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章 亂局 文 / 蘇與軒
宮小白絲毫也不覺得驚訝，淡淡笑了笑，躬身說道：「十四弟見過大皇子。？.」
杜衡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前的宮小白，微微笑道：「這長平城之中最近有些不太太平，可能是十一弟又在興風作浪了。」說到這裡，他突然像是意識到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笑了笑，緩解了尷尬，道：「好了，父皇知道你要進京，特意給你安排了府邸，你們隨我來吧。我們邊走邊說。」
宮小白和周天對視了一眼，他們兩人心知肚明，對於他這種人物，自然是不可能說漏嘴的，定然是之前就已經籌劃好的說辭。
周天和宮小白不言不語，就好像什麼也不知道一樣，默默跟在了杜衡的身後，在這長平城的大街小巷之中走了起來。
杜衡領著他們走過了這一條街區，上了他自己的車架。就和他身上的衣服一樣，他的車架之上也同樣呈明黃色。足足四匹馬驅動，如此規模一看便非比尋常。
「想必這老皇帝心中最器重的還是杜衡和之前的白芨吧，不過白芨看起來太過陰沉了一些，老謀深算，給人一種城府太重之感。而這杜衡看起來就要好了許多有一些明君之感。」周天登上了馬車之後，心中暗暗思索了起來。
這長平城實在是太大，從這城門口走到內城之中需得足足走上一個時辰。即便是乘著馬車，也足足用了小半個時辰才進入到了內城之中，再向裡就是皇城了。
「十四弟。你的府邸就在前面了，就在皇城的邊上。除了我和三弟住在皇城之中之外，就屬你距離皇城最是接近了。」杜衡揮了揮手，指揮著馬車緩緩停了下來。
「想必這都是大哥在陛下面前幫我美言的結果，說起來還是要謝謝你才是。」宮小白哈哈一笑，雖然杜衡沒有說破，可是他卻也聽出了這其中的意味。
杜衡笑著擺了擺手，沒有過多糾結此事，只道：「我們進去說吧。」
他說著，一個下人從外面掀開了馬車的簾蓋。杜衡當先走了下去。
「請。」宮小白、周天、十三。按次序一次從馬車之上走了下來。
周天抬頭看去，果然就看到在前面緊挨著皇城城牆的地方，簷牙高啄，分佈著一塊府邸。想必就是杜衡給宮小白安排的住處了。
杜衡當先而行。其他三人跟在了他的身後。周天走到了府邸前的時候。特意抬頭看了一眼。只見原先掛著匾額之地空空如也。雖然有著痕跡留下，卻沒有匾額的蹤跡。想必這府邸之前的主人官職也是不小，也不知道怎麼就空了出來。
他琢磨著這些細節的時候。杜衡已經領著他們進入到了其中。
這府邸除了建築的風格是夏國特有的風格之外，其他和之前在大梁的府邸並沒有什麼不同。杜衡似乎也知道這一點，只是簡單地介紹了一下，便領著宮小白他們進入了後堂之中。
「好了，賢弟，有些事情可能賢弟並不知道。愚兄想要和你談一談。」杜衡也不廢話，直接開門見山開口說道。
宮小白不用猜也知道他口中的事情，一定和十四位皇子相關。不過還是故作不知，反問道：「不知道大哥想要和在下談些什麼？」
「這……」杜衡看了一眼周天兩人，遲疑了一聲。
宮小白明白他的意思，笑道：「大哥請放心，這兩位一路與我出生入死，好幾次都是他們救了我。若不是如此，我早已經死在路上了。」
杜衡見宮小白堅持，輕輕歎了口氣，「愚兄多少知道一些，好罷，反正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情。兩位上仙聽去了也沒什麼要緊的。這長平之中之前的十三個皇子已經少了好幾個了。」
「少了好幾個了？」宮小白吃了一驚，「都已經死了麼？是誰這麼大的膽子？」
杜衡搖了搖頭，「四弟、五弟、六弟這三人無端喪命在了各自的府邸之中。之後的八弟、九弟也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突然宣佈退出皇位的爭奪，寧願只當一個普通人。父皇雖然有些不捨，可是也批准了他們。於是其實說起來是十三個皇子，其實只剩下了八個而已，而且這八個之中，二弟也是一個例外。」
「二哥有什麼不對麼？」宮小白繼續問道。
