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九十七章 妖戰 文 / 蘇與軒
「哼！區區小妖好大的膽子！」望第看著湖心的黑色巨樹冷著聲音說道。
「剛剛應該只是試探我們，這妖物怕是沒有那麼簡單。」周天凝神調動仙閭大乘經之中的玄瞳之術，就看到在那樹妖身後的虛空之中盤踞著一道碩大的黑影，那升騰的妖氣如同湧泉一般滾滾向著天際蔓延。
如此聲勢浩蕩無比，顯然不是那麼簡單。周天雖然不知道妖物的分界，但就如此氣勢來看，比結丹期的修士足足強了數倍。
望第盯著看了兩眼，眉心之中隱隱閃過一道光亮，片刻之後，他的眉頭也隨之皺了起來。「不對，這妖物實力不弱，你們小心，千萬不可魯莽。」
「望第師兄，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麼？」南望瑤聽望第這麼一說，只當他已經自認不是這妖物的對手，想到自己的師兄還在那妖物的手上，臉上登時湧起了一分焦急之色。
「你不必擔心，讓我來會會他。」望第還沒有說話，卻是周天先站了出來。
「你？」南望瑤一怔，她之前因為仙閭大乘經之事對於周天一直沒有什麼好感，此刻突然看到他站了出來，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周天看出了她眼中的疑色，只是笑了笑，什麼也沒說。
望第看了周天一眼，有些猜出了他的意圖，點頭道：「師弟千萬小心，若是事不可為萬萬不要勉強。別忘了我們出山之時所肩負的使命。」
周天鄭重點頭，道：「師兄放心。這一個樹妖還難不倒我。」周天說罷，他身子微微一晃，身子如風一般竄了出去，只留下一道幻影在原地緩緩消散。
「這是虛空寄身術！」南望瑤看著周天的身影，嘴巴長得幾乎能塞下一個拳頭。「虛空寄身術與虛空凝劍術還有之前他施展的大自在劍氣，乃是仙閭大乘經之中最為核心的三大神通，就連本門之中都沒幾個弟子能夠練成……」
趙如風看了一眼，不屑地笑道：「這小子不過只是運氣比較好罷了，算不了什麼。這仙閭大乘經據說還是他師父死皮賴臉和掌教真人討要來的，如此人物當真不擇手段。」
「青華師弟。注意一下你的言辭。這些話是同門之中的弟子應該說的麼？」望第面色一凝。眉頭皺起，浮現出了一層寒霜，四周的溫度驟然降低了幾度。
趙如風深深地看了望第一眼，眼中閃過幾絲不服。還想再說什麼。突然察覺到望第源源不斷升騰而上的氣勢。只得將到了口邊的話生生吞了回來。
周天身子寄托在虛空之中。處於半虛半實之間。化作虛影從湖面之上飛速掠過，不過兩個呼吸之間就到了湖面正中。
離得近了，到了那巨樹近前。周天看得清楚心中更是驚訝。這巨樹扎入湖水之中的根系同樣盤根錯節，匆匆看了一眼，隱約瞥見這湖底的大半都被這巨樹的根系所佔據。
「人類，你為何來到這裡，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周天還在端詳著眼前的巨樹的時候，突然一道低沉的話聲從這湖面之上飄蕩了出去，聲音低沉而雄渾，驚起了湖畔一眾的飛鳥。
周天抬頭看去，只見這湖中心的巨樹的樹幹之上和之前的樹妖長右一樣，緊密地分佈著人的五官。之前的時候一直緊緊閉著，是以不太明顯，此刻它的雙目睜了開來，兩道熠熠精光射出，直射天宇。
「我為什麼不能來這裡？難道這裡被你們妖物包了不成？」周天突然聽到這麼一個問題，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這大千世界之中絕大多數已經落入了你們人類的手中，這一塊山脈乃是因為上古之時諸神庇護，這才倖免於難。世上少有清閒，難道就連這個一塊淨土你們也要染指不成？」這樹妖說著，巨大的樹冠突然「呼啦」一聲散了開來，成千上萬道枝條從那樹冠之中湧了出來，就好像一道道數不清楚的觸手一般，伸縮不已，看得人頭皮發麻。
「這個世上自古便是物競天擇，弱肉強食，便是上古年間也不例外。之前人族弱小的時候，不也是你們妖族的果腹之實麼？到了現在人族強大了起來，又給我說這一套，就憑這個想要破我的道心還差得遠呢。」周天冷冷大笑，屹立在了虛空之中。雙手背負在了身後，傲然無比地看著眼前的樹妖。
