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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 郭向東 文 / 觀雀樓主

    「死了都要愛,不淋漓盡致不痛快……」,我一激靈,什麼聲兒?嚇我一跳。對了,是我手機的鈴聲,這些回憶和奇怪的事情弄得我都神經緊張了。我正全神貫注地琢磨著玉佛上的字為什麼會和表哥十幾年給我的紙上寫的字一樣的時候,我的手機突然響了。

    一看來電顯示,是張萌。

    「東子,告訴你一好消息,我找到貨源了,一古玩批發商可以給咱們長期供貨,據說這孫子信譽不錯,東西都是好貨色,正道兒來的,約咱們哪天談談」,張萌在電話裡興奮地說。

    「這個先擱擱,張萌,伯父在嗎?」,我突然問道。

    「哪個伯父?」張萌一頭霧水。

    「還有哪個伯父,當然是令尊了。」

    「靠,您說話跳躍式的,跟朝鮮人民軍檢閱似的---跳躍式前進,我當說誰呢,我老爹呀,在。你突然問他幹什麼?」,張萌不解的問。

    「這個先別問了,電話裡說不清楚,我一會兒過去,到了再詳細說。」

    掛了電話以後,我收拾了一下,把小玉佛和表哥那張寫著字的紙放在包裡,開著我那輛二手伊蘭特直奔張萌家。

    我小時候和張萌住在同一個大院裡,我父親和張萌的母親是同事,大院的房以前是央企的公房,後來房改賣給職工了。前兩年房價低的時候,我和我父母各買了一套商品房,就搬出了大院,後來我看房價有上漲的趨勢,就又貸款在郊區買了一套兩居室,剛買完房價就飛快上漲,幾年間翻了好幾倍,前些日子我把郊區那套兩居室賣了,賺了一百多萬,只留了之前買的一居室自己住,我父母和我住同一個小區裡,是一套小三居。我們在大院原來的房一直空著,嫌麻煩也沒有出租。

    張萌小學時和我在一個班,人很機靈,就是貪玩,學習總不太好。人都說虎父無犬子,這話擱在張萌身上一點兒都不靈,張萌的父親是中國傳媒大學歷史系的副教授,屬於學究型的,博覽群書,貫通古今,可能是和張萌的母親平常工作都太忙的原故,從小對張萌疏於管教,導致張萌與他父親有著天壤之別,後來張萌勉強上了個自考的大專,畢業後靠腦子靈活,能說,幹一些銷售、保險之類的工作,最近一直在幫我忙著開古玩店的事情。

    張萌雖然從小學習不好,但人非常好,為人熱情,講義氣。雖然學習方面和他父親差距巨大,但有一樣和他父親很像,就是沒有經濟頭腦,我在我買房的時候就勸過張萌和他父母,以後房子肯定會升值,趁房價低趕緊貸款買房,但張萌和他父母當時沒聽我的,導致現在還擠在大院的一套兩居室裡,這幾年國家對教育工作者越來越重視,張萌的父親又從講師逐漸升到副教授,家裡的經濟條件才發生了明顯好轉。

    我之所以急著來找張萌的父親,就是在打電話時突然想到,張萌的父親在歷史與古字方面有著很高的造詣,說不準他能知道這玉佛和表哥的紙上寫的是什麼字。

    我把車停到張萌家樓下,上樓敲門,張萌開的門,央企的房子集中供暖有一樣就是好,冬天暖氣燒的很熱,外面刮那麼大的風,張萌在家只穿了一身秋衣秋褲。招呼我進來後,看到只有張萌的父親在家,叫了聲伯父,由於很熟,也沒說別的,直入主題。

    我從包裡拿出那個小玉佛和大表哥讓我保存的那張紙,讓張萌的父親幫忙看看是哪種字,寫的是什麼。並沒說明這玉佛和紙的來歷。

    張萌的父親對古字有著特別的興趣,立刻帶上眼鏡,張萌拿來放大鏡,他父親拿起小玉佛,仔細的看著,我在旁邊指著說那紋飾一樣的字就在這玉佛衣襟處,字很小,不太容易看清,伯父點點頭。

    看了一會兒,伯父抬眼看了看我,又看了一會兒,皺起了眉,又抬眼看了看我,我被他看得直發毛,難不成伯父懷疑這玉佛是我偷來的嗎?

    看完之後,我又把大表哥給我的那張紙打開給伯父看,伯父這次只看了一眼就把紙放到了旁邊桌子上。

    我迫不及待地問:「伯父,這玉佛和紙上是什麼字?寫的什麼?」

    張萌也好奇的探著脖子聽著。

    「很奇怪,很奇怪」,伯父好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好像是在回答我的話,然後站起身,背著手在屋裡走了兩圈,之後停在我的面前,盯著我的臉看。

    張萌在旁邊看他父親這種表現,也學著他父親的樣子轉過臉來盯著我的臉看,好像從來沒見過我這個人一樣。我心說,我臉上難道突然長了兩個鼻子?

