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7章 裂心(1) 文 / 納蘭雪央
蔣紹霆眼明手快想要扶住她,卻被已然洞悉他動作的許浮生推開,力道上雖起不到任何作用,卻還是震住了蔣紹霆,不過電光石火的幾秒……
許浮生已經虛弱的跌落在地板上,就連新插進去的針,也隨著這激烈動作,硬生生從手背皮肉裡扯了出來,鮮血也隨之湧出。
「浮生。」蔣紹霆大驚,兩步邁做一步走到她面前,許浮生就垮在那,稍稍動一動就喘著粗氣,額際一片冷汗,將頭髮打濕。
「別碰我!」許浮生再度想要揮開她,可這次蔣紹霆又怎麼可能會那麼輕易的讓她任性?伸手將她從地上打橫抱起,以著強勢力道!
「睿希怎麼可能是我兒子!我不信!」許浮生眼眶紅了,此時也不知是怒火攻心,還是失望透頂,她拚命的想要掙脫開蔣紹霆懷抱,卻不得門路。
「別動!」蔣紹霆死死桎梏著她,將許浮生重新放回病*上,他這幾天一直都待在病房裡,身上的衣服也沒換,鬍子也沒刮過,整個人看起來多少頹廢。
「當初讓監獄的人好好『照顧』你的人是我!是因為我你才受到那些非人待遇的!」他坐在*邊,懷裡死死的摟著許浮生,一字成一句。
許浮生卻是用盡全身力氣掙扎著,儘管那掙扎看起來如此不自量力,她卻依舊像瘋了似的,想要逃離蔣紹霆懷抱。
她的眼前浮現一幕幕,她多麼辛苦才生下的兒子被當即抱走,她甚至連一面都沒來得急看一眼,而後來在監獄裡受到的種種不公平對待,以及那句……
管教曾經婉轉相告的,她是不是得罪了什麼大人物……
「放開我……蔣紹霆你放開我……」眼眶近乎已經變成了猩紅色,許浮生驚叫著,可是死死摟著她的懷抱卻沒有絲毫要鬆開的意思。
許浮生的背緊抵著蔣紹霆的胸膛,而蔣紹霆從後面緊摟著她,將下頜抵在她頭頂,面無表情是做給外人看的,而心裡翻江倒海的澎湃,近乎要壓倒這個男人!
或許是叫聲驚到了外面的人,一陣吵鬧後門從外面被推開,錢多多的臉赫然出現在門口,而辛蕊更是挺著個大肚子,門口保鏢更是不好阻攔。
「滾出去!」蔣紹霆看也沒看,冰冷的吼出這三個字,凶狠的眼神祇盯著房間裡的某一處,像是沒有感覺到懷裡的許浮生還在掙扎。
「蔣紹霆,你還是不是個男人,放開浮生!」錢多多剛想衝過來,卻被站在門外的保鏢給攔住,就連阿奇也死死的擋在那。
只有阿奇最清楚,此時蔣紹霆所承受的痛苦絕對不比許浮生少多少,更別提自己一路追隨,蔣先生到底有多情根深種,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好在小少爺被先送回了別墅,不然場面會變得更難看。
許浮生滿身凌亂,冷汗順著額頭淌落下來,手背的血跡融化在皮膚上,她彷彿只被一口氣吊著,一口怒氣,令她直到現在都沒有暈死過去。
「蔣先生,難道你要任由浮生這樣流血下去麼!」辛蕊著急的大喊一聲,多少令蔣紹霆的神智稍稍回神,深諳的瞳孔緩慢落在許浮生的手上。
一片猩紅映入眼底,太陽穴突突跳動,蔣紹霆大掌猛地蓋在上面。
「阿奇,我要帶她出院,你去準備車!」蔣紹霆凌厲眼神掃過阿奇,沉聲吩咐著下達命令,他不能任由許浮生這樣下去,絕對不能!
