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章 首戰告捷 文 / 小四毛
不能死在一個從自己身體裡走出去的蟲子手裡!這樣死的話做鬼也會被嘲笑!此時,因為蟲子的毒從頭皮蔓延開來,他的眼睛有些睜不開了。他憑著感覺揮刀出去,所幸的是,蟲子由於纏繞著他的身體,所以他刀刀都沒有落空,犀利的西瓜刀像雨點一樣落在了蟲子的身上,他聽見「沙沙沙」的聲音,那是蟲子身上的白漿噴到廚房門上發出的聲響。
蟲子被他的亂刀砍在身體的中段,它想脫身逃跑,次第從趙的身上撥出自己的細腳,很快,它的身子笨重地從趙身上跌落到地上。
這是一個好時機!
趙揮刀又砍,奈何一雙手也開始麻木,高高的舉起刀,卻綿軟的落下,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幸好這時候的蟲子也失去了強悍的戰鬥力,它被趙差點砍成了兩截,正痛苦的扭動著身子,嘴裡發出低吼聲,想要蓄力再一次發起攻擊。
趙雙手無力,同時感覺到一陣陣倦意,他用盡力氣照著蟲子的頭就是一刀,蟲子悶哼一聲,暈了過去。
趙也是一個踉蹌,他扶住灶台,摸索到了水龍頭擰開,然後將頭伸到水龍頭下,冰冷的水淋在頭上,他的意識慢慢清醒,眼睛也不再那麼模糊。
那只碩大的蟲子橫在門的中間,斷口處正往外冒著白漿,它的身子還在大幅度的起伏。
趙知道它若醒轉過來,自己未必還是它的對手。
但是他的雙手實在是沒有力氣了,驅之不去的倦意不斷湧來,蟲子的毒已經向身體的四處蔓延。
環顧了一下廚房,他看見了一個新的武器:以前母親在菜市場替別人燒肉皮,用了一種噴頭,裡面噴出來的火舌可以很快將肉燒黃……
昨天趙武回來做飯,做到紅燒肉的時候需要燒肉皮,他使用過噴頭,現在那噴頭還連接在煤氣罐上。
開煤氣,打火,噴頭瞬間就「呼呼」地噴出二十厘米長的火舌,趙對著蟲子的腦袋而去……
「嗤嗤……」趙不得不佩服這強大的「火力」,響聲過後,蟲子悶哼幾聲,還來不及蠕動,它的頭已經被燒焦了,居然還散發著好聞的肉香味道!
像著了魔一樣,趙燒得上了癮,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翻來覆去,只把一隻兩米長的蟲子燒得只剩下一根脆脆的焦炭!
它再也活不了了。趙這才鬆了一口氣,將那焦炭用口袋裝好,明天一早上班就順便扔出去。
一切收拾停當,他累得想一睡不起。但是他又擔心蟲子的毒會引起不好的後果,於是到洗手間洗了個涼水澡,藉著洗手間的鏡子,他側著身子看到自己的後背傷痕纍纍,有密密麻麻的小洞,好在那些傷口處沒有紅腫。除了有些微麻,沒有其他感覺。
他回到客廳坐了一會兒,身上的不適感慢慢消失,想那蟲子的毒只不過是起到暫時麻醉的作用,並不是什麼劇毒,但是在雙方交戰的時候,這種毒還是能起到關鍵性的作用。
家裡這一隻蟲子被自己消滅了。那出逃的兩隻呢?
它們逃去了哪兒?如果也像剛才那只具有很強的攻擊性,那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他拿起電話準備報警。
他要怎麼說呢?他說家裡發現兩米長的蟲子,具有很強的攻擊性,他剛才與蟲子作鬥爭,差一點沒犧牲……現在家裡這一隻的蟲子死了,但是還有兩隻出逃了,這深更半夜,有沒有人把他說的話當胡話,把他當成一個神經病?
就算是信了,追問起蟲子的出處,他難道要說是自己吐出來的嗎?
那他以後還怎麼見人?會不會也要被大家認定為怪物?
