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八十七章 天意 文 / 蘇與軒
周天一愣，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麼是好。
敖憲看著周天吃驚的神情笑了笑，「其實沒有你想的那麼困難，這太上丹雖然稀少，不過在仙界之中的許多大派裡卻還是很普遍的。而且我雖然被封印在了這裡，可是手中還是有許多從仙界之中帶來的藥材，數萬年一來，這裡的水族也會收集天河之中的天材地寶，很多就直接奉獻給了我。不然我也不可能煉出這麼多丹藥來。」
周天看了看一旁木桌上滿滿擺著的丹藥，這才恍然大悟。突然想起了之前在堯光山脈之中也有了很大的收穫，當即手一揮，將身上所有的藥材都拿了出來，堆在了一旁，如同一座小山一般。
敖憲看著突然出現的這一堆藥材，也驚了一驚，訝道：「這麼多藥材你是從哪裡找來的？」
「這是我從之前的一處古時候的秘藏之中找到的。」周天答道。
敖憲擺了擺手，沒有理睬，逕直走到了這一堆藥草之前，撥弄了一番，突然伸手取出了兩株放在手心之中仔仔細細地端詳了起來，登時臉上的驚色更濃，「轍跡草！關鍵花！這兩樣都是仙界才有的植株，你怎麼可能在這裡找到？這裡不過只是混亂虛空的一個微不起眼的角落罷了。即便是從仙界之中流落出來，落到這裡的機會也太過渺小了……」
周天靈光一閃，說道：「可能是這個的原因。」
說著。又從小千世界之中將那日取到的五色泥土拿了出來。當時他只覺得這五色泥土看起來便極為不凡，可能將來會有大用，就帶在了身上，卻也沒有多想。
他一直以來也都不通藥草之學，所以這五色泥土一直也沒有派上用場，而是一直囤積在了他的手上。
敖憲沒有說話，臉上的神彩變幻不休，看起來像是無比的震驚，又有些像是萬分的虔誠，一時之間卻是說不清楚。過了許久。他突然仰天長歎。「難道這就是天意麼？」
「天意？怎麼了？」周天有些摸不著頭腦，好奇地問道。
敖憲緩緩將口中的這口濁氣吐了出去，這才道：「想要煉製這太上丹最為關鍵也最為稀有的藥材一共有四種，我原本還一直擔心搜集不齊。卻沒想到竟然……這除了天意。還能說是什麼呢？」
周天還是一頭霧水。奇怪地看著他。
敖憲繼續道：「這四位藥材之中我已經有了一位，你這裡我找到了兩種。還有一種我之前通過天視鏡觀察四方大地的時候卻是見過。」
周天點了點頭，「這麼說起來還差最後一種了？」
「不錯。而且無巧不巧，這一種我這裡卻也有，而且剛剛好到了出世的時節。只是……」敖憲話中突然轉折，又道：「只是草木都屬木系，我雖然將其種植在了這裡已經數萬年之久，可是這天河底部全是水系靈氣，卻是缺少了土壤的補給，是以雖然已經到了出世的時候，可是其果實卻是一直沒有結成。」
周天聽到這裡，將他的話和五色泥土結合在了一起，心頭一跳，道：「你的意思是，我送來的五色泥土剛剛好可以滿足這藥草的需求，讓它立刻就長成？」
「不錯，我正是這個意思。」敖憲重重點頭，「而且這不是五色泥土，而是仙界的息壤。在仙界之中這息壤算不上是寶貝，幾乎隨處可見，只是若是放到了凡間之中就是無上的寶物。任何凡間之中的藥草若是放到了息壤之中都可以極快長成，你之前說這息壤乃是從一處上古時期的秘藏之中得來，不知道在這秘藏之中你除了找到了這些，可還有其他什麼收穫？」
「其他收穫……」周天低頭思索了起來，默默在腦海之中將那日在堯光山脈之中發生的一切回顧了一遍。緩緩伸出了手心，隨著一道銀白色的亮光閃過，一柄三寸長短的小劍出現在了他的手心之中。正是他此刻最為得心應手的天縱劍。
「這劍……」敖憲臉上微微一跳，眼中閃過了一絲不可思議之色。緩緩伸手將天縱劍拈了起來，放到了面前細細地端詳，一字一句地說道：「此劍之中有著游龍劍的氣息……」
「游龍劍？」周天不明就裡。
