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八章 事情原委 文 / 三尾
第六十八章事情原委
熊倜眉頭微皺,一把拎起身後的雪貂道:「就是這隻小傢伙害的嵐墜下了山崖,到現在都沒有消息。」
他眼中閃過一絲寒光,一手握住雪貂那好似軟弱無骨的身體,冷漠道:「我說過,再讓我見到你,一定捏死你!」
藥王趕忙攔住熊倜道:「九丫頭被這小傢伙咬了?還墜崖了?到底怎麼回事?」
熊倜當下把事情經過敘述了一遍,隨即說:「你說我是不是該捏死這隻畜生!」
藥王皺起眉頭道:「中了銀山雪貂的毒,如果沒有及時解毒,數息內就會死亡。但按你所說三天都沒有找到九丫頭的屍體,那麼她一定還活著!放心吧小子!這丫頭好歹也跟了我那麼久,這雪貂的毒奈何不了她的。」
他稍作停頓,眼中立刻露出渴望的光芒,他雙手伸到熊倜身前道:「反正你也想殺了這小傢伙,不如給我吧!讓我來!」
蘇媚蓉急著打斷道:「臭小子,別給他!給我!」
熊倜眉頭不由皺起,望著手中那發出「嗚嗚」聲響的小東西,沉吟片刻道:「你們誰要誰拿走吧!」說著鬆開了手。
藥王同毒後相視一眼,立刻伸手去接。
而銀山雪貂並沒有跌落到地上,反是小爪子一刨,順著熊倜的手臂飛撲到他的脖子上。
它一口咬住自己的尾巴尖,絨絨軟軟地輕輕貼著熊倜的脖子上,遠看好似一圈圍脖。
這下藥王和毒後都不好動手了。
蘇媚蓉歎了口氣道:「好了!藥王,我們也別搶了,銀山雪貂有靈性,它已經認定了臭小子為主人。看在熊倜的面子上,這小傢伙的命我不要了,你呢?」
藥王瞥了一眼熊倜,搖了搖頭歎息道:「唉,如此靈獸,可惜了……」
熊倜微微垂眸,望著脖子上那一圈髒兮兮的白毛,疑惑道:「我殺了這畜生的主人,又將它扔下懸崖,它怎麼可能認我為主?」
蘇媚蓉沒好氣道:「誰知道這小傢伙怎麼想的!不過可別小看了它的靈智,不比人差。既然它賴著你,定是覺得你會待它好。這銀山雪貂在毒物排行榜中雖不是最厲害的,但本身的抗毒能力卻是排行第一。」
一直站在門外的夏芸忽然道:「啊!小熊我知道了,定是你之前饒了它一命,它對你心存感激。」
熊倜聞言一手撫摸上那柔軟的皮毛,一陣輕顫從掌心傳來。
銀山雪貂緩緩張開眼睛,鬆開了自己的尾巴尖,愣愣地抬起頭,同熊倜四眸相對。
「下來吧。」熊倜歎了口氣,伸出一隻手。
雪貂雙眸輕晃,一溜煙地撲進了熊倜的懷裡。
熊倜無奈只得伸手托住,將它抱在懷中。
蘇媚蓉撇撇嘴道:「這小東西還挺會撒嬌!你快去給它洗洗吧,眼下這副狼狽樣,哪裡還有銀山雪貂的樣子!」
熊倜點頭抱著雪貂到了溪邊。
紅日西沉,映紅了天邊的晚霞,似一朵朵盛開的橘紅色的花,把青色的天空染成了一片片的血紅色,稀稀疏疏的艷麗雲彩倒映在水面上,清澈的溪水似鎏金般滾滾徜徉。
熊倜一手托著雪貂,緩緩靠近那涓涓流淌的溪水。
雪貂的前蹄緊緊拽著熊倜的衣服,掙扎起來,似是不願入水。
熊倜不由笑道:「你怕水?聽話,很快就好。」
雪貂似是聽懂了一般,立刻不再掙扎,只是眼中依舊露出些許的委屈與不樂意。
熊倜順勢將那柔軟的身子浸泡在水中,流水沖去了它身上的血污。
「吱吱吱!」雪貂急叫著,緊緊纏著熊倜的手掌。
熊倜心中不免動容,見它的皮毛恢復了原來的白色,便將其從水中撈出。
他用衣擺輕輕擦著雪貂身上的水珠,清晰地望見它背上一條三寸長的傷口,又見其瑟瑟發抖的模樣,心中不由起了憐愛之心。
他從腰間摸出金瘡藥,小心翼翼地撒在雪貂的身上。
「嗚……」雪貂微微抬起頭,清亮的黑眸微微濕潤了。
它身子一閃,直接鑽進了熊倜的衣服裡,只探出一個腦袋露在衣襟前。
熊倜歎了口氣道:「你害了嵐,我不殺你,我傻,我要殺你,你還認我做主人,你也傻。呵呵,倒是湊成一對了!媚蓉說你有靈性,你怎麼就跟了姚斐那種人呢?」
熊倜自言自語地說著,良久都沒感受到懷裡的動靜,不由低頭去看,原來雪貂已經睡著了。
熊倜不由望向遠方,淺笑道:「你我因嵐結緣,以後你就叫小山吧!」
「唔……」雪貂輕輕應了一聲,似是聽懂了一般。
「臭小子。」
熊倜循聲回望,只見蘇媚蓉一襲紅色長裙拂過綠茵,如血的殘陽落在她的身上,為紅衣披上了一層金色。
蘇媚蓉望著他領口露出的毛茸茸的腦袋,笑道:「這小傢伙和你還真像,好好照顧它。」
熊倜點點頭,望著那泛著金色的絕美面龐,柔聲道:「謝謝。」
