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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56章 拜師不成功 文 / 李ど傻

    長頭髮漢奸邀功地對鬼子和八字鬍說:「這個人的手掌上沒有老繭,他不是長工。」

    我說:「我不是熬長工的,我是在家裡管理雜物的,挑挑水,掃掃地。」

    八字鬍盯著我看了好一會,他問:「你家的主人叫什麼名字?」

    柴胡搶著說:「張愛學。」

    八字鬍說:「我沒有問你,你搶著說什麼。」

    柴胡說:「這是個剛從鄉下來的瓜娃子,屁都不懂,我是管家,你問我。」

    八字鬍狠狠地訓斥柴胡:「馬槽裡咋伸進來一張驢嘴,我問你了嗎?我問你了嗎?他媽的你再多嘴,老子把你當兵匪抓起來。」

    柴胡裝著很害怕的樣子,趕緊說:「我不說了,我不說了。」

    八字鬍又面對著我,問道:「你家主人在哪裡?」

    我說:「聽說打仗,他早早就帶著家裡人跑了,留下我們幾個給他看門。」

    八字鬍說:「你不是本地人,你是當兵的。」

    我說:「老總,您真會開玩笑,您看看我這個樣子哪裡像當兵的?」

    八字鬍說:「你是外地口音,是當兵來到這裡,部隊被皇軍打散了,你冒充百姓,哼哼,豈能騙過我的火眼金睛。」

    我陪著笑說:「老總,我今個第一次才見到槍,怎麼會是當兵的?我家在河南,發了大水,全家都讓水淹死了,我一個人討飯到這裡。」少年時代,我跟著師父凌光祖學習相術,也學會了他滿口的河南話。河南人是中國的吉普賽人,每個省都能夠看到河南人;河南話是北方最流行的方言,每個北方人都能聽懂河南話。

    八字鬍對著我叫囂:「你家在河南?誰能證明?你給我找個證明的人出來。我看你就是一個兵匪。」

    柴胡看到這裡,走過去,從口袋裡掏出一疊大洋,塞進了八字鬍的口袋裡,笑著說:「老爺家幹粗活的一個下人,什麼禮節都不懂,您老何必和他一般見識。」

    八字鬍說:「好的,好的,還是你懂規矩,算了,大人不記小人過。」

    八字鬍對長頭髮擺擺眼,長頭髮上前摸摸我右手的食指,沒有摸出什麼名堂,就對著八字鬍點點頭,讓我過去了。八字鬍把一張紙片發在我的手上,我看到上面寫著「良民證。」

    我知道這伙漢奸和日本人在尋找當兵的。如果是當兵的,經常開槍,右手的食指上就會有一層硬硬的老皮。沒有這層老皮的,他們才會發給良民證。

    那天,我、柴胡、賽哥都順利領到了良民證。

    在回去的路上,我悄悄地問柴胡:「你怎麼知道這戶人家的主人叫張愛學?」

    柴胡說:「我在他們家的櫃子裡翻到一個包袱,包袱裡是一大堆榮譽證。上面都寫著張愛學的名字。這個人看起來是一個鄉紳,德高望重,他還掏錢修橋修廟。」

    我說:「既然是這樣,我們就暫住在他家,東西也不損壞,等到他回來,我們就搬走。」

    柴胡說:「是的。」

    我問:「八字鬍也知道張愛學的名字?」

    柴胡說:「這些個漢奸基本上都是本地人,熟門熟路,本地有名望的人住在哪裡,家裡有什麼人,他們都知道的。」

    我說:「那個老渣保長怎麼也當了漢奸?」

    柴胡說:「保長是外地人,他是跟著人家做漢奸的,你看他跑來跑去,跑得滿頭髮汗,看起來挺賣力。而人家八字鬍和長頭髮坐在十字路口,風不吹雨不淋,還能撈點好處。」

    我說:「如果這些漢奸只是想撈點好處費,我們就放過他們;如果他們還幹壞事,就幹掉他們。」

    賽哥笑著說:「那自然。日本人的話咱聽不懂,想要給他們設套,還有點難度;想要幹掉這些狗屁漢奸,還不是小菜一碟。」

    我們回到院子,關上大門,看看左右無人,就搬開柴禾,揭開木板,下到了錢庫裡。

    錢庫裡,大家都在焦急地等待我們。白頭翁問:「外面什麼情況?」

    我說:「日本人和漢奸在登記人數,發給良民證。沒有良民證的,不讓出去。」

    白頭翁說:「我們要是出去,他們也擋不住。」

    我笑著說:「良民證只能防住普通百姓,想要防住吃擱念的,根本不可能的。」

    我們正在說話的時候,梨花走了過來,她對我彎下腰去,說:「謝謝呆狗大哥。」

    我看到梨花行走自如,感覺很神奇,她傷得那麼重,怎麼這麼短的時間就好了?我再看海棠花,看到海棠花腳上的布片已經去掉了,而腳腕上的腫塊,早晨還有饅頭那麼大,現在只有棗核那麼大的一點點了。海棠花也能夠站起來行走了。