「好一個物競天擇，弱肉強食。這麼說起來，若是我比你強，是不是也可以自由處置你了？」周天這麼一番頂撞，樹妖非但不生氣，反倒嘖嘖冷笑了起來。隨著它的一番冷笑，它樹冠之上的那千萬道枝杈齊齊晃動了起來，發出陣陣「沙沙」的聲響。
「若是你比我強自然是可以的，不過若是我比你強，你需得將之前捉走的那人放出來，如何？」周天平靜的臉上起了一絲笑意，似乎胸有成竹了一樣。
「如你所願！」這樹妖低吟了一聲，緩緩吐出了兩個字音來。它的話音還未落下，就聽密集無比的」嗖嗖「之聲，如同狂風暴雨一般響徹在了這虛空之中。
周天眼前一片茂密的黑影閃爍，那千萬道枝杈活似一隻隻手掌一樣，向著他抓了過來！剎那之間，漆黑如墨的光芒徹底將他的身影淹沒，從外界看只能看到一個碩大的漆黑圓球，誰也不知其中情況到底如何。
「不好！崇吾師弟可能會有危險！」望第驚呼了一聲，他身為大師兄，可以說是其餘四人的安危重責都落在了他的身上，也正因此，所以他之前的時候才反對多管閒事去理會那呼救之聲。
只是後來既然知道了乃是同道中人，卻是不好無動於衷，只能出手幫助。在重重使命感之下，看到周天陷入了危險，他自然第一個挺身而出。
「不必著急，先等等，我覺得他應該不會有事。」正當望第說著要衝出去的時候，突然一直沉默不語的清兒開口攔下了他。
望第轉過頭來看了看清兒，又看了看周天那淹沒在黑光之中的身影，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道：「好罷，那我就先等等。」
「嗡！」突然一道驚天劍吟之聲驟然之間迴響在了這四方山川之中，聽起來是那樣的雄渾高亢。甚至在這劍吟之下，天際的雲彩都被震散了許多。
漆黑如墨一般由千萬道枝杈凝成的圓球突然裂開，一縱一橫兩道青色的劍氣從其中揮灑了出來。縱橫交錯之間，數萬道枝杈應聲而斷！紛紛揚揚地從半空之中落了下來，落入了湖泊之中漂浮在了湖面之上，密密麻麻地漂浮了一層，看起來瘆人無比。
這兩道劍氣劃過，斷開的枝杈紛紛發出一陣「吱吱」的怪叫之聲。其餘僥倖躲過一劫的枝杈似乎也知道周天危險無比，「嗖嗖」一聲，又縮回到了這樹妖的樹冠之上去了。
「這是虛空凝劍術！他到底將本門之中的仙閭大乘經練到了一個怎樣的地步？」南望瑤呆呆地望著周天的身影，驚歎不已。
其實她不知道的是，此刻的周天早已將仙閭大乘經與陸鴻所傳的天光降世訣練到了收發隨心的地步。甚至將這兩套劍訣互相取長補短，又有了新的領悟。許多招數施展出來似是而非，卻是他在其中加上了許多自己的理解。
「原來你竟然是劍修，難怪有著這麼恐怖的攻擊力。不過卻也不過如此了，想要戰勝我這麼點實力還是不夠看的。」樹妖那樹冠輕輕一晃，登時一股無聲的氣場散播而出，方圓十里之內的草木應立時而動，發出的「沙沙」聲響匯聚在了一起，頗有幾分震天動地的聲勢。
樹妖冷冷笑道：「怎麼樣，你還要繼續與我斗麼，這整片山峰之中的所有草木都為我提供著力量。他們因我而活，也為我而活。你一人之力再強畢竟有限，會是我們這千萬子民齊心協力的對手麼？」
樹妖說著，狂笑了起來，那神情彷彿已經吃定了周天一般。它說這話時，只見一道道黑霧重新繚繞在了它的樹冠之上，剛剛折損的那一根根的枝條又重新生長了出來。迎著清風舞動不休，詭譎之中透著一股子的寒意。
周天淡淡發笑，「到底是井底之蛙，有了這麼區區一點道行便以為自己無敵於世了麼？」
周天說著，冷哼一聲，右手兩指並起，捏成了劍指，朝著樹妖所在輕輕一指。
「轟隆隆！」這一片虛空之中登時起了一道爆裂的轟鳴之聲，這空間如同大海一樣泛起了滾滾波紋，向著兩旁退了開去。在這虛空扭曲的正中之處，一柄數十丈之長的青色劍罡凝聚成形。勢如開天，無數道凌厲無雙的劍氣從這巨劍之上飛濺而出，四下飛竄，射入了四方虛空之中。
「這是什麼神通！」這樹妖與南望瑤齊齊驚呼出聲，看著那一柄震天動地的劍罡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便是一向自大無比的趙如風見了這一劍也一陣靜默，默不作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