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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24 我好像要生了 文 / 沁譽

    他陡然站起身,高大的影子遮住新月:「如果我親眼看見的都不是事實,那究竟還有什麼是真的?你懷著我的孩子卻和別的男人一起。在你的心裡我就真的已經成為一個被遺忘的過去式了嗎?」她仰頭看著卓聿衡,他雙眸紅彤彤的裡面佈滿血絲,明明心裡像有無數根銀針再扎一樣的疼,可是更多的卻是讓她感到害怕那感覺好像是要將她生吞活剝了一般!

    「我和他真的不是你想像中的那個樣子的!」

    沒想到卓聿衡什麼話都沒說,就只是默默的看著她,兩個人就這麼你瞪我,我瞪你,看了許久,她甚至都能感覺到他鼻息間噴發出來的氣息,那麼熱,那麼重。好像要把她吃了才甘心一樣!

    再次對上他的眼睛,那一眼卻又看得她心裡不捨起來,那雙漂亮的狐狸眼裡儘是受傷和黯然!新月當下心裡一軟,剛想伸手去摸摸他的臉,卻撲了個空。右手就傻傻的定格在半空之中。

    卓聿衡陡然的轉身沒落的背影徑直映在她的眸子裡。她有些吃力的走到他身邊,看著眼前不停踱步的他,沉重的腳步聲完全曝露了他的煩躁和不安。

    她剛想開口說什麼,就只感覺一陣風席捲而過,他炙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臉頰上:「你知不知道,那個位置應該是我的?憑什麼?憑什麼我自己孩子的東西要他沐梓霖去選?而你?傅新月你又是憑什麼剝奪這原本屬於我的權利?嗯?」

    新月垂眸聲音微顫:「卓聿衡,你冷靜點好不好?孩子是你的這是不爭的事實,沒人會搶走的。」

    「傅新月,犯下的錯我已經在盡力彌補了,你告訴我究竟要怎麼樣我們才能回到以前?」

    新月垂眸不說話可這樣的沉默在卓聿衡看來卻成了無聲的默認。

    他伸手一把抓住新月的肩頭:「我不信……告訴我……傅新月……告訴我你愛我……」

    新月不住的掉眼淚:「是,我愛你,我一直都愛你,可是卓聿衡我們的愛不能這麼自私,那麼多的人因為我們現在生死不明,我真的裝不出來什麼事情都沒發生繼續和你恩恩愛愛的過下去,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他低頭胡亂的親吻著她的臉:「不要再用你那個該死的道德觀來敷衍我。這不是你的借口。人這一輩子誰不會犯錯?可你因為一次錯誤就把我從生命裡剔除出去這樣是不是太殘忍了?」

    「阿衡……你怎麼還不明白,回不去,我們之間早就回不去了?」

    卓聿衡紅著眼睛盯著她:「這就是你給我答案嗎?傅新月,你真狠,我怎麼這麼傻到現在這種地步還在期許你回頭?好……你要離開是不是?好……我成全你!」

    褲袋裡凸出的東西咯的他生疼,伸手摸出來,是印有harrywinston字樣的黑色絲絨首飾盒,打開拿出裡面的項鏈放在手裡把玩著。忽然抬頭摸了摸新月微圓的臉頰:「本來準備送給你的禮物,不過現在好像是我自作多情了!」修長的手指在新月眼前揚了揚隨即一甩手,項鏈掉落地板上,鑲滿南非鑽石的吊墜,四分五裂,耀眼的鑽石散落一地!貞以聖血。

    名聞遐邇的harrywinston珠寶的頂尖奢侈品牌,如今斷裂就是斷裂了,新月想退一步去撿卻沒想到正巧踩在了腳下,本來還有得補救的項鏈如此一來徹底報廢,那聲響聽的卓聿衡腦子一嗡,果然他送的東西,她當真不放在心上,隨隨便便就踩在腳底下,於是紅著眼睛盯著著新月看了許久,拳頭捏起又放下,最後實在忍不住幾個大步便離開了臥室!

    門被拍上的那一瞬間,新月眼淚也掉了下來,地板上漾著一顆顆耀眼的鑽石折著藍幽幽的火光,她嗅了嗅鼻子吃力的坐在地上,然後一個一個去撿那些鑽石,摸到那枚吊墜攤開掌心一看,眼淚不禁掉的更加厲害了,這是一枚月金輪造型的吊墜,繁複炫目的花紋纏繞一彎鑲滿了鑽石的明月。

    月亮……正對應了她名字鐘的那個月……她捂著唇任由淚水傾落。

    本來挺著個大肚子就不容易,等她撿完所有的鑽石之後她扶著椅子不管怎麼用力都起不了身,還好文嫂很快趕到,走進臥室的那一刻,她嚇的魂飛魄散,新月坐在地上一手撐著地面一手扶著椅子卻怎麼都起不來,一開始文嫂還以為是不是孩子出問題了,後來仔細一看新月身上乾乾淨淨的,一顆提著的心隨即放了下來。

