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九更 師娘去哪兒了? 文 / 口耐的夭夭
「今天的酒全賣完了。」纖雲插著腰道,「不舒服就早點睡吧。」
「啥子?」男子似乎沒聽清,「你說響點兒,俺耳背!」
纖雲湊近他耳朵,大聲道:「今天人多,酒都賣完了!」
「哦,你說酒被他們喝完了是嗎?」男子向來客們投以耐人尋味的目光,「算啦算啦,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
纖雲無言以對,只得勸道:「我們還有正事兒,你快回房去吧。」
「啥子?」男子又湊過了耳朵,「你說你們要開房去?這個為師可不答應啊!」
纖雲克制著打人的衝動,怒吼道:「夠了,你快去給,我,睡,覺!」
「你好凶啊!」男子耍起了無賴道,「俺好歹算你師父,你居然那麼驅趕俺,俺不依!你們在玩,俺也要看!」
「好好好。」纖雲只得隨他而去,「但不許調皮!」
「曉得的說。」男子就地而坐,並翹著高高的二郎腿。
白可飛感覺這個大叔好眼熟,於是問道:「老闆娘,這位先生難道是……」
「沒錯,他精神有問題。」纖雲小聲道,「你們別去理他就行了。」
「是嗎?」白可飛也深表惋惜,歎道,「堂堂劍尊悠哲,怎麼會變成這樣。」
「你說什麼?」龍歆一聽可著急了,「你說他……他是悠哲?」
「喲,你認識俺?」男子不由抬頭問道,「是啊,俺就是悠哲,咋,想拜師學藝嗎?」
「悠……悠哲……」如果是以前,龍歆肯定毫不猶豫就答應了,高興還來不及,但現在卻見到自己偶像成了這幅德行,不禁希望破滅,心都碎了。
「哎……現在你們知道了吧。」纖雲已經不知道第幾次發出長歎了,「我們的道場為什麼會變成這樣,臨嵐為什麼沒人喜歡學劍,這與大名鼎鼎的劍尊發瘋有很大聯繫。」
「老子才沒瘋!」悠哲反駁道,「只是……只是有點醉而已。」
「喂,你是選擇性耳聾嗎?」纖雲完全無語了,「說你壞話聽得那麼清楚。」
悠哲沒理會她,他打了個哈欠,躺在地上念叨,「世人皆醉俺獨醒,世人皆濁俺獨清……」然後即發出了鼾聲。
「他怎麼會變成這樣的呢?」白可飛問道。
「不知道。」纖雲連連搖頭,「十年前他從不歸山回來後精神就有點異常,後來越發不正常,還經常說胡話,整天處在半醉半醒的狀態,道場也不經營了,才變成現在這副破敗的樣子。」
「原來這裡根本就沒有邪魔,對嗎?」白可飛問道,「你是想讓我們驅除悠哲的心魔?」
纖雲艱難地點了點頭,「是的,他好歹是個英雄,現在世道越來越亂,我們東琉國也難以明哲保身了,需要一個有號召力的人來帶領大家度過難關,我不想……不想再看到他繼續墮落下去了……」
說到這裡,她的美目微微泛紅,聲音也哽咽起來。
「對不起。」白可飛致歉道,「這個超出我們伏魔師的能力範圍了,我幫不了他。」
「是嗎?」纖雲眼中難掩失望之色,為了醫好師父,她想盡了一切辦法,四處尋訪名醫,可多年來只能眼睜睜看著他病情加重,有人說也許他是被邪魔附體,於是她才想找伏魔師看看的,可結果也沒用。
白可飛勸道:「心病還需心藥醫,你知道他在想什麼嗎?」
「知道。」纖雲回答道,「一定在想師母了。」
「師母?」三人皆充滿好奇。
「是啊,在我還年少的時候,曾有個小師娘的。」纖雲回憶道,「但她和師父一直都沒有結婚,然後小師娘突然不見了,師父就到處尋找,我和他一起四處流浪了三年,還是沒找到呢,當時師父整宿都哭得和淚人似的。」
「哎,看來他是缺少愛情的滋潤。」蔡塞西出主意道,「既然小師娘不見了,那你能做的只有一件事。」
「是什麼?」纖雲眼中充滿了期待。
「做他的新師娘啊!」他大聲說道。
「嘁誒!」龍歆發話道,「就知道你說不出什麼好話,但是……仔細想想這個辦法不錯,老闆娘你可以考慮一下的,反正你們也生活那麼多年了。」
但纖雲卻連連搖頭,「不行,我們這裡對傳統有著鐵一般的遵循制度,師徒是絕不可能走在一起成家的,就算硬要違背,名聲也會一落千丈的。」
她嘴上雖這麼說,但心裡早就有過類似的想法了,她也不止一次嘗試過闖入師父的生活,想代替小師娘,但都失敗了,師父對小師娘的愛已經刻骨銘心,永遠無法撼動,也絕對不可替代。
「那看來除了找到你的小師娘以外別無它法了。」白可飛說道,「但我們必須瞭解你小師娘更多的訊息,這樣才能著手調查。」
