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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77章 :綁架掌穴兒 文 / 李ど傻

    我聽到二門子說他們賣過虎爪子,我就相信他沒有說謊話,我繼續問道:「老德住在哪裡?」

    二門子說:「在一條巷子裡,巷子口有一棵歪脖子柳樹。

    我問:「巷子叫什麼名字?」

    二門子說:「叫五味巷。」

    我問:「老德住在第幾家?」

    二門子說:「從歪脖子柳樹向裡數第三家。」

    我問:「老德前幾天帶著警察抓了一個瘦高個的中年男人,他現在關在哪裡?」

    二門子說:「我不知道。」

    我一條腿伸在二門子的身後,拳頭砸向他的胸脯,二門子沉重地仰面朝天倒在地上,我一腳踩在他的頭上,問道:「說,那個人被關在哪裡?」

    二門子哭著說:「大哥,大哥,我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聯想到二門子以前所說的都是真話,這句話可能也是真話,老德的住址可能也是真話,我的腳從二門子的臉上移開了。二門子爬起來,雙手捂著臉,像條狗一樣嗚嗚哭著。

    我們繼續向前走著,走到了一條巷子口。我問:「五味巷還沒有到?」

    二門子說:「快了,從這條巷子穿過去,向左邊拐,就是五味巷。」

    我們走進了這條巷子裡,巷子兩邊都是房屋,但是沒有人聲,不知道是人們都逃走了,還是早早睡覺了。我走進一座院子裡,看到院子裡有棵大樹,房簷下掛著一截麻繩,我和賽哥把二門子捆綁在樹上,二門子嗚嗚哭著,低聲下氣地哀求著,我說:「你敢喊一聲,我就割斷你的喉嚨。」

    二門子不敢再哭了,硬生生地把一截哭聲吞進了嘴巴裡。

    我走進房間裡,房間裡黑咕隆咚,什麼都看不清楚,我摸到了炕邊,摸到了一件爛棉衣,抓到了一手的棉絮,黑暗中,有吱吱聲突然在土炕上響起,然後消失在了院子裡。

    這件爛棉襖,成了老鼠的家。

    我抓了一手棉絮,走到院子裡,塞進二門子的嘴巴裡。二門子是死是活,就聽天由命了。如果他能夠支撐到天亮,天亮後這條巷子裡恰好有人路過,而這座院子又恰好有人走進來,那麼二門子就活命了;如果二門子支撐不到天亮,如果天亮後巷子裡沒人進來,如果巷子裡有人進來但沒有走進這座院子,那二門子就會被活活餓死。一切全憑他的造化了。

    然後,我和賽哥走到大街上,去往五味巷。我們在一戶人家的門口看到有柴禾堆,我和賽哥各折了一截木棒,作為武器。

    剛剛走到十字路口,就看到一隊巡邏的警察過來了,他們打著手電筒,看到任何可疑的東西都要咋咋呼呼地虛張聲勢地叫喊幾聲。我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使足力氣丟向了巷子盡頭。石頭落在了一戶人家的屋瓦上,從屋頂上克朗朗滾下來,滾出了一連串嘹亮的聲響,警察們舉著槍跑過去,邊跑邊喊:「誰,站住,我已經看見你了。」

    警察們追著石頭的聲音跑了過去,我和賽哥跑進了五味巷。

    五味巷口的那棵歪脖子柳樹很大,但不高,像個披頭散髮的人坐在地上。我三下兩下就爬到了樹上,賽哥也爬了上來。我們看到遠遠的地方,警察的手電筒胡亂地照著,大呼小叫,忙活了半天,再沒有聽到可疑的聲音,這才又排著隊走向更遠的地方。

    我坐在柳樹枝上,向巷子裡的第三戶人家望去,看到裡面一片黑暗,沒有一星燈光。

    警察走遠了,我們從柳樹上跳下來,推一推院門,裡面閂上了。院子裡果然住著人,而且住的肯定就是剩下的挑漢兒的,兩男一女。

    我讓賽哥在門口等候,我又爬上了那棵歪脖子柳樹,沿著樹枝走到了院牆上,從院牆上摳下了一塊土疙瘩,丟在了院子裡。院子裡沒有人聲。我從院牆溜下去,打開了門閂。賽哥走了進來。