眾人大驚,怎麼也沒想到蔣紹霆竟然會要安排浮生出院!
「是,蔣先生。」阿奇從頭到尾都面無表情,沉聲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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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聲巨響,蔣靜姝捂著臉不敢置信的看著蔣梅菀!
「你竟然動用我的保鏢讓他去做那種事!蔣靜姝,你是不是不想活了!」蔣梅菀氣到渾身發抖,她怎麼都沒有想到蔣靜姝竟然動用譚去殺了人!
「媽,我沒有辦法……我真的沒有辦法!」這幾天夜裡,蔣靜姝做夢都能夠夢到溫懷素披頭散髮滿臉是血來找自己的樣子,沒有人知道她有多害怕!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舅舅知道這件事,你會有什麼下場?」
蔣梅菀保養的極為年輕面容上,此時遍佈著陰霾與狠戾,剛才那一巴掌她力道完全沒有任何保留,蔣靜姝嘴角都流了血。
「千萬別告訴他,媽,我會死的!我被人威脅,有人寄照片給陸離!我真的沒辦法!」這些日子來的惶恐與害怕不斷的疊加,生生就要將蔣靜姝給逼瘋了!
蔣梅菀眼神陰沉的落在蔣靜姝身上,當初那場車禍自己失去了作為女人來說最重要的東西子宮,她這輩子都不能夠再生育了,也正是因為這樣,她下了決心去到福利院裡領養一個孩子,也好為自己養老送終。
當初那麼多人當中,蔣靜姝年齡已經偏大了,條件更談不上是最好的,可唯獨有一點,卻是旁人怎麼都比不上的,她特別會看人眼色,懂得自己應該在什麼時候做什麼事,也懂得應該在什麼時候表現自己。
可蔣梅菀怎麼都沒有想到,蔣靜姝越活越倒退,更是如此任性妄為!
「你給我一字一句的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蔣梅菀凌厲目光掃過去,很快令蔣靜姝肩膀瑟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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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醫生採集了許浮生的血樣後,蔣紹霆執意將許浮生帶回家,儘管醫生出聲勸阻蔣紹霆這樣不利於病人病情的恢復,卻絲毫沒有能夠阻擋他的意思。
他就像是個偏執的病人,不給許浮生有任何反悔與掙扎的時間,厚實的風衣一裹,便將許浮生摟在懷裡,朝停車場走去,不論許浮生如何掙扎!
「如果你還想見到睿希,那就老實聽我的話!」蔣紹霆只低聲一句警告,已經讓許浮生動作徹底僵硬下來,忍不住抬頭看著眼前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男人。
地上白茫茫的雪結成冰,很滑,他走的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蔣紹霆,現在你只能用睿希來威脅我了嗎?」蒼白小臉如同剔透水晶,美麗而又冰冷,還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心酸心傷。
蔣紹霆向前走著的腳步停頓,手卻穩穩將她摟在懷裡,看也不看許浮生一眼,只是將視線落在平行空間裡,喉結上下滾動著。
只是很快,他又重新朝著車那邊走去,阿奇早已經等在車門邊,雪地上留下深深的腳印,一串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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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在短短時間裡經歷過這麼多事,位於郊區的千平別墅卻依舊保持著它的運作,傭人有條不紊的做著屬於自己的工作,不多看一眼,也不閒聊與主人有關事。
路上這半個多小時的時間,許浮生被蔣紹霆強硬的摟在懷裡,她眼瞳霧濛濛的,眼神落在車窗外面,到處都是銀裝素裹的樣子,令她不由回想起那日……
她身著婚紗赤腳跑在冬日的雪地上,想要快一點到達墓園,周圍的情侶驚呼著初雪的到來,而自己從頭冷到腳,彷彿世界只剩自己一個人……
