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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章 屍傀(1) 文 / 觀雀樓主

    上樓後,我鋪上新床單,突然感到頭有點暈,但也沒太在意,心說是不是起的太早折騰的,就躺在床上想再睡一會兒,但怎麼也睡不著,心裡一直想著那怪人的事情,那怪人為什麼會躺在我床上?為什麼又會突然死了呢?他的屍體怎麼又會突然不見了?

    我翻來覆去的,感覺身上越來越不得勁,酸軟無力,頭也越來越暈,我坐了起來,自己摸了摸額頭,覺得有點兒熱,心說是不是發燒了,就下地從包裡翻出體溫表夾到腋下量體溫。

    一邊量著體溫,一邊又掀開床單往床下看了看,心想那倒霉屍體不會又出現吧,慶幸的是,床下空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我這才鬆了一口氣,不管那屍體去哪了,反正與我無關了,不過這事兒有機會的時候還是得旁敲側擊的問問趙大牙,畢竟這怪人住在他家裡,不知道和他什麼關係,他發現這怪人突然失蹤了,估計會報警吧,如果警察來調查,得想好怎麼說。

    我蹲在床邊邊看邊想,剛想站起來,突然發現床腳處有些東西,好像是一些什麼晶體,我用手把那些晶體往一起歸攏了一下,捏到手心裡查看,是一些黑色的晶體,可能是什麼東西的碎屑,「這是什麼東西?會不會和那怪人有關?」,我心說著,把那些晶體全部收集起來,找了張白紙包好。

    我量完體溫,拿出體溫表看了看,三十八度四,果然發燒了,可能是晚上在小樹林裡著涼了吧,我收起體溫表,忽然覺得肩頭開始疼起來,並且越來越疼,這才想起從小樹林往外跑的時候肩頭好像被火烙鐵烙了一下一樣,當時因為害怕也沒來及看,這疼痛的位置好像就是那個地方。

    我來到衛生間,脫下上衣,對著鏡子看了看,這一看,驚出了我一身冷汗,只見左側肩頭處有一個紅色的水泡,這水泡的形狀大小就像一個嬰兒的小手印,顏色是鮮紅色的,突出皮膚表面,看著很是瘆人。

    「靠,這是什麼東西?」我心裡一陣發毛,「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鬼手印?那林子裡真的有鬼?」,此時,我覺得頭越來越暈,身上直冒冷汗,四肢酸軟無力,再也支撐不住,竟暈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我醒了過來,慢慢睜開眼睛。

    「醒了,終於醒了」,我聽見旁邊有個人驚喜的叫著,我緩緩轉頭看去,原來是大毛,正坐在我的床邊,旁邊還站著二毛憨憨的笑著。

    「我這是怎麼了?」

    「東家,您早上發燒暈過去了,已經大半天了,程嬌請了大夫,說是被什麼斑狼胡蜂蟄傷了,沒事,吃了藥也上了藥,那大夫說不到晚上您就能醒過來,果然醒了,沒事了」,大毛說道。

    「原來是被這種叫斑狼胡蜂的東西蟄傷的,我還以為真的是鬼手印呢,不過那水泡的樣子為什麼那麼奇怪呢」,我心裡覺得很疑惑。

    「對了,程嬌他們呢?」我問道。

    大毛悄聲說道:「程嬌他們請大夫給您看完病讓我和二毛照顧您,他們扮作遊客出去了,多半是去探墓了」。

    「不知道他們那邊的情況怎麼樣」我心裡想道。

    二毛給我倒了杯水,又拿了藥,我吃完藥,大毛拿體溫計給我量了一下,體溫已經降到了三十七度一左右,雖然還有些燒,但是情況好多了,看來那大夫是對症下藥,果然是那個叫什麼斑狼胡蜂蟄的,不過那水泡的樣子一直讓我心有餘悸。

