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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92章 :輕易別流產 文 / 李ど傻

    原來,竊賊訓練出這樣一隻猴子,讓猴子代替自己偷竊。到了夏夜,天氣炎熱,樓上家家戶戶都不會關窗睡覺,家裡能夠蓋樓房的,都是大戶人家,那些大戶人家的太太小姐們總想著樓下關閉了大門,樓上很安全,又加上房間悶熱,就打開窗戶睡覺,沒想到剛好給了猴子偷竊的機會。

    猴子和蛇都能分辨出金銀首飾,可見動物的聰明程度,遠遠超過我們的想像。

    那些天裡,我是夜晚的使者。

    靜靜的夜晚裡,我披著夜色,來往於這種城市的每座院子裡,像蝙蝠一樣悄然無聲。

    我知道這座城市的很多秘密。那些不為人知的秘密,常常將我帶入了另一個世界。

    我還發現了光頭富商家的醜事。小妾懷孕了,但並不是光頭富商的種,而是小妾師兄的種。小妾和師兄以前一起唱戲,小妾進入了光頭富商家做小妾,師兄就進入了光頭富商家做賬房。唱戲的轉行了,改作財務。

    光頭富商很高興,他以為自己枯木逢春,彈無虛發;而小妾也假戲真做,說肚子裡的孩子是光頭富商的。只有在光頭富商出門做生意,小妾和師兄呆在一起的,小妾才會說這是誰的種。

    他們偷情時候說的每句話,都鑽進了我的耳朵裡。

    光頭富商是個大家庭,這個大家庭的故事很多。夜晚來臨的時候,我不在妓院,就在光頭富商家。

    小妾的師兄名叫柯跡,他不但和小妾在一起私通,而且還勾引光頭富商家的侍女。

    在別人的面前,小妾和柯跡總是裝得人模狗樣,面對面也不會互看一眼,所以,他們私通的事情,這座大院裡沒有一個人知道。

    柯跡不但和小妾私通,還勾引小妾的侍女,讓侍女也懷孕了。

    小妾懷孕,集萬千寵愛於一身;而侍女懷孕,卻驚恐交加,痛不欲生。

    小妾走在人面前,故意挺著她愈來愈大的肚子;而侍女走在人面前,竭力把自己的肚子縮回去。同樣都是女人,同樣都懷孕了,同樣都是一個男人的種,而兩個人的表現卻有天壤之別。

