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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二章 突遇變故 文 / 三尾

    第二十二章突遇變故

    「嗡!」一聲劍嘯似龍吟。

    孫沐陽怒目而瞪,一把抽出了長劍,劍鋒直指周永昌,道:「高階弟子欺辱新晉弟子,周永昌你該當何罪!」

    「喲喲!」周永昌嬌笑著,柳眉輕皺,一手彎成蘭花指,輕輕捋著鬢髮,笑道:「師兄好凶啊!可嚇壞我了!我就是對你的傻子動手了!你又能耐我何?難道想對我用私刑不成?」

    語畢,周永昌神色突地一冷,握劍,退步而立。

    「我是木崖子長老欽點的新晉弟子訓練統領,我有權處置像你這樣的敗類!」孫沐陽右眉一挑,一手提劍,腳下虛踏,身如離弦之箭,飛刺而出。

    僅僅一個瞬間,熊倜就判斷出孫沐陽會輸。

    只因周永昌身上那如驚鴻一瞥般快速掠過的殺氣。

    雖然一閃而逝,但還是被熊倜敏銳地抓住了。

    若以性命相搏,死的一定孫沐陽。

    熊倜劍眉微皺,不禁替孫沐陽擔心,一月的相處,他對於這個沒耐性、飯量又大的師兄還是很有好感的,尤其是孫沐陽笑起來的時候,很像逍遙子,如冬日融光,暖暖的。

    熊倜深信孫沐陽和逍遙子骨子裡其實都是很溫柔的人。

    正在熊倜考慮是否該出手之際,孫沐陽同周永昌已經分出了勝負。

    僅僅一個剎那,孫沐陽的劍直指周永昌的胸口。

    這樣的結局熊倜沒有猜到,而下一秒,當他看到周永昌眸中若有若無的笑意,便立刻明白了。

    高階弟子欺辱新晉弟子是死罪。

    同階弟子切磋可以,私下打鬥卻亦是死罪。

    而切磋和打鬥之間的衡量就在於有沒有人受傷。

    今日周永昌並未欺辱熊倜,所以他並未有罪。

    相反,若孫沐陽在周永昌身上留下那麼一點傷痕,孫沐陽就慘了!

    他雖為新晉弟子訓練統領,但事情未查清,卻傷了同門高階弟子,豈不是罪上加罪?

    立刻是死的不能再死!

    一想到孫沐陽被棒殺後的模樣,熊倜不禁背脊發涼。

    「周永昌!你可知罪?」此刻的孫沐陽還不止自己已經一腳踩進了棺材,他皺眉冷道。

    「師兄的話我不明白。我何罪之有?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周永昌說的雖是實話,但在孫沐陽眼中卻滿是不敬之味。

    「既然如此,莫怪我不客氣!」

    周永昌莞爾一笑,「如何不客氣?師兄倒是可以試試!不過我周永昌還未怕過什麼人!」說著竟向前走了一步。

    孫沐陽一驚,不由後退,他望著周永昌戲謔的表情,一絲怒火在心中徜徉。

    他緊了緊手中的劍,正欲舉劍而刺,卻見一隻粗糙的手強行拉住了他。

    孫沐陽微微皺眉,轉頭望去,正瞧見了熊倜那張滿是擔憂的臉龐。

    熊倜用力壓下孫沐陽的手腕,紅著臉道:「師兄,我……我尿急……」

    孫沐陽一聽,頓時成了一隻洩了氣的皮球,無奈地搖了搖頭道:「你這傻八,上山也一個月了,怎麼還認不清路……」

    「嘿嘿嘿,師兄,都說我傻了,山莊那麼大,每條路都差不多,你快帶我去吧!剛才王博濤師兄說話不算話,不僅不帶我去還一腳踹我臉上,險些把踹尿了!」

    熊倜說話大大咧咧,毫無顧忌,言語間卻將事情的真相告知了孫沐陽。

    孫沐陽一愣,他也是聰明人,立刻想到了如果剛才自己動手,那後果可謂是不堪設想。

    他不禁又望向熊倜,心中暗道:冥冥之中倒似是傻八拉了我一把。

    「師兄!你看啥子呀!哎喲喲!憋不住了!師兄快點!」熊倜漲紅著臉道。

    「師兄這就帶你去!」長劍入鞘,他拉起熊倜的手,目光冷冷瞥了一眼周永昌道:「你若再做什麼小動作,莫怪我不客氣。」

    他又望向其身後的王博濤道:「你根基雖不錯,可惜沒有跟對人,慶幸你今天沒有傷到蕭八,否則,我可以保證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王博濤不禁背脊一涼,默默地望向面色陰晴不定的周永昌。

    「看什麼看!」周永昌眉頭緊鎖,沒好氣道。

    終於當四人離開,一道白影從假山後走出,青絲長揚,卻掩不住她清麗的面容,她秀眉輕蹙,口中不禁喃喃自語道:「是你嗎?你是誰?」

    此女正是青衣新帶上山的貼身侍女,阿九。

    她沉吟了片刻,終究搖了搖頭,放棄了這個沒頭沒腦的問題,向山上走去。

    回到練功場的熊倜已經無心練劍了,手握長劍,心不在焉地耍著,他腦子裡想到的是那白衣女子。

    他不由暗道:只要讓我看一眼!讓我看她一眼,讓我確定她是不是嵐!