    盯了很久,伯父才開口:「這玉佛上和紙上確實是同一種字,而且內容也一樣。」

    「這我也知道」,我心說。

    伯父接著說:「這是古西夏的字,雖然並不十分常見,但也不是特別罕見」

    我和張萌豎著耳朵聽著,「但有一樣兒非常奇怪」,伯父說到這兒又皺起了眉頭。

    「什麼奇怪?」我和張萌幾乎異口同聲。

    「我先給你們講一下西夏字的歷史和字的構成」,伯父並沒有回答我們的疑問,接著說:「公元1038年,在中國古代「絲綢之路」上,黨項民族英雄李元昊建立了一個以黨項族為主體,包括漢、吐蕃、回鶻等多民族在內的封建王國,自稱「大白高國」,因其地處祖國西部,歷史上稱其為「西夏」,首都為興慶府,也就是今天的銀川市。李元昊建國後,實行了一系列強化民族意識的措施,在他的倡導下,由大臣野利仁榮主持創製了記錄黨項語言的西夏字,共六千多字。」

    我心說:「您講課講習慣了吧,跑這兒給我們上課來了」,但也不好意思打斷,繼續聽著,端起張萌倒

    的熱水喝著。

    「西夏字創製後被作為「國字」推行,因此在西夏國的應用範圍十分廣泛。西夏的創製參照了漢字創製的"六書"理論,採用合成法進行造字,即先創造了一些字元素,也就是我們常說的字根或母字,然後再用合成法繁衍出更多的西夏字。在西夏中,除有很少的一部分是直接採用字元素創字外,絕大部分是合成造字。包括會意、音意、對稱、互換、反切、長音等六種合成法。」

    張萌在旁邊實在忍不住了,插口道:「爸,這些不用講了,講了我們也聽不懂,您就直接說這上面寫的是什麼,有什麼奇怪的吧?」

    伯父道:「好吧,簡單的說,這個玉佛和那張紙上是使用互換合成法和反切合成法寫的西夏字,翻譯成漢語只有三個字---郭、向、東」

    「噗」,當我聽到這三個字的時候,一口水差點噴了出來。我的大名就是「郭向東」!

    張萌聽完也差點出溜到椅子底下,「什麼?!」,張萌睜大了眼睛,「老爹,您沒弄錯吧?」

    「不會錯,我研究這些一輩子了,肯定是這三個字,我看到後也感到非常詫異」,伯父回答道。

    張萌又轉頭上下打量了我五百多眼,「東子,沒看出來呀,您原來是穿越過來的,還那麼受古代人民的愛戴,把名字刻在了玉佛上,傳承千年,您難不成是千年老妖吧?」

    「別胡扯」,我說:「這裡面肯定有什麼奧秘。」

    然後又問大伯:「大伯,聽說您平常也很喜歡古玩字畫,對這方面也有一定的研究,幫我看看這玉佛上的字會不會是現代才刻上去的,與玉佛不是同一個年代。」

    「我起初也這麼懷疑」,大伯道:「但仔細看了這玉佛的雕工、手法,和這上面字的刻紋,雖然我不是專業研究物方面的,但很明顯,這字和這玉佛是同一時期雕刻的,從雕工手法和玉的沁色上看,也是西夏時期的物,這一點肯定沒有問題。」

    聽完我就傻眼了,靠,我辭了工作沒事在胡同裡溜躂,正好碰見個老郭和我搭話,向我推銷這個玉佛,我看著玉佛上的字有些眼熟好奇就買了下來,拿到古玩店鑒定說是真東西,古玩店老闆要花三十萬買這玉佛,我估計這東西很值錢就沒賣,出門時老闆的表情很奇怪,後來等老郭好幾天,他沒拿剩下的錢就消失了,最近才突然想起這玉佛上的字好像和十幾年前失蹤的表哥給我的紙上寫的字很像,找到那紙一對照,居然是一模一樣的字,拿到張萌的父親這兒來看,居然這玉佛上寫的是我的名字!並且這字是一千年前刻上去的!真他媽邪門了,這麼多巧事怎麼都讓我碰到了,我買彩票怎麼沒這麼準過?

    難道一千年前有人預測了這一切和我開個玩笑?那這孫子也太有幽默感了吧?

    我百思不得其解。還是張萌提醒了我:「我看這事兒的關鍵就在那個「老郭」身上,你不說他給你留了個地址嗎?找到這孫子暴捶一通問一下不就知道了。」

    對呀,還是張萌腦子好使,我怎麼沒想到,一定得找到這個老郭問個究竟。他給的地址我放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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