    每次出門前,侍女都會把自己的肚子用白布纏起來,不讓別人看出自己懷孕了。然而,她肚子裡的孩子茁壯成長,那條白布漸漸不能掩蓋了。侍女陷入了極度的恐慌和絕望。

    柯跡找到了穩婆。那時候的穩婆,做接生,也做流產。

    夜半時分,穩婆來到了光頭富商家門口,向院子裡丟了兩塊土疙瘩,柯跡帶著侍女出門了。

    那天晚上,夜色如墨,我跟在他們的後面。我僅僅憑借腳步聲,就知道他們走在哪個方向。

    走在中途,前面三個人的腳步聲變成了兩個人,兩個人的腳步落地聲都很輕,柯跡離開了。他可能為了避嫌,而回到了光頭富商家中。

    我繼續跟著兩個女人,來到了穩婆家中。

    穩婆點起了煤油燈,讓房間裡的一切都顯得陰森恐怖。我看到侍女睡在了穩婆家的床上,把一塊狗皮膏藥樣的東西,貼在了侍女的嘴巴上。

    然後,看到的一幕,讓我差點喊出聲來。

    穩婆把自己的雙手在熱水盆裡洗乾淨,然後扳開侍女的雙腿,將一隻手探了進去,一直沒到了手腕。床上的侍女扭曲著身子,顯然很痛苦,但是她喊不出聲音來。

    穩婆的手在侍女的裡面摸著,抓著,捏著,侍女的手掌抓著身體下的被子,手背上的青筋凸了起來,像一條條蚯蚓一樣,顯得很嚇人。

    我聽不見侍女的叫喊,也看不到侍女的臉,但是我能夠感受到她比刀割更劇烈的痛苦。然而,穩婆卻情緒一直很穩定,她癡迷於自己的工作,不慌不忙地做著自己的活路。

    江湖上有「三姑六婆」的說法,江湖中人見到「三姑六婆」都要躲著走,而穩婆位列六婆第一位。不是心硬手狠的女人,是做不了穩婆的。

    穩婆的手在裡面摸索著,摸索著,然後,她從裡面拉出了一個血淋淋的東西。穩婆拿來了一把刀,將侍女和那個血淋淋的東西一刀割斷,那個東西被他丟在了炕洞裡。

    侍女的下面,血流如注,穩婆從炕洞裡抓了一把草木灰,塞進了侍女的下面。侍女渾身顫抖著,抽搐著,穩婆罵道:「現在知道疼了,你叫男人弄你的時候,咋就沒覺得疼?」

    侍女的下面,血液一直在留著,穩婆又抓了一把草木灰,塞進了裡面,但是還是止不住血。穩婆慌了手腳,他端著她端起一盆子水,沒有端穩,光噹一聲掉在了地上。

    我看到這裡,嚇壞了,趕緊跑了出去,去找白頭翁。我知道今晚要是白頭翁不出手,這個侍女就要死在穩婆的手中。

    白頭翁和賽哥住在妓院裡。妓院的地方很大,幾十座院子連在一起,包頭翁和賽哥他們都屬於妓院裡的閒雜人員,他們都住在妓院最後面的破窯洞裡。

    我從妓院的後牆翻進去,來到白頭翁和賽哥居住的那面窯洞裡,我一推門,門在裡面閂著。當時,我也顧不上有沒有危險,就啪啪啪拍響了窯門。

    按照當時的約定,我們不能在妓院碰面的,這是擔心會有人發現了我們的計劃。可是,今天晚上,救人要緊。

    白頭翁在裡面問:「誰呀,啥事?」

    我說:「快點,有個人快要死了。」

    白頭翁打開房門,披著棉衣,他問:「怎麼了?慢慢說。」

    我說:「有一個女人,讓穩婆胡亂鼓搗,下面流了很多血,沒法子止住。」

    白頭翁說:「你快點帶我去。」

    窯洞裡傳出來了賽哥的聲音,賽哥說:「我也去。」

    我在前面跑著,白頭翁在後面跑著,賽哥在最後面跟著。我帶著他們三拐兩拐,拐到了穩婆的家。穩婆家的房門緊閉著,我一推,在裡面閂著,但是有燈光從裡面露出來。當時我只是想著救人要緊,用肩膀使勁一撞,房門就打開了,門框迸裂了。

    侍女躺在床上,好像已經沒有了氣息。穩婆站在腳底,手腳顫抖著,不知道該怎麼做。白頭翁一走進來,就一手揭開了貼在侍女嘴巴上的狗皮膏藥,一手為侍女把脈。

    侍女是死是活,誰也不知道,即使活著,也是命懸一線。房間裡異常寂靜,只能聽到每個人因為緊張而粗重的呼吸聲。

    白頭翁對我說:「快點去找刺角,越多越好,找上一兩斤就行了。」刺角是民間的通俗叫法,它在書上的名字叫大薊。

    白頭翁又對穩婆說:「家裡有沒有黑木耳?」

    穩婆說:「有。」

    白頭翁說:「抓上一把黑木耳,倒上一碗水,趕快泡起來。」

    我剛剛轉身,準備出門,和後腳趕來的賽哥撞了一個滿懷,白頭翁看到賽哥來了,就對他說:「快點去採摘刺角。」

    我和賽哥來到村外,村外有一個打麥場,現在是初冬,打麥場閒置不用,所以,打麥場邊長滿了各種野草,一些野草已經乾枯了,一些野菜還殘留著綠色。刺角就屬於殘留綠色的哪一種。

    我們在打麥場邊尋找刺角,天色陰暗,我們看不到地面,只能雙手在地上摸索,如果手掌被扎疼了,那麼地上就肯定是刺角了。

    賽哥問:「這個女人怎麼了?」

    我簡單說了光頭富翁家那一攤子爛事。賽哥說:「這個戲子他媽的太噁心了,非得整一整不可。」

    我心中閃過了一個念頭,我說:「好的,我們把刺角送回去,就去整這個狗日的戲子。」

    賽哥說:「婊子無情,戲子無義,老祖先說得一點不假。」

    我們回到穩婆家的時候,看到侍女還躺在床上,臉色蠟黃,一動不動,我以為他已經死了。白頭翁說:「流血太多,昏過去了。」

    穩婆的黑木耳已經泡好了,白頭翁把膨大起來的黑木耳放進鐵鏊裡,把刺角倒進去,然後鐵棒槌錘擊,鐵鏊裡有了一層黑色的黏糊東西,白頭翁把這一層黑色的粘稠物摳出來,放進侍女的下身裡。

    白頭翁看著我們說:「血止住了,但人的身體太虛弱了,躺著別動,熬一鍋小米粥,喝最上面的一層米油,身體才能夠慢慢調教過來。」

    穩婆看到侍女性命緩過來了,長出了一口氣,她說:「這女人又不是我家親戚,住在我家算怎麼回事,你們帶走吧。」

    白頭翁說:「不是我你家親戚,也不是我家親戚,這女人哪裡也不能去,就必須住在這裡。」

    穩婆說:「住在我家,吃我的,喝我的,這賬要算在誰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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