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23章 向希望進發 文 / 荒澤孤雁

    阮芸熙聽說是表哥的電話，一時很訥悶，這個平時就算在大街上看到也會裝作不認識的的聖康大少爺，怎麼會想起打個電話給到家裡來。

    媽媽雖然是她們武家嫁出來，但因為從小她就要強，丟了工作也不向家裡要過一分錢。性格上巨大的差異讓他們兄妹兩人平時很少溝通，特別是她嫁給阮建超之後，和武國豪就更少了聯繫。

    所以後一代的表兄妹之間更沒有什麼感情，僅從血緣上說是親人罷了。所以阮芸姍對表哥打來的電話表現出不冷不熱，直接就給姐姐聽。

    今天難道是因為姑父出事兒了，所以武浩宇打個電話過來問候一下嗎？

    出於禮貌，阮芸熙還是過去接了電話：「是浩宇表哥嗎？」

    「芸熙表妹，姑父的事我今天從新聞上看到了。很遺憾，你舅舅會想辦法救他出來的。」

    「不用了，謝謝。那是他應得的，不用得心，說不定過幾年就會回來的。下個月會開庭審理，到時候就能有結果。」

    武浩宇很大氣地說：「我們會幫忙想辦法的，他畢竟是我姑父。」

    阮芸熙怎麼覺得他這話言不由衷，但還是不好掃了他的興致：「謝謝！你們有心了！」

    「你們今天在幹什麼？」

    「還能幹什麼？爸爸出事兒了，一家人都很傷心，正準備吃晚飯。」

    武浩宇轉入正題：「我的意思是說，你沒出去嗎？」

    「沒有，哪兒都沒有去。」

    「昨天你們台裡那個記者是你送到醫院的嗎？我到醫院去過了，說是阮主任的女兒送的，一想就是你。」

    阮芸熙很有底氣地回答：「是的，我和他一起出去玩……」

    武浩宇毫不客氣地說：「你在撒謊……」

    「沒有呀！下午的時候我們還在一起呢！不過後來他出去了就一直沒有回來。」

    武浩宇步步緊逼：「那你是怎麼送他到醫院的？」

    「他叫我在一個咖啡廳等，可一直到晚上八點多都還沒有回來。正當想要回家的時候，在咖啡廳門口發現了他，好像淋了大雨一樣，頭上還受了傷。但我去看的時候，似乎已經停止了呼吸，後來就送他到了醫院。」

    「那你知不知道是誰把他傷害成那個樣子了？」

    阮芸熙不屑地說：「警察都不管，我管什麼？」

    「他有沒有給你什麼東西？」武浩宇終於忍不住問他最關心的問題。

    「沒呀！發現他的時候已經死了。後來送到醫院聽說是救活了，可後來爸爸又……。相信你都已經聽說了！你打聽這些幹什麼？我還以為你是關心我們家人呢！」

    武浩宇似乎從她這裡問不出什麼東西，而且他知道這個大表妹一向都是個乖乖女。雖然接觸並不多，但至少小時候還是一起玩兒過幾次的，她可從不撒謊，再聽她說話的語氣不像撒謊。於是趕緊向表妹道歉：「對不起，只是想問問而已。打電話就是專門問問你們是否還好，如果有什麼需要就一定要講。隨叫隨到！」

    阮芸熙冷冷地說：「還好！如果有需要的話一定會告訴你的，不過這段時間請不要打擾你姑媽，她很傷心。我們也是，想要安靜點。」

    武浩宇覺得再講下去就沒什麼意思了：「知道了，那你們吃飯吧！代我向姑媽問好，我就不和她說話了。」

    其實武浩宇心裡清楚，這位姑媽並不稀罕的他講說，還是不要自找沒趣的好。

    「表哥再見！」阮芸熙也不管那邊是否說再見，直接掛了電話。走回餐桌邊，嘴裡還在嘟喃著：「虛情假意！」

    「不能這樣說你表哥，只是我們生活環境不同而已。」武婉婷不想後代的隔閡越來越深。

    做媽媽的當然知道昨天晚上女兒是什麼時候出去，但她相信女兒所做的一切都是對的。

    對表哥撒謊也一定有苦衷，不會去責怪她。至於阮芸姍，因為昨天上午就出去和男朋友玩了，後面所發生的一切只到今天早上才知道。

    傷心歸傷心，這都一天沒有吃飯了，怎麼說也得補充能量。三人默默吃著飯，各有各的心思，在極安靜的氣氛下吃完。阮芸姍第一次主動要幫媽媽收拾家務，這讓武婉婷十分欣慰。

    夜再次來臨，就在昨天的這個時候，慕容弘文正被武浩宇追殺。

    二十四小時的時間，在這個幾千萬人口的卡倫特市不知發生了多少事。而在這二十小時之內，整個人類都發生了驚天動地的變化卻沒人知道。平靜的夜幕之下，誰又會去管那些與自己沒有直接關係的事。

    位於西城區的某處網吧，沛菡和慕容弘文呆在一個交換機裡不知道要去向何方。從阮家出來到這個網吧中間的四萬多個結點，起碼有一半以上的結點有掃瞄程序在執行任務。雖然那些不完全是針對這兩個逃犯，但萬一被發現了還是不好。