    我們虛掩上院門,沿著牆角慢慢走近了房屋。這戶人家的房屋有好幾間,有兩間房屋從裡面關上了。

    我在院子裡轉悠著,看到靠牆立著木頭製成的支架,支架上搭著一根長椽,長椽上晾著衣服,衣服濕漉漉的,顯然是黃昏時分才放上去晾曬的。我看著衣服的顏色和式樣,判斷是敲家子的。

    二門子果然沒有說謊話,這戶人家確實住著那伙挑漢兒的。

    我和賽哥商量,這座院子裡住著三個人,三個人是一夥的,只要撬開任何一個房門,就知道老德住在哪裡。因為老德不是住在這間,就是住在那間。

    我們先走進灶房裡,揭開鍋蓋,沒想到鍋裡還有溫度,鍋沿還熱乎乎的。鍋裡放著一個老碗,碗裡有半碗肉,還有四個饅頭。我和賽哥大喜過望,狼吞虎嚥,幾口就把半碗肉和四個饅頭吞進了肚子,喝了兩瓢涼水。

    吃飽喝足了,準備幹活。

    我走出灶房,來到了院子裡。賽哥在後面拍拍我的肩膀,讓我看他手中拿著的東西。

    我一看,那是一條麻袋。

    我看到麻袋,就知道賽哥的想法。我心中也萌發了這種想法。

    我來到一間房子門前,把剃刀伸進門縫裡,剛準備開始撥開門閂,隔壁房間裡突然響起了咳嗽聲,接著,想起了布鞋拖拉在地上的吃啦吃啦的聲音。

    我趕緊閃身在牆角。

    隔壁房間的門吱扭一聲打開了,一個身影走了出來。那天晚上,沒有月亮,我們都不知道那是誰。那個人想著我走了過來,我身子帖子牆壁上一動不動,眼睛緊緊地盯著黑暗中他的脖子的位置。我判斷他沒有發現我,如果他發現了我,再給他兩個膽,他也沒有膽量衝著我走過來。但是,他再走幾步就會發現我,我會趕在他叫喊之前,一刀削斷他的喉結。

    自從跟著陶麗學習一招制敵的功夫後,我對喉結有著異乎尋常的興趣,面前走來一個人,我的眼光總會下意識地盯著他的喉結。

    那個人走到距離我只有幾步遠的地方,突然停下了腳步,解開褲帶,然後舒舒服服地撒了一泡長尿。尿水濺在泥土上,發出遲鈍的聲響。那個人尿完了,舒舒服服地打了一個哆嗦,準備轉過身來。

    就在這時候,賽哥出現在了他的後面,先摀住他的嘴巴,我上去後掐住了他的脖子,賽哥把一團棉花塞進他的嘴巴裡,然後將麻袋兜頭套了下來。

    那個人猝不及防,賽哥把麻袋整個套在他的頭上,麻袋口已經抹到了他的小腿處。然後,賽哥收緊袋口,那個人就變成了一具木乃伊。

    賽哥剛把那個人扛在肩膀上,那個人就開始了掙扎。我上去照著麻袋狠狠地擂了兩拳,那個人老實了。

    我們扛著那個人走出院門,那個人又開始了掙扎,賽哥擔心叫喊聲會招來巡邏的警察,就把他狠狠地摜在地上,我上去踩了兩腳,也不知道踩在什麼位置。然後,我扛著他,向巷子口跑去。

    這個人是站著撒尿,肯定是男的。但是他是那個老者,還是那個少年,我們都不知道。剛才只顧著趕快制伏他,根本就來不及留意他長什麼樣子,摸著他身體的手感如何。我們只想著不讓他喊出聲,只想著把他裝進麻袋裡。

    我扛著這個人,一直扛過了兩條巷口。麻袋裡的這個人沒有再掙扎。我扛到了一大片開闊地帶,突然感到不對勁,放下他,打開麻袋,手放在鼻子下一試,這才發現他已經斷氣了。

    我摸到了他下巴上的亂蓬蓬的鬍子。原來這是掌穴兒的。

    我心想,壞了,掌穴兒的死了,我們怎麼才會知道三師叔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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