    「叮!」一陣輕吟,兩劍相撞,立刻擦出了點點火花。

    熊倜手腕吃痛,下意識地握緊了劍柄。

    劍是殺手的第二條命,而對於熊倜來說,劍就是他,他就是劍,除非死,否則他絕不會鬆開。

    而就這麼突然的一擊,劍身上的反震之力竟傷到了手腕的筋骨。

    他心下一緊,抬眼望去,正是木崖子。

    他手執一把精鐵重劍,面色冷冷道:「練劍之時,在想什麼!」

    孫沐陽眉頭微皺,挺身而道:「木長老,蕭八應是餓了,他只要一餓,注意力就不集中。」

    木崖子斜眼望向孫沐陽,心道:沐陽秉性純良,但心思卻是向著我,向著山莊的,沒想到一個月的時間,他竟然為這小子說話!

    嘿嘿!這小子果然有些意思。

    當下,木崖子語氣更冷,望向熊倜道:「是嗎?」

    熊倜終於回過神來,趕緊點點頭。

    木崖子嘴角微咧,笑道:「想吃飯可以,把葉落七訣練一遍給我看!」

    熊倜微微揉了揉疼得有些發麻的手腕,點了點頭,正擺好功架,打算從第一式霧裡看花練起,卻被木崖子打斷道:「用我這把。」

    熊倜微愣,終是接過了劍。

    劍一入手,他手腕不禁一沉,險些沒有抓住。

    木崖子的重劍豈是新晉弟子的佩劍可以比擬的,此劍共重四十八斤,是新晉弟子佩劍的八倍。

    此時周圍卻傳來戲謔的笑聲。

    「嘖嘖!就說這傻子不用功,眼下慘了吧!被木長老抓到了!」王博濤眼裡滿是小人得志的笑意。

    「哼哼!這和孫師兄可脫不了干係啊!」周永昌玩弄著髮梢笑道。

    周圍駐足注目的人越來越多,木崖子也不制止,只是微笑著望著熊倜。

    熊倜頭埋得很低,他想不明白木崖子的用意,越發煩躁起來。

    他暗道:白衣女子的事還沒有著落,眼下手腕又受了傷,這老傢伙葫蘆裡也不知賣的什麼藥!周永昌的人還虎視眈眈地看著!

    真當我熊倜如此好欺負嗎?

    我隱忍一時,你們卻都真當我是傻子?一個個都想著欺負我嗎?若我不能給木崖子一個滿意的答覆,孫沐陽也會受牽連吧?

    既然如此,好!我就讓你們知道傻子也不是好欺負的!

    心裡有了主意,熊倜也不再多想,深吸一口氣,雙腿邁開,腰身一轉,以身帶臂,以臂帶腕,一劍刺出。

    正是葉落劍訣的第一式霧裡看花。

    闊劍不住揮動,眾人耳邊皆是「霍霍」聲響。

    熊倜面色淡淡,收起了往日的傻笑,雖然給人感覺還是很木訥,但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冰冷,令人難以靠近。

    幾招劍式如行雲流水般一貫湧出,時而似細水涓流,時而似汪洋江河一瀉千里,時而刺,時而截,時而削,每一式都顯現十分乾淨利落。

    起初嘲笑熊倜的王博濤不由看呆了,縱使他根基扎實,練功也十分刻苦,但對於葉落七訣的領悟竟然還比不上一個傻子!

    這讓他心中又羞又憤。

    正在他胡思亂想之際,熊倜已經演練完最後一招葉落歸根。

    就在眾人以為熊倜要收劍之時,熊倜突然喝道:「王師兄,你之前趁我尿急踹我一腳,害我吃了一嘴巴泥,現在該輪到我了!讓你冤枉我不認真練劍!」

    話音一落,熊倜執劍而刺。

    末招接首招,竟沒有一絲停頓。

    場內不少新晉弟子不由自歎不如。

    王博濤也是一驚,立刻提劍而截。

    「叮!」一聲輕吟伴著兩劍碰撞擦出的火花。

    直到此刻王博濤才知道熊倜手上那把劍有多重,僅僅一擊就震得他手腕發麻。

    而熊倜的情況更糟糕,之前他的手腕已經受傷了,強行提起重達四十八斤的重劍使完了葉落七訣,已是強弩之末,此刻兩劍相碰,反震力之大更是他傷上加傷。

    他的手腕火辣辣地痛著,五根手指都有些麻木,只是依舊下意識地緊握劍柄。

    熊倜不知道此次意氣用事後,要多久才能養好這傷,也不知自己的手腕會不會留下什麼隱患。

    他目光緊鎖著王博濤,只知道,必定要在眾人面前給他一個教訓,最好的辦法就是削斷他的配劍。

    一把未開刃的上好鐵劍,斬斷又談何容易?但熊倜已經下定決心,哪怕賠上自己的右手也要削斷對方的劍!

    不僅是為了他自己,更為了孫沐陽!

    他要向九道山莊的人證明,他!熊倜!蕭八!不是誰都能捏的軟柿子!

    「住手!」木崖子眼中閃過一絲精芒,那似枯樹虯枝的手一把握在了熊倜的手上。

    木崖子是什麼人?九道山莊的長老。

    他早已看出熊倜的手受了傷,卻依舊想試試他。

    沒想到這傻愣愣的小子那麼有骨氣,不僅用重達四十八斤的重劍演練了完整的葉落七訣,而且還十分出色地完成了!

    此刻和同門弟子過招,還佔了上風!

    雖然熊倜看起來好似個沒事人一樣,但木崖子知道,若熊倜再肆意下去,那麼他的右手必定會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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