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六十六章 梁王逃亡 文 / 三尾
第一百六十六章梁王逃亡
銀針破開劍氣!
劍氣折斷銀針!
兩者相撞,好似同歸於盡般灰飛煙滅。
王不花嘴角微咧,唇邊閃過一絲獰笑道:「看來這已經是你的極限了!哈哈!小子,你輸定了!」
語畢,他指尖一彈,比之前更為密集的銀針向熊倜飛去。
熊倜眉頭輕蹙,雙掌微抬,將內力逼於指尖。
一劍刺向太陽的劍氣立刻如狂風暴雪般向銀針襲去。
劍氣!銀針!
皆透著白色的華光。
「彭!彭!」
隨著一聲聲輕響,銀針好似禮花般在空中綻放。
兩者相撞之下,仍有半數的銀針朝熊倜飛來。
縱使熊倜身形如魅,一一避開了銀針,但還是一襲白衣也被劃出了數道裂口。
王不花得意地大笑道:「哈哈!就說你會輸!這次銀針的數量再翻一倍,我看你如何躲!」
來了!
熊倜瞳孔驟然一縮,清亮的黑色眼眸中印出萬千銀白色小點。
他緩緩閉上眼睛,細細感受著空氣的波動,眼前不由出現一輪太陽,紅火的光芒如血般鮮艷濃烈。
熊倜身子一動,看似極慢,卻又極快,雙手抱圓,不斷虛畫圓圈。
原本刺向他的銀針陡然變了反向,牽動著銀絲隨著熊倜的東西移動起來,竟脫離了王不花的控制,反朝其飛去。
王不花眉頭一擰,十指連動,擊出數掌,將銀針逼開。
他愕然道:「太極?」
隨著他話音落下,熊倜猛地再次睜開眼睛,說道:「錯了!是一劍刺向太陽!」
語畢,他右手成劍指,一劍刺出!
一道凌然的劍氣從指尖飛出。
僅僅一道,筆直地朝王不花飛去,卻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
王不花剛剛抬起手,胸口便被一劍刺陽的劍氣刺穿了。
他愣愣地望向不住有鮮血湧出的胸口道:「怎麼……會……那麼快……」
他悶哼一聲,從帳篷上墜落。
元軍俱驚,不由紛紛後退。
熊倜目光一掃,很快找到了達裡麻,一把揪起他的衣領朝營帳外飛去。
此時,傅友德等人也已殺至了營帳外。
曲靖一戰,以達裡麻兵敗被捉為結局,大明借此俘獲其眾兩萬餘人。
熊倜將達裡麻扔給傅友德後,便會了明軍的大帳。
王小二不知何時爬上了金靈的床,他一手拿著冰袋敷在金靈的秀額上,一手摟著她顫抖的肩膀。
他見熊倜進來,面色一紅道:「你……你回來啦!」
「怎麼?你不希望我回來?我把你當兄弟,你卻希望我被王不花打死?」熊倜立刻看出了王小二的心思,心中頓生起羨慕,忍不住調侃道。
王小二一著急,差點從床上滾下來,他道:「不!當然不是!我當然希望你活著回來!你有沒有受傷?」
熊倜搖了搖頭,笑道:「好了,別動了動去了,小心弄痛靈兒。」
說著,便靠著帳篷一角坐在了地上。
王小二聞言一愣,面色更紅,本想再解釋,卻發現熊倜已經睡著了。
熊倜為救金靈一夜未睡,緊跟著又和王不花進行了一場惡戰,無論身心都已疲憊不堪。
眼下大局已定,熊倜身子剛佔地,便沉沉睡去。
只是他睡得安穩了,有人卻睡不安穩。
曲靖失守的消息立刻傳入了雲南,傳到了昆明皇宮。
昆明緊挨著曲靖,曲靖一旦被破,那麼大明軍隊立刻便會攻入昆明。
而事實也是如此,藍玉和沐英正在趨赴昆明的路上。
「陛下,曲靖已失守,我們還是速速避入大理吧!」左丞達德雙膝跪地,懇求道。
把匝剌瓦爾密帶領舉朝臣子坐鎮昆明,莫想曲靖最後還是淪陷了。
把匝剌瓦爾密身著龍袍,緩緩從王椅上坐了起來,心中暗道:到最後還是要仰仗大理段氏嗎?
他緩緩閉上雙目,深吸一口氣,沉吟道:「下旨!前往大理。」
夏溫婉望著正在收拾的細軟的嵐,不由歎了口氣,她攔著嵐的雙手坐下道:「阿嵐,娘愧對你……眼下明軍已攻入雲南,此次看來是守不住了,孩子,快走吧!天大地大,總有你容身之地的!」
嵐眉頭輕蹙,反手輕輕握著夏溫婉的手,靠在她的懷中道:「娘!只要能和你在一起,阿嵐便覺得是這世上最幸福的人!你放心,我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
夏溫婉微微顫抖著手輕輕撫摸過嵐的面頰道:「你個傻丫頭,何必要跟著娘吃苦呢?」
嵐抬起頭,道:「因為嵐只有娘了!娘……」
嵐柳眉不由輕蹙,眼前的事物漸漸模糊起來。
夏溫婉扶著嵐緩緩躺下道:「元朝大勢已去,把匝剌瓦爾密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人,所以他一定不會投降!他雖然不是一個好父親,但還是一個好丈夫,娘不能負他,但跟著他,卻只有死路一條。」
「嵐,你還年輕,你應該有自己的生活。去找熊少俠吧,我看得出他對你的心意,娘相信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他都會始終如一地愛你。」
「娘……」嵐低低喚了一聲,無力地垂下手,暈了過去。
「嵐!你要好好活下去!墨影,嵐就交給你了!」
「公主!」墨影雙膝跪地,眸中滿是哀求,道:「求您和我們一起走吧!」
夏溫婉嘴角微微一揚道:「自把匝剌瓦爾密救了我那一日起,我這一生注定只能跟著他,若我要走,當年阿蓋死的時候,我便走了。墨影,我放不下他。你不要再勸我了。」
夏溫婉抹去臉上的淚,拿起梳張台上的唇脂輕輕一抿,頭戴鳳釵,一步一娉婷地走出了屋子。
阿蓋的死連她都知道了,大理段氏的人會不知道嗎?