    吃完藥,我又睡了一覺,直到晚上才醒,醒來後覺得身上輕鬆多了,肚裡也覺得餓了,大毛吩咐趙大牙的侄子給我弄了碗西紅柿熱湯麵,打了兩個荷包蛋,多擱香油,端上來一聞,噴香,吃完麵,出了一身透汗,又量了體溫,燒已經退了,心說這大夫的藥還真夠靈的,真是立竿見影啊。

    天擦黑的時候,程嬌他們回來了,都到我這屋裡來看我,看到我的燒已經退了,大家都放心了,由於趙大牙的侄子在旁邊,不好說探墓的情況,就隨便說了一些其他的話,讓我再好好休息休息,之後大家就各自回房間了。

    大概晚上八點多種,我正躺在床上看手機,「彭、彭」有人敲門。我起身開了門,一看,是胡奇,心說不知道胡奇找我什麼事。

    把胡奇讓進屋裡,落座後,胡奇先是問了問我的身體情況,我說那大夫的藥還真靈,我現在燒退了,感覺好多了,只是肩頭上那水泡還是一陣陣燒疼。

    胡奇聽後笑了笑道:「那大夫的藥是治標不治本呀。」我聽後感到很疑惑,說道:「胡師傅,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胡奇聽了我的問話,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道:「小兄弟,我過來是向你辭行的」。

    我吃了一驚:「怎麼?您要走嗎?」

    「是啊」,胡奇道:「要走了,這次程嬌他們老闆請我過來,說好了只是探墓,我可是不下墓的喲。」

    「哦,您一定是覺得這袁天罡、李淳風倆道士的墓沒什麼油水吧」,我開玩笑道。

    胡奇聽後哈哈笑道:「小兄弟還真會說笑,像我們干倒斗這營生的還能嫌貧愛富嗎?只是這裡確實有其他原因」

    「噢?胡師傅能和我說說嗎?」

    「其實也沒什麼,一方面,我本是嶗山門下,怎麼說也有些道緣,這袁、李二位是道家的尊長,我不便侵犯,幫助程嬌他們老闆探墓也實在是礙於情面,更重要的是……」,胡奇說到這兒停住了,好像有些礙口。

    我很少見胡奇有礙口的時候,胡奇平常是個很開朗爽快的人,不知道為什麼說到這件事的時候卻突然變得支支吾吾的。

    我看胡奇有些為難,也不便多問,就說道:「既然胡師傅不方便說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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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胡奇好像只是沉思了一下,說道:「其實,不僅是我,凡是摸金、搬山、發丘、卸嶺門下都是不能動這條龍脈的,這也是為什麼同在這梁山龍脈上的武則天墓千年以來從未被盜的原因,這四門不動,其他流盜想動也沒這本事」

    「為什麼不能動這條龍脈呢?很多皇帝的墓穴都在龍脈上,不也一樣被盜過嗎?即使是秦始皇的陵寢,據說也早被光顧過了」,我好奇的問道。

    「因為摸金、搬山、發丘、卸嶺這四門有一條祖訓,天下墓穴皆可盜,唯有兩處墓穴是不能碰的,一處是曹操的墓穴,因為四門起於曹操,三國時期,曹操為了籌備軍餉,建立了掘子軍,實際上就是暗中挖墳掘墓,之後掘子軍中的一些人脫離了出來,就形成了摸金和卸嶺兩門,後來又衍生出了搬山和發丘兩家,所以倒斗這四門都把曹操認作鼻祖,盜了他的墓豈不是欺師滅祖嘛」

    「噢,原來是這樣,那梁山這處龍脈為什麼不能盜呢?」我問道。

    「具體原因就連我也不清楚,但祖訓就是如果摸金、搬山、發丘、卸嶺四門的門人動了這梁山龍脈必遭天譴」,胡奇隨口答道,隨即話鋒一轉:「小兄弟,你真的以為你肩頭上那東西是斑狼胡蜂蟄傷的嗎?」