拿起的電話又放下了。
但是,趙你不要這麼自私啊!你為了自己的名聲,說不定那兩條蟲子會傷害更多的人,比起人的性命,你的名聲又算是什麼?
電話又拿起來,又放下。如是幾次,他都沒有勇氣將電話打出去。
心中的兩個自己在不停的戰鬥著。
思來想去,他想到了一個好辦法:把這件事告訴趙武。
第一:他們之間彼此信任,就算這件事再荒唐可笑,趙武也會相信他。
第二:趙武是警察,他會做出正確的判斷,以及應對的方法。
他迅速地撥出了趙武的電話,謝天謝地,電話是通的。能在半夜撥通趙武的私人電話,當真像是中了彩票一樣幸運。
不待他說話,那邊趙武已經開了口:「哥,我現在有點急事,晚一點我給你打過來!你不要關電話。掛了……一會兒打給你。」
聽得出趙武那邊汽車轟鳴的聲音,他一定還在出警。但是他也知道趙半夜打電話來一定也有急事,所以約定一會兒打回來。
掛了電話,他抽了兩支煙,趙武的電話還沒有打過來,這時候,母親的臥室裡傳來了響動。
他推門進去,看見母親穿著睡衣起來了。
「我害怕……」她像個小孩子一樣,嘟著嘴委屈得眼眶都紅了。她好像從一場噩夢裡醒來,張皇的看著四周的一切,住了幾十年的臥室讓她也覺得非常陌生,沒有安全感。
「沒事,媽媽,兒子在這裡呢。不要怕,
我守著你睡覺。快睡吧……」趙低聲安慰著,試圖將她扶到床上去。
「我不要在這裡!我不要在這裡!」她掙脫開趙的手,直愣愣的闖了出去,到了客廳,她走了幾圈,然後繼續說:「我也不要在這裡,這裡不好,不好……」
他知道,母親的心中留下了恐怖的陰影,那些蟲子嚇怕了她,在她支離破碎的記憶裡,這裡的一切都可以影射出曾經恐怖的場景。
「好,好……我們不在這裡,不在這裡。」他說著就將母親扶到陽台上,順手拿了一條沙發巾給她搭在肩上。
陽台上可以看見遠處的燈火,明明滅滅,母親像個小孩子一樣托著腮看了不到兩分鐘,又轉過身來說道:「這裡也不好,不好……」
結果,他領著她走完了家裡所有的房間,她都不願意呆。
「我要出去……要出去。」
「天黑了,我們不出去。外面有風,黑黑的,還看不見路。」趙像是在哄一個不聽話的小孩。
「但是我要出去。」說著,她自己就走到門口去開了門,走近了深深的夜色裡。
趙連忙抓起衣服追了出去。
下了樓,兩人走在寂靜的街道上,偶爾有下夜班的人騎自行車回家,有流浪的貓狗突然竄出來,然後沒入夜色中沒有蹤跡。母親在前面歡快的走著,他緊緊跟在後面,他不知道,她要去哪兒,但是她喜歡,他就得跟著她走。
趙沒有怨恨,小時候,自己不正也是這樣的嗎?只要突發興致,半夜也會起來滿屋子的竄來竄去,母親就毫無怨言的跟在後面,幫他收拾爛攤子,撿起他扔掉的東西。
走了幾條街,母親突然停下來,一屁股做在台階上,疲憊的說:「我累了,我要睡覺。」
「但是這裡不能睡啊!我們回家好嗎?」趙一邊說著,一邊將母親背起來往回走。
她很快就睡著了,趴在兒子的肩膀上,安靜的睡了。
趙走到自己家的樓下,摸了摸衣袋,遭了,剛才急急忙忙出門,忘記帶鑰匙和手機了。
沒有鑰匙,進不去門。沒有手機,趙武一會兒打電話過來沒人接聽,他會急死的,他會以為母親半夜出了什麼事。
無奈,趙背起母親,朝著街尾那一處燈火走去,那裡是一家廉價的鐘點房,可以給母親找個地方安歇,可以借用電話給趙武打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