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2章 文 / 青色羽翼
這個寒假石毅過的很憋屈,每次去找安承澤,他都不在家，最後乾脆聽他爸的,跑到邊境去參加了一個冬季訓練營，過年都沒回家,迎著俄羅斯的北風過著一個人的心酸日子。這種訓練營就是為了像石毅這樣的准軍人準備的,他現在身體已經基本長成,扛得住高負荷的體能訓練，一個冬天各種疲憊，還十分想念安承澤,石毅簡直是過了整個人生最艱辛的一個冬天。在遠超建省的凜冽北風中，整日思念著安承澤，連夢境中都不停歇。
至於安承澤，則是沒心沒肺地置身於華國證券市場，每天沉浸在裡面不可自拔。馬上98年開始，隨著魔都的買房退稅制的實行，整個華國就要迎來長達十年的房地產高峰。在這個十年裡，稍微有點錢的人都會在房地產上插/上一手，撈上一筆，饒是鴻世也不例外。安承澤已經十七歲了，身份證年紀已經十九，他不可能放過這個賺錢的大好機會，必須在這之前累積到足夠的資金。
資本的十年即將到來，一夜暴富者有，一夜債台高築者毅然，是成是敗，端看這十年的努力。前生他是大贏家，今世在摘取情感的果實時，安承澤依舊不打算放棄事業的成功。
尤其是柳茹已經重遇安穆陽，安承澤經歷兩世已經足夠看透這個男人了。安穆陽，野心有，能力有，實力也有。這樣的男人，再加上那麼一點點花心，注定不可能一輩子守在一個女人身邊，他誰都愛，也誰都不愛。就算柳茹只是個和安穆陽沒什麼關係的陌生女性，她現在的風情都足以吸引到那個男人，更何況兩人曾經有過安穆陽自以為甜美的過去，他一定會再度找上柳茹，並且自以為是地發展一段婚外刺激的戀情。
柳茹當然不可能如他的意，但是這麼一來，以鴻世在京市商界的地位，茹記未來的發展勢必要有一些阻礙。就算柳茹跟了石磊，石磊在軍界政界都能幫助柳茹，可商界不一樣，有些東西不是明面上的。縱使安穆陽不主動去對付茹記，只要稍微發個話，茹記在京市就會很難很難。
所以他需要資本，巨大的、雄厚的資本，足以在短期內抵禦麻煩的資本。
為什麼是短期呢？那當然是因為誰會長期和鴻世對抗啊，長期下來鴻世早就不在了好吧。就安志恆那副德行，以及安穆陽自以為掩飾的不錯的滿身窟窿，還有前生鴻世面臨的幾次危機，安承澤要是不在十年內把鴻世拆吧拆吧當柴火燒了，他就白重生一次了。
由於太過專注於事業，安承澤和柳茹一樣，選擇暫時不去碰感情，反正那塊石頭還沒開竅，反正他也才十八歲。
小石頭沒開竅，大石頭可早就開了。在能夠正常上下班後，石磊每天下班就跑到柳茹公司去做護花使者，就是接送上下班嘛。柳茹為什麼晚上不回家住在公司，不還是因為加班到太晚，回去不安全麼。就算一路開車，也有去停車場的路途，以及將車停好後回家的路，為了方便也為了安全，柳茹當然不會住在家中。
可是自從遇到安穆陽，她怕兒子被搶走，是十分想回家的。公司的保安兼司機體格不錯，可真要打起來，二十多歲小伙子未必打得過身經百戰的石磊。
第一天石磊去公司，柳茹正在忙著訓下屬，當即一揮手，等吧，等我忙完了再回家。於是石磊就眼睜睜地看著柳茹將那一沓子企劃丟到業務部經理面前，語調優雅沉靜地說：「津市打算設立兩到三個代銷點，你就打算拿這份企劃去招代理商嗎？」
小趙擦了擦汗，他的計劃哪兒不對了？