許浮生緩緩閉上眼睛,她不想要再想起那日的事情了,可有些事……卻不是你不想,就真的不會再出現,微微打著顫,就連她自己都沒發現。
「阿奇,空調溫度調高一些。」突然,蔣紹霆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許浮生長睫微顫,卻是什麼話也沒說,以前覺得溫暖如家一樣的懷抱,現如今明明還是同一個人,卻令她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陌生感。
車內的溫度果然調高了不少,許浮生卻自心裡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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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車開的很慢,像是在配合她的身體情況。
直到下車,蔣紹霆都沒有再跟許浮生說一句話,他似乎有些累了,手臂緊摟著她,眼睛輕闔上,路邊昏黃路燈偶爾會照進來,倒映在蔣紹霆臉上。
短短幾日內,他也同樣瘦了一大圈,許浮生的視線安靜落在男人身上,他像是睡著了,下頜上湛清的鬍渣令蔣紹霆平添繼續風塵僕僕的感覺。
蔣紹霆眉峰擰成一個大大的川字,似乎很不安,許浮生安靜看著他,心裡卻如空曠雪原般,除卻冰冷的風刮過,再無其他情緒。
一夕之間,許浮生心裡的愛彷彿如大火燒過的原野,徒留下灰燼。
蔣紹霆說睿希是她的兒子,是她以為死了,五年前被人抱走的親生兒子!她不知他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就如同以前他讓她相信他,最後卻還是落得滿身傷的結果。
她失去了小櫻桃,到現在,她都沒有開口對這個男人說過,那是他們兩個人的孩子,一個意外到來,卻連看一眼這個世界都沒有機會的生命。
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冰涼的沒有任何溫度的手指落在蔣紹霆眉宇中間的起伏上,許浮生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麼,明明應該恨他入骨,卻又捨不得。
倏然,許浮生的手指被蔣紹霆精準的捕捉到,他大掌雷霆出擊,將她細軟的手牢牢攥緊在掌心內,眼睛緩緩睜開,清明的彷彿剛才沒有睡過。
兩個人安靜對視著,誰都沒有說話,車卻在這個時候停了下來。
許浮生覺得喉頭有些發癢,不由咳嗽起來,車門從外面被打開,有冷風灌進來,蔣紹霆將開司米大衣將她嬌小身形牢牢蓋住,甚至將她腦袋壓進自己懷中。
阿奇看著蔣紹霆將不住咳嗽的許浮生抱出車內,只穿著一件單薄襯衫,置身在呼嘯的大風中,眼神裡皆是冰霜,唯有在看著懷中許浮生時,才閃現出難得的溫暖。
卻是刻意隱藏,怕被別人察覺!
許浮生的確沒有看見,像是要咳出肺來似的咳嗽令她氣管發疼,她從未像現在這樣明顯感覺到身體大不如前,稍微動一動,就像是拆了骨頭一樣的疼。
蔣紹霆沉穩的步上台階,耳邊清清楚楚聽到許浮生咳嗽的聲響,想要替她挨著,卻又無能為力,他討厭失控的感覺,非常討厭!
別墅門從外面被推開,裡面的傭人早已經接到了蔣紹霆今天會回來的通知,卻不曾想到他懷裡會還帶著一個,聯想起前幾日的婚禮丑.聞,紛紛低下頭。
「從今天開始,你要同我住在一起,哪裡都不准去!」蔣紹霆霸道開口,許浮生的咳嗽聲剛剛平息下來,在聽到這句話,胸口卻又有熱氣上湧!
什麼叫做同他住在一起?什麼又叫做哪裡也不准去?他是想要剝奪掉自己的人身自由麼?剛想要出聲,蔣紹霆卻像是提早洞悉了她想法,眼神冷冷的掃過來!
「你不是不相信睿希是你兒子?我已經讓人採了你的血樣,過不久你就會知道,我說的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許浮生驀然回想起離開醫院前他叫醫生採集自己的血樣,瞳孔微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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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第一更,大央繼續碼字,還有第二更喲……木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