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二章 公差牌忘家了 文 / slight青蘿
姜黎離在片刻的失神過後,看著他被鼻血抹花的臉,囧了。
眼珠子一轉,現在天黑,這茅廁光線更暗,雲瀾對著門口,月光正好照在他臉上,她才能看清他的樣子,可是她背著光,自己臉上應該是黑呼呼一團,按理他應該看不清自己的長相。
裝作不認得他,凶巴巴的瞪向他,「我什麼?良民證拿出來。」
雲瀾更加氣歪了鼻子,「還裝?」
接著一想,明白過來,姜黎離是賭他沒看清她的長相,可惜他的身體和尋常人有些不同,夜視的能力比一般人好很多。
她硬著頭皮望了下天,打著官腔,「算你運氣好,差爺我有緊急的事要辦,這次就算了,以後別喝這麼多酒,在外面閒逛。」
說完腳底抹油,轉身開溜。
「站住。」
她隨著身後男子的憤怒的吼叫,身子一僵,一張臉苦得可以擰出汁來,就知道他不會這麼算了。
下意識要拔腿要跑,想念一想,雲瀾是狐狸精啊,剛才他正解決三急的關鍵時候,她才能一針扎中他。
現在,他麻藥過了,以他的輕功,她就算是再長出十隻腳也跑不過他,實在沒必要做這種無用功。
姜黎離調整好表情,裝作若無其事的回轉身,看著他緊繃的面頰,掌心滲著冷汗,「還有什麼事?」
「差爺?」雲瀾晃到她面前,攤出手掌,「把你的公差牌給本王看看。」
雲瀾心裡哼哼,你要玩是吧,大爺就跟你玩。
「公差牌?」在上一世,向來只有她查別人的證件的,別人向她要證件還是頭一回。
「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公差。」他揉著已經止了血,仍漲痛的鼻子,「再說,你把大爺打成這樣,大爺能不告你嗎?」
他越揉,那張臉越被鼻血弄得慘不忍睹,然這麼淒慘的形象,居然也能生出千般媚意,萬般的風情。
姜黎離看得暗暗稱讚,果然是個尤物。
「是你自己在牆上撞的,好不好?」姜黎離直接將自己的惡行抹殺了。
他被她氣得笑了,明明是她一腳把他踹來貼在牆上,居然敢說這與她無關,俏臉拉得更長,加重了口氣,「公差牌。」
姜黎離有屁的公差牌,勉強擠出一抹笑,「忘帶了。」
他在她掏不出東西的時候,已經抱起了手臂,嘴角略為上揚,等著看好戲,「大爺看你根本不是什麼公差。」
「我不是公差,我抓你做什麼?」姜黎離腦子也有些鬱悶,雲瀾好穿不穿,偏偏和那賊穿的差不多一個樣,害她認錯。
「誰知道你有什麼居心?現在的女人強悍著呢。」他上前一步,防著她開溜。
「我……我能有什麼居心?」她開始慢慢後退,兩眼左右掃視,看有什麼最有利的逃跑地形。
「比如說劫財、劫色……」他忽地邪邪一笑,上前一步堵住她的去路。
「你胡說,誰會對一臉鼻血的男人有興趣?至於劫財就更不用說了,我可沒動你一個口袋。」她停下開溜的動作,轉到他面前,挺直了腰板,仰起頭瞪視著他,這麼個死老鼠,說什麼也不能吃。
「既然拿不出公差牌,那我們去衙門。」
姜黎離轉身就跑,衙門說什麼也是不去的,不管哪個年代,冒充公差都沒好果子吃。
後領一緊,已經被雲瀾抓住。她反手抓住雲瀾的手腕,用巧力一扭,按理這一招,絕不會失手,沒料到對方竟順著她的力道方向極快的扭轉手腕,仍將她牢牢捉住,不管她怎麼反抗,都沒辦法脫身。
最後竟以一種很難看的姿勢被對方按在地上,動彈不得。
姜黎離暗暗叫苦,早知道是他,麻藥起碼得多下三倍的量。
這時,一個身影從街口處晃過。
姜黎離看清,那個人才是真正偷她錢袋的人,衝著那個人影暴喝,「喂,你給我站住。」