「津市的本地特色啊！津市本來也是小吃極多麵點豐富的地區，你把京市熱銷的產品做足了推薦送到津市也未必賣得好！銷售要符合市場需求，茹記有很多適合津市人口味的糕點，別捨近求遠只看到京市的熱銷，一個地區有一個地區的特點，拿回去重做！」柳茹將企劃又丟了回去，茹記是她一手建立起來的，她本人就是最優秀的麵點師傅。她會的小吃都是分地段的，自然清楚每個地區的人喜歡的口味，在設計品牌的時候，她就注意過這個問題，考慮到地區特點設計糕點的。
小趙用力點頭，一臉佩服抱著一堆廢紙走了，絕對幾天幾夜加班加點工作的架勢，還要打聽安穆陽的八卦消息，他可真辛苦。
訓完業務部，接著是開發部。其實柳茹是最好的開發部經理，可是她畢竟已經是總經理了，不可能一個個研發。啃了幾塊開發部送來的新糕點，女王的眉頭又輕輕地皺起來。
「我之前說過，新產品的研發，要注意兩點，一個地域，一個時代。地域就代表著我們要去各個地方品嚐他們的優秀成品，取其精華去其糟粕。華國糕點的12流派：京、津、蘇、廣、潮、寧、滬、川、揚、滇、閩、西點，每一個都有它自己的特色和優點。所以開發新產品，不是將12流派揉到一起團成個團，吃出來四不像的味道，而是在加入時代風格的同時，依舊保留原本的地區特色和歷史傳統。這樣的開發，不是說每天在廚房裡對著配方就能研製出來的。我早就說過讓開發部的員工去各地交流經驗……算了，你們計劃一下去哪裡比較好，做個交流計劃給我看。」
在開發部經理面上露出喜色時，柳茹又說道：「另外，你們可以公費旅遊，但是如果旅遊後卻沒有什麼收穫，我就需要考慮一下各位是否適合開發部了。」
頓時開發部經理臉上的慶幸消散，灰溜溜地走了出去。
石磊待在辦公室外間，看著一個個部門經理進去，又都灰溜溜地出來，突然心跳加速，准老婆這麼厲害更心動了怎麼破，沒早下手的他真是太傻了！想了想，石師長轉個身出門，一會兒功夫拎著幾個快餐盒進來，送到柳茹辦公室。
柳茹抬頭看他一眼，放下手中工作，隨手選個餐盒吃了，等她吃完時，石磊已經把剩下那幾盒掃蕩了。
柳茹：「……」
就算人到中年，石師長的鍛煉不減，食量依舊不減當年。
收拾過餐盒後，石磊出門，柳茹繼續工作。到晚上九點，柳茹放下工作走出門，就看見石磊正等在門外。她也不矯情，便直接跟著石磊出門，坐他那輛北京吉普兩人一起回家了。第二天早晨上班前，石磊又準時敲開柳茹家門。
直到放年假都是如此，石師長是個閒不住的人，難得能每天上下班，不接送准老婆幹嘛。接著就是每天接送加幫提包提行李，年假前柳茹去了趟南方看廠房的機器，打算簽一筆新訂單，除了隨行的幾個經理外，石師長也把攢了幾十年的年假用了一點，自費跟著柳茹出門了。據說南方此行路上還遇到某個彪悍民族的自衛隊，石師長以一敵十，大大地在准老婆面前露了臉。
回家後便臨近大年三十，茹記放假放到十五，柳茹難得清閒，心情好做了幾道菜，把孤單一人的老男人請到家來吃了頓年夜飯。安承澤看著樂得紅光滿面的石磊，心中明白這事靠譜。柳茹碰到安穆陽的時間也巧，正好是年根底，所有公司都忙，安穆陽肯定沒時間打柳茹的主意。剛好這段時間石磊調到京市，有足夠的時間去攻破柳茹心房，等年後安穆陽閒下來再來煩柳茹的時候，不好意思，名花有主了。
石磊的追求方式完全不高明，甚至有些笨拙。他不會送花送戒指，不會山盟海誓甜言蜜語，也沒有擺出身家條件像兩個成年人一樣對柳茹說他們在一起後的種種好處。石磊只是默默地介入到柳茹生活中，不靠權力不靠錢財，只是他這個人慢慢地融入進來，讓柳茹意識到，家裡多這麼個人，其實挺方便的。