「謝謝。」纖雲拒絕道,「你們的心意我領了,但找人這不是你們的本職工作。」
見她態度堅決,大伙也不好堅持,只得作罷。
「今天勞煩各位幫忙,如不嫌棄就住下吧。」纖雲提議道,「你們也不像本地人,應該沒有住處吧?」
這句話真是說到大伙心坎裡去了,蔡塞西第一個說道:「如此甚好,多謝老闆娘厚愛!」
「呵呵,不用客氣。」纖雲笑道,「我們這邊也好久不來客人了,但客房不多,小姑娘就和我擠一擠吧,兩位大俠另住一間。」
「好啊!」大家均沒有意見,這總比睡公共浴場要好太多了,今天真是幸運,不但有免費晚餐還有免費住處,看來干伏魔師這一行真吃香啊。
晚上,白可飛梳洗完畢,換上了睡衣,接著她將單獨面對纖雲,這個老闆娘看起來怪精明的,可別說漏嘴暴露出身份,到時候被趕出門可糟糕了。
她與纖雲同榻而臥,心裡免不了緊張,雖然早就習慣了女兒身,以前與緹瑞雪也一起睡過,但此時心中有鬼,一舉一動無不小心翼翼。
「小姑娘。」纖雲招呼道,「四處旅行很辛苦吧?」
「是啊。」白可飛應道,「走南闖北的,但師父說了,這叫苦修,是成為獨擋一面的伏魔師的必要條件。」
「你很了不起啊。」纖雲讚道,「看你的禪杖應該是僧正級了吧?小小年紀真不容易,如果不是上次看到一個與你差不多年齡的伏魔師,還真不敢相信呢。」
「呵呵,是吧。」白可飛心中十分感謝這把禪杖的主人,如果不是與她差不多大,現在自己已經被懷疑了吧。
「說說你的冒險經歷吧,去過哪些地方?」纖雲好奇地問道。
「那可多了!」白可飛經歷那麼多,正愁沒人分享呢。於是,她將黑暗森林的險惡,帝國皇都的繁華,北都人們的疾苦,萬年雪山的壯觀,娓娓道來,讓人身臨其境。
纖雲聽得一驚一乍,年少時曾跟著師父遊歷江山,本以為自己見識已經很廣了,可此時聽來很多地方是她也未曾涉足過的,什麼地獄般的黑森林,神秘的雪人,巨大的冰龍,還有豎著的海,這些都是無法想像的啊!
「我還遇到過劍帝佈雷德利與最強的魔法師呢!」說到忘情處,白可飛將一些深入的信息也說漏嘴了。
「什麼?」這下纖雲沉不住氣了,「最強的魔法師?有多強?」
「總之很強很強!」白可飛誇誇其談道,「據說來自魔界,但不是好人,一肚子壞水,人們都叫她預言者!」
「預言者?伊絲蕾?」纖雲追問道,「她居然還活著?快告訴我,你在哪裡遇見她的?」
見她那麼激動,白可飛只得如實相告,「在帝國的克茲拉地區,已經是兩年多前的事了。」
「克茲拉……」纖雲感覺這個名字好熟悉,回憶了一下突想了起來,「哦,聽說那裡因帝**的試驗而發生了大爆炸,你怎麼逃出來的?」
「我……我離開的時候還沒爆炸呢。」白可飛扯謊道,「怎麼,老闆娘與預言者認識嗎?」
「那是當然。」纖雲笑得有些苦澀,「她不是別人,正是我失蹤多年的小師娘啊。」
「啊勒?」
…………
夜精靈王國,首都四方城皇宮內。
大祭司伊拉貢提著長袍,正追趕著一個身影。
「預言者大人!」他呼喊道,「您這是要去哪?」
走在前方的紫袍魔法師停下了腳步,她脫下風衣的帽子,露出一頭秀麗烏黑的長髮,「殿下,您何苦追來,我的使命已經完成,現在必須趕往下個目的地。」
「您別走,精靈國需要你!」伊拉貢心急萬分,「現在合眾國與帝國的聯軍壓境,我們無力對抗,請您務必施展無上法力,助我退敵!」
「放心,他們絕不會那麼輕易就攻進來的。」預言者自信地說道,「只需要一年,你們能堅持一年的話,聯軍不攻自退。」
伊拉貢想了想,覺得他們佔地勢之優,守一年問題不大,但這不是他希望看到的結果啊,「我不希望有戰爭,能不能請您前往帝國予以調停?」
「開弓沒有回頭箭。」預言者說道,「既然戰火一起,想熄滅就沒那麼容易,如果你硬要妥協,我想這給貴國帶來的損失是無法估量的,而且你也無顏面對瘟疫中死去的二十萬同胞,更重要的是,朝中那些老臣會答應嗎?結果很有可能是你被架空,戰火則繼續蔓延。」
對方的話伊拉貢不敢不信,因為她是預言者,她說的每一句話都應驗了,但是……已經死了整整二十萬同胞了,戰事一起,那又得死多少人?
他突然跪了下來,哀求道:「大人,我知道您一定可以改變時局,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們夜精靈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