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61章 惡毒的話 文 / 藍嵐

    王戴文回到家裡也不過四五點鐘，不過因為是冬天的緣故。天短夜長，所以天也已經黑了。

    原本家裡面每天都是燈火通明的，即便是晚上睡覺後。客廳裡走廊上，也會留一排微弱地暗光，不至於讓家裡看上去太恐怖。

    但是今天，他走進家門就被家裡的黑漆漆給嚇到了。

    家裡一絲燈光都沒有，他連忙走進去叫了兩聲傭人。傭人這才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走到他身邊回應。

    「怎麼回事，家裡面怎麼會這麼黑？」王戴文不高興地向傭人質問。

    太過分了，他就兩天沒回家，家裡的傭人居然連燈都不開了。

    「先生，是……是小雅小姐不讓開的。」傭人連忙戰戰兢兢地對王戴文回稟說。

    其實傭人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按照規矩，天一黑就要開燈的。別說天黑了，只要暗下來室內就必須保持通亮。可是今天小雅卻不准任何人開燈，弄得家裡面一片黑暗，加上房子又大，感覺上有些空蕩蕩陰森森的。

    不過因為鄭念媛不在家的緣故，傭人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也不敢違背小雅的意思。現在看到王先生終於回來了，不禁連忙向他稟報說。

    王戴文一聽是女兒不准傭人開燈，不禁皺了皺。

    隨後讓傭人把家裡的等打開，然後自己到樓上女兒的房間去問她怎麼回事。

    不過，樓下客廳的燈剛剛亮起來，小雅似乎是發覺了。不禁立刻披頭散髮，光著腳丫子從房間裡衝出來，對著樓下的傭人就是大罵：「誰准許你們開的燈，馬上給我關上。」

    「小雅，是我，爸爸回來了。」王戴文讓傭人不用聽她的，然後快步地走上樓去，看著小雅道。

    不過小雅卻只是冷冷地看他一眼，然後冷哼一聲，扭過頭就往自己房間去了。

    王戴文愣了一下，如果說王宇傑對他態度淡漠，那也是情有可原。怎麼現在女兒也對自己這個態度，她可是他的親生閨女。

    「小雅，你這是什麼態度？」王戴文反應過來後連忙追上去，追到小雅的房間去問。

    小雅已經上床了，兩條腿撐著坐在床上。雙臂緊緊地抱著自己的膝蓋，將下巴擱置在膝蓋上。

    面對爸爸的詢問，小雅連眼皮都每抬一下，好像當他不存在似得。

    王戴文不禁深吸一口氣，看著女兒這個態度忍不住放緩了聲音說：「小雅，你怎麼了？你是怪爸爸媽媽這麼晚才回來嗎？抱歉，爸爸媽媽有事，你媽媽今天晚上有可能不會回來了。你外公突然生病了，你媽媽要在那邊陪著他。這不是爸爸回來了嘛，別生氣了。你吃過晚飯沒有？爸爸也沒吃呢，陪爸爸下去吃點東西吧！」

    「你們還想瞞著我嗎？你當我是傻子嗎？」小雅終於抬起頭來，不過臉上儘是諷刺的表情。一臉諷刺地看著王戴文，冷哼一聲問。

    王戴文一愣，一張臉頓時尷尬起來。

    心裡咯登一下，看著她喃喃地問：「小雅，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還真是把我當成傻子呀，不，也許只是個永遠都不懂事的孩子。現在你們的新聞已經滿天飛了，別說報紙上和網絡上，就是我同學都不知道有多少個打電話對我慰問，問我爸媽怎麼樣了。問那個小三怎麼樣了，是流產死了，還是給我生了個弟弟妹妹了……。」

    「小雅，不許說這種不吉利的話。」王戴文一聽小雅如此說趙琳和他剛出生的兒子，不禁立刻惱怒地對小雅吼道。

    王戴文其實還算是個比較溫和的父親，相對於小雅來說。

    雖然他不喜歡王宇傑，對王宇傑的態度不好。但是對小雅，因為是自己的女兒，所以還是疼到了骨子裡。

    從小到大都沒說過一句重話，在很小的時候，更是放到自己的肩膀上玩。

    今天這麼一聲怒吼，也是他第一次對小雅這麼大聲。

    小雅先是愣了愣，似乎被他的吼聲給嚇到了。

    看到小雅驚愕地表情，王戴文也有些隱隱地後悔。知道自己不該對女兒這麼嚴厲，她到底還是個孩子。

    於是，便又緩和了語氣，看著小雅道歉說：「抱歉，小雅，是爸爸不好，爸爸不該吼你。不過，你也有不對，怎麼可以說出那麼惡毒的話。那個阿姨……阿姨沒事，給你生了個小弟弟，等有時間我帶你去看他，你會喜歡他的。」