那個人影向兩個像麻花一樣扭在一起的人影看了一眼,飛快的逃竄了。
姜黎離又急又怒,又動彈不得,回頭吼道:「你放手,我有急事!」
雲瀾背對街口,沒看到逃竄掉的人影,只道是這個女人使奸耍滑,不但不放,反而將她壓得更緊。「拂影,你說我該怎麼泡製你?」
姜黎離又急又氣,眼睜睜看著那賊在眼皮下面逃掉了,打心眼裡恨死了扭著自己不放的二貨,拼了命的與他扭打。
最後姜黎離被他拉拉扯扯,糾纏不清的扭進了留仙鎮的小客棧。
在她狼狽不堪的出現在小客棧時,雲瀾身邊的護衛話風看著蓬頭垢面的姜黎離和一臉鼻血的雲瀾,瞬間石化了。
雲瀾是腳底功夫無人能及,他打不過可以跑,很少有人能把他打成這樣。
雲瀾不客氣的把姜黎離丟進一張椅子裡,指著自己的鼻子,向話風重哼了一聲,
『看看這還是個女人嗎?估計道德都讓狗吃了?『
雲瀾指著姜黎離,一臉窩火霹靂扒拉的道德經就開始了。
姜黎離瞪著他,「你要不要把你的寶貝也晾出來給話風看看?」
「撲哧」一聲,話風沒忍住笑出了聲,神色古怪的看著二人。
雲瀾臉色剎時變灰,他身為『花滿樓』的東家,不管名門小姐,還是**姑娘,在他面前,不管是真淑女還是裝高貴。
沒有一個女人在他面前說這麼粗俗的話,濃眉緊皺,表情更加難看,「如果你想親手給大爺上藥,大爺不介意的把它晾出來。」
話風又偷笑出了聲,視線不自覺得掃向雲瀾的某一處。
雲瀾身上像長了虱子一樣難受,但他唯一能做的,是用目光凌遲眼皮下面的這個潑皮女人。
姜黎離向笑聲發出處,瞪了一眼,再次回瞪著雲瀾,「好說,我那麼上道的一個人,不過,最近在練習飛刀,怕給你一剪沒。」
視線慢慢下移定格在他那處,這傢伙不知是不是真傷到了,萬一落下個什麼後遺症,這手尾可就長了。
要知道傷了人最怕的就是久治不愈的那種,拖得人筋疲力盡。
雲瀾看她望著自己那個地方發呆,頓時窘迫,不自覺的將雙手一合,擋在了前面,「拂影,難道你不知道女人盯著男人身體某些部位看,很不禮貌的。『
「呃?我沒當你是男人!」她抬起頭看著他窘迫的眼神慢慢再次點燃怒火,低聲嘀咕,「男人真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看一眼就往那兒想。」
「你!」雲瀾長呼出口氣,來緩解心裡的怒火,這個女人隨便一句話就能將他激怒。
話風見雲瀾動了真怒,忙出來當和事佬,「天不早了,都歇了吧。」
『話風你看著這個女人,別讓她跑了,不然萬一我留下病根以後找誰去?!『
姜黎離聞言艱難的嚥了嚥口水,雲瀾這樣的人,是很注重床上的事情,萬一不小心真給他弄殘了,她想想都慎得慌。
雲瀾鼻子痛,那裡也痛,坐不是,站不是,也想回房看看傷勢,斜瞥了姜黎離一眼,轉身進屋。
話風照著雲瀾的吩咐看著她,姜黎離慢條斯理的吃過晚飯,伸了伸腰,無論她去哪裡,話風都在一米之內,不遠不進的跟著她。就連她摘的花,他都仔細的看著。
姜黎離一路走打小店後面,伸手摘一朵花,丟一朵,看著話風老實的面容都逐漸的發黑,這種惡趣味讓她樂此不疲。
走了半刻鐘,姜黎離玩心退了,也走累了,轉過身看了看跟在後面的話風『我要去洗澡,你也要跟著?『
『主子說了,讓我跟著姑娘。『
『那就一起洗吧。『姜黎離一點也沒有客氣,伸手就去解腰間的裙帶。
話風本以為她只是說說,眼下見她真的在這解衣服,臉一紅『姑娘快些洗,話風退到門外守著姑娘。『說著腳步生風的退了下去,生怕姜黎離把他給吃了。
姜黎離看著話風狼狽的背影,慢悠悠的套好衣服,左右看了看地形。
雲瀾忙著照顧自己老二,話風站在門外也沒有料到姜黎離會趁洗澡的時候偷跑。
