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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7章 暮暮朝朝 文 / 弱水千流

    盛夏的天,日光明媚異常,透過窗扉穿進來,灑在陸妍笙的身上。{我們不寫小說,我們只是網絡文字搬運工。

    然而無法讓人感受到溫暖,哪怕一絲一毫。

    她被嚴燁抱著坐在他腿上,雙手緊緊地抱著他的脖子,頭埋在他的胸前。他面目沉冷如冰,將她牢牢地摟在懷中。桂嶸抬起眸子覷一眼兩人,他們的姿勢說不出的親暱,卻透出幾分詭異的和諧美好之感。

    這時嚴燁又沉吟道,「去告訴姚尉同秦錚,娘娘眼睛不方便,這段日子我會一直呆在永和宮,要披紅的票擬往後都直接送到合歡堂來,至於廠子裡的事,若非傷筋動骨的大事,都由他們商量著拿主意。」

    桂嶸在心頭咀嚼這番話。師父這話是出於真心亦或試探教人無法分辨,他神情漠然面無表情,小桂子思來想去好半晌,諾諾道:「師父,府衙同永和宮離得也不遠,徒弟腿腳麻利,一天來回幾趟地跑也沒什麼打緊。不管是宮裡還是廠裡,都須臾離不得師父呢。」

    聞言,嚴燁側目看了一眼桂嶸。這鬼小子真不愧是他親手帶出來的心腹,到底還是能體察他的幾分心思。他唇角挑起一個淡漠的笑,「既這麼,你自同兩位掌班交代便是。」

    桂嶸深深揖下去,口裡應個是,朝他道,「師父的吩咐徒弟記牢了,徒弟先退了。」說罷便貓著腰恭恭敬敬地旋身退出了寢殿門。

    聽見宮門被合上,妍笙方從他懷裡抬起頭,她心底的情緒百感交集極為複雜,沉吟半晌,因睜著迷茫空洞的雙目說:「廠公,你要處置兩位太醫,是不是擔心他們洩露什麼出去。」

    修長白淨的指節一下下地撫著她的背脊,他因為那個稱呼略微蹙眉,又似乎裝糊塗,語意不明說:「洩漏什麼?」

    陸妍笙皺起眉。在他心裡,她一定屬於笨得無救藥的那種類型,其實卻並不然。這段日子生了這麼多事,這一件件串聯在一起,其實並不難想明白。她神色有幾分淒涼的意態,朝他說:「你總覺得我又蠢又笨,其實並不是。許多事我不是想不明白,只是沒有去想。」

    其實她在許久之前就開始懷疑了,只是一直沒有一個機會給她當頭棒喝,如今中毒成了個契機,彷彿為她撥開了層層迷霧。

    嚴燁聽她這麼說,語氣禁不住柔和起來,俯身吻了吻她的左頰,帶著笑意道,「又蠢又笨麼?其實有時我真的這麼認為。」說罷微微一頓,問她道,「你說我擔心他們洩露什麼?」

    此時的妍笙已經完全地平靜下來,她眨了眨眼,平淡至極的口吻,輕聲朝他說:「你同漢南早有勾結吧。」

    不是一個問句,而是在陳述一個事實。他眼底的神色微變,卻並不反駁,只是垂著眸子淡淡地望著她,「繼續。」

    於是她又道,「你加害皇上,設計陷害前太子,除掉太后,是為了讓大梁天下大亂。你一直在為漢南出力,你希望漢南攻梁,最好是一舉滅了大梁。是麼?」

    看來這丫頭還不算太傻。嚴燁的薄唇抿出一個淡淡的笑,伸手將她耳機的絲捋到耳後,略帶薄繭的指腹摩擦過她嬌嫩細膩的耳垂,「說得很好。」

    她一個顫慄躲了躲,沒料到他會是這樣一個反應。在她的預想中,他也許會矢口否認,憑他的口舌,將她的所有論斷推翻簡直易如反掌。又或許會惱羞成怒,因為她將他陰暗的心思赤|裸|裸地袒露到了陽光下。

    然而他著實出乎她意料太多——說得很好?這算什麼,是在誇獎她麼?

    陸妍笙蹙眉,「你不辯解麼?」

    他低笑起來,「你說的沒錯,有什麼好辯解。」

    她愈不解,既然這麼說,那她的推斷就沒有錯了,她看穿了他的心思,以嚴燁的性格,難道不該氣惱麼?又問:「你不生氣麼?」

    他將她拉過來貼得緊緊地摟抱著,修長的指一下下地順著背部柔美的線條往下滑,「為什麼要生氣?」

    這倒叫她無言以對了,索性也不再在這樁事上多做糾纏,又說:「我不明白你對大梁的憎恨從何而來。漢南許了你多大的好處?幫助漢南攻下梁,他們會封你極大的爵位?」說著又覺得這個理由簡直笑,他分明已經提督東廠,執掌大梁朝綱了。

    他眼中的神色卻黯下去。對大梁的憎恨從何而來?其實他也說不清楚,這是一種骨子裡的憎惡,對大梁,對李姓這個家族。家仇國恨不共戴天,早已深入他的骨血難以拔出,從他降生在世上的那一刻起,他活著的唯一目的就是復仇復國。

