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2章 :她比煙花寂寞(1) 文 / 納蘭雪央
不知是不是婚期臨近造成的緊張,許浮生總覺得自己最近食慾不振。
就連稍微聞到點油腥味都會忍不住作嘔。
一次兩次沒什麼,直到有次在客廳裡陪著錢多多和辛蕊看電視,不知不覺當中竟把辛蕊當成零嘴的話梅給全都吃乾淨,驚詫了其他