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神秘人(1) 文 / 觀雀樓主
寫著「生」、「死」的兩扇大門緩緩打開,兩扇門內都是漆黑一片,向外冒著白色的煙,顯得格外幽深、神秘,一股寒意向我襲來,我回頭看了看,那面目扭曲的神秘人站在我身後,一雙黑洞洞的眼睛直盯著我,雖然看不到瞳孔,但不知為什麼,卻使我感到他的目光如此犀利,攝人心魄。我突然感覺這種目光似曾相識,但一時想不起在哪兒見過。
神秘人衝我點了點頭,示意我選擇其中一扇門,我轉過頭,望著漆黑的門內,突然感悟到了什麼,人生很多時候何嘗不像這兩扇生死門一樣,面臨著艱難的選擇,生門是否就代表著「生」?死門又是否就意味著「死」?往往表面容易看到的並不代表是最後的結局,不同的選擇,決定著不同的道路,每條道路都有不同的出口,人生每一次艱難的選擇決定了每個人不同的命運,自古到今,每一個人都逃脫不了命運的選擇,有時侯的選擇是「正確」的,有時侯的選擇是「錯誤」的,而如果不去親身經歷,又何嘗知道選擇的對錯?當時正確的選擇就真的正確嗎?當時錯誤的選擇又何嘗不會得到正確的結果?好像每一次選擇又都是命中注定的,冥冥中似乎有某種力量左右著每個人的選擇,而每個人的選擇決定了自己的命運,每個人的命運決定了社會的發展,社會的發展改變了自然,人與自然是一個整體,人的變革決定天地變革,天地變革決定人的命運,天、地、人三者相輔相成,萬物之間相生相剋,週而復始,循環往復……
我現在似乎就站在命運的岔路口上,是生是死只能由自己決定,哪條是生路,哪條是死路,看不到出口,猜不到結局,我猶豫不前……
突然,一股強大的力量把我向門裡推去。
我猛然醒來,原來是一場惡夢。
我坐在床上,頭仍然昏昏沉沉的,酒精的作用還沒有完全消散,頭嗡嗡的疼。我回想著夢中的情節,是否預示著我的命運也面臨著生死的抉擇?
我回想起夢中那似曾相識,懾人心魄的目光,突然想起,這目光不正是在**公墓中那神秘恐怖的老太婆的目光嗎,我至今還沒弄清在**公墓中那陰森神秘的鬼宅和那宅子裡的鬼魅到底是不是九尾狐狸使我產生的幻覺,但這目光卻是如此真實,如此讓我感到害怕,真正的害怕,使我不得不按照它的命令決定自己的選擇。
我在床上坐了半晌,頭腦逐漸清醒了些,屋裡一片漆黑,我摸索著找到了檯燈的開關,打開燈,看了看表,是夜裡兩點多,外面萬籟寂靜,只有偶爾的蟲鳴。
我到衛生間上了個廁所,用涼水洗了把臉,回到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了,此時我的頭腦已經完全清醒了。我翻了幾個身,又坐了起來,想起撥打小胖手機的事情,就拿起手機撥通了小胖的號碼,這次提示手機無法接通,看來小胖的手機要麼沒電了,要麼就是關機了,不知道小胖現在到底怎麼樣。我掛了電話,心想反正也睡不著,不如出去轉轉,山村空氣清新,初夏的夜晚夜空一定很美麗,出去呼吸呼吸新鮮空氣,看看美麗的星空。
想罷,我穿上外衣,穿上鞋,拿著手電筒出了門,輕輕把門關上,怕吵到其他人,輕手輕腳的下了樓梯。
樓梯左側有一個小房間,是趙大牙的侄子住的,敞著門,只拉著門簾,為的是方便照應客人。房間裡鼾聲如雷,估計趙大牙的侄子已經睡熟了。
我輕輕開了樓門,外面天氣晴朗,月光皎潔,剛想邁腿出門,突然聽見院子左邊的偏房有動靜。
我知道趙大牙和他的老婆、閨女住在右側的偏房裡,想起剛來時看到左側偏房白天拉著窗簾,裡面似乎有一張扭曲的臉向外觀望,不知道裡面住的什麼人,感覺很好奇,就把手電關上,虛掩上樓門,從門縫向那邊看著,想看個究竟。
果然,左側偏房的門開了,從裡面走出一個人,這個人身高大約在一米七左右,微微有些駝背,看樣子應該是個男人,雖然月光很亮,但距離比較遠,再加上這個人低著頭,側著身,一直看不到正臉,所以五官相貌看不真切,但隱約可以看到這個人的臉非常的白,甚至像白紙一樣,白的有些嚇人,好像還有些扭曲,半夜裡看著非常瘆人。
「這個人是誰?」我心裡想著,趙大牙的侄子在旁邊的小屋裡睡的正香,看那身影也不是趙大牙,更不是趙大牙的老婆和閨女,白天趙大牙做介紹的時候也沒提起除了他家裡人之外還住著其他人,那麼左側偏房裡的這個怪人究竟是什麼人?這個人為什麼看起來那麼嚇人?好像鬼一樣,他深更半夜的出去幹什麼?這些疑問頓時激起了我的好奇心。
只見那個神秘人關好了門,轉身走到院門旁邊,拿起一把鋤頭,出了院門,把院門關上。我趕忙跟了上去,走到院門旁,聽了聽,感覺那人走遠了,輕輕開了院門,探出頭去,藉著月光看到那個神秘人扛著鋤頭沿著小路向村外走去。奇怪的是,在農村很多人家都養狗,當夜深人靜聽到有人走動總會有狗吠聲,但不知為什麼,好像這些狗都突然睡死了,這個神秘人往村外走的時候我竟沒有聽到一聲狗吠。
我也出了院門,把門輕輕掩上,遠遠的跟著那個神秘人,只見神秘人在前面慢慢的走著,皎潔的月光照著他的背影,影子拉的很長,他微駝著背,肩上扛著鋤頭,在這寂靜的月夜顯得異常詭異。我遠遠的看著他的背影,總覺得什麼地方有些不對勁,但也說不出是什麼地方不對勁。
只見那神秘人走到村口的一家農舍,推院門走了進去,我知道在農村很多人家夜裡是不鎖院門的,不知道這個神秘人半夜跑到這家幹什麼,難道是小偷?