雖說石磊是個大男子漢，但是軍隊要求嚴格，內務家裡是乾乾淨淨，那天的腳臭味兒絕對是意外，完全可以糾正的意外。可以說，在柳茹家中，沒有人做家務能比得上石磊，安承澤也不行，畢竟他前世後半輩子一直過著養尊處優的日子，石磊卻是內務外務一把抓。雖然不太會做飯，但是勝在時間充足能送飯，還可以選擇柳茹喜歡的口味和店舖，另外能接送她上下班，讓她能夠住在家裡，每天都看到兒子。
有這麼個人吧，上班是方便了不少。家中沒有後顧之憂，可以安安心心地開拓事業。
年初一石磊回去看望父母，柳茹拉著安承澤長談了一番，分析了下石磊的優缺點，優點就是以上列出來的，缺點就是家裡多個男人，得經常督促他洗腳，不過這應該不算缺點。
安承澤：「……」
男主內女主外的濃烈逆cp感撲面而來。
自從柳茹開著四輪車那天，安承澤就清楚他這個媽是十足十的女漢子，可問題是石師長那也是可不折不扣的純爺們鐵漢子的存在啊，為什麼柳茹考慮他的優點完全不往家中有個男人有安全感有頂樑柱有撐腰的算啊！
為石師長點蠟。
他當然清楚，柳茹既然能夠跟他提出這件事，就代表著確實動了心思。石磊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講都是個好人，更是個有能力的人，六年前他就喜歡柳茹，直到現在還癡心不改從來沒亂搞過。當然，這主要是因為石磊沒機會亂搞，可同樣的，石磊要是有機會亂搞他也不會放縱自己，而是把柳茹追到手。
石師長行動力相當強悍，才獲得自由沒多長時間，就開始行動，並且十分有效果。
這個寒假過完，柳茹的想法是，先處一段時間看看。反正她也不著急結婚，至於石磊著不著急就不歸柳茹管了，著急就找別人唄，以他的條件二十剛出頭的小姑娘都願意嫁過來。
於是年初七石師長從老家回來，第一件事到柳茹家來報道，當天被留下吃飯，並且得到了柳茹的回應。
「雖然我們公司試用期大都是三個月，但是政府系統最起碼是一年吧。我怎麼說也是個女人，應該以夫為天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所以就按照你那邊的規矩來，試用期一年，可延期。」柳茹高傲地將手放進石磊手中，她的手保養並不好，年輕時吃過苦，手心有養不掉的老繭。而石磊的手較之其他的男人更大更硬，這兩個人的硬度剛剛好，十分契合。
石磊簡直就是被雷劈了，試用期一年，難道讓他足足一年看著摸著不給吃嗎！這對於一個空窗十幾年的老男人來說，簡直太不人/道了！什麼以夫為天啊，他們家不介意陰盛陽衰的，完全不介意啊，能按照公司制度走嗎？
柳茹表示，堅決不行，她是個很傳統的女人。
「既然可以延期的話，那能提前轉正嗎？」石磊放□段問，當然他在柳茹面前根本就沒有身段。這和石磊的工作性質有關，一直不回家虧欠著家人，導致石師長已經養成了在老婆面前千依百順的習慣了。
「呃……看表現吧。」柳茹看著石磊燈泡一般的兩個大眼睛，突然覺得心被這閃瞎眼睛的目光閃了一下，一時心軟，鬆了點口。
石磊樂得當場抱起柳茹在室內轉了一圈又一圈，還順便在女王淺粉色的唇上啄了兩下，像個情竇初開的傻男孩。
