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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八章 飯菜有毒 文 / 三尾

    第四十八章飯菜有毒

    卜鷹蹲下身,望了一眼地上碎裂的瓦礫同那斑駁的血跡,不禁皺起眉頭。

    他心中暗道:這小子傷得那麼重,還有餘力離開?若真是如此,也太可怕了!

    不!不可能!

    卜鷹站起身,對身後眾多錦衣衛道:「分頭找!此賊受了傷,決計逃不遠,此刻應該還在王府!掘地三尺也要給我找出來!」

    「是!」眾人領命,四散開來。

    「卜頭,這裡有血跡!」

    卜鷹眉頭一皺,幾步走到牆角,果然有幾點殷紅。

    「追!」

    一行人隨著血跡一路趕到了柳安若的書房別院外。

    「卜頭!血跡沒了!」

    卜鷹緊鎖著眉頭,四下巡視,他語氣冰冷道:「此處離王府外牆還有些距離,那賊小子定在附近,給我搜!」

    「卜統領真是辛苦了,今日元宵佳節,未同家人團聚,還在為朝廷效力,對朝廷真是一片忠心啊!」柳安若大搖大擺地走進別院,笑著說道。

    「王爺!叨擾了!」卜鷹恭敬地施了一禮道。

    柳安若雖然早已不理朝廷之事,但他曾經赫赫功績同他的身世背景就擺在那裡,縱使朝廷錦衣衛統領對其也是畢恭畢敬。

    「沒事沒事!我知道你也是為了王府的安全著想,不過如今天干物燥,這裡又是我的書房,讓你手下的人把火把熄了吧!別燒了我的書。」

    「是!」卜鷹點頭施禮道,他突地又想到什麼,說:「王爺,你之前丟的東西可找回了?」

    柳安若摸了摸懷裡的溫暖的翡翠玉簪,點了點頭,便徑直走入書房,坐在書桌前,捧起已涼的香茗輕抿了一口。

    此間偌大的書房格局十分簡單,一眼便能望個乾淨,整齊的書架,一張書桌,一張小榻,別無他物。

    柳安若從容地望著眼前的一切,反令卜鷹有些不自在。

    卜鷹乾咳一聲道:「走!去別處!」

    語畢,又向柳安若施了一禮道:「給王爺添麻煩了!」

    「卜統領不必多禮,我也曾為朝廷辦事,明白其中不易。還望卜統領早日抓住那小賊。」

    卜鷹感激地再次施了一禮道:「多謝王爺體諒!」

    語畢他便帶著錦衣衛眾人去別處院落搜查,待到天亮也沒有找到任何蛛絲馬跡,這不由讓卜鷹的老臉有些掛不住。

    他怎麼也想不通,明明已經將熊倜打殘了,本是甕中捉鱉,而眼下熊倜卻憑空消失了,到嘴的鴨子偏偏就這麼飛走了,而且連飛去哪裡都不知道。

    「卜頭領還是沒有找到那賊小子嗎?」柳安若走出書房,望著面色陰沉的卜鷹明知故問道。

    卜鷹面色有些尷尬道:「是臣失職。勞王爺在書房陪了我們一宿。」

    他不禁又望了一眼大門敞開的書房。

    作為錦衣衛統領,卜鷹始終覺得熊倜應該就躲在附近。

    「卜統領說笑了,我一把老骨頭可陪不動你們,只是習慣了書房當臥房,雖然已經辭官多年,卻還是改不了。」

    「王爺一心為朝廷戎馬半生,是我等後輩學習的榜樣。」

    柳安若擺擺手笑道:「折煞老朽了,你們也奔波了一晚,我命下人替你們準備些吃食,休息一下吧!」

    「不了,多謝王爺好意。我等已叨擾一夜,想來……想來那賊子應該已經離開王府了。」卜鷹皺了皺眉說道。

    柳安若點點頭,應和道:「此子身受重傷,定還未出京城,只是如此一來,範圍擴大,卜統領又要辛苦了。」

    「王爺分析的是,卜鷹不敢再打擾,先告退了!」

    語畢,他揮了揮手帶人出了王府。

    「韓暮,你帶一些人暗中保護王府。」卜鷹對手下吩咐道。

    雖說「保護」,實則是監視。

    年紀比柳安若還長了十歲的管家劉伯腳下生風般地端著一盆溫水,身上斜跨著一隻木箱,步子輕盈地邁進了書房。

    「都走了?」柳安若面色冷冷,抬起頭道。

    「留了十四個在附近暗插著呢,不過視線都盯著院牆呢!」

    「呵!卜鷹能做到統領的位置,自然不是傻子,這般做也很正常。劉伯,你端著水隨我下來。」柳安若說著轉動燭台,一主一僕先後走入密道。

    密室內的蠟燭只剩下半截,在明晃晃的燭光的映照下,熊倜的臉依舊沒有半分血色,蒼白得可怕。

    柳安若一手搭在熊倜蒼白纖瘦的手腕上,不由眉頭緊鎖,歎道:「竟然傷得那麼重……也不知這左手能不能救回來……幸好是左手,若是右手,這輩子恐怕再難拿劍……」

    「老爺,你保住此子性命對他已是再造恩德,其他的便聽天由命吧!」劉伯背著藥箱,端著水,走到熊倜身側,開始處理他身上的傷。

    待他全部脫去熊倜的衣服,望著他滿身的鞭痕,眼中不由閃過一絲驚詫。

    不過他也是王府老人,見多識廣,立刻動手處理起熊倜的傷口,動作很是乾淨利落。

