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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八十八章 千夫所指 文 / 三尾

    第一百八十八章千夫所指

    「帶上來。」朱元璋眉頭微皺,臉上閃過一絲慍怒。

    這天下有一個把皇宮當自己家,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熊倜已經夠讓他心煩的了,如今竟有刺客有樣學樣!

    真不把他這大明天子當回事了嗎?

    也不看看,這天下有幾個朱元璋,有幾個熊倜!

    他朱元璋拿不下熊倜,難道還拿不下一個刺客?

    御前侍衛應聲立刻帶著數名侍衛壓著一名白衣男子上前。

    此名白衣男子自是刺客。

    他低垂著頭,讓人看不清他的容貌,但熊倜依舊一眼認出了他的身份,不是汪倫,又是誰?

    熊倜瞳孔猛地一縮,一抬手,兩道劍氣直接擊中了刺客身側的侍衛。

    侍衛手臂吃痛,不由鬆開了白衣男子。

    熊倜一把扶住刺客道:「阿倫,你沒事吧?」

    汪倫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複雜,掙脫了熊倜的攙扶道:「我不認識你!放手!」

    語畢,他雙腿一軟,雖十分不情願,但身子不受控制地跪在了朱元璋的身前。

    朱元璋眉頭微皺,自也認了出來汪倫,他望向身側的侍衛統領道:「這就是刺客?」

    侍衛統領瞥了熊倜,施禮道:「回陛下的話,是!此人闖入皇宮,共打傷了三十七名侍衛與十二名錦衣衛。」

    「哦?倒是好身手!」朱元璋斜睨了汪倫一眼,心中暗道:這還是汪廣洋家的那個傻兒子嗎?

    一個傻子經由熊倜之手都能有此身手,難怪熊幫那些傢伙一個個都是以一敵百的好手。

    不!用傅友德的話,是以一敵千!

    他緩緩站起身,沖一旁的侍衛統領揮了揮手道:「都下去!」

    「皇上,這……這賊人擅長皇宮定是圖謀不軌!怎能讓其和皇上獨處?若是此賊人以下犯上,豈不是……」

    朱元璋打斷他道:「有熊少保在此,縱使再猖狂的賊子也耐不得我!你說是不是啊,熊少保?」

    熊倜眉頭不由蹙起,點了點頭。

    他目光複雜地望向汪倫。

    他清楚汪廣洋的性子,深知他性子單純,為人善良,靈智雖有缺陷,但自從修煉天樞九道後,阻塞腦部的經脈也逐漸一一打通了,如今雖說不上聰慧過人,但也絕不是會做擅自闖入皇宮刺殺皇帝這般傻事的人,其中必定有什麼隱情。

    君之命不得不遵,侍衛首領當下便帶著眾侍衛離開了。

    殿內只剩下熊倜、朱元璋和汪倫。

    朱元璋開口道:「汪倫,你是為了要替你父親報仇,所以來殺朕的嗎?朕可是已經下旨放了你父親!」

    汪倫緊咬著牙,目光望向別處,冷哼了一聲。

    「你擅闖皇宮已是死罪,你以為你不說話,朕就不能治你的罪了嗎?若不是看在熊少保的面子上,你現在已經是一個死人了!」朱元璋毫不客氣地說道。

    汪倫猛地抬起頭,目露凶光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爹為大明做了多少事?如今卻被你從一顆棋子變成了一枚棄子,我為他的死感到不值得!你若要殺我,你就來啊!你若不殺我,你就是孫子王八蛋!」

    「放肆!」

    說話的不是朱元璋,而是熊倜。

    他狠狠甩了汪倫一個巴掌,直接把汪倫半邊臉都打腫了,也把汪倫打悶了。

    汪倫喊著淚,緊緊咬著下唇,血珠從唇上緩緩滾落。

    熊倜向朱元璋施了一禮道:「此子並非刺客,而是我的弟子,子之錯,師之過,我定帶他回去,好好教訓一番!」

    「你不是我師傅!我才沒有你這樣的師傅!」汪倫憤恨地咬牙道。

    「如此逆徒,我看也不用勞煩熊少保了!更何況他不是說了嗎,若朕不殺他,便是孫子王八蛋!難道熊少保要朕擔上如此罵名嗎?」

    「臣不敢!」熊倜雙手抱拳道,「既然如此,此逆徒的性命就由臣親手來瞭解!」

    熊倜指尖一彈,一道劍光刺入汪倫的身體。

    汪倫瞪大著眼睛,上半身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事情變化太快,朱元璋還沒有回過神,汪倫已經倒在了地上,鮮紅的鮮血染紅了地上那張華貴的地毯。

    朱元璋俯身一探汪倫的鼻息,驚訝地縮回了手。

    汪倫真地斷氣了!