我躲在一棵樹後偷偷的觀察著,仔細聽著院裡的動靜,可四周仍然是一片寂靜,沒有任何動靜。不一會兒,只見院門開了,神秘人出了院門,我趕緊把頭縮回來,聽著好像是神秘人關上了那家的院門又向前走去,我才敢重新把頭探出來向那邊看去,只見神秘人仍然一手拿著鋤頭抗在肩上,
慢慢的往村外走,另一隻手卻多了一樣東西,我藉著月光仔細一看,竟然是一隻活雞!奇怪的是那雞被神秘人抓著翅膀,卻一動不動,也不叫,像是很順從的樣子,只是雞頭不時的轉動著,還能看出這雞是活的。
我跟著神秘人來到村外,看到神秘人扛著鋤頭拿著雞走進了一片果園。「靠,難道是給果樹培土施肥?」,我心想著,「但從沒聽說過大半夜施肥的,而且施肥拿著隻雞幹什麼?」,我越想越奇怪,繼續在遠處偷偷的跟著神秘人。
那神秘人穿過了果園,又往前走了一會兒,我看到前面黑壓壓的,抬頭一看,原來已經到了鳳凰台那座小山的山下,神秘人鑽進了山下的一片小樹林。我隨即也跟著進了樹林。
只見神秘人走到樹林之中的一棵大樹下停住了,我也趕緊停住了腳步,躲在一棵樹後偷偷的觀望。
神秘人把雞放到地上,奇怪的是那雞也不跑,乖乖的站在地上一動不動。神秘人拿起鋤頭在那棵大樹下刨著土,我看到那棵大樹十分粗大,比起這樹林裡其他樹都粗的多,藉著月光雖然看不太真切,但隱約可以看出那樹好像是一棵槐樹,根據粗細判斷應該是一棵古樹。
神秘人刨了一會兒土,好像刨出了什麼東西,只見他把鋤頭放在樹旁的地上,雙腿跪在地上,雙手從土裡把那東西取出放在樹旁,那東西很小,離得又比較遠,我實在分辨不出那是個什麼物件。
神秘人把那東西取出放好後,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給那東西磕了三個頭,然後站起身,嘴裡不停叨念著什麼,手舞足蹈的圍著那棵大樹轉圈。「靠,難道這哥們兒中了什麼邪?」,我心裡想著。
也不知轉了多少圈,只見神秘人停了下來,突然抓起了地上那隻雞,那雞仍然是一動不動,接下來的一幕把我驚呆了,只見神秘人一手抓著雞的翅膀,一手抓住雞頭,用力一擰就把雞頭擰了下來!那雞叫都沒叫一聲,雞血從死雞的脖腔中冒了出來。神秘人突然轉過身,面朝向我這邊,藉著月光,我看到了一張猙獰恐怖的臉,只見這張臉蒼白的像紙一樣,臉上坑坑窪窪都是腐蝕燒傷的疤痕,左臉凹陷,整個臉已經扭曲變形,眼睛黑洞洞的看不見瞳孔。神秘人抓起手中的死雞,把雞的脖腔對著自己的嘴,貪婪的吸允著雞的血液,不停有血水順著神秘人扭曲的臉頰流下來,在月光下顯得格外詭異、恐怖。看到這恐怖的一幕,我不禁想要嘔吐出來。
我雙手捂著自己的嘴,努力平復著自己的呼吸,控制著自己,使自己不發出聲音。「這到底是什麼怪物?」我心裡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