    我心裡一驚,心說不知道胡奇為什麼這麼問,胡奇看我愣了一下,接著說道:「西北確實有一種胡蜂叫做斑狼胡蜂,蜇人後的症狀也是水泡紅腫,高燒昏迷,但小兄弟你不覺得你肩頭上那水泡的形狀很奇怪嗎?」

    「我也覺得那水泡的樣子很詭異,難道不是斑狼胡蜂蟄的?但那大夫的藥為什麼那麼靈呢?」我問道。

    「當然了,大夫用藥是沒錯,剛才我說了,那藥可以治標,解熱退燒確實需要藥物幫助,但是只能起到輔助作用,是治不了本的,你被那東西纏住很是麻煩,早上我給你吞了一道天師鎮鬼符,才暫時鎮住那東西,但只能是暫時的」

    「靠,這瞎子怎麼趁我昏迷給我亂吃東西」,我心說道。

    「吞符?您說我被那東西纏住到底是什麼東西?」我問道。

    「吞符是道家驅鬼散邪的一種方法,就是把使用硃砂書寫的符紙燒化,用黃酒吞服,能起到驅除鬼祟,消散邪氣的作用,但吞符只能起到一時的作用,有因必有果,要想治本,只能找到根源,自己去解決才行啊,如果不介意的話,能不能告訴我最近你身邊發生過什麼特別的事情嗎?」

    我聽胡奇這樣問,想著那怪人的事情,想起我跟蹤怪人時感覺他在前面走的時候有什麼不對勁兒,現在才發現,除了村裡的狗都不叫了外,最詭異的是好像那怪人的影子和他的身子是分離的!心說也許我真的被什麼東西纏住了?這件事情說給別人聽估計不會有人相信,但胡奇可不是一般人,沒準真像他說的那樣,把怪人的事情說給他聽聽,讓他幫助分析分析也未嘗不可。

    想罷,我就把昨天晚上跟蹤怪人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胡奇。

    胡奇聽罷眉頭緊鎖,沉思著,我很少看到胡奇有這樣的表情,一定是感到事情比較嚴重,所以也不便打擾,過了大概半盞茶的工夫,胡奇才說道:「聽小兄弟你的描述,你遇到的恐怕不是一般的鬼魅,很可能是一種屍傀」。

    「什麼是屍傀?」我問道。

    「其實屍傀這東西你並不陌生,是殭屍的一種,俗稱巫粽」

    「巫粽?聽著耳熟,對了,好像小胖他叔叔寫的那本《盜墓手冊》裡就提到了這種巫粽,之前我在玉泉山遇到過的泥屍好像就是一種巫粽」。

    「沒錯,那泥屍確實也是一種巫粽,巫粽說白了其實就是人造的殭屍,它是巫術裡的一種,在術士的口中被稱作屍傀,自然的殭屍是在一定的自然條件下通過某些誘因,按照現代的說法可能就是某些真菌或者細菌誘發產生的屍體不腐僵化屍變的過程,而這屍傀卻是通過巫術人為『製造』的,主要是用來保護陵寢或達到屍體不腐的目的,但你這次遇到的屍傀比泥屍要凶險的多,據你的描述推測,很可能是鬼屍」

    「鬼屍?」我驚道,因為我依稀記得,在小胖他叔叔的《盜墓手冊》裡有個粽子的排行榜,當時我感到好奇看了看,其中這排名第一位的便是「鬼屍」,之後是「血屍」,而「潛屍」和「巨屍」並列第三,甭管王胖子這排名靠不靠譜,但「鬼屍」被排在第一位一定有他的道理。

    「這鬼屍確實相當邪乎」,胡奇說道:「其他粽子都是可以使用一些方法克制的,但鬼屍這東西就不然了,它是殭屍,但也有『鬼』的特徵,被它纏住,只能自認倒霉,唯一的方法便是找到纏住你的原因,由你自己去破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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