    他望向熊倜道:「你真地殺了他!」

    熊倜淡淡道:「若我不殺,你會放過他嗎?如今你滿意了嗎?汪廣洋一家三口全死了!」

    朱元璋嘴角微微動了動,立刻恢復平靜道:「來人!把屍體帶下去!」

    熊倜一把抱起瞪大著眼睛的汪倫道:「不用了,我會把他葬在他父親身邊的。如今出了這種事,臣也沒心情陪陛下用膳了,先行告退。」

    語畢,身形一閃,便消失了。

    一出皇宮,熊倜便一指點在了汪倫的背後。

    那已經放大的瞳孔猛地驟縮,他深吸一口氣,回過了神,眼神迷茫地望向熊倜道:「師……傅……」

    「先休息一下,我帶你出城!」

    汪倫一句話也沒說,愣愣地望著那如峰的面頰,安然地靠在熊倜的懷裡。

    江寧的玲瓏閣內,熊倜已替汪倫上好了藥,又餵他吃了些東西,見他面色稍稍好了些,道:「好了,告訴師傅,到底怎麼回事?你怎會突然進宮?你當真是想行刺?」

    汪倫嗚哇一聲又哭了起來,撲進熊倜的懷裡道:「師傅,我錯了!師傅……」

    熊倜不由歎息一聲道:「好了,別哭了,你已經長大了,不是小孩子了,你看靈兒她們都看著呢!」

    汪倫聞言,望了一眼屋內的金靈王小二等人,面色一紅,立刻坐了起來。

    熊倜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心裡有什麼不快,大可以告訴師傅!無論什麼時候,師傅都站在你這邊的,你不該自己去找朱元璋報仇。」

    汪倫擦去臉上的淚道:「我不是真地要殺他,我只是氣不過……氣不過他們這樣說我爹……」

    熊倜眉頭一蹙,忙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汪倫當即把和熊倜分開後的事全部告知了熊倜。

    原來那日,汪倫和表哥帶著汪廣洋和李氏的靈柩出城,在路上遇到了陸翔東。

    陸翔東說是送汪廣洋一程,但說話間卻是句句針對汪廣洋。

    其實兩人在朝為官,職位一高一低,關係本不太好。

    如今汪廣洋一死,陸翔東自然忍不住前來奚落一番,而他的目的也很簡單,他不僅汪廣洋死,還要汪廣洋絕後。

    但朱元璋已經下令對於汪家不會追究,那麼陸翔東唯一能做的便是激怒汪廣洋!

    而事實上,他也做到了。

    汪倫腦子一熱,便闖入了皇宮。

    汪倫望向熊倜道:「師傅,阿倫不該聽信陸翔東的話……」

    「好了,你好好養傷,這事師傅心裡有數!」語畢,熊倜帶著眾人離開了汪倫的房間。

    樓下堂內賓客滿堂,滿是胭脂香與紙醉金迷的芬芳。

    熊倜一手握住屋外的扶欄,生生在其上印出五根手指印,他低聲道:「好!很好!陸翔東,陸雲飛。」

    「黑哥,你有什麼打算?要不要我們滅了陸家?」金靈蹙眉問道。

    熊倜搖了搖頭道:「我不會放過陸家父子的,但不管怎麼說,陸翔東也是余雲飛的生父,不能殺!熊幫現在怎麼樣?」

    金靈莞爾一笑道:「小隱隱於林,中隱隱於市,大隱隱於朝,熊幫三分之一的兄弟已經步入朝野或是入了商賈或是下鄉種地!總之,現在熊幫的眼線已經佈滿了大江南北!」

    熊倜讚賞道:「做得好!」

    「那也是錢好!」王小二笑道:「有錢才能任性,沒錢那只能玩命!」

    熊倜點了點頭道:「錢不是問題。夏芸,有消息了嗎?」

    王小二眉頭微蹙道:「可以肯定的是夏芸離開了京城,曾有人看到她在邙山一代出現,但後來又沒了消息,她一個女子逃不過我百曉生的眼睛!也逃不過熊幫那麼多雙眼睛的!我們一定會把她找回來的!熊倜,你放心!」

    夏芸懷有身孕,自然是走不快,何況她一出京城,就有錦衣衛的耳目跟著。

    她原本以為是熊倜的人,但不久後便知並非如此。

    她一路隱藏行蹤,進入了邙山。

    邙山頗高,地形複雜,夏芸便想靠邙山地勢甩掉身後的尾巴。

    而一切也比她想像中容易許多。

    她在山中搭了一間小茅屋,換上了粗布麻衣,靜靜等待著肚子裡的孩子出世。

    她望著天上的明月,輕輕撫摸著已經有些隆起的小腹,喃喃自語道:「明日,娘便下山買些布料,替你做些小衣裳,可好?若是做得不好看,你可不能嫌娘親笨哦!」

    說著,她的臉上不由閃過一絲甜美的笑容。

    翌日晌午,夏芸提著一些生活用品緩緩向邙山上的小屋走去。

    突然,數道人影落在她的身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只見這十多人穿著華山、崆峒、少林等派的衣服,似乎除了武當、丐幫,其他六大門派都到齊了。

    夏芸眉頭輕蹙道:「各位大俠,不知為何要攔住小女的去路?」

    「哼!還裝?我們上不了綠柳山莊,殺不了熊倜,難道還對付不了你個小丫頭?識相地,勸你束手就擒!」

    夏芸不喜道:「我夏芸和熊倜已無任何關係!你們殺不了他,為難我個弱女子做什麼?難道不怕江湖上的人恥笑嗎?」

    「阿彌陀佛,女施主,我們並不想為難你。只是熊施主殺孽太重,還想借女施主之緣,同其見上一面。」

    夏芸瞳孔一縮道:「我在段家見過你的畫像!你是……你是段爺爺的父親?你還活著!」

    「阿彌陀佛,老衲法號智悟,還請女施主同我們走一趟。」

    夏芸回過神,不由向後退了幾步道:「說的好聽,我看你想找熊倜替你兒子、孫子、曾孫報仇才是,我已經說了,我和熊倜沒有關係,你們找我也沒用!」

    「智悟大師,此女冥頑不靈,你莫在同他廢話了!讓我直接擒住她!」

    智悟以法杖攔住說話的華山弟子道:「阿彌陀佛,還是老衲來吧!誤傷人性命!」

    語畢,他便持杖向夏芸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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