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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4章 禍起歡閣 文 / 弱水千流

    過去曾經聽府上的嬤嬤說過,女人的第一次無比的痛苦難熬,以前沒經歷過,一直以為是種誇大其詞的說法,可輪到自己切身地感受時,頓時發現這豈止是痛苦,簡直是必死還難受的折磨。

    原本這樣美好神聖的事,卻被一個惡魔硬生生摧毀殆盡。少女情懷當中的紅燭交杯柔情蜜意全都沒有,她最寶貴的東西被最恨的人奪了去,野蠻暴力的手段,教她全身痛得發顫痙攣。

    身上的男人力道又重又狠,沒有半分的憐香惜玉,幾乎要碾碎了她。可她是倔強的,咬緊了牙關愣是沒有發出一點聲響,再大的苦痛都無聲無息地嚥入腹中。

    他英挺的濃眉擰起一個漂亮的結,內心憤怒與苦澀相交雜。他是什麼身份,萬萬人之上的東廠督主,心被人這樣狠狠地踩在地上踐踏,這樣的滋味何曾有過。若是換了旁人,他有的是法子教人生不如死,可對象是她,一切就變得不同。他寧肯自己死也不捨得動她分毫,只能從另一個方面狠狠回贈自己的痛苦。

    他的神色帶著種哀婉悲淒,如墨的青絲垂下來,微涼細膩的觸感,掃過她羊脂一般的肌膚。

    可是燭火是熄滅的,黑暗中她看不見他面上的神情。一切的感官在那一刻都變成了虛設,她只感受到劇烈的痛楚從四肢百骸傳過來,只感受到他凶狠地撞擊她的身體,像是利刃貫穿皮肉,每一次的頂撞都像是送她到鬼門關前走了一趟。

    她眼淚流得幾近乾涸,這樣的恥辱能讓她即刻死過去,嚴燁在她身上肆虐瘋狂,帶著薄繭的手掌撫過她週身的每一寸肌理。她感到無比地厭惡,掙扎著要躲開,這樣的舉動卻更加激怒了他,勾起唇牽起個冷嘲似的笑,腰上的動作變成了疾風驟雨,俯低了頭薄唇貼緊了那小巧朱潤的耳垂,「娘娘是頭一回,這樁事的妙處還不能體會,不過也別怕,女人都得過這一關,次數多了就好了。」

    這樣輕佻的口吻,聽得她想作嘔!什麼是次數多了?他難道還指望著有下一回麼!她氣得渾身發抖,痛得聲音都變了調,邊哭邊憤聲罵道,「你做這樣禽獸不如的事情,自會有老天收拾你!」

    他感到淒苦,黑暗之中伸手撫上她的面頰,觸手全是一片水漬,那是她的淚水,已經冰涼徹骨,在面頰上凝成了淚痕。他薄唇微微抿起來,面對她時總是無法完全地狠下心腸,她在哭,嬌弱的身軀抖成了風中的落葉,他歎息著偏過頭吻上她的左頰,口裡的話似是夢囈般,「你以為我想對你做這樣的事麼?我愛你,所以別無他法……」

    他說這句話,一副無可奈何的口吻,直聽得她愈發感到憤恨。什麼是別無他法,他費盡心機地來玷污她的清白,到了他嘴裡竟然被冠上了這樣堂皇的理由!愛她?這恐怕是天底下最可笑的理由了罷!

    「我早說過,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她被禁錮著雙手,只能偏過頭躲開他的唇,怒極道,「嚴燁,你欠我的債愈來愈多,這輩子也還不清!若你有能耐最好是一氣兒了結我,否則我一定會殺了你!」

    原來已經憎恨到了這份兒上麼,到了你死我亡的田地!她這番話幾乎是用吼的,在他耳旁響起來,震耳欲聾。他只覺得胸腔都悶痛起來,自己付出的情意得不到回報也便算了,她定是瞎了眼也瞎了心,他對她的好她全都看不見,居然還有殺了他的念頭!

    她總罵他狠心,可在他看來最狠心的人分明是她才對!

    他怒極反笑,口裡連說了幾個好字,又道,「陸妍笙,我果真小看了你,你就這麼恨我麼?」

    他這麼問,教她忍不住又流下淚來。這個男人曾經是她全心愛著的人,可她的愛換來的只是一杯鴆酒,一個家族消亡的消息,愛沒有了,剩下的當然是濃烈到極致的恨。這輩子原不想再同他相見,可造化弄人,他強佔了她的身子,兩個人之間已經成了解不開的死局,注定一輩子也牽扯不清了。

    這樣一個人,欺騙她的感情,把她當猴耍,上一世害得她家破人亡,這一世玷污了她的清白,恨麼?怎麼可能不恨!往事已經如此不堪回首,現狀也教人不忍直視,她難道不該恨他麼!

