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卷 【傾世紅顏】第十三章 悲情薄心涼 文 / 舒炎
柳夢影的早飯做好了，或許也算不得早飯了，被這一折騰，時間早就過去許久，都已經接近中午了。但縱然如此，此刻又有誰還有吃喝的心情？
圖紫慕也是躊躇難決，甚至都不敢多看一眼直視著他，等待著他的答案的武纖柔。
看著這尷尬氣氛，柳夢影擠出一絲笑容，道：「二哥，其實，你要真的無法割捨。皇帝那邊，我和大哥一定會幫你搞定的。是吧，大哥？」
生怕司徒鋒牛脾氣，說著還使勁對著司徒鋒眨著眼。
司徒鋒也不知道二弟究竟怎麼了？一向理智果斷的他，此刻竟這般躊躇不決？不過卻也立刻會意，擠出笑容點頭稱是。
司徒鋒這種性格，卻能做到這般，可想而知，他們的這份兄弟情義，他看得有多重。
圖紫慕卻依然低著頭，在想著什麼。
皇宮的事情，對圖紫慕來說，一直是個禁忌。若非不得已，現在的他，半點不想跟李家再扯上關係。沒想到，自己怎麼逃，如今還是面對上了。
對柔兒的承諾，自己難道真的拋之腦後？柔兒怎麼受得了？
可是，自己真的是愛著柔兒。或是因為懷念聽雪的緣故？
——
終於，越想臉色越加白色不見血色的圖紫慕，抬起了那更顯憔悴的臉龐：「柔兒，我送你回長安吧！」
圖紫慕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本來，他就是要送武纖柔去長安的。可誰知發生變故，到了如今局面。而且，現在他也不知道怎麼辦了。如果再引起和李世民之間的糾纏，他怕這個不消的恩怨糾纏。將越陷越深！
答案出來，確是如此，武纖柔的小臉，也是白的不見絲毫血色。不過卻是倔強的咬著嘴唇，也顧不上嘴角都被咬出幾分血跡，道：「好！送吧。只要你開心，送我去哪裡都可以！」
柳夢影和司徒鋒看著這般場面，也有些不知所措。
想了想，柳夢影卻是建議道：「二哥，我看不如我和大哥先回長安。你帶著柔兒慢慢趕回，這樣也有更多的考慮時間，萬一後悔也來得及。」
圖紫慕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不用了，柔兒。對不起。我到現在也無法確定，我跟你在一起究竟是不是因為難以拋卻的雪域回憶。所以~！」
武纖柔竟然此刻同樣擠出一絲不協調的笑容：「呵~謝謝你這段時間對我的照顧，算起來，你還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應該感謝你才是！」
頓了頓，武纖柔獨自起身，道：「既然如此，那我們盡早動身吧。免得夜長夢多！」
說完，當先留下一個落寞的身影。獨自離去。
柳夢影和司徒鋒傻傻的看著圖紫慕和武纖柔，也不知道還能怎麼去勸。這些，都是圖紫慕的決定，他們能說什麼了？
圖紫慕心中有愧，但也知道放任武纖柔一個人上路的話肯定不安全，連忙拖著疲憊的身軀追在武纖柔的身後。
柳夢影與司徒鋒相視一眼。也只好尾隨其後。到了山下，有他們帶來的兩匹駿馬。柳夢影道：「二哥，要不，我與大哥共騎，你與柔兒一道？」
「不用。我們去前面鎮子裡買上兩匹好馬便是！」
不等圖紫慕開口，武纖柔當先拖著孤獨的身影，向著普豐鎮的方向走去。
普豐鎮，剛換新鎮長，呂峰家裡雖然辦著他弟弟呂松的喪事，可前來道賀的人，卻依然絡繹不絕。畢竟，這事兒鬧得太大，城中許多人都知道了。好奇之下，甚至城中都有人前來拜訪一二。
呂峰剛剛送著一位客人離開，卻見一女三男相對無言，臉色難看的向著自己這邊走來。呂峰一怔，連忙迎了上去，看著武纖柔的相貌，驚艷的同時，也認出了這可不是這幾天傳的風風火火的那個官府尋找的人了？
「恩公？你們怎麼來了？快，到屋裡坐坐？」
武纖柔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搖了搖頭，道：「呂叔叔，我們要走了，幫我們找兩匹好馬，好嗎？」
呂峰看著幾人模樣，加上武纖柔的身份，心中猜測間，以為圖紫慕有什麼為難了，皺眉道：「恩公是不是有什麼麻煩，若有需要，我呂家上下，就算豁出性命，也萬死不辭！」
尷尬的氛圍中，呂峰來句這個，更讓所有人無言以對。不過柳夢影兩人倒是感概，圖紫慕沒呆幾天，竟然就和當地百姓如此融洽。
