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六十三章 對峙 文 / 啁啾
「還有你這個老娘們!你是誰,敢叫我花兒?要臉不要臉,出口就是破身懷孕,還有什麼汗巾子,置別人家的姑娘名聲於不顧,你哪只眼睛能看得出姑奶奶破了身懷了身子?是不是你未婚之前,就先搞上了別人,有了孕,再嫁給宏氏,生的你那蠢兒子?你那麼有經驗,難怪出口就是計謀!
是不是早打好了主意,專門選了今天,父母長輩俱在,就算我不認,他們也得認?哦,長輩們不認,還有宗族呢,族長一壓,誰又敢不同意?又是汗巾子,又是紅痣,女孩子一聽,羞也羞死了,不管是真是假,或者一頭撞死,或者就如了你的願,反正左右你都不吃虧!
好能幹,好謀算!可你打錯了主意,也不看看姑奶奶是哪個,就想拿捏住我!今天你不向姑奶奶磕頭認錯寫過錯書,就和你那私生子等著進大牢吧!侮辱朝廷命婦,你以為是那麼好下台的嗎?」
宏家人的長相一向是頂頂好,四里八鄉都稱道的。宏志娘年輕時如果長得不漂亮,也嫁不到宏志爹去。美人有美人的福利,美人也有美人的無奈。美人吶,他就是緋聞多!沒影兒的事都能造出三分真相來,何況春花這說得有理有有據的,彷彿真像有那麼一回事。
哪個男人心中沒有一顆懷疑的種子,哪個男人愛那綠色的帽子?宏志爹一直老老實實地站在族長身後,彷彿隱形人一般,這會突然就高大起來,立著脖子先看一看宏志,再看一看宏志娘,再看宏志。再看宏志娘。一瞬間,就腦補出無數個姦夫來。
宏志娘一見此情此境,只得無奈地伏倒在地,高聲地喊起冤來,又想撲過去撕春花的嘴,不許她胡說。
站著的總不能打不過趴著的。春花下使力將宏志娘踹開,嘴角露出一絲冷笑,「怎麼,說到你自己個兒身上了,你就知道痛了!說到別人身上不覺得,怎麼痛怎麼踩,事到自己頭上了,就受不住了?你這賤婦,也不過如此!」
宏志上前一步。甩起巴掌想打春花,「賤人,連婆母你都敢打!」
劉三眼睛都氣紅了,抓住宏志啪啪兩掌,揉在地上,也不說話,只一個勁兒狠揍。
宏志娘發了瘋,也不顧男女之別了。急忙爬過來撕扯劉三的衣裳。
春花娘張口就罵,「老娼婦。當面就勾引我男人,真是一家子男盜女娼!給我滾開,不准碰我男人!你男人不嫌你髒,幫人養私娃子,我卻嫌你腥臭呢,怕熏著我男人!難怪你那私娃子從小長得就不像姓宏的。卻原來他不是姓宏啊!倒是姓張還是姓李呀?哎喲,也許就是姓宏呢,是你男人同父異母的親兄弟吧!原來都不是外人嘛!大的搞了小的搞,你大小通吃呀!你生的兒子是不是連你自己也不知道種是誰的吶?果然十里八村的大美人出身,一出手就是不同凡響!」
春花娘那張嘴。平時就不讓人,這會火力全開,只要不是個神仙,誰受得住。
宏志爹也給力,又是個藏不住事的窩囊廢,那臉上的表情真是說有多懷疑就有多懷疑。
宏志娘本來想還嘴,可一見孩子爹的模樣,不禁氣得翻白眼,差點沒暈過去。
劉老頭家外頭圍過來的村人聞言莫不掩嘴狂笑。
宏族長氣了個倒仰!
他管不到春花娘,只好說劉族長劉老頭。轉臉望向二人,此二人竟看得津津有味,生怕漏聽一個字的樣子。
宏族長更是氣是爬地!
宏志眼見事情好像朝不受控制的方向走去,心中著急,不禁狠狠地推了推他娘。
宏志娘回神,回敬道:「你才真是個老娼婦!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大的小的差那麼多,你那男人就是生不出兒子的孬種!你那雙生子分明就是去外頭延的種,還不是該叫哪個大爺二爺做爹呢!」
雙生子卻不似宏志面相像娘不像爹,就算是外人打眼看,那也是像劉三不像外人。宏志娘這樣說分明就是牽強附會。
劉三聽了卻火冒三丈,跳起來就想打宏志娘。
宏志連忙護住親娘,一面道:「岳父大人,你可不能打我娘!」
「哪個狗是你岳父!」劉三跳起來大罵。
宏志竟還微笑,道:「岳父你可不能罵自己個兒!」
有女兒的人家就是這麼吃虧,隨隨便便說幾句,就能戳中心肝肺。
劉三打不著宏志,氣得跳腳。
春花走過去,面對宏志。
宏志臉上掛著拳痕,竟還笑,「娘子,你可小心些,小心你肚子裡我們的孩子!」
春花啪啪啪扇宏志幾掌,指著他嚴厲地道:「你再敢亂說一句?」
宏志心知不成功便成仁,乾脆就豁出去,大不了就魚死網破,他男人家還怕個小女子不成,張口就道:「娘子……」
冬生再也看不過眼,隨手撿一石頭,往宏志頭上砸。頓時,宏志就血流滿面。宏志娘和春生娘禁不住放聲尖叫起來。
場面實在混亂不堪,大過年的,出了人命到底不大好,劉族長這才清了清嗓子,大聲喝道:「都給我住手!」
動手的都是劉姓人,劉族長放話大家當然要賣面子給他,動手的人這才歇下手來,對著宏家人怒目而視!