    我感到萬分驚奇,就問白頭翁:「怎麼會這樣?不就是紅小豆嗎?怎麼會怎麼神奇?」

    白頭翁摸一把鬍鬚說:「紅小豆是涼性,可以消腫化膿。」

    我問:「我小時候毛毛躁躁,經常就碰傷了,身上經常是腫塊,那時候也不知道你這種辦法。除了紅小豆,還有什麼什麼辦法能消腫的?」

    白頭翁說:「辦法多了,再給你說兩種吧。一種是把清油塗抹在腫塊上,慢慢揉,腫塊就會慢慢消失;還有一種是把韭菜搗爛,抹在腫塊上,腫塊也會很快消失。但是有一點要記住,如果碰破了,就不能用搗爛的韭菜,不然就會一輩子給皮膚上留下綠色的疤痕。」

    我問:「那如果碰破了,該怎麼辦?」

    白頭翁說:「辦法也很多,最好是什麼有什麼,就採用什麼。比如,身邊有蜂蜜,就把蜂蜜吐在傷口上;身邊有槐樹,就把槐樹枝燒成灰,用清油拌上,塗在傷口上;身邊是柿子,就用柿子蒂。」

    我感到很奇怪:「柿子蒂怎麼也能治傷?」

    白頭翁說:「柿子蒂也不是蓋在傷口上的,要把柿子蒂研成粉末,灑在傷口上。這樣傷口很快就癒合了。」

    我越聽越神奇,感到白頭翁就是一本醫藥活字典。他居然能夠懂得這麼多的民間偏方。如果把他的這些本事學到手,以後走到哪裡,就在哪裡給人治病治傷,哪裡的人都會尊敬你。

    我想要跟著白頭翁學醫,又擔心他不答應。就故意問道:「先生您今年高壽?」

    白頭翁說:「七十有二。」

    我說:「自古人生七十稀,您滿身的醫藥絕學,可一定要流傳下去啊。為了國家,為了民族,為了國家和民族的千秋大業,您無論如何也要流傳下去。」

    白頭翁突然聽到我說了這麼一大通莫名其妙的話,他一愣,問道:「你怎麼了?說這個幹什麼?」

    我問:「您有徒弟嗎?」

    白頭翁說:「有啊。」

    我問:「在哪裡?」

    白頭翁說:「在京城。」

    我說:「當今兵荒馬亂,人人自危,您怎麼就會多收幾個徒弟,走到哪裡,把您的絕學傳授到哪裡……」

    我看到白頭翁臉上露出了微笑,他看穿了我的詭計,就說:「呆狗看起來呆,其實一點不呆,滿肚子的彎彎腸子。」

    我看到白頭翁笑了,趕緊納頭就拜:「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白頭翁說:「免了,免了,我可沒有說要收你做徒弟的。」

    旁邊圍觀的人全都笑了。

    事情到了這種地步,我也不管不顧什麼臉面不臉面了,我跪在地上一個勁磕頭,說道:「師父大恩大德,徒弟永誌不忘,為了國家民族,為了醫學發揚光大,徒弟一定要學會師父的絕學。」

    白頭翁笑著說:「說這些大話幹什麼?你如果能夠幹成幾件大事,我自會收你為徒。辦不成幾件大事,那我自然就不能收你為徒。」

    我說:「請師父明示。」

    白頭翁說:「我暫時還沒有想起來。」

    旁邊圍觀的人又笑了。

    這時候,門外突然響起了鑼聲,接著傳來了保長的喊聲:「各家各戶,都到巷口集合。各家各戶,都到巷口集合。有不去的,立即燒燬房屋,趕盡殺絕。」

    我從地上爬起來,看著柴胡。柴胡說:「肯定又發生什麼事情了。我們三個人走吧,都在日本人那裡備案了。其餘人留在錢庫裡,不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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