    要不要將一切都告訴她呢?他有瞬間的猶豫,垂下眼打量她,這樣脆弱渺小的一個小東西,錦衣玉食尊養大的沛國公嫡女,從相識到如今一直在他的蔭庇下生存。其實他完全有那個自信,若是離開他,在這場驚天的禍亂之中,她同整個陸家都無法倖免。

    嚴燁沉默半晌,回答她,「卿卿,我其實不姓嚴,我姓萬俟。」

    聽了他的話,陸妍笙霎時怔住了,愣愣的半晌回不過神來——萬俟?她腦子裡有瞬間的空白,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聽到的兩個字。

    萬俟?萬俟!她知道這個姓氏,那是前朝大胤皇室的姓氏!她的面上呈現出一種驚恐的神態,唇瓣都開始微微地顫——他是前朝大胤的皇室人?

    彷彿一道光從萬丈烏雲中傾瀉而出,一切的疑團似乎都在頃刻間煙消雲散。所有的所有都有了合乎情理的答案。

    難怪、難怪他這樣憎恨大梁,難怪他要這樣毀滅大梁!

    她動了動唇,聲音出口是顫抖的,仍舊抱著一絲不置信,「太|祖皇帝分明曾下令,誅殺盡一切萬俟族人……」

    他唇角綻開一抹譏誚的冷笑,「見蒼天有眼。一切都是李家欠我萬俟家的,今時今日,是將一切都歸還的時候了。」

    這語氣之中的冰涼徹骨幾乎要寒透她的心扉,陸妍笙有些驚惶——事情的走向到了這一步,教她感到無所適從。嚴燁搖身一變成了萬俟燁,他是前朝大胤的皇子,他要復仇滅梁!

    她的面容慘白得無人色,他看了有些不忍,攏著她的肩頭柔聲道,「卿卿,別怕,一切的風波都會過去的。我會護著你,連同你陸府一家,無論生任何事,必保沛國府安危無虞。」

    纖長濃密的眼睫在輕顫,她道,「我是梁人啊,我是梁人,你怎麼能滅我的國……」

    他毫不留情地打斷她,冷聲道,「梁人還是胤人不過一句話。大梁不是你的國,你是我的女人,是萬俟氏的家媳,你怎麼會是梁人?」

    她彷彿受了什麼打擊,被嚇住了,本就空洞的眸子顯出幾分絕望凝重的色彩。他懊惱不已,目下只能軟硬兼施,因放柔了語氣俯首吻她蒼白的唇,極為細膩的,聲音輕而柔潤,對她說:「卿卿,大梁舉國是個什麼樣的情形,你是知道的。李家荒淫無道,懦弱無能,這樣一個皇室不能再繼續當政,百姓們民不聊生,你也不忍心看到的,是麼?」

    他的聲音那麼好聽,彷彿帶著某種蠱惑人心的魔力,她有幾分暈乎,又感到一股暖意從雙手襲上心頭。

    他的大掌包裹住她的兩隻冰涼的小手,薄唇萬分輕柔地吻著她的唇角臉頰,溫聲道,「卿卿,這些都是男人的事,你乖乖的,好好將養身子,一切都有我在。我會為你找來解藥,治好你的眼睛。」說著,他的指撫過她的眼角,帶著心疼的歎息,「你什麼都不必擔心,天下大事與你不相干,有我為你遮風擋雨。」

    她霎時動容,又忽然想起了什麼,乍然道,「給我下毒的是漢南人,嚴燁,他們為什麼要對我下手?難道……」難道是要利用她脅迫他什麼事麼?

    他豎起一根食指在她的唇間,低低地噓了一聲,「別胡思亂想。」

    愈是三緘其口,她愈覺得憂心忡忡。她張口還想說話,他卻已經先她一步開了口,岔開了話頭,「這次的事是我大意,從今往後我誰都不信,更不會離開你身邊半步。」

    她一滯,「玢兒同音素是無辜的,我相信她們,她們不會害我,絕不會。」

    他低低地歎息一聲,彷彿有些無奈何,「你太單純,還不明白人心的怕。卿卿,總有一天你會明白,在這個世上,除了你自己,你唯一能信任的人只有我。」

    他這麼說,令她眼中有熱淚要湧出來,哽咽著嚥下淚意道,「嚴燁,有時我在想,為什麼會是我呢?你這樣的人,身邊不該是我陸妍笙。」除了一張臉一副色相,論頭腦,論手段,她根本不足以與他並肩而立。

    嚴燁沒有料到她會有這樣心思,先是一愣,下一瞬不禁失笑,手臂一個使力將她放倒在牙床上,整個身子欺上去,「為什麼是你,只是因為你是陸妍笙。」

    他的吻密集地落下來,呼吸漸漸急促粗重起來,她的雙手放在他的肩上,眼前的一切都是黑暗,唯有他身上淡淡的烏沉香將她完全籠罩其中。這樣清冷淡漠的氣息,這時卻成了世間唯一的依托與慰藉。

    作者有話要說:希望姑娘們能夠繼續喜歡廠花,喜歡妍笙,喜歡這個故事。

    感謝一直陪著水貨到今天的姑娘。

    深鞠躬~

    大綱還是不會變

    陰謀什麼的都是浮雲啊,水貨智商那麼低

    傻白甜什麼的才是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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