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八十四章 秘辛 文 / 蘇與軒
周天從敖憲的脊背上翻身下來，看著面前美輪美奐的水晶宮問道：「不知道我們要去哪裡？」
敖憲整個細長的身子突然蟠曲了起來，不知從何處騰起了一道濃濃的墨綠色的光暈將他的身子包裹在了其中。片刻之後，這墨綠色的光暈淡去，卻是不見了那細長的神龍，卻多了一道高大的人影。
周天盯著面前的這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此人看起來精壯有力，臂膀、身軀之上都覆蓋著滿滿的肌肉。身披一套銀光閃閃的鎧甲，看起來只覺得一股英氣撲面而來。此人的面目俊朗，雙眼含光，如同朗星，看起來也不過約莫而立之齡。
雖然已經猜到了此人的身份，可是周天還是有些驚訝。
「你是敖憲前輩？」周天緩緩出聲問道。在這個世界之中，雖然龍族強橫無雙，乃是一等一的存在。可是從上古年間一直到現在，所有的龍族都無法化身成了人形。周天之前的時候還特意問過折單，折單給過他明確的答覆。
龍族乃是上天選中的寵兒，擁有著世間一等一的無上身軀。可是卻也犧牲了化成人形的機會，只能永生永世都以龍族的形態示人。不然的話，他早已讓折單變化成為人的模樣，哪裡還需要如此麻煩。
可是這麼說起來，眼前的敖憲又是怎麼回事呢？
「不過只是彫蟲小技罷了，這化形之法。仙界之中的生靈都是會的。不然若是一直以本體示人，許多時候太不方便了。」彷彿看出了周天的疑惑，敖憲出聲解釋道。
周天這麼一想也覺得有理，這敖憲乃是上界之人，會這變化之法倒也並不奇怪。
敖憲不在過多解釋，伸手朝著面前的水晶宮之中指了指道：「隨我進來吧，我當初建造這麼大的宮殿原本只是因為閒來無趣找些事情做做而已。可是後來卻發現這麼大的屋子，我能用的只有那麼一些，顯得有些冷清。好在後來許多水族生靈修成了精怪，便也搬到了這其中。外面看起來有些寒意。不過裡面還是很熱鬧的。你做好準備，可不要被嚇一跳才好。」
敖憲說著躬身做了個「請」的姿勢，說著話時，他的嘴角微微瞥了瞥。露出了一絲似笑非笑的神情來。
周天看著他這副神情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倒也不懼。這敖憲若是想要打他的注意。他根本毫無辦法，完全不需要耗費這麼多口舌。當即點頭含笑道：「前輩放心，在下膽識還算是尚可。還不至於這麼容易受了驚嚇。」
「好，請隨我來，我們這就進宮。」敖憲說著，領著周天來到了這水晶宮的大門口。伸手朝著面前的大門輕輕一拂袖，「吱呀」一聲，這厚重的大門緩緩開啟了下來。
敖憲領著周天進入了其中，這大門剛剛開啟，便聽到沸沸揚揚的聲音傳了過來。
周天抬頭一看，只見迎面就是一條十里長街，其中來來往往的旅人和兩旁擺攤的小販都是人身。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們的道法沒有修行到家的關係，他們的身子雖然化成了人形，可是腦袋卻還保留著原樣。
就看到這一群群「人」，頂著一顆顆碩大而奇怪的腦袋在其中走來走去。周天看著臉色都不禁微微一變，若是第一次來此毫無防備之人，定然要被嚇一大跳不可。
難怪剛剛敖憲讓自己小心，不要受了驚嚇。
「這水晶宮之中如今有水族百萬，不過因為這些水族許多都是上古遺種，身軀龐大，所以我規定他們想要進宮的，必須要化成人形。這也算是這其中的一條規矩吧，這數萬年來就是他們陪著我讀過。不然只有我一個人，還不知道怎麼過才好。」敖憲說著，看著面前的這一群群水族，眼神之中流露出了幾分感慨來。
周天聽著四周不斷的喧鬧之聲，心中也有些慨歎。眼前的雖然都不是人族，可是卻也因此帶著一股特有的淳樸之氣。想到當今修道界的爾虞我詐，周天心中不禁一陣的黯然。也許有些時候，萬物之靈的人類其實還不如這些「愚蠢」的妖類吧？
「走吧，我的住所就在前面不遠處。」敖憲指著前方最為高大的一座宮殿說道。
