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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3章 有人在偷聽 文 / 李ど傻

    白乞丐說:「在紅白喜事上打秋風,這是丐幫慣常用的手段,但是來滾假裝被人撞倒,進行訛詐,就太不通情理了。如果一個地方的丐幫,總是出現這樣的事情,肯定是和幫主有很大的干係。」

    我想,白乞丐說的很對,多倫換了幫主,要是老師祖當他們的幫主,師祖為人正直,肯定不會出現這些采生折割和敲詐勒索的事情,可是,這個新幫主是什麼人啊,他為什麼要假扮成師祖的模樣?

    白乞丐正說著,外面傳來了打更聲,報君知乾燥而有節奏的聲音,在靜靜的夜晚聽起來異常嘹亮,梆,梆,梆,梆,已經到四更了。

    白乞丐接著說:「距離幫主家幾十米遠,有一座祖師廟,祖師廟裡供奉的是木匠的祖師魯班。祖師廟的地理位置較高,建在一座小土丘上,站在祖師廟門口,能夠看到南街的每條街巷。」

    魯班這個名字我聽過,小時候,在我們家鄉的一座山上,也有一座祖師廟。魯班是木匠的祖師,他造了一支木鳥,在天空飛了三天三夜,也沒有落下來;他還造了攻城的雲梯,攻城部隊面對再高的城牆也不害怕。我們老家有首順口溜說:三月三,去上山;去上山,看魯班;看魯班,訴屈怨;百姓頭上有青天。魯班本來是木匠的祖師,但是在我們家鄉,魯班成為了所有人的神靈,如果你有什麼冤枉,就在每年三月三的這一天,把你的冤枉告訴魯班,魯班就會把報應投在他身上。因為大家都相信這個傳說,所以民間作惡的人很少。

    白乞丐說:「我們就住在祖師廟裡,監視著幫主家的情況。有一天,我們看到兩個人從幫主家走出來,其中一個人走幾步,就會按一下上衣口袋,從南街走到祖師廟的土丘下,只有二百米的距離,他一路上按了好幾次。我判斷,這兩個人一定身上藏著重要東西。那個身上藏著東西的人很好認,他缺了一隻耳朵,身材高大,臉上都是橫肉。所以,我們不擔心會跟丟了。」

    燕子驚訝地輕叫一聲,她說:「啊,這個缺了一隻耳朵的人,說話聲音是什麼樣子。」

    白乞丐說:「很難聽,像公雞叫一樣乾癟。」

    燕子說:「是了,是了,是他,就是他。」

    白乞丐問:「是誰?」

    燕子說:「這個人和好幾個人曾經和我們交手過,我們削掉了他一隻耳朵。」燕子講起了在曠野的羊圈裡與采生折割交手的情景。

    白乞丐說:「你和他們交手過?這個人有武功,很難對付。幸虧他們沒有衝進羊圈裡,否則你和呆狗都要遭殃。」

    白乞丐接著說:「我們在後面暗暗地跟著這兩個人,跟到了城外的一條干溝裡,我們就追上去和他們套近乎,想知道他們是什麼路數,他們要去哪裡。但是,這兩個人對我們很冷淡,一副急於要離開的樣子。我們說的是江湖黑話,本來在江湖上,只要一說黑話,就是自己人,彼此都會很親近。但是,這兩個人很反常,他越反常,我越要弄清楚他們想去幹什麼。因為他們是從幫主家走出來的,幫主是一個日本人。」

    有腳步聲從遠處傳過來,聲音很整齊,聽聲音大概有十幾個人。燕子說:「巡夜的過來了。」

    白乞丐住口不說,等巡夜的腳步聲離開了,白乞丐才接著說:「我們和他們說了幾句話,就動起手來。他們想急著走,我們偏不讓他們走。我們將他們制服了,從缺了一隻耳朵的那個人身上,搜出了一封書信,書信上全是螃蟹腿,沒有一個字能夠看懂。」

    我想,那肯定是日本字。

    白乞丐說:「我們看不懂,就問那兩個人上面寫的是什麼,他們不願意說,我們就折根棍子,戳他們的穴位,他們一會兒癢得哈哈大笑,一會兒疼得痛哭流涕,臉上還是眼淚和鼻涕,要多噁心有多噁心,後來,他們終於撐持不住了,才說這上面是守衛多倫的中**隊的佈防情況。這封書信是幫主寫的,也是幫助親手交給他們的,讓他們送到赤峰去。」