    連忙上前扶起新月,捋順了她身上的衣服然後把她安置上床,勸了她兩句之後下去熱了牛奶進來的時候又看見新月在哭,放下杯子伸手不斷的去擦拭她臉上的淚:「本來您和姑爺的事情我這個下人不應該插嘴,可是小姐您都已經冷了姑爺這麼久了,眼見著這孩子都快出來了,你就真的忍心看著他一出生就沒了爸爸嗎?其實姑爺真的很關心你,幾個月前他來還特地給了我卡還千叮呤萬囑咐不讓我告訴你,你們這是離婚了,仔細想想又有幾個男人會在離婚之後還關心前妻關心的這樣這樣細無俱細?您自己好好想想吧,對了姑爺剛剛臨走之前讓我把這個給您,說是他給孩子的禮物……」

    說完文嫂將一個包裝精緻的盒子放在了新月身邊,看她眼睛紅腫的樣子不由得搖頭歎氣。

    文嫂離開後,新月慢慢的拿起手邊的那個盒子,喜慶的中國紅上面印著精緻的祥雲花紋,

    打開盒子裡面安安靜靜躺著一副小小的筷子,她拿出來輕輕的摩挲上好的黃花梨材質筷子頂部各刻著一直小兔子,樣子栩栩如生,今年是兔年孩子年底出生自然屬兔,兔子的下面還刻著三個字,卓嘉懿……

    這是他給孩子取的名字嗎?嘉懿……《朱子全書學五》:「見人嘉言善行,則敬慕而記錄之」嘉言懿行,他是希望這孩子以後多言有益的言論和多行高尚的德行麼。

    沐梓霖回去的路上半路突然下起了瓢潑大雨,車多開的又慢很自然的被堵在了路上,他窩在椅背裡閉目養神,外面的雨水不斷地拍在車窗戶上面辟里啪啦的。

    看上去好似睡著的樣子可實際上小腦卻一直告訴的運轉,剛剛和新月一起在嬰兒店買東西的畫面一直浮現在眼前,那樣子那感覺似乎還不錯。

    再一轉念卓聿衡那副吃醋卻又無可奈何的樣子他想起來就覺得神清氣爽。

    路況不知什麼時候通了,後面一聲尖銳的車鳴聲一嘯而過,他慢慢的睜開了眼睛緩緩的啟動了車子。

    本是查看後面的路況卻不想在後視鏡中無意間瞥到後車座上面一卷白色的圖紙,他不禁蹙了蹙眉:都說女人懷孕後總是會丟三落四的看來這話真的不假。

    買東西前去公司拿的圖紙又落在他的車上了。

    下了高架他毫不猶豫的掉轉了車頭。

    迷迷糊糊的睡了一會,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只見風雨捲著窗簾不斷的砸進屋裡。

    地板上很快就濕了一大片。

    她慢慢的撐起身子,下午窗戶就開著晚上出門的時候又忘了關,記性真是越來越不好了。

    下床去關窗戶,不知道為什麼這會她每走一步都覺得步子很重,重的似乎都抬不起腳來,好不容易走到窗邊伸手去拉窗戶的時候,腳下猛的一滑她本能的用力摳住了窗簷,突兀的肚子撞在了牆上陡然的痛了起來,一抽一抽的疼就像抽搐一樣的痙攣。

    疼到最後她摳著窗簷的手已經慢慢沒了力氣,整個人慢慢的順著牆癱坐在了地上,冰冷的雨打在身上就像小小的冰雹一樣生疼生疼的,肚子也疼的更加厲害起來下身不斷的有溫熱的液體傾瀉而下,她伸手一摸五個手指頭都是血水。

    她意識到什麼連忙開口:「文嫂……快來……我……我好像要生了!」

    文嫂聽見動靜上來的時候,新月整個人都已經被雨澆透了,長髮凌亂的纏在脖頸裡,白色的睡褲全部都被染紅了,整個人坐在牆角像只待哺的小鴉一樣嗚咽著。

    她連忙關好了窗戶,又用干軟的浴巾裹著新月摸了摸她的肚子:「才八個月怎麼就要生了?」

    新月垂在地板上的手死死的攥成了拳頭,額頭上頭髮上都濕漉漉的不知是雨水還是汗水?

    「我……我剛剛撞到了牆……文嫂……疼……肚子好疼……找……阿衡……去找阿衡……」

    身上白色的睡衣越發襯得新月臉色慘白,唇毫無血色一張一合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說完了這一句話。

    文嫂手忙腳亂的翻出了新月的手機找到了卓聿衡的號碼撥了過去,可電話響了很久都一直沒有人接通,她連忙掐掉再打卻依然如舊,最後定了定神果斷的先撥了急救電話。

    同一時間從家裡被催命催出來的袁畫急急忙忙趕到機場,取機票的時候她很詫異英國的案子不是定在下個工作日嗎?卓聿衡今天上午剛從香港回來晚上就又飛英國?他真當他是鐵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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