周天向著看了一眼，那宮殿看起來的確距離此地不遠，不過數百丈的距離。而這裡雖然乃是水下，可是這水晶宮之中好像有著一道天然的隔水幕簾，將這天河之水隔在了外界。是以周天在其中信步而行，若不是這其中顯得有些昏暗，他幾乎以為自己回到了水面上。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他和敖憲兩人就已經到了鄭重的宮殿之前。敖憲施法解開了這宮殿之前的禁制，領著周天進入了其中。
兩人最後進了一間靜室，面對著面坐下。很快便有著侍女一樣的下人替他們端上了一壺熱茶來。雖然說是侍女，可也只是身姿較為纖細罷了，依舊頂著一個魚類的腦袋，看起來很是不倫不類。周天全然當做沒有瞧見，端起了面前的茶盞大大地喝了一口。
這才將心中壓抑許久的問題問了出來，「前輩如此高深的實力，整個天河之中的水族都唯你是尊。為什麼不出去看上一看呢？這天河雖然不小，可是卻也未必非要困在這其中。」
周天說著，就看到面前的敖憲神色驟然一黯，也喝了一口杯中的綠茶，長長歎了口氣，道：「你以為我沒有想過麼？只是條件不允許罷了。」
「條件不允許？」周天一愣，聽著他如此說，顯然這其中有著苦衷，好奇之下順著問道。
「不錯，你難道不覺得奇怪麼？為什麼你距離這天河不遠的時候就無法運轉騰空的道術了？」敖憲端起了手中的茶盞，怔怔地看著周天，彷彿在期待著他的下文。
周天看著他的眼神，心頭一跳，情不自禁地脫口而出，「不過，我剛剛的確想要問你這個問題。」
「其實答案很簡單，這天河之中留有陣法，便是我也無法從其中突破。自然只能被困在這裡了。」敖憲攤了攤手，說著臉上現出了濃濃的無奈之色來。
「怎麼可能！你乃是上界的仙人，即便是上古時期留下的陣法也困不住你才是。」周天大吃一驚，幾乎有些不敢相信，這敖憲自然自稱為天蓬元帥手下的仙人，如此身份怎麼可能連一個小小的陣法也無法破開？
他隱隱覺得這其中更是不簡單，彷彿這麼隱約之間，自己已經朝著那最終的真相更近了一步。
「此事說來話長，我和你從頭說起吧。其實這裡並不是什麼所謂的大千世界，這個世界上大千世界也只有一塊，便是仙界。然後仙界實在是太大，其中更是掛載著許許多多的其他子空間，這不過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個罷了。」敖憲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喃喃的說道。
「也就是說所有的空間都是以仙界為基石的，那仙界又有多大？」周天一驚，這卻是和他之前的認識大相逕庭。之前的時候看到的傳說之中一直將仙界當做一種高一個層次的存在，所以才有飛昇一說。若是所有的虛空都是掛載在仙界之中的，豈不是說只要破開了這虛空就到達仙界了？
「我知道你心中所想，凡人想要進入仙界不是那麼簡單的。自從當年盤古大神開天闢地，開闢了仙界之後，仙界之中的萬事萬物都在天道的管轄之中。凡人想要進入仙界，自然要得到天道的許可，想要得到天道的許可便需要渡過天劫才行。天道之下，萬事萬物皆為螻蟻，便是元帥也是一樣，更不用說我了。更何況如今的我不過只是一道元神之力所化的化身罷了，說起來就和孤魂野鬼沒有什麼兩樣。」敖憲越說語氣越是憤懣，彷彿心中有著萬千不甘，可就是無處發洩一樣。
「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了，你既然乃是大帥的手下，怎麼會淪落到了這裡呢？你之前說天蓬元帥似乎也在這個世界之中，這又是怎麼回事？」周天再也顧不上猶豫，將心中的疑問盡數倒了出來。
「莫著急，容我從頭說來，等我將這一切說完，你自然就知道始末原委了。」敖憲長歎了一聲，繼續道：「仙界縱橫無忌，誰也不知道有多麼廣博。便是傳說之中不生不死，永恆不滅的三清等幾位聖人也未必知曉。在仙界的一個角落，有著一塊無主的混亂之地名為混亂虛空。此處靈氣不比仙界之中其他地方濃郁，是以若干年以來從未有人涉足其中。仙界對其也一直是不聞不問的狀態，直到有一日，這混亂虛空之中來了一個不速之客。這一切的變故都是因為此人而起。」敖憲說著，眼神迷離，也不知回憶起了多久以前的事情。
「此人是什麼人，竟然有著這麼大的力量？」周天見他停下，出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