    陸妍笙死命忍住眼淚,從牙縫裡擠出了一句話,「嚴燁,你以為女人的心是跟著身子走的麼?我不妨明明白白地告訴你,過去我對你的一切都是裝出來的,我滿心所想只有殺了你,我就是恨你到這樣的地步,你聽懂了麼?」

    她的聲音帶著一種哭泣後的沙啞,語調是諷刺的,彷彿要硬生生在他的心上戳幾個血窟窿。

    這樣的事實鋪陳開,教人目不忍視。他憤怒得難以自抑,週身繃緊得像一塊石,猛地狠狠握住她的雙臂,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克制自己,冷笑道,「這麼說還真是為難你了,可你也知道,我就是天下頭等狠心殘忍的人,你愈是痛苦我愈是高興。」說完微挑高眉,抽身再狠狠撞進她最深處,「你這樣恨我,這樣是不是令你痛不欲生?」

    她果真痛得臉色慘白語不成調,伶牙俐齒被這痛楚拍得再沒了用武之地,天底下怎麼會有這樣痛苦的事,胡不令她現在死去了好!她痛得又流下兩行淚,口裡哀絕似的,難堪不已,「不要這樣……」

    他怒意不減,唇角綻開譏誚的笑顏,「痛麼?痛就對了,我帶給你的痛比起你帶給我的恐怕微不足道。無論你心中怎樣憎恨不甘,木已成舟,你已經是我的人了。」

    她哭得肝腸寸斷。過去的一切溫潤果然都是假象,這才是他的真面目,骨子裡的血性是殘忍與掠奪,此時他卸去了一切偽裝,活脫一個臨世的惡鬼。

    語調是顫抖的,陸妍笙覺得天昏地暗,「我究竟哪裡招惹過你,你要這樣糟踐我!」

    橫豎在她心中是恨毒他了,他也感到萬分地困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出於愛她,她給予他的卻是這樣的傷害。永遠無法理解她對他那莫大的仇恨從何而來,就如同她永遠無法理解他對她的情意一般。

    愛有多深,痛就有多狠,黑暗之中他的眼神是蒼涼的。忽然感到諷刺,關於她的一切分明都遵循著他設定的棋局在走,半道上卻出了這樣大的偏差。他千算萬算,居然最後把自己算了進去。分明不是兒女情長的人,卻在她這裡栽了跟頭,要成的大事還在後頭等著,一件接一件,此時卻都變得有幾分蒼白,滿腦子迴盪的只有她那些傷人的字句,像個刀斧手,一刀一刀刮得他體無完膚。

    他冷嘲道,「什麼是糟踐?我不過是愛你,你卻總將一切都往最壞的方面想。那日瑞王府中若不是我手下留情,你以為自己現在在哪兒?」

    像他這樣的人,有了軟肋意味著什麼他心知肚明。有時候覺得索性殺了她倒還乾脆,可無論如何也下不去手,寧肯自己死也捨不得動她一根毫毛。

    這麼想著復又長歎出一口氣,無可奈何的口吻,夾雜濃烈的挫敗,抵著她的唇歎息,「卿卿,告訴我,我該拿你怎麼辦?」

    聽他的意思,是認為她欠他一條命麼?她覺得可笑,上一世他虧欠她的豈止一條命!只冷聲道,「不要叫我卿卿,這是我的閨字,只有我的夫主才能這麼稱呼我。」

    他窒了下,眉眼間是凌厲的,「夫主?你的夫主從今往後就是我了。」

    身下的動作忽然急驟起來,她的力氣早被消磨光了,此時像是風浪的一葉舟,飄來蕩去無處安身。眼角蓄滿淚,黑洞洞的世界更加模糊,他反而成了唯一,呼吸在耳旁,滿腦子都充斥著烏沉香。

    ******

    嚴燁翌日還有旁的事辦,從養心殿出去後吩咐了桂嶸伺候陸妍笙回永和宮。

    桂嶸諾諾地應了,誰知前腳嚴燁剛走,貴妃主子就從養心殿裡頭出來了。身上穿著備下的宮裝,面色慘白,像是剛剛死過一回的人。

    小桂子面色頗尷尬,昨兒晚上他師父和師娘鬧出來的動靜不小,他守在外頭都捏了一把汗。此時見陸妍笙這副狀貌,不禁興歎師父他老人家也忒不會憐香惜玉了,怎麼把娘娘折騰成這樣了?

    邊思索邊貓著腰上前見禮,「娘娘,奴才伺候您上宮轎吧。」

    她側目乜一眼桂嶸,只覺滿心都是憤恨。這是嚴燁的心腹,昨晚的事必然也參與其中,上樑不正下樑歪,東廠的人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

    牽扯到那個人的一切都變得格外讓人厭惡,她並不想搭理這個小內監,轉身就走。

    桂嶸在她身後連著喊了幾嗓子,她卻仍不理會,逕自朝前獨自離去了。

    發生了這樣的事,她根本沒臉見任何人。身上的痛還未消散,每走一步都似乎在提醒她昨晚的點滴,回到永和宮時只覺得雙腿都在發顫。

    玢兒同音素兩人牽掛著她,均是一夜未眠地等在宮門口,一眼瞧見她,連忙迎上去,一左一右扶過她的手臂。

    她雙眸紅腫,腳步虛軟,渾身像是沒力氣,看樣子昨晚是沒能躲過一劫了。兩個丫頭心疼不已,只勉力架住她往寢殿走。

    一路緘默不語,最後玢兒終於沉不住氣,眼圈兒裡留下淚來,「主子,您昨晚……」

    話音未落,身後便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三人回頭望,只見一個吳楚生貓著腰急急忙忙地朝著她們的方向跑了過來。

    陸妍笙側過頭,略遮擋住紅腫的眸子,啞著嗓子問:「怎麼了?」

    吳公公語氣在發顫,答道,「娘娘,出大事了,昨兒太子爺醉了酒,不知怎麼闖進了彤妃娘娘的銀鸞殿裡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求霸王票,求評論,求花花……

    下一周超級忙,要死的節奏啊,不過還是會堅持日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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