身為師長，石磊在士兵面前是鐵血長官，在同僚面前是鐵血漢子，在家人面前是鐵血戰士，能夠混到這麼高的位置，石磊心機和城府樣樣不缺。可這些東西不是對家人用的，在柳茹面前，拋卻心機城府的石磊剝落出原本的樣貌，他只是個渴望感情渴望家庭還不想一直和右手相伴到老的老光棍，笨拙的連句情話都不會說，只會把女友抱在房間裡一圈圈轉到頭暈。
柳茹一巴掌拍在石磊多年板寸的腦袋上：「放我下來，要吐了！」
石磊嘿嘿一笑，坐在沙發上，把人放到大腿上抱著看，老婆這麼漂亮，怎麼看都看不夠。
其實石磊的腿像兩條鐵柱子，坐起來根本沒有軟軟的沙發舒服。可是柳茹就是很受用，這個男人不是笨不是不會說話，而是他的算計都不會用在自己身上。想起當年和安穆陽相處時，那個男人無時無刻不在展現自己，稍微給他們學校一點贊助都會在言語中明示或者暗示是為了她，一次次潛移默化的邀功，讓柳茹莫名其妙就覺得自己欠了他好多，後來在追求時也就答應了。那時安穆陽做了什麼？哦，請她吃飯，送花，說情話，然後用各種手段騙她上床。
那時候真是年輕，怎麼會認為那是愛情呢？安穆陽在她面前永遠是優雅鎮定的，可是愛情中沒有從容不迫，能夠一直做到不被感情左右行動，其實就是沒有感情。
看看石磊，傻透了。
柳茹突然期待石磊會怎麼和她戀愛，有點小興奮呢。
安承澤早就藏進屋子裡，不去看兩個大人二度開花。他突然沒心思去算計日後自己該怎麼出人頭地發家致富，他很想念石毅。柳茹和石磊如果終成正果，那麼他和石毅的未來就更加艱難了。他早就清楚這一點，可他不會去阻止。柳茹兩世都過的太苦，根本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家庭，什麼是真正的相濡以沫，她需要人來照顧和呵護。縱使她現在已經成為碉堡一般的存在，可這一切也都是為了保護她那顆柔軟的心。
他祝福他們。
可再想想石磊的軍用皮帶，雙層牛皮，安承澤搖搖頭，還是等石毅那邊想明白再說吧。如果他到最後都沒明白，想走正常的道路，那他就放手，這樣兩個人都比較輕鬆。
可是安承澤清楚，上輩子、這輩子，兩世，他再也不會有這種心動心悸心酸甚至心痛的感情了，如果石毅真的想不明白，那分別的夏夜的螢火蟲，將是他生命中最絢爛的火花，值得一輩子回憶的。
過年林家還是會聚在一起的，林德久在安承澤整整半年的鄙視下，終於能見人了，林家也對他放鬆了管制，銀子和小靈通又到手了，還多了個可以開車的權限。九十年代末對駕照的管制並不嚴，只要不違反交通規則，很少會被查到。林德久難得能開一次車，跟著狐朋狗友一起出去玩，在京市，就算是過年，也有很多家店夜間是不關門的。
林德久的小夥伴大都是有錢有勢的，那是四九城的一個圈子，尋常人是進不去的。就是前生的安承澤，如果不是有安家和林家的關係，就算再有錢，他也走不進去這個圈子。
他們能玩的也不過是唱歌跳舞喝酒找女人陪，夜總會的小姐都很漂亮，前生林德久就是在高一這一年寒假找了個漂亮乾淨的女人開葷，從此一路走上紈褲的路。今天也是一樣，郭歷琛年紀比其他人大，剛大學畢業，跟著幾個兄弟倒騰點買賣，還開了個模特公司。他們叫來陪酒的女人自然不可能是尋常夜總會的小姐，都是乾淨漂亮出彩的女人，還有不少日後都成了明星。一個長腿的模特坐在林德久身邊，穿著短裙的腿搭在他腿上，大腿根若有若無地蹭著，沒一會兒功夫，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就有了反應。
