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二十二回 避戰 文 / 口昌山哥欠
暮色降臨了,可是雨仍然沒有一絲要停住的跡象,在那座不大的道觀之內,三個人提著三把寶劍在雨中並肩站立,誓言在今天與仇敵生死一決,
段嬌娘盯著剛剛齊廣路走出來的那扇門,她的雙眼充滿了憤怒的血紅,她的意志堅定並且頑強,但是意識卻在那一刻變得模糊了,
她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力量,讓自己非常坦然的面對生與死之間的抉擇,只是深深葬在內心深處的怒火在不停的燃燒,逼得她必須要這樣做,
宋魁南提著寶劍站在她的身旁,哪怕段嬌娘受到一點的威脅,他也會奮不顧身的撲上前去,用自己的性命,來換取段嬌娘繼續生存的權利,藏在他心中的那份愛之偉大,已經難以再用師徒之間的情感去形容,
止不住的雨水不停的拍擊著他們三個人的身體,卻也沖洗不掉他們記憶裡的仇恨,段嬌妨死死的盯著那扇門高聲的斷喝道:「齊廣路你給我滾出來,今天段嬌娘找你們索命來了,」
聲音過後,整個道觀的院子裡依舊那樣冷清,除了雨滴的聲響以外,再也聽不到有其它的什麼動靜,
還不等段嬌娘再說些什麼,武平雲縱身就到了那扇門的跟前,然後抬起腳來猛的踢了過去,隨著門板被踢飛到了兩側,悲冥寶劍寒光閃動,隨著武平雲的身體就衝進了房間,
武平雲心裡非常的清楚,齊廣路之所以會出門以後迅速的又回到房間,完全是出於對自己青銅不壞之身的恐懼,所以在這個時候,就一定不能再讓段嬌娘和宋魁南再冒險,自己必然率先衝進去,也好給房間裡面的人在心理上一個絕對的震懾,
宋魁南也是沒有想到,當武平雲真正被激怒的時候,會變得如此的莽撞,接著他和段嬌娘也都提著寶劍衝進了屋子,
只是當他們三個人都看到房間內情況的時候,都是有些洩氣,這間屋子裡的後窗開著,而房間內已經再也尋不到齊廣路的身影,
段嬌娘看罷轉身就出離了房間,她提著劍衝進了小道士的臥房,隨後提著他來到了齊廣路的房間逼問道:「這間屋子裡住著的人你可認識嗎,」
就在武平雲他們三個人殺死馮氏兄弟的時候,小道士已經偷偷的看到了一切,在不清楚原因的情況下,武平雲他們在小道士的眼裡,就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當他面對著段嬌娘的逼問時,也是被嚇壞了,
小道士膽戰心驚的回答道:「這間屋子裡住著的人是我的道兄,不過就算是他與你們之間有什麼仇恨,這些也都與我無關,因為我們認識的時間也不是很久,」
從小道士不斷顫抖著的身體,宋魁南就已經明白,他的恐懼是發自內心的,而這個人與蒼北芒也絕不可能是一類人,
他走過來輕輕的用手移到了段嬌娘的寶劍,然後用平和的語氣說道:「這位小道長,請你不必害怕,我們雖然是剛剛才殺過人,但是那些都是我們的仇人,只要你把這間屋子裡住著的人的情況說清楚,我們就絕對不會傷害你,」
就算是宋魁南說得全都是心理話,可還是不能徹底的消失小道士內心的驚恐,他膽怯的回答道:「請三位一定要相信我,我們出家人是不會說謊話的,我們這座道觀,本來就只有我和師兄兩個人同住,在兩個多月以前,不知道從哪裡突然之間來了三個人,他們說自己也是修道之人,所以就想在這裡暫時住下來,與我和師兄一起探討道法,我們看他們也的確都是修道人的樣子,所以也就答應了下來,」
宋魁南聽完追問道:「三個人,你確定除了這間房子裡面的人以後,還有另外兩個人與他一同來到你的道觀嗎,」
小道士帶著恐懼的目光望著宋魁南,並十分肯定的點了點頭,
段嬌娘提著寶劍低聲自語道:「這就對了,看來在這座道觀之中,真的不只藏著齊廣路一個人而已,他和祖傲天一直都跟隨在那個罪惡滔天的蒼北芒身邊,」
那個小道士現在對宋魁南和武平雲都不是怎麼害怕,唯獨發自內心的懼怕段嬌娘,就在剛剛段嬌娘用一隻手提著他走過來的時候,他就已經徹底的服氣了,他沒想到看上去如此單薄的一個女子,會有這麼大的氣力,