「二弟似乎也是受到了刺激，似乎頭腦有些不大正常。二弟之前的時候也很是有為，幫助父皇解決了許多問題，是以父皇疼他又念舊情，就把他安排在了皇宮之中讓太醫醫治，據說效果並不是很顯著，常年都沒有起色。是以他也不能算在其中，如此加上你，便只剩下了八個人，也就是說未來執掌整個夏國之人，就在這八人之中了。」
杜衡這麼一說，周天登時嚇了一跳，他原來還在奇怪，為什麼所有人都在針對著宮小白，卻沒有想到原來這裡的其他人也是如此。
宮小白臉上卻是沒有特別大的反應，只是露出了一絲有些高深莫測的笑意，「所以大哥的意思是，讓我多多小心一些？」
杜衡點點頭，道：「不錯，雖然名義上我們都是父皇的孩子，可是彼此之間卻並沒有兄弟情誼，所以很多人能夠做得出一些喪盡天良的事情。之前四五六弟他們三人的境遇我感到很是痛心。」
宮小白猜測道：「不知道從前的事情可是十一哥做的？」接著，他將之前在邕州之中的經歷原原本本地給杜衡講了。
杜衡的臉色微微變了變，「賢弟切記小心，十一弟此人不簡單。之前的事情父皇也很不高興，可是卻也找不到證據拿他沒有辦法。而且我總覺得他應該不是單純只是想要殺人而已，我們一共有十幾人之多，其中十二弟更是化神期的高手。恐怕不是這麼容易殺掉的，他應該還有一些其他的計劃，這裡雖然靠近皇城，可是卻也未必安全，你自己多多小心一些。」
宮小白張了張嘴，剛剛想要說些什麼，就聽杜衡直接道：「好了，該說的我也都說了，你自己多多保重。以後不論結局如何，也許我們可以互相扶持一番。」
說完這一番模稜兩可的話之後，杜衡轉身就走，離開了這裡。
「看樣子，他似乎是想要拉攏你。」周天看著杜衡遠去的背影緩緩說道。
宮小白哈哈一笑，「他也有這個資格，說起來如今所有皇子之中就他和白芨兩人最得老皇帝青睞了，其餘幾人的戾氣有些重了，急功近利，未必會有好的結果。」
「看樣子，你似乎對他剛剛說的早就已經知道了。」周天看著宮小白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不禁試探著問道。
宮小白點了點頭，道：「多多少少知道一些，而且你不覺得奇怪麼？」
「奇怪什麼？」周天聽他突然這麼一個問題，如同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夏國的老皇帝不過才剛剛六十餘歲，常年一心向道，即便沒有正統的修行，多多少少也有強身健體之效。怎麼會這麼快就病重？而且我之前調查了一下，老皇帝是突然病重的，之前的時候並沒有徵兆，所以我覺得這裡面也許有些蹊蹺。」宮小白手抵著下巴，沉吟著說道。
周天聽他這麼一說，也應聲道：「你這麼一說的確有些奇怪，只是如果是有人動了手腳的話。老皇帝身邊如此之多的高人，甚至那十二皇子還是化神期的高手，怎麼可能發現不了？」
宮小白點了點頭，道：「我一直在疑惑的也是這麼一點，所以才想要親自去看上一看。」
「你準備進宮看望老皇帝的時候調查一下真相？」周天脫口而出。
「不錯，我正有此意。」宮小白背負起了雙手，「我總覺得這其中不是這麼簡單，而且我初來乍到，如果放任這情況如此下去的話。萬一又朝一日，陛下天年有暇，對我來說是最吃虧的。而且剩下的這些皇子之中想必每一個人都有著自己的計劃，我也一樣。在我的計劃裡，第一步便是搞清楚老皇帝身體的狀況。今天我們休息一天，明早我們就出發！」
「明早，這麼快？」周天嚇了一跳。
「這是自然，我之前的時候就在奏折之中說明了。想必其他幾個皇子也都知道了我的打算吧，拖得越久，他們的防備越是充分，不如盡快一些。我這便寫道奏折，十三，你有著那虛空穿梭之術，麻煩你替我跑一趟了。」宮小白說著，便走到了書房之中，鋪展開了紙筆就書寫了起來。
「公子放心，這點小事包在我身上了！」十三毫不猶豫一口答應了下來。
約莫盞茶的功夫，宮小白的奏折便已經寫完。十三接過了奏折，毫不猶豫，身影一閃便消失在了這虛空之中，向著皇城之中去了。
「明日的時候還要勞煩公子一趟了，只憑著我一人恐怕力有不逮。」宮小白放下了手中的毛筆，看著周天說道。
「這是自然。」周天心底不禁也起了一絲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