林德久畢竟還是個雛兒，有些尷尬地推開嫩模，臉紅到耳根，一口乾了一杯冰鎮啤酒，涼了一下，過會兒卻更燥熱。
郭歷琛笑笑拍拍他肩膀說：「林子，還沒玩過呢吧，對，你才高一。其實高一也夠了，不會影響身體，不然今天哥請客，你們幾個就都開個葷吧，免得以後到了場合上再鬧笑話。」
說罷使了個眼色，幾個女孩子就貼上來。有過經驗的都很開放，在包廂裡就親了上去，手也不規不矩的，很快姑娘們便衣衫不整，嬌喘吁吁，在充滿情/欲的包房中，比上等的春/藥還管用。幾個男孩子紛紛摟著身邊的女人笨拙地親起來，林德久明明很衝動，卻又將身邊的兩個女人推開了。
就在剛才，他腦子裡總閃過一個人的眼神，那種明明比你低比你矮，卻仰著頭把你看到腳底下的視線。
他還記得曾經自己鄙視安承澤的時候，安承澤對他高高在上的地位和金錢只是輕輕一笑，嘲弄地說：「是啊，對你而言，香車美女唾手可得，如果你想要，女人勾勾手指就爬過來。不過能爬來的都是你看不上眼的。你也只能從自己看不起人的身上得到快感，對於你看得起和視其為勁敵的人身上，永遠只能得到挫敗感，欺軟怕硬踩低捧高，你和你所瞧不起的人，做的都是一樣的事情。」
安承澤很少跟林德久一次性說過這麼多話，是以那天林德久記得很清楚，安承澤的眼神，沒有將仰視看成俯視，卻完全沒有將他放在眼中，他的視線裡沒有他的存在。
嘲弄的語調在自己耳邊響起，林德久再去看那個女人，突然覺得這身材魔鬼面容天使的女人，竟然有些面目可憎。長得還是很漂亮，可是遠遠不及某人。
某人是誰呢？那個人很高，以前和自己差不多，現在好像比他高一點了；那個人力氣很大，能夠將他背起來；那個人很好看，明明是個男人，沒胸沒屁股，可是他生得就像畫一樣，每一個動作都透著完美。他的身材很棒，手臂和腿都透著力量的韻味，長腿和腰勾勒出一個很漂亮的弧度，每一次看到他的背影，林德久都會忍不住望著發呆。
突然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危險，林德久甩甩頭，將女人推到一邊，站起來說：「我出氣透透氣。」
郭歷琛說了句膽小鬼，林德久不為所動，走出包廂，正看見隔壁房間走出兩個人，女的很漂亮，好像是前兩天熱播電視劇的女主角。男的有些眼熟，好像見過一樣。林德久想不到男的是誰，這時郭歷琛走出門外拽他回來，見他正盯著男人不放，低聲問了句：「你盯著安大少不放幹什麼？」
「安？」林德久突然想到，這個年輕男人的輪廓，隱約和安承澤有點像！
「安志恆，安老將軍的孫子，鴻世未來的接班人。安家和你們林家差不了多少，就是人家能生，親的表的十多個，看看你們家，就你和小慧兩個人。」
「安志恆？」林德久重複了一下他的名字。京市安家，軍政商三界的翹楚，這他早就知道。林家和安家頗有些王不見王的感覺，林德久對於安家人很反感，接觸不多，甚至沒見過安志恆。
今日一見，卻有些遲疑了。竟然……和安承澤，有那麼一點點的相似。
他站在門前一直看著安志恆的背影，直到兩人離去，郭歷琛又把林德久拽回房間玩，一邊走還一邊說：「過年叫小慧出來吃個飯唄，自從上了大學就沒見了，還挺想她的，以前總跟我屁股後面叫琛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