蘇媚蓉瞳孔一晃,遲疑了片刻,說:「謝我什麼?」
「謝謝你幫我找嵐。」
「我們可是一家人呢!你不娶嵐這正室,我怎麼過門?」蘇媚蓉嬌笑著挽上了熊倜的手臂。
熊倜這一次沒有推開她。
這段時間的相處,他已經重新認識了蘇媚蓉。
這個口無遮攔性子潑辣手段狠毒的女子其實也有可愛善良的一面,至少對於熊倜是會露出這樣的一面。
「走吧,那中毒的小子醒了。」
熊倜雙眸之中閃過一絲光亮,快步向茅屋走去。
「青叔!」
青衣緩緩回眸,萬年沒有表情的冰塊臉擠出一絲微笑道:「我聽木長老說了,是你救了我。若你爹活著,一定很欣慰!」
熊倜眉頭輕皺,他望向青衣,說:「青叔,你怎會中唐門的毒?」
木崖子歎了口氣,抬眼望向熊倜,打斷道:「讓我來說吧!展堂死在了唐門手中,而唐門的人是否死在了你的手中?」
「是。」熊倜冷冷地答道,心中卻再起洶湧。
木崖子嘴角閃過一絲苦澀的笑意,「死在你手上的是唐門家主唐曉的第三子唐鍥。唐門一直在找兇手,一年前我派木子去查你所說的霹靂堂之事。沒想到此事成了唐門找上青衣的導火索。」
青衣望向其說:「是我當時憤恨難耐,將唐鍥刺成了馬蜂窩,你無需自責。」
木崖子又歎了口氣,繼續道:「如果不是我,唐門的人也許一輩子都查不出唐鍥屍體上的劍傷是你的闊劍造成的。唉……七日前,唐門家主唐曉親自上山莊拜訪莊主,要山莊交出兇手還唐鍥一個公道!」
熊倜忍不住打斷道:「公道!我爹死在了唐門的手上,我找誰要公道?」
蘇媚蓉秀眉微挑道:「唐門沒一個好人,本就是一群混賬東西!」
木崖子無奈地搖了搖頭說:「莊主本是心高氣傲之人,怎會答應唐門如此無禮的要求。誰料唐門竟對莊內弟子動手,每日都有數十計的弟子死於唐門暗器之下!卻又抓不到唐門任何把柄。無奈之下,莊主只能再次同唐門談判。」
他望了一眼躺在床榻上的青衣道:「莊主答應讓唐門的人查所有人的佩劍,之後……便是這般了。」
熊倜眉頭緊鎖,冷道:「殺死唐鍥的是我!唐門眼瞎了不成?難道連致命傷都分不出來嗎!」
青衣輕咳了兩聲道:「我這條命早該去陪你爹了,若非要對唐鍥的死做一個交代,我死總比你死好!」
「青叔,你說的什麼話!我熊倜是這種敢做不敢當的人嗎!還有!大爺,你是不是有什麼瞞著我?」熊倜冷眼一掃,望向木崖子說道。
木崖子面色有些尷尬,目光瞥向別處道:「我不知道你說什麼……」
熊倜不由冷笑一聲,他從來不是一個笨人,又碰上一個懶人師傅,久而久之,他最擅長的就是從隻言片語中發現線索。
他冷道:「唐門查出了唐鍥身上的劍傷同青叔的劍吻合,所以要青叔償命,那麼作為一莊之主的熊坤便用青叔的命賣給唐門這個人情,以此保住九道山莊,是也不是?」
青衣艱難別過頭去,熊倜越發可以肯定自己的猜測。
他又道:「大爺,你定是無法看著青叔這般被活活折磨死,便將他帶下了山莊,你說周永昌是叛徒,此刻的你應該也是九道山莊的叛徒了吧?」
木崖子眉頭緊鎖,望向熊倜,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口,因為熊倜所說皆是事實。
熊倜強壓下心頭的不暢,淡淡道:「九道山莊不回也罷,待青叔傷好,你們都同我去綠柳山莊吧,嬛姨和師兄我去接。」
木崖子急忙搖了搖頭道:「不!我帶著青衣下山的事,唐門應該已經知道了,到時候必定會牽累山莊!我必須回去!」
「回去做什麼?送死嗎?」熊倜眉頭一挑,雙目怒瞪道。
「就算是送死我也要回去!阿倜,九道山莊就是我木崖子的家,我必須同它共存亡!」
熊倜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歎了口氣道:「我同你一起去,九道山莊如何同我無關,但唐門一而再再而三傷我身邊之人,這筆賬,必須算!」
語畢,他黑亮的眸中閃過慎人的寒光。
蘇媚蓉抬眼,輕笑道:「找唐門算賬怎麼少得了我蘇媚蓉!臭小子,我同你一起!」
「小熊,我也跟你一起!」夏芸也跟著說道。
余雲飛眉頭緊皺,說:「我越聽越糊塗了,你師父逍遙子是死在唐門手中,你爹也是?」
「逍遙子是逍遙子之前,名為熊展堂,乃九道山莊的少莊主,也是熊倜的父親。」青衣抬起眼簾,解釋道。
余雲飛張大著嘴,心中久久不能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