宏族長鬆了一口氣,畢竟這裡是劉姓人的地盤,他再是個族長,也不可能到人家家裡作威作福。
女人們還在嗚嗚咽咽地哭泣。
平白無故的,大開心的日子,出這種破事兒,劉老頭心情相當不美,不耐煩地吼道:「住嘴!誰再哭,就滾出我家!」
宏家兩姑嫂聲音一哽,這才漸漸停了下來。
這麼鬧下去終究不是辦法,而且做為女孩家,不管誰對誰錯,名聲受損的都是自家,所以鬧得越久其實對自己越不利,得想個辦法,一勞永逸。
春花心裡很清楚,就算今天將宏家壓了下去,她的名聲還是算毀了,除非嫁到宏家,否則她這輩子永遠會背個偷情的包袱。但她寧願去廟裡當姑子,也不可能嫁給賊人。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補救,或可把名聲挽回一二。
想到這兒,春花不禁將後槽牙咬得咕咕響,她行事也算是非常小心了,怎麼還能招來禍事!這個叫宏志的,真是恨不得啖其肉食骨,方解心頭之恨。
宏志盯著春花,後背禁不住一寒,到此時,方才生出些悔意。早聽說此女有能耐,他還不信,原來真是人不可貌相,到這種對女人是絕路的地步,此女竟都沒有慌過,還能幾乎把局面反過來,倒還讓大家怪到男家頭上來!此女心性堅定,真是聞所未聞!
本來計劃得好好的,拿出汗巾子,再說出私處特徵,就是一個已婚女人都受不住,更別說一未嫁之女,
宏志心頭越來越慌,若是真被她反轉了局面,那就是親家不成成仇家了!這可和預想完全相反啊。
反正都快成了仇家,乾脆怎麼把水攪渾就怎麼整,怎麼能整死對方就怎麼幹!
念頭一起,宏志苦著臉道:「花兒吶,你忒也無情,當初海誓山盟,花前月下,何等情深似海,我們不過一兩個月不見面,你就翻臉無情!你現在這樣,難道是變心了嗎?莫非是看上了你的表哥哥?還是看上了別家哥哥?我雖然沒有他們好,但我以後一定會對你好的。」
春花娘大叫一聲,簡直想踩死宏志。
春花偏著頭盯著宏志,和聲和氣地道,「我就搞不懂了,你和我有殺父之仇呢,還是有奪母之恨,你要這樣整我?難道你整到了我,你就能好過嗎?我勸你迷途知返,惹惱了我,我叫你有家難回,我族難歸。你現在把事情給大家講清楚,我還可以既往不咎,不理你罷了。若你任意妄為,我有的是辦法治你!你大好的人生,何必因為我而斷送!」
在場的人看著春花輕聲說著威脅的話兒,心底不禁都生出一股涼意。
宏志身體一顫,轉念又想,不過就是風流韻事,你一個小丫頭子,罵兩聲哭兩聲,最多打我兩下,還能把我怎麼樣?
「我還要怎生講清楚,我說的都是實情!你是想依著你的身份,想仗勢欺人嗎?好吧,算了,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喜歡你,我不該脫你汗巾子……」
羅氏嚷道:「簡直聽不下去了!什麼醜事,還要當面鑼對面鼓的講清楚!有那臉說,我還沒那臉聽!大家都散了,散了!我們私下說罷!」
宏志心中一喜,忙喊道:「婆婆,我就是打算兩家私下說,是你們大小聲,把村人都招來的!」
羅氏喜歡春花不好,卻又不喜歡宏志敗壞劉家女孩的名聲,只要不危及她的孫女兒,管他別人怎麼樣,可這宏志站在家門口細說與劉家女兒的私情,怎麼可能不危及幾個芬?
羅氏拿出一個大掃把,劈頭蓋臉地朝宏志掃去,「滾你娘的蛋,誰是你婆婆!老娘沒和你說話!髒死了!」
宏志幾下被羅氏逼到門口。
春花攔住,大聲道:「不准走!今天不把話說清楚,誰都不許離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