    「小弟弟？誰的小弟弟？」小雅用更加驚愕地表情看著王戴文，又愣愣地看著他問。

    王戴文馬上說：「當然是你的小弟弟，那是個非常可愛的小寶寶，你會喜歡的。」

    「我會喜歡？」小雅重複了一遍，不過隨後又輕笑起來，先是輕輕地笑，慢慢地又放大聲音，像是聽到了一個極其好笑的笑話一樣，捂著肚子大笑起來。

    王戴文被女兒這突然的反應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她為什麼笑的這麼厲害。

    究竟哪裡這麼好笑了，讓她笑的這樣大聲，這樣放肆。

    看著女兒長長的秀髮，雖然才十三四歲，但是已經是亭亭玉立的小美人。她長得更多的還是像鄭家人，不像他粗枝大葉的，所以也是長得十分好看。

    王戴文突然有一種女兒已經長大，在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長大的無措感。面對這樣已經成了大人般的孩子，王戴文突然不知道該怎麼交流。

    詫異地看著女兒狂笑了半天，才又不知所措地問：「小雅，你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讓你笑的這麼厲害？」

    「我在笑……哈哈哈，我在笑你……笑你怎麼這麼天真，」小雅一邊笑一邊說，成功地看到王戴文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才漸漸地止住笑聲。

    不過，不笑了之後，她又看著王戴文一本正經地嚴肅地說：「爸，你說那個是我弟弟？還說很可愛？有時間帶我去看他，說我一定會喜歡上他嗎？」

    「是，你會喜歡她的。」王戴文心裡有種突突地發毛地感覺，不明白女兒怎麼又突然問這些問題。但是，還是又連忙回答說。

    他只有他們這兩個孩子，自然希望兒女都能好好相處。姐姐可以喜歡弟弟，照顧弟弟的。

    不過，他這個希望，馬上就在小雅殘忍的話語中落空。

    小雅在他回答後，不禁又一本正經地嚴肅地看著他說：「爸，如果你讓我去看他的話。我一定會，一定會把他高高地舉起，然後重重地摔下去，讓他馬上結束掉他幼小的生命。」

    「小雅，你……你怎麼會說出這麼惡毒的話？」王戴文臉色大驚，一張臉驚恐到了極點。不可思議地大叫一聲，指著女兒質問。

    「惡毒？」小雅慢慢地從床上起來，光著腳丫子站在地面上。

    她跟她哥哥和母親一樣，都是屬於身材高挑的人。所以，才十三四歲的她，已經可以到王戴文的肩膀上。

    面對爸爸的怒斥，她又冷笑一聲，看著他緩緩地說：「你憑什麼說我惡毒？你有什麼理由說我惡毒。你毀了我的一個家，你讓我媽媽和我還有我外公外婆家一夜之間成了a市的笑柄。現在卻又跑到我面前來，告訴我你那個情婦給你生了兒子，還要讓我叫他弟弟？憑什麼，一個讓我丟了臉，連門都不敢出的野種，你憑什麼讓我叫他弟弟喜歡他。我不要家裡有亮光，因為從今天開始我的生命裡都不會有亮光了，全都被你毀了，被你毀了，你又有什麼資格對我大呼小叫。」

    「小雅，我……，」王戴文驚呆了，她沒想到女兒會對他吼出這麼一段話。

    他一直覺得這是他跟鄭念媛之間的事，之間的問題，跟孩子沒有任何關係。竟然沒發現，因為他們的事情，已經讓女兒如此嫉恨。

    「你沒有資格管我了，而且這是我媽媽的房子，是我外公給她的婚房。你還回來做什麼？還回來做什麼？」小雅又再次開口憤恨地道，說著眼淚忍不住流了出來。

    說到底，她也不過是個十三四歲的小孩子。

    王戴文被女兒吼得心裡涼涼的，腦子裡一片空白。不過，在看到女兒的眼淚後，他又猛然醒悟。

    女兒這是將所有的一切都歸罪在了他頭上，認為他才是毀滅了他們這個家的罪魁禍首。

    王戴文一驚，心裡有些害怕。

    不，他不能讓女兒誤會自己。至少，不能憎恨自己，他那麼愛她，他是她的爸爸，她怎麼可以怨恨自己呢。

    所以，他連忙反應過來，抓住小雅的肩膀說：「小雅，我知道今天發生的這一切讓你很難接受。可是這一切都不是爸爸的錯，你也看到了，爸爸在這個家裡面從來都沒有尊嚴的，你媽媽和你外公一家，不過是把爸爸當成一個高級傭人而已。還有，你知道你哥哥王宇傑嗎？他根本就不是你的親哥哥，他是你媽媽跟別的男人生的孩子。但是你媽媽只愛他，只愛那個男人，對爸爸沒感情，對你更是沒有一點感情。現在他們就在一起，王宇傑回來了，他跟你媽媽在一起。他們一起在你外公家，卻唯獨忘記了你。而唯一記得你的人只有爸爸，爸爸不管有多忙，多少事，都還記得你在家裡。」

    「你別說了，別說了，我恨你們，恨你們。」小雅突然又放聲地大哭起來。哇的一聲大哭，推開王戴文的手臂，哭著蹲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