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嵐的身世 文 / 三尾
第一百三十七章嵐的身世
「嗷嗚……」頭狼哀嚎一聲。跌落在嵐的身側。
它微張著嘴。低吟地喘息著。鮮血立刻從他的口鼻中留出。
隨著它腹部的輕微起伏。汩汩鮮血從他腹部那幾乎將其攔腰斬斷的傷口中湧出。
就在親衛首領的刀落下之際。頭狼猛地撲到了嵐的身前。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鋒利的刀刃。
嵐雙眸泛紅。悲呼道:「狼親。」
有時候畜生比人更重感情。更忠心。
頭狼嗚嗚地喚了幾聲。似是在安慰嵐。又似是在囑托嵐照顧好狼群。
轉瞬。它聲音漸輕。雙眸也逐漸黯淡。腹部也再無起伏。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
「嗷嗚。」嵐望月一聲長嚎。她望向那些緊盯著親衛的狼群道:「走。都走。我不再是你們的頭狼。走。」
狼群悶悶地低吟著。卻無一狼離去。相反將嵐和熊倜護在了身後。雙光凶狠地望向梁王親衛。
親衛首領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漬道:「一群畜生也敢同我叫囂。找死。」
「不要。」嵐的悲呼在北風中轉瞬消散。
「嗚……嗚……」一匹匹灰狼被梁王親衛斬落。轉眼遍地都是狼屍。
親衛首領舔了舔唇。獰笑道:「該輪到你們了。」
語畢。長刀再一次落下。
「叮。」
劍光一閃。一道黑影猛地出現在王梁親衛身前。
一柄細劍擋住了親衛首領的長刀。
親衛首領猛地抬起頭。望向那一襲黑衣的男子。目光複雜道:「是你。」
「是我。」黑衣男子一劍挑開了親衛首領的長刀。
親衛首領皺眉道:「我可是奉了梁王的命。你這是做什麼。別忘了。你也是為朝廷效力的。」
黑衣男子笑了笑。可惜其黑布掩面。他並無機會展露燦爛的笑容。他道:「你錯了。我只效忠一人。所以你可以死了。」
說著持劍而上。
其劍法凌厲。細劍在手。行如流水。
孤清冷月下的刀光劍影格外的慎人。
「嗖。」
劍光一閃。親衛首領只覺眼前數道殘影。虛虛實實。根本無從分辨。
他舉刀倉惶地倉惶地格擋。
黑衣男子眼中閃過一絲嗜血的寒光。細劍轉刺為削。劃向他的咽喉。
親衛首領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便被其斬斷了氣管。
唯一活著的親衛立刻回過神來。朝遠處奔去。
黑衣男子輕笑一聲。全然不顧那親衛的逃跑。蹲下身。望向嵐和熊倜。
幾乎同時數道人影閃過。那梁王親衛立刻被人捅成了馬蜂窩。緩緩地倒在了地上。眼睛瞪得極大。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樣。
黑衣男子拱手施了一禮道:「嵐小姐。在下王妃影衛。墨影。已替您備好馬車。請跟我來。」
他又瞥了一眼滿地的狼屍道:「這些狼為嵐小姐而死。我會命人將他們厚葬的。」
半個時辰前。第一時間更新夏溫婉望見嵐的那雙紅眸時。她便知道了嵐的身份。
夏溫婉是樓蘭彝人。
樓蘭彝人每當情緒起伏大的時候。深褐色的眼眸便會變成瑰麗異常的紅色。
也正因為這獨特的身體特性。樓蘭彝人成了各地皇宮貴族哄搶的對象。
一個樓蘭彝族舞女的價格甚至高達千金。
市場上供不應求。便有人對樓蘭彝人動起了心思。一場屠殺搶劫隨之爆發。樓蘭彝人從此在這世上消失。
而夏溫婉是僅存的樓蘭人。更是樓蘭彝族的最後一位公主。
她一直小心翼翼地活著。甚至嫁於梁王數年。梁王都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她的第一個女兒叫阿蓋。
阿蓋雖然也是權利婚姻的犧牲品。但阿蓋是真心愛上了段晨正。
她愛這個在關鍵時刻救大元於危難的男人。
而段晨正也是一個極其溫柔的男人。待她極好。
阿蓋曾以為自己會一直幸福下去。
但沒想到。她疑心極重的父皇擔心段晨正功高蓋主。竟下令讓阿蓋毒死段晨正。
一邊是自己心愛的丈夫。一邊是自己的父親。
阿蓋最後的選擇便是毒害了段晨正而後自殺。
她到死也沒有說出實情的真相。
但並不是沒有人知道真相。
至少她的母親夏溫婉知道。
當時夏溫婉臨盆在即。誕下一名女嬰。
而這女嬰正是如今的嵐。
墨影懷中抱著另一個襁褓。
襁褓中的另一個嬰兒正允吸著手指。嘴角泛起甜甜的笑容。正是如今的夏芸。
墨影蹙眉道:「主上。商隊已經在外面等著了。真地……真地要把小公主送出城嗎。」
夏溫婉眼中含淚。殷紅的雙眸如寶石般熠熠生輝。她輕輕撫摸著懷中嬰兒粉嫩的臉頰道:「阿蓋那可憐的孩子已經去了。難道我還要看著這個孩子重蹈覆轍嗎。送走吧。快送走吧。」