    網吧是個熱鬧的地方，每秒鐘起碼有千萬個程序或是信號從這個交換機裡發出或進入。就連沛菡這個程序都知道越危險的地方越安全這個邏輯，所以她贊成暫時躲在這裡。

    包括帶上的那段視頻數據，一共有三個數據包在一起，還好那段視頻只是最為簡單的數據。它沒有思想，沒有智能。要不然的話一定會去揭發這兩『人』。

    「我們要怎樣將這段視頻公佈？」

    慕容弘文早就想好了辦法：「直接在網上發佈就可以了！」

    沛菡反對：「不行！這樣的話有四個方面的不利。」

    「比如呢？」

    一通冗長而精闢的分析從她的數據庫裡綜合後調出來：「第一對你那個搭檔不利，因為你已經死亡，聖康會將懷疑鎖定在阮芸熙的身上；第二從網上發佈的信息，公信度並不高，以聖康目前的正面形象，一定會有人認為是巴布特地下組織故意陷害於他們；第三這種未經批核的數據不可能有廣泛的流傳，不出十秒就會被各個站點的掃瞄程序發現並刪除；第四個方面，雖然普通人類並不知道我們的存在，但聯邦政府的高級技術人員一定知道，這樣就會暴露你和我的位置和行蹤。」

    「還是你想得周到！」

    「我只是根據數據進行例行分析而已，並沒有像你那樣的思考。」

    慕容弘文又有了新的點子：「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既然聖康和珀加索斯人有交易，我們也可以和他們進行一場交易。」

    「什麼交易。」

    「拿手裡的信息，讓他們把阮建超教授救出來。但等他們完成任務之後，我們並不會完全將視頻給他們。」

    人工智能比真人的思維有優勢的地方在於，她永遠是從最理智的角度去分析問題：「這個行不通。主要有三個方面的原因，第一他們要的是那張sd卡，如果有一個複製的視頻出現在他們面前那一定會被他們發現這數據有備份；第二個原因和剛才的一樣，我們和聖康接觸，不用聯邦的技術人員抓我們，就聖康的站點完全足夠將我們封在這網吧裡面哪兒也去不了；第三個方面……，呃……」

    慕容弘文正聽得入神，哪知這個一向理智萬分的程序也有吞吞吐吐的時候：「你為什麼也有猶豫的時候？你不是只根據數據分析嗎？」

    「這個說出來，你的頻率又要加快了。」

    慕容弘文不以為然：「什麼？」

    沛菡小心地說：「阮芸熙小姐的父親，也就是阮建超主任本就是個殺人兇手。」

    慕容弘文哪會相信她的話：「你說什麼？他並不是有意讓我死亡，對於他當時的立場來說，是想要將我救活的。要不也不會把你放到我的腦內是吧？」

    沛菡解釋說：「就你的事，他的確沒有什麼過錯。本是會活的，也不知道怎麼就沒了清潔機器人，使你的痛苦達到極限並心動過速而猝死。他的本意是好的，而且操作預案沒有問題。」

    「那不就對了，不要認為是他殺了我。我是死於武浩宇的槍下，阮家父女倆只是想要救我。」

    沛菡終於道出了實情：「說的是他年前殺了當時的謝副院長。」

    「什麼，這信息來源於哪裡？」

    在沛菡記憶庫裡，過程大約是這樣的：「商惠茜在給我加載的基本數據裡面就有，那是一個計劃。因為謝副院長發現了阮建超的研究與規程不符，想要勸他放棄。阮建超不同意，但又怕自己的事情敗露，只能想法殺了他。他並非是直接的兇手，謝副院長死於自殺。」

    「那就對了，他有什麼罪？」

    「他使用了一種秘密研究的思維控制劑，也就相當於之前在你大腦內使用的納米機器人。它們通過謝副院長的飲食進入腦內，擾亂他的神志，使其產生厭世情緒，並最終跳樓死亡。」

    慕容弘文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但他又知道沛菡是絕不會說謊的：「天吶！這是個什麼世界？」

    沛菡笑了起來：「你應該說那是個什麼世界，現在人類的世界已經不屬於你了。」

    「明白了，意思就是說阮主任應該受到法律懲罰，好好在監獄裡度過一段時間是嗎？」

    沛菡語重心長地說：「讓他在裡面好好悔過吧！總有一天他會出來的！」

    「那樣就會苦了阮芸熙他們，雖然聖康可以幫助她們，但她給我講過不會接受舅舅的好意。」

    「真是個不錯的女孩。」

    慕容弘文進一步肯定她的不錯：「她媽媽武婉婷也不錯，可能從小就教她們自力更生吧！」

    「不用擔心她們，還是擔心一下我們自己吧！你們人類一向都很自私，到關鍵時間只想到自己，不過我發現你並不像我數據庫裡的多數類型。」

    慕容弘文如果有身體的話，這時候最想的就是長長歎一口氣。但他不能，現在只能表達他的思想並傳達給沛菡：「人不止一種，你不是真的人類！」

    「難道你是真的人類？」沛菡一個快速的反問。

    慕容弘文爭辯道：「至少曾經是。」

    看著面前像高速公路一樣的信息通道，那些數據來來往往向各自的目的地出發。沛菡突然想到了一個絕佳的點子：「知道怎麼辦最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