    柳安若微瞇雙眼,歎道:「這小子年紀輕輕,活得卻不輕鬆。劉伯,命廚房燉些滋補的湯水,再拿兩床被子下來。」

    「是!老爺!」劉伯收拾好東西,卻見柳安若扶起熊倜雙手貼於其背脊,他不由一愣道:「老爺?你這是……」

    「內傷不及時根治,這小子絕妙的輕功日後也使不出來了。」柳安若淡淡地說道。

    劉伯不由皺眉,他十一歲就進了王府,跟著柳安若學文習武,三十歲便成了王府管家,對於柳安若的為人,他很清楚。

    柳安若雖不是什麼壞人,但也稱不上什麼好人,他信奉的是「弱肉強食」,所以佈施之類為他人著想的事,他從未做過。

    沒想到今日他不僅救了熊倜一命,更願耗損內力替其療傷。

    劉伯忍不住開口道:「老爺,不如讓我來吧!」

    「不了,你去替這小子準備套衣裳。」柳安若一口拒絕,便不再說話,運起內力,緩緩注入熊倜的體內,順著筋脈安撫他移位的臟器。

    約莫一個時辰,熊倜的內傷已好了七七八八。

    而床榻邊已放了兩床暖被與一件黑色錦衣,表面是光滑的綢緞,領口袖口皆以金絲繡著祥雲。

    柳安若微微一笑,扶熊倜躺下,替其蓋好被子,也不離去,而是饒有興趣地望著熊倜的睡顏,聽著他均勻的呼吸。

    「老爺,你去休息下吧?」劉伯將燉盅置於盛著水的砂鍋內,以小火溫著,他不由皺起眉頭道。

    「我有話要問這小子,等他睡醒。」柳安若取出懷裡的翡翠柳葉簪,細細打量起來,瞳孔不禁輕晃了幾下。

    簪子通體碧綠,猶如三月江寧河邊葳蕤柳葉,很美,雖值幾個錢,但比起柳陌閨房的那一箱首飾實在太微不足道。

    這一看一等便是兩個時辰。

    劉伯也沒有離開,靜立一旁,看著鍋內的水以防煮干,時而又看看床上的熊倜。

    「嗯……」熊倜皺了皺眉,從冗長的黑暗中再一次甦醒過來。

    他緩緩睜開眼簾,長長的睫毛動了動。

    綠柳山莊?不對!安若王府!

    熊倜猛地驚醒,一下子坐直了身子。

    他臉上不由露出驚訝,他清楚地記得自己之前受了內傷,連呼吸都帶著刺痛,而眼下渾身舒爽,除了左臂依舊隱隱作痛,其餘一切都好似沒有發生一樣。

    「小子醒了?餓不餓?劉伯。」柳安若望著熊倜錯愕的模樣,不由笑瞇起了眼。

    「是,老爺。」劉伯揭開鍋,如枯枝般的手直接伸入其中,將燉盅取了出來,似是一點也不怕燙。

    盅內的補湯倒入碗中,密室內立刻瀰漫開一股濃濃的香味。

    熊倜流了許多血,早就口乾舌燥,他也不同柳安若客氣,右手接過湯碗,一點點地飲下。

    柳安若眼中笑意更甚,望著那已見底的碗道:「小子,你為何偷這柳葉簪?」

    熊倜皺了皺眉,沒有回答。

    劉伯接過空碗,沒好氣道:「你小子是聾了還是啞了,老爺在問你話,沒聽見嗎!要不是老爺出手,你現在能這麼舒坦地躺在床上喝雞湯?早去閻王爺那報道了!」

    熊倜聞言,眉頭皺得更緊。

    他尋思道:他不是朝廷中人嗎?為什麼背著錦衣衛救我,加上上回,已經是第二次了……

    「劉伯,莫多話。一碗雞湯定是餵不飽他,命廚房再準備些飯菜,我也有些餓了。」

    「是,老爺。」劉伯領命退出了密室。

    柳安若繼續笑望著熊倜,「你來王府做什麼?」

    熊倜依舊鎖眉不答。

    柳安若也不生氣,繼續問道:「上次陸雲飛為什麼抓你?」

    「……」

    「那你叫什麼名字,這個問題總可以回答了吧?」柳安若耐著性子再次問道。

    熊倜望了他一眼,最後還是隻字未提。

    兩人就這般僵持著,直至劉伯端著飯菜下來。

    柳安若也不急,依舊笑瞇瞇的,將衣服遞給熊倜道:「穿上。」

    熊倜接過衣服,黑色的衣料是上等的絲綢,很是爽滑,領口與袖口皆以金絲鑲邊,繡有祥雲,裡襯是舒服的棉料,隔層之中填著棉花。

    「果然人靠衣裝,俊俏不少。」柳安若笑著讚歎道,「坐吧!劉伯,你也跟著忙到現在,一起吃些吧!」

    「是!老爺!」

    柳安若夾了一片青菜送入口中,見熊倜始終未動,不由笑道:「你小子是怕我下毒?劉伯,試菜!」

    「是!」

    熊倜從恍惚中回過神來,他不曾想過竟然有同柳安若同桌吃飯的一天。

    他拿起筷子也不知道夾了些什麼快速地送入口中,狼吞虎嚥的模樣卻引來柳安若與劉伯的相視一笑。

    「嗯……」柳安若面色突地變白,身子一軟,倒在了地上。

    「老爺!你怎麼了,啊……誰……是誰……」說著也摔倒在地,身子抽搐。

    熊倜一驚,急忙蹲在柳安若身側,疾呼道:「你怎麼了?你們這是怎麼了?」

    「傻小子!他們中毒了!」密道的門突地打開,蘇媚蓉扭著腰婀娜地出現在熊倜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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