夏溫婉已經看到了結局。
當把匝剌瓦爾密策馬立在大理前,那緊閉的城門便是最好的證據。
段晨正望了一眼城樓下的把匝剌瓦爾密,目光不由越發複雜。
從他父親和弟弟的態度便能看出段家和梁王之間有了嫌隙。
可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縱使段晨正在癡傻,也不由聯想到了阿蓋的死。
他站在城樓之上,正欲一躍而下,卻被身後的段晨風一把拉住。
段晨風眉頭緊鎖,說中握著一把洋槍道:「大哥,你做什麼!還嫌現在不夠亂嗎!」
段晨正輕笑道:「晨風,你是不是也知道你嫂子的死?」
段晨風心中暗罵道:全府上下都知道,就你這傻子不知道!還枉阿蓋姐姐如此中意你!
「不說話,就是知道了?若不是嵐點醒我,我現在還被蒙在鼓裡!我段晨正自認兵法武功都不差,莫想卻是天下第一大傻子!晨風,你不要攔我,我要下去問個清楚!」
語畢,段晨正便縱身躍下。
二十多米的城牆根本阻擋不住段晨正。
而段晨風也沒有攔,他嘴角不由閃過一絲獰笑,心中暗道:要是你死了,才好!
把匝剌瓦爾密坐在馬背上,緊盯著他段晨正的雙腿,瞳孔不由一縮道:「原來賢婿的腿已經好了。」
「為什麼?雲南是我替你守下的,阿蓋也是你下旨嫁給我的,為什麼要奪走阿蓋!」段晨正怒瞪著雙眼,冷冷地盯著把匝剌瓦爾密。
把匝剌瓦爾密道:「是阿蓋那丫頭不中用,我要的是你死!怎料,那丫頭卻死了。本想,留你一命苟延殘喘也無傷大雅,既然如今你雙腿痊癒,我也不能留你!」
「混蛋!我要殺了你!」
段晨正剛剛抬起手,六脈神劍還沒使出,把匝剌瓦爾密卻已對準段晨正扣下了火槍的扳機。
雖然一次只能發射一枚子彈,但制止段晨正卻已是綽綽有餘。
「拿下他!」
「陛下!明軍追來了!」達德勒馬急停在把匝剌瓦爾密身側道。
把匝剌瓦爾密眉頭一擰,一把拽起地上的段晨正,對著城牆上的人喊道:「速開城門,否則,我現在就殺了他!」
城樓上的段晨風將一切看得真切,心中不由暗罵:怎麼沒一槍將段晨正打死。竟給段家惹麻煩!
他一手握住火槍,正欲在其父親下令開城門後,一槍崩了把匝剌瓦爾密。
怎料突變陡生!
被把匝剌瓦爾密緊緊握住咽喉的段晨正冷笑道:「我早已隨著阿蓋死了。嗯……噗……」
段晨正將內力逆行,生生掙斷了自己的筋脈。
「混賬!」把匝剌瓦爾密咒罵了一句,下令道:「走!」
把匝剌瓦爾密剛離開,嵐便騎著一匹灰狼趕到了大理城下。
她是藥王的徒弟,區區迷藥又能奈她何?
不僅如此,她還迷暈了欲阻止她的墨影等人。
而嵐一早便在夏溫婉的身上灑下了常人無法嗅出的香粉,要找到追尋夏溫婉的蹤跡並不難。
但她萬萬沒想到她找到的不是夏溫婉,而是奄奄一息的段晨正。
「晨正!」
段晨正輕咳著,口中不斷湧出鮮血道:「嵐……我終於知道是誰……害死阿蓋的……可惜我沒能為她報仇……我寧願當年那傻丫頭把一切都告訴我……這樣……我也不用苟延殘喘活了那麼多年……現在好了……我……我終於……可以去陪她了……」
「你為什麼不聽勸!為什麼那麼傻!」嵐咬著唇,淚水不斷湧出道。
段晨正嘴角微微揚起,輕輕抽搐著道:「我傻,你也傻……既不能同生,那便同死吧……碑上就刻……刻……」
段晨正話未說完,便瞪大著眼睛,躺在嵐的懷中斷氣了。
嵐柔聲道:「你放心去吧,我知道怎麼做。」
段晨正的最後一絲魂魄好似聽到了嵐的話,緩緩閉上了眼睛,一滴淚從他眼角滑落。
從此,在大理便有流傳了一段佳話,講的是阿蓋公主和段晨正的故事。
早在許多年前,他得知妻子死後,也服下了那致命的孔雀膽,臨死前他在牆上悲憤地提下了這首詩:
半紙功名百戰身,不堪今日總紅塵;
死生自古皆有命,禍福如今豈怨人。
蝴蝶夢殘滇海月,杜鵑啼唱破蒼青;
哀憐永訣雲南土,錦酒休教灑淚傾。
他要讓世人記住他和阿蓋的愛情,也要讓世人記住梁王是個什麼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