陪著你。」殷小妹的臉露出了微笑。

    「那在我身邊是很危險的,你知道的。」羽少也恢復了神采。

    「剛剛說你兩句好,就狼形畢露。」殷小妹開起了羽少的玩笑:「也難怪白明月要走,你這個人一會風一會雨,變臉特別的快。」

    「在鎮撫司當差時間長了,人都反應特別的敏感。」

    「在特務機構裡,一定學了更多的歪門邪道吧,還用在了白明月的身上。」

    羽少笑笑說:「其實我也不瞭解她,她只是幫我調理調理身體,你知道她很少說話,心裡好像又有很多的事情隱藏著。」

    「人家好心幫你調理身體,你卻無恥的**她的身體。」

    「又來了,好了,不說這些了,回王家大院吧,我的好好為你接風洗塵。」羽少說完拉起了殷小妹。他不想殷小妹問起錦衣衛的事情。

    殷小妹的眼光射向了那片小樹林,那裡不只是看到噩夢,也曾經有過甜蜜的懷疑。

    「看到那片樹林前的石頭了嗎?」殷小妹指著莫愁湖邊的樹林,前面有塊巨石突兀的躺在草地上,「你一定記憶深刻吧,除了白明月也是否記得當年你在那可是對我發過誓的。」

    羽少有點被口水嗆著著了,狠狠的咳了兩聲。

    「你也對我做過對白明月那樣的事情。」

    羽少的表情很是複雜,不是什麼好事情,不好回答啊。

    「那是小孩過家家麼。」羽少笑了,「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忘了。」

    「你可不許笑,我也是當真了的。」殷小妹狠狠的說道:「生生世世,海沽石爛。」

    「我還有這麼激情澎湃的誓言啊,那我只好娶了你啊。」羽少繼續調侃道:「我現在反正空虛,急需有人照看。」

    「你還想得挺美啊。」殷小妹哼了一聲,「我可不想二女爭夫,我想白明月也會把你給剮了。」

    「……」羽少無語了。

    「小妹,其實你的心思我明白,我也很想念你的,但我對你真的是親人一樣的感覺,就想親妹妹一樣。」羽少開始變得溫柔。「如果你出事,我這輩子都會不安的。」

    「我知道,羽少你這個人天生就是浪蕩不羈的,也只有白明月能配你,她處事果斷,想走就走,神秘憂鬱跟你

    剛好是互補啊。」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什麼互補。」也許是一個人發現自己缺少一種特質就會去找尋這種特質,找到後就會喜歡上這種特質。男人與女人互相吸引的不是共同點,而是相異點,相異的氣質才會相互吸引。

    殷小妹不說話了。

    「小妹,有兩個人的心情和你一樣,關心的你心情和我一樣。」羽少輕輕地說。

    「南宮劍和下流胚。」殷小妹笑了起來,提起這兩個人殷小妹心裡也是挺複雜的,南宮劍表情有些木訥,不大說話,小時候還結結巴巴,另一個剛好相反,什麼話都說,更是經常調侃殷小妹,熱情奔放百無禁忌,看到殷小妹就想勾肩搭背,殷小妹反應靈敏一下躲到羽少身後,抓緊羽少的手,把羽少當靠山。他叫項劉輝,殷小妹叫他諧音「下流胚」,時間一長大家都叫他「下流胚」。但這個人並不下流,還很癡情,一直暗戀著殷小妹,只是說話不正經,動作浮誇,所以殷小妹想起就會發笑。

    「兩個人都對你念念不忘,你不考慮考慮。」

    「跟你對我一樣,我也一直當他們兄弟。」殷小妹來太湖邊很久了,並沒有去找他們,因為她知道他兩對自己的情愫,她不想給他們增添煩惱。眼不見,心不煩。她也是過了很久才來找羽少的。

    「哎,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啊。」羽少也不知是說殷小妹還是自己,也會那兩個朋友。

    羽少走到了殷小妹的邊上,摟住了殷小妹的肩膀

    殷小妹又哎了一聲,「你這個豬頭有什麼好,還害我相思多年一場空,沒良心的傢伙。」

    「其實我也是個沒心沒肺的人,非要去想沒結果的事情。」殷小妹有些無奈的自言自語。

    「是嗎?」羽少臉上似笑非笑,裝出一副無辜的表情又帶些**的味道。接著眼睛仔細的檢查自己的身體,好像在尋找什麼。

    「你找什麼呀?」

    「我在找你的心肺啊,沒有啊,是不是在你睡覺時心被狼叼走了呀,我要是知道這**的狼,我會去拚命的。」「找打啊!,就是你這餓狼呀」一頓粉拳落在羽少身上,弄亂了頭髮,而後又被仔細的梳理。殷小妹的頭慢慢的靠在了羽少的肩膀上。

    羽少知書達理,平時對任何人包括白明月都是彬彬有禮,只有在殷小妹面前可以有的放矢不知所謂胡說八道。因為殷小妹是他的知己,可以無所不談的朋友,可以相互撫慰心靈的人,是「生死與共」的青梅竹馬,但他們不是戀人,不是夫妻,也曾經是「戀人」,是「夫妻」,那還是遙遠的從前。

    「難道你對我真的沒那心?。」

    羽少不說話了,表情有些迷離,殷小妹也不說話了,望著太湖湖面上片片反射的陽光,兩人思緒一下子回到了那純真的歲月。羽少家就在太湖邊的王家大院,爺爺和父親都是農民起義軍,曾隨著朱重八南征北戰立下過些許功勞,爺爺在鄱陽湖大戰中負傷後不久就死去了,少年父親接過爺爺的劍追隨名將們天南到地北一路逐元,後來成為一名千夫長,還是前鋒將軍,在第一次北征沙漠後受傷歸朝,王將軍無意朝政解甲歸田,過起了平常生活。王將軍雖然無意為官但也算家境殷實了,對於後來的朝政中腥風血雨來說,王將軍可是一位智者,沒有受到牽連,老婆孩子熱炕頭的日子總是比較實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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