所以一見到段嬌娘說話,他就趕忙接著話說道:「求你相信我,我真的與他們並不熟悉,自從他們三個人來到這座道觀以後,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異常,有時間的時候我們五個人就會坐在一起論道,而他們三個人所講的道法,也是極其高深的,我不知道他們三個人會不會就是你剛剛所的到的三個人,只是我感覺他們看上去並不像是壞人啊,」
段嬌娘聽完惡狠狠的呵斥道:「少要廢話,難道壞人會把壞人兩個字用刀子刻在自己的臉上嗎,他們三個人只是想在這裡避一避風頭,所以才會裝出一副良善的模樣,」
看到了段嬌娘凶狠的模樣,嚇得小道士就再不敢說話了,
這時武平雲走到他的身前道:「這位小道長,剛剛真的是讓你受驚了,不過還有件事要麻煩你,你能不能帶著我們到另外兩個人的房間去看一看呢,」
小道士連忙點頭答應道:「可以可以,當然可以,」說著轉身出了門,帶著武平雲他們又分別來到了蒼北芒和祖傲天住過的房間,
而每個房間裡都與武平雲他們想得一樣,根本就是空無一人,三個人不死心的又查找了好一會兒,也沒有發現什麼可利用的線索,
段嬌娘出離了房門,抬起頭來瞧了瞧滿天的陰雨,然後猛的轉回身去對武平雲說道:「現在雨下得這麼大,就算是蒼北芒他們想要逃走,只怕也沒有辦法逃得很遠,不如我們現在就騎著馬出去追趕,說不定就會找到他們,」
他的這些話說完,武平雲的宋魁南的心裡頓時就是一陣陣的心酸,宋魁南伸出手去,輕輕的把段嬌娘手中的寶劍奪了下來,武平雲則是直接把段嬌娘抱在了自己的懷裡,並在耳邊輕聲的說道:「嬌娘,你的心情我和宋掌門都能夠理解,但是我們也希望你不要活在仇恨之中,等到有了機會,我們自然會與你並肩作戰,但是凡事不可以強求,我們都不願意看到你被仇恨壓得太累,」
武平雲這個深情的擁抱,讓段嬌娘快速的冷靜了下來,現在的她才意識到,武平雲對她說的這些話,本來是應該自己勸慰他的,如果自己一直這樣瘋狂的想著仇恨,只怕會在無形中增加了武平雲和宋魁南的壓力,
想到這裡,段嬌娘也伸出手臂去環住了武平雲的腰,雖然她什麼也沒有說,但是武平雲和宋魁南也懂得了她的意思,
看到一切都過去了,宋魁南這才說道:「既然蒼北芒已經帶著人逃掉了,那就讓他們再多活上幾天吧,只要他們還活在這個世界上,那麼他們的人頭我們隨時都可以取來,」
武平雲懂得,宋魁南所說的話也是在寬慰著段嬌娘的心,他聽完點了點頭道:「宋掌門說得對,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們等得起,現在天已經黑了,又下著這麼大的雨,我們就暫時在這座道觀之內休息一晚,明天也好再趕路,」
儘管那個小道士極其不願意他們留下來,但是只要有段嬌娘在,他也不敢再多說什麼,於是他為武平雲幾個人安排好了房間,然後又送了些吃的給他們食用,
漸漸的,天已經進入了二更,宋魁南在武平雲和段嬌娘隔壁的房間內休息,武平雲則是坐在床邊,看得昏昏入睡的段嬌娘,他的心裡仍然很不是滋味,
武平雲心中暗自想道:「也不知道我當初把嬌娘的魂魄,從地穴之中帶出來對還是不對,如果知道她現在背負著如此大的壓力,倒不如當初懇求六字禪師網開一面,讓我與她在界城之中長相廝守,」
此時的段嬌娘的確已經睡著了,只是在她的夢裡,仍然還在到處追逐著蒼北芒,雖然她在武平雲和宋魁南的面前,表面上看是放下了仇恨,不過在她的心底裡,仍然無法忘記被關押在玄牝門後山秘洞之內的歲月,
更何況當時劉婉筠懷著一顆對武平雲絕對的忠貞之心,一頭撞死在了她的面前,而當時也是身不由已的她,並沒有能力出手相救,後來再看到孟如仙和紀秋蘭的慘死,還有賴氏姐妹無辜被害的場景,都成了在段嬌娘心頭繫著仇恨卻打不開的死結,
窗外的雨仍然在辟里啪啦的下個不停,一個人靜靜坐著的武平雲,卻沒有一點的困意,在段嬌娘因為仇恨瘋狂的那一刻,武平雲的心裡也一樣在滴著血,只是他當時只想讓段嬌娘和宋魁南安全的離開,所以才在極力的克制著內心的情感,
當一切再一次靜下來,他的心開始變得凌亂了,武平雲真的盼望著蒼北芒他們並沒有離開,自己也好與他們痛痛快快的打一場,他想用流血的方式去減小自己的壓力,不管流出來的鮮血是自己的還是敵人的,都不一樣的減輕深埋在他心底那一絲少為人知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