年幼的嵐似乎聽懂了母親的話。猛地睜開了眼睛。同樣是一雙瑰麗異常的紅眸。
墨影瞳孔一縮。嘴角不由閃過一絲微笑道:「這孩子和主上真像。」
夏溫婉撇過頭。強迫自己不再看。道:「只希望這孩子從此平安。」
墨影點了點頭。放下懷中襁褓。抱起嵐出了大理。交給了一支途徑大理的商隊。
商隊的主人是一對年過四十的夫婦。成婚多年卻膝下無子。
他們小心翼翼地抱著嵐。眼底滿是濃濃的笑意。
墨影最後望了一眼襁褓中可愛的小嬰兒。暗道:這對夫婦定會好好對待小公主。希望她以後衣食無憂。
他收回了眼神。回到了夏溫婉的身邊。
墨影並不知道他這一走。商隊便出了事。
荒原上的盜匪殺光了商隊所有的人。搶走了所有的財物。唯獨沒有動那襁褓中的女嬰。
畢竟盜匪是求財。第一時間更新並不是殺人狂魔。不會狠心到連一個尚未滿月的孩子都殺。
更何況一個孩子在這荒原之上根本沒有生存的能力。早晚會餓死。
滿地的血腥氣飄散開來。引來了荒原上的狼群。
頭狼好奇地嗅著襁褓中溫熱的嵐。不由地伸出舌頭舔了舔這不知名的生命。
嵐被頭狼舔得咯咯直笑。睜開了眼眸。伸出雙手輕輕拍打著頭狼的臉頰。
頭狼一驚。向後退了一步。旋即又好奇地再次靠近。
嵐揮舞著胳膊。一臉期待地望著頭狼。
頭狼金色的瞳裡泛起溫柔。一口叼起嵐回到了狼窩。將她和自己的狼崽們養在一起。
嵐便是夏溫婉的親生女兒。也是真正的大理公主。
夏溫婉認出了嵐。但卻不能認嵐。
她比誰都瞭解梁王的性子。她也猜到了梁王會對熊倜和嵐動手。所以立刻示意所有影衛前來相助。
影衛明地裡為朝廷效命。實則卻只效忠夏溫婉一個人。
他們的名字以顏色命名。分別是墨影、紫影、青影、橙影、黃影、灰影、白影。顏色越重。武功也就越高。
而墨影正是這七人的首領。
墨影幫著嵐將熊倜扶上了馬車。
他一摸熊倜的脈象。不由緊鎖起眉頭。一掌擊向熊倜的後背。將其體內那道亂竄的真氣逼出。
「噗。」熊倜猛地突出一口淤血。暈倒在了墨影的懷裡。第一時間更新
墨影望向神色慌張的嵐道:「嵐小姐請放心。熊公子已無性命之憂。他內力深厚。待他醒來自行調戲一段時日便無大礙。」
「多謝……」
嵐的話還未說完。便被墨影打斷道:「嵐小姐不用謝我。這都是墨影應該做的。」
嵐是主。他是僕。做什麼自然都是應該的。
而嵐並不知道背後的隱情。她心中已暗暗記下這份恩德道:「墨大哥的大恩大德。嵐銘記於心。來日必定竭盡全力報答。」
墨影笑道:「你能好好活下去。活得幸福快樂。就是對我最好的報答。你……你剛叫我什麼。」
「墨大哥。怎麼了。」嵐又叫了一聲。疑惑道。
墨影搖了搖。強忍住內心想要告訴嵐身世。緊抿著雙唇。
他靜靜望著那像極了阿蓋公主的眉眼。望著嵐溫柔地輕輕擦著熊倜臉上沁出的汗。終於忍不住開口道:「嵐小姐。你過得好嗎。」
嵐被墨影這一問。有些發愣。
墨影皺著眉。撓了撓頭道:「嵐小姐。和我說說你和熊公子的事吧。就當。就當報答我了。我這人最喜歡聽故事。」
嵐恍然一笑。手指輕輕撫過熊倜挺拔如峰的鼻樑道:「我是十歲的時候認識熊倜的。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多大。只是我比熊倜早為奴兩年。所以……」
墨影一驚。瞳孔皺縮。激動道:「為奴。」
嵐一愣。點了點頭道:「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我小時候是狼養大的。後來被奴隸販子抓去。雖知道了自己是人。但過的卻不是人的日子。不過我並不後悔。因為我認識了熊倜。這些都過去了。現在我有熊倜。熊倜有我。這就夠了。」
墨影緊咬著牙。強忍著淚。望著嵐溫柔如水的側臉。深吸一口氣道:「嵐小姐。再同我說說吧。說說你以前的事。」
嵐的心思全在熊倜身上。並沒有在意墨影的異樣。將過去一些印象深刻的事情一一道出。
每一件事情裡都有熊倜。所以在嵐看來。那些都是幸福的回憶。而在墨影聽來卻是充滿艱辛與痛苦的過去。
待嵐回憶完所有印象深刻的過去。天已大亮。馬車也停了下來。
嵐望著墨影擠成一團的五官。不由錯愕道:「墨大哥。你怎麼了。」
「沒……沒事……我就送你們到這兒了。我還要回去向王妃稟報。我祝嵐小姐同熊公子幸福。」
「多謝。」
此時馳騁在荒原之上的段晨正正在疑惑。他道:「奇怪。怎麼一個人都沒碰見。」
包振海道:「會不會是嵐姑娘他們已經逃脫了。」
「前面有血腥味。」段晨正策馬上前。
雖然狼群的屍體已經被掩埋。但地上還是殘留著血跡。
段晨正下馬查看。在荒草只見發現了一支玉簪。
正是嵐的翡翠柳葉簪。
他瞳孔一縮。緊握住簪子道:「嵐姑娘有危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