圖紫慕這時暗歎了聲，卻是苦笑著道：「呂大哥，幫忙牽兩匹馬來吧。」
終於，看著這般尷尬的氛圍，呂峰也不知道能說什麼了。只能依言辦事，親自為兩人牽來兩匹溫馴的駿馬。
武纖柔一上馬匹，跟呂峰告了個別後，便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絕望。淚水湧出之前：「駕~！」
狂打馬匹間，縱馬狂奔，瞬間當先離去。
圖紫慕等人一驚，這般騎馬，萬一摔下那可麻煩。大家也顧不得其他，連忙追上。
柳夢影和司徒鋒倒沒想這麼多，以他們幾兄弟的身手，就算武纖柔真的失足落馬，他們也能瞬間趕上救了對方。
果然，馬匹縱然再溫馴，被武纖柔這般出氣般的不要命的拍打了半個小時後，一聲長嘶，武纖柔被一把甩出馬背飛了出去。
後邊尾隨的圖紫慕一驚，連忙縱身飛出，閃電般的追上將落地前武纖柔抱住。
「柔兒，你這又是何苦？」
武纖柔喘著粗氣，摔飛之時見地面碎屍遍地，還以為必死無疑。等死的她沒想到終究還是被救了，沒死成。
「早點趕到長安，這樣你不是能少一分愧疚感嗎？武纖柔雖是女流，卻也懂感恩。你救了我性命，我也只能這樣報恩了！」
說著說著，武纖柔再也控制不住呼之欲出的淚水，滿臉梨花帶淚，傷心欲絕。
確實，本來她以為就算皇帝。圖紫慕就算給不了自己最為幸福的答案，也會給自己最好的安慰。可答案竟然如此，這讓她怎麼受得了？
圖紫慕也不知道說些什麼了，只留下一聲長長的歎息。抱起武纖柔，飛身回到自己的那匹駿馬上，繼續緩緩的向著長安而行。
柳夢影看著如此情景的二哥，心中始終不是滋味。
「大哥，這樣真的好嗎？我們要不要勸勸二哥？」
司徒鋒苦笑一聲，道：「怎麼勸？何況，這是二弟自己的決定？我們說得多了，只會讓場面更加難堪！」
也是，這種時候，要是知道怎麼開口，柳夢影也不會詢問司徒鋒這個大哥了。
其實，司徒鋒雖然也想幫圖紫慕。但他始終是朝中臣子，兩方之間，他始終無法抉擇。若是大事，論清黑白他不可能這般遲疑。可這卻是為了一個女人的事情。縱然司徒鋒，如今也只能看著圖紫慕自己的選擇了。
如今雖然是兩人共騎一匹馬，但是武纖柔只是靜靜的蜷縮著傷心落淚。
可惜，等著好久好久，也沒聽到圖紫慕回心轉意的聲音。終於，似乎苦累了，或許，是不想再哭了。武纖柔索性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途經江陵，天色已晚。圖紫慕等人倒也不急這一點時間，沒必要連夜趕路。當下自是找了家客棧暫且住下。
武纖柔也是一直熟睡著沒有醒來。或許，她的心底甚至永遠不想醒來。
圖紫慕只好抱著武纖柔，將她送進客棧的客房休息。有些不捨的看了一眼沉睡的武纖柔，圖紫慕終於只能暗自歎息著離開，回到自己的房中休息去了。
圖紫慕剛剛離開，武纖柔卻是咬著嘴唇睜開了眼眸。看來，她早就醒了，只是一直在裝睡而已。
絲毫沒有圖紫慕回心轉意的跡象，武纖柔心中是一片淒涼。卻也只能獨自黯然悲傷。圖紫慕不要她了，她還能怎麼樣？
死？她也想過！可她還有在家族艱難支撐著的母親，她又怎麼可以拋下不管？
或許，如今她唯一的結局，也只能是拋卻這段時間的記憶，走上自己應該注定的宮廷之路了。憔悴心酸之下，武纖柔感覺自己好累，早早便再度沉沉睡去。
而圖紫慕那邊，心中有愧，確實徹夜碾轉難眠。他始終糾結於聽雪與武纖柔之間。或許，如果沒有這次的事件，他根本不會往這方面去想。
但李氏皇族，對他來說同樣是禁忌一般。自然而然的就翻出了這個理由，或者借口！
柳夢影與司徒鋒，也是為圖紫慕著急。畢竟，聽雪的事情已經過去這麼多年。本來該淡忘的，也差不多了。可武纖柔的出現，再度勾勒起圖紫慕的悲涼回憶。而且結局還不能在一起。圖紫慕的心殤，可想而知。
第二天一早，武纖柔早早的便醒來了。聽到這裡的動靜，其他三人也不敢多睡。等武纖柔一出房門，三人卻依然尷尬聞言的等待著她了。
「我先出去散散心，順便吃點兒東西。遲點再出發，不會耽誤行程吧？」
此時的武纖柔，臉上一片淡漠。彷彿面對的只是莫不相干的人。一晚過去，對於她來說，唯一的選擇，或許只能是強行淡忘了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