「游龍劍乃是當年元帥的佩劍，乃是太清聖人祖師，取九天庚金以及星辰細砂加以打磨，最後在丹爐之中鑄造了七七四十九萬年而成。可以說是仙界之中一等一的至寶，還是當年元帥初掌大位之時祖師所贈。可惜，之前與黃俊一戰，被黃俊用這混亂虛空的本源之力給生生毀去了……我親眼看到它碎成了億萬碎屑，散入了虛空。」
回想起了當年的事情，敖憲的聲音添了一絲滄桑。
「太清聖人祖師所鑄……」周天聽得呆了，聖人是什麼樣的概念？他之前讀過《封神榜》，《封神榜》之中記載。闡截兩教相爭之時，雲霄娘娘擺下九曲黃河陣，進入了陣中的闡教十二金仙紛紛被削去了頂上三花，平了胸中五氣。雲霄可以說是大羅金仙之中第一人，可就是這麼厲害的雲霄，在元始天尊面前不過一個照面被化成了灰灰，一點真靈進入了封神榜。
不過這些畢竟只是神話傳說，當年寫出這《封神榜》之人恐怕也未必見過真正的神仙。不過這對於聖人的描述卻應該是沒有錯的，聖人處於天道之外，永恆無量不滅，真正的法力無邊。所以才有聖人之下皆為螻蟻的說法來。
這個世界之中也有類似的傳說，和周天前世所知的那些大同小異。
「如此神兵怎麼就這麼毀了呢……」周天有些不敢相信，也有些惋惜。
「我也不知，」敖憲搖了搖頭，「可能那黃俊的手中也有著什麼特殊的至寶，此劍之中既然有著游龍劍的氣息，想必鑄造此劍之人當年定然是得到了游龍劍的碎片。也許憑著此劍，你可以找到元帥被封印的位置。」
敖憲說著，突然輕咦了一聲，「此劍似乎還被重新煉製過，還加入了天晶石。煉製此劍之人能夠喚得出仙火，又沒有飛昇進入仙界，想必是一個散仙了。只是這散仙的實力還是差了一些，卻是沒有能將此劍之上的封印解開，也難怪你發揮不出它應有的威力來。」
周天聽著他一番分析便猜測出了煉製此劍之人的身份，吃驚之餘對於這敖憲更是欽佩了幾分。
突然聽到他說此劍之上還有著封印，不禁一愣，他之前的時候卻是從未聽若涵說過。想必可能的確如他所言，若涵實力不夠，沒有能夠發現得了吧。
「我這便替你解開它的封印，有著此劍在手，日後你若是再碰到上次的那人也有一拼之力了。」敖憲說著，將天縱劍捏在了兩指中間，緩緩閉上了雙目，口中喃喃念誦起了口訣來。
突然，只見一道赤紅色的光暈從他的手指之間騰了起來，如同一道在虛空之中燃燒的火焰，逐漸將這天縱劍包裹在了其中。
奇異的是，天縱劍剛剛被火焰包裹，其劍身的表面登時浮現出了一層淡淡的青色玄光來。這玄光如同一道光罩護在了天縱劍劍身之外，光罩之上漂浮著各式各樣周天從未見過的法印、符咒。
看到這一道道的法印、符咒出現，敖憲微微一笑，「彫蟲小技，何足掛齒，給我破！」
隨著他的「破」字的一聲大喝，這天縱劍之上的光罩猛地一顫，剎那之間果然就如同受到了猛烈撞擊的琉璃一般，破碎了開來，散成了無數細砂，隱沒在了虛空之中。
見這天縱劍之外的封印已經破去，敖憲便也收回了火焰。他的剛剛將火焰收了回來，突然就聽這天縱劍一聲清脆的吟顫，一陣青光灑在了劍身所在的虛空之中。
周天仔細看著，吃了一驚，只見這光影浮動之間，一篇法訣悄然出現。周天顧不上吃驚，趕忙用心記了下來。好在他從來過目不忘，看了兩遍便已經記載了心中。過了片刻，這一道光暈隨即散去，天縱劍又恢復到了原樣，重新回到了周天的手中。
「多謝前輩，前輩此舉幫了我的大忙。」周天朝著敖憲鞠了一躬，剛剛浮現的法訣不是別的，正是他之前得到的半本天縱訣的下半部。他之前的時候，一直覺得天縱訣運轉不如意，很多時候有些生澀，便已經猜到可能這法訣有所欠缺，一直在想著辦法彌補，卻沒想到今日得來全不費工夫。
「舉手之勞不足掛齒，雖然此劍凌厲，可是你卻也不能將其當做依仗。還是要早日煉出太上丹提升自己的實力才是緊要。這太上丹還差最後一味藥材，此藥材不在龍宮之中，需要你自己去尋找了。而且這太上丹性喜土氣，不宜在龍宮之中煉製，這些只能靠你自己解決了。」敖憲擺了擺手，鄭重地對著周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