    麥幫主實在喪心病狂,不但奪走了丐幫幫主之位,而且還給日本人通風報信。這封書信要是送到了日本人手中,後果不堪設想,多倫很快就會被日本人攻陷。

    白乞丐接著說:「我們知道了這封書信的內容後,就對這兩個送信的下了殺手,一刀隔斷了他們的脖子,拋屍荒野,用不了一個時辰,這兩具屍體就會變成兩具骷髏,誰也無法辨認是誰的了。草原上的禿鷲多得是,一見到屍體,就會成群結隊地飛下來啄食。我們懷揣這封書信,卻犯難了,到底該怎麼處置?是立即銷毀了,還是交給守城的軍隊?此前我們從來沒有和軍隊打過交道,如果我們說是從丐幫手中搶來的,他們會相信嗎?我們想不出一個好辦法,乾脆就把書信藏在魯班像的後面,用幾塊磚頭壓著。第二天,我們睡起身,一摸藏書信的地方,空空如也。書信被人盜走了,背後還有高手盯著我們。我們毛骨悚然,昨晚我們睡得很沉,這個偷書信的人要是害我們,還不是舉手之勞?更奇怪的是,祖師廟門窗緊閉,這個高手是從哪裡進來的?」

    啊呀,居然後面還有高手。我震驚不已。門窗緊閉,並不能阻擋鑽天賊,鑽天賊偷竊,自有路數,從來不走門窗。黑白乞丐武功高強,卻不識盜竊路數。

    燕子說:「那封書信是關於軍事佈防的,尋找小偷是不會偷的,要偷走這封書信的,只會是熟悉這封書信內容的人,這封書信對他們大有用處。可是,誰熟悉這封書信的內容呢?是丐幫。但是,如果是丐幫,那麼為什麼又會只偷走書信,而不加害你們。」

    我聽著燕子的分析,覺得句句在理。偷走書信的人,肯定不會是丐幫的人,也不會是普通小偷,因為普通小偷沒有這樣的身手。能偷走這封書信的人,只會是神偷。可是,這個神偷怎麼又會知道這封書信的內容很重要?只有一種可能,這個神偷一直在暗中監視著黑白乞丐,或者說一直在暗中監視丐幫。

    白乞丐說:「那天早晨起床後,我們發現書信不見了,異常驚訝,但是猜不透是誰偷走了。當時,我們想到會是丐幫,留意丐幫的一舉一動,但是,丐幫再沒有派人出城送信。按說,如果是丐幫偷走了這麼重要的書信,一定還會再派人送出城的。丐幫風平浪靜,說明他們並不知道兩個送信的人已經被我們殺死了,也不知道書信到了我們手中,還不知道書信又在我們手中丟失了。」

    燕子說:「和我的分析吻合。」

    白乞丐接著說:「我們的背後一直有人在跟蹤盯梢,而這個人是敵是友,我們絲毫也不知道。按說,我們也是行走江湖二十年的老手了,可是這次卻著了人家的道兒,想來都覺得可怕。於是,我們決定離開祖師廟,去城牆腳下的土洞裡居住。居住在土洞裡的,只會有一種人,就是流落異地的乞丐。一個乞丐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乞討,並不是那麼容易的,首先你要給丐幫打招呼,因為這是丐幫的地盤。丐幫同意了,你才能乞討。你別看大街上的乞丐東一個西一個,有瞎子有癱子,好像彼此都沒有關係,其實他們背後都有丐幫在撐腰。你要是欺負了其中的一個,你家的房子不是被點著了,就是被摧毀了。丐幫是天下第一邪惡幫派,他們什麼下作的事情都能夠做出來。」

    燕子說:「原來乞討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是誰想乞討就能乞討的。」

    白乞丐說:「可是在多倫很奇怪,我們乞討的時候,沒有人過問,也沒有人驅趕。大街上的那些乞丐看起來都忙忙碌碌的,他們走路很快,見面很少交談,不去民居周圍,主要集中在部隊駐紮地,和一些大型建築的附近,比如銀行、戲院、衙門周圍。」

    我躺在床上想,多倫城中的乞丐,已經不是乞丐了,而是日本人的暗探。他們背後可能有日本人給錢,當然就不需要乞討了。

    突然,屋頂上傳來了一聲輕響,那是瓦片碎裂的聲音。屋頂上一直有人在偷聽。黑暗中,燕子像一支利箭一樣飛出了房屋,手一樣,一支飛鏢飛了出去。可是,奇怪的是,屋頂上再沒有發出任何聲響,一道黑影像輕煙一樣飄遠了。

    燕子走回來說:「這個人身手好快,追趕不及了。」

    屋子裡的人都不再說話,大家都覺得極度沮喪。我們說了大半夜話,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沒想到全被人偷聽去了。

    確實有高手一直在背後跟蹤盯梢黑白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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