姜黎離從後窗上跳了下去,在院子裡小心的溜了一會,確定雲瀾沒有監視著自己,背起小包再次溜走。
洛城客棧內,
塵詔從虹襄手中接過信封,拆開寫著自己名字的那一封,抽出裡面信紙。
白紙黑字,畫著一隻烏龜,眸子微微一凝,閃過一絲笑意。隨手把那張信和剩餘的信封放在桌上。
花瀧拿起自己的那封,拆開來,也是一張烏龜,隨手放在桌上,退開一邊,彷彿什麼事也沒發生過。
華韻,璉清和玄芷各自在信封裡抽出也畫著烏龜的信紙,面面相覷。
華韻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看著那歪歪扭扭的烏龜『她這是什麼意思?畫的也忒丑了『
璉清啪一下放在桌子上,姜黎離肯定是跑了,還畫烏龜嘲笑他,起身朝著外面走去。
「你去哪裡?」玄芷叫住他。
「老子找她去,問她是要玩什麼花樣。」
塵詔不擋。
華韻看了塵詔一眼,也往外走。
玄芷看向塵詔。
塵詔只淡淡地道:「都回去休息吧。」
花瀧一句話也不說,起身離去。
玄芷不知塵詔有什麼打算,但見他已經轉進裡間,轉身想要問問只容景,卻發現容景的身影早已不見,只好離開。
姜黎離出了小客棧,就走進旁邊的林子,脫下身上錦衣,換上件尋常百姓穿的布衣。
才重新踏上官道往前走去。
就算他們找到這裡,也不會想到,她會這麼膽小還敢走官道。
路上有幾個背著著各種手工小玩意的百姓,看樣子是帶著自己做的小東西,去鎮子上趕集。
姜黎離忙跟了上去,跟在他們後頭。旁邊人看上去,姜黎離像是與他們一起的。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姜黎離回頭看去,只見璉清和華韻騎著馬急馳而來,俊朗的身影頓時讓這條蕭涼的黃土大道變得有了生機。
他們路過去趕集的人群時,沒有減慢速度。
這裡的女子有戴面紗遮風塵的習慣,姜黎離自然戴著面紗掩去相貌。
華韻視線在從群裡掃過,在姜黎離戴著面紗的臉上略停留了一下,接著看見她一身布衣的裝束,就把視線移向前方,向鎮子方向,卷塵而去。
姜黎離輕噓了口氣,他們的反應太快,幸好運氣好,遇上這些趕集的人,要不然,絕不可能躲得過。
望著遠處馬蹄踏起的一抹煙塵,姜黎離可以想到他們看到那些王八時,是怎麼樣的震怒模樣,嘴角浮起一抹得意淺笑。
這條路通往江城。
江城離帝都要六七天路程,姜黎離決定在這裡晃兩天再回去。
讓他們著急著急,看看以後還敢不敢拿她當誘餌。
這地方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小粥攤的兩張桌子擠得滿滿的,沒地方可坐。
姜黎離只能端著碗,坐到一邊的石頭上,就著粥吃些乾糧。
一隊人馬護著一輛馬車在不遠處停下。
其中一人拿著水壺去粥攤上買水。
粥攤上起來一人,走到馬車窗前,看了眼坐在不遠處的姜黎離,見是一個村姑,不放在心上,低叫了聲,「尊主。」
車裡傳出一個極為好聽的聲音,「查到赫郎的下落了沒有。」
那聲音溫潤如玉,十分特別好聽。
他們聲音壓得極低,但姜黎離原身精通一切玄法,聽力極好,耳力極好,聽見『赫郎』二字,不由得留了心。
「屬下慚愧,赫郎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他最後出現在哪裡?」
「洛城,赫郎去洛城挑了萬蠱族的聖女隊。」
『哦?『
『聽說是因為寒商的拂影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