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零六章 天縱 文 / 蘇與軒
雖然最終有資質能夠修行的人不多，可是人族的總體實力還在一點點地增強。整體的地位一點點地提升，逐漸已經沒有妖族膽敢欺負人族了。可是讓周天覺得奇怪的是，這浮雕之中的仙子的臉上卻絲毫看不出喜色，反而隱隱約約之間顯露出了憂色來。
「這些浮雕之中的故事，都是真的麼？」饒是周天經歷過了如此之多匪夷所思之事，看著眼前的浮雕卻也一樣覺得不可思議。而且更加刺激了他心中的好奇，加快了觀看這浮雕的速度來。
接下的浮雕整體的風格陡然變化，人族在強盛起來了之後，便開始了征服了道路。先是從勢力較為弱小的妖族開始，一個接著一個地拜倒在了人族的擴張之下。
雖然這浮雕之中沒有任何的顏色，可是周天看著，卻分明覺得眼前展開了一副充滿了血煞氣息的圖卷。就彷彿自己置身進了無邊煞氣的地域一般。
「當年在地球之上，如此類似的事情不也發生過麼？只是在這個世界之中，人類戰勝的是各類的妖物，而當年的地球，被征服的同樣也是人類罷了。」周天看著，前世的記憶不經意之間從他的心底湧了上來。暗暗歎了口氣，什麼話也沒說，繼續打量起了眼前的浮雕來。
如此血腥的場面足足持續了十餘個浮雕方才終結，在這十餘個浮雕之中，一個又一個的妖類倒在了人族的面前。先前弱小得任憑欺凌的人類，就這麼一步一步終於等到了這個世界的頂端。所有的妖類絞殺地被絞殺。驅逐地被驅逐。大部分都淹沒在了歷史的塵埃之中，只有極少數曾經幫助過人類的和躲進了大山深處的妖類留存了下來。
對於整個人族所做的一切，那仙子彷彿都不知道一樣。浮雕之中她的身影也出現得越來越少，每一次出現也只是一個匆匆背影。
「這女子看起來像是上界來人，難道就這麼坐視人類濫殺無辜、破壞自然麼？這個世界之中也信奉道教，道家不是講究清靜無為麼？這仙子怎麼會坐視人類做出如此事情來？」周天越看心中越是覺得奇怪，找不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來。
不過他也知道，眼前的這些故事還沒有結束，故事結束之前誰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周天四下環顧了一眼，通道兩旁的浮雕已經到了尾聲。只剩下了最後零星的幾幅了。
「這仙子對人類立下如此功勞。怎麼在傳說之中卻不曾聽說過有這麼一個仙子的存在？而且她既然是上界中人應該不老不死才是，應該一直活到了今日才對。」周天忍住心中的好奇，繼續看了起來。
接下眼前出現的一幕卻讓他大大地吃了一驚，這一張浮雕的正中只有仙子一人。她高高地立在一座難以言喻的高山之上。抬頭仰視著天際。微微露出半張側臉。
遠處的山下。不知跪了多少人。黑壓壓的一片，密密麻麻，成千上萬。
之前的浮雕之中這仙子的臉龐只有一個隱隱的輪廓。並不知道到底長的什麼模樣。不過這側臉卻極是清晰，也不知道是不是周天的錯覺，看起來竟然和清兒有些想像。
在這仙子的頭頂上方，整片天宇萬里之內儘是一片陰雲。無盡的雷霆在陰雲之中翻滾不休，就好像老天爺發怒，隨時就要降下雷罰。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這仙子在渡天劫？可是她既然是從上界而來，便應該是仙人之軀才是，又怎麼還會要渡天劫？」突然，周天耳旁聽到了喃喃的問話之聲。
周天扭頭看了過去，不知何時清兒站到了自己的身旁。她的雙目緊緊地盯著自己面前的這浮雕，眉宇微微皺了起來，顯然剛剛那發問之聲便是從她的口中傳來的。
這麼近距離一看，周天心中更是覺得眼前的這活生生之人似乎和那浮雕之中的仙子有些相似，或是冥冥之中有著什麼聯繫一樣。這道感覺來得突然，全然沒有任何徵兆。
「不知道，繼續看吧，也許接下來會有答案。」周天念叨了一聲，清兒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變化，彷彿沒有聽到他的話。
周天也不多說，向一旁移了一步，向著另一道浮雕看了過去。這一塊浮雕和剛剛的那一塊沒有任何的不同，只有一個地方，便是那天際的陰雲向著兩旁分了開來。露出了一張碩大無比的臉孔，那臉孔之中的眼神無比的空洞。雖然隔著浮雕，周天望著那臉孔猛然之間心頭還是湧起了一道驚懼之感，就彷彿那臉孔之中雙眼直愣愣地看穿了自己的心頭所有的秘密。
周天在這目光的注視之下，心頭不禁狠狠一跳。
「這是仙人之上的意志麼？」清兒盯著那碩大的臉孔，呢喃了一聲，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特意對著周天所說。
「仙人之上的意志？」周天一愣，下意識地問道。
「不錯，」清兒點了點頭，這才微微撇過頭來，看了他一眼，道：「我曾經也不知聽誰說起過，似乎仙人並不是修行的終結，成了仙也遠遠不是得道，在仙人之上還有著另一重的境界，只是這些卻不是我們能夠知道的了。就好像呆在井底的青蛙除了頭頂的一尺青天哪裡又能夠知道這青天之後又有著仙人的存在呢？而我們雖然知道仙人，可是這仙人相對於我們就好像是天空相對於青蛙一樣。仙人之後有著什麼，卻不是我們能夠得知的了。」
周天點了點頭，清兒說的道理他早在前世的時候就聽過許許多多個類似的版本。這其中的道理他自然早已明白了透徹，只是讓他奇怪的卻是今天的清兒。
他總覺得眼前的清兒就如同是換了一個人一般，氣質發生了極大的變化，可是具體哪裡不一樣他卻又說不出來。
「所以在這臉孔面前，即使是仙人也無可奈何麼？」周天輕輕問道。
「你自己看便是。」清兒伸手指了指，她手指的地方，正是浮雕之中仙子的額頭正中。在那裡有一個微不可察的特殊印記，像是道印卻又沒有那麼簡單。
「這是……仙人的印記？」周天看了一眼，猜測著說道。
「應該是，這仙子連仙人印記都用了出來，可見這一道臉孔之中的力量已經超越了她的估計。」清兒說著，向著下一張浮雕看了過去。
周天點了點頭，也移過了目光。下一張的浮雕已經是倒數第二張了，在這一張浮雕之中，之前那個頂天立地的仙子高高躍了起來，大半的身子都已經沒入了雲端，只剩下一雙玉足還留在了外面。就好像那烏雲之中有著無比的吸力，將其硬生生吸了進去一樣。
「看來她還是沒能逃過此劫，最後一張也不必看了。」清兒輕歎了一聲，微微閉上了眼睛。
周天有些不信，看向了最後一張浮雕。果然在這浮雕之中，這塊地方的所有異變都消失了乾淨。一切又恢復到了之前朗朗晴空，萬千人族在其中繁衍生息。可是卻永永遠遠地沒了那仙子的輪廓。
「所以那仙子是死了麼？還是說回到了仙界之中去了？」周天看著清兒，第一次覺得她有些看不透徹，輕聲發問道。
「我也不知道，興許是死了吧。」清兒微微搖頭，突然閉著的眼睛睜了開來，對著周天道：「你將這浮雕完完全全看了下來，不知道可曾發現什麼？」
「發現什麼？」周天一愣，這些浮雕之中除了講述了一個不知道真假的上古時期的故事之外，難道還有別的什麼嗎？當即有些茫然地搖了搖頭。
「你仔細將這些浮雕之中的仙子的手勢連接起來看看。」清兒說完了這麼一句，又將雙眼微闔了起來。
「將所有的手勢連接起來？」周天心頭一跳，忙走到了第一張浮雕所在仔細看了起來。果然，那仙子全身的輪廓雖然模糊，可是她手中捏著的道印卻極為的清晰！顯然這其中大不尋常！
「難道說這其中又隱藏著什麼上古時期的重大神通不成？」周天看了看其他人，似乎都對這浮雕不怎麼感興趣，只是稍稍瞟了幾眼便繼續向前走了過去。
周天一張接著一張，將這些浮雕重新又看了幾遍。果然，其中每一次仙子的出現，都伴隨著一記不一樣的道印。一共有十八張浮雕之中出現了仙子的身影，周天也找到了十八個不同的道印。
默默將其串聯了起來，掐動之時，只覺得一股難以言喻的古老滄桑之氣從他的手指之中散發了出來。虛空都隨之隱隱晃動，就好像無形的虛空之中在凝聚著什麼恐怖至極的力量，隨時就要噴薄而出一樣。
「這是……天縱？」周天手中這十八個道印剛剛掐完，突然之間，一道悸動之感湧入了他的腦海之中。在心靈的無比震動之中，一片晦澀無比的心法浮現。周天稍稍看了兩眼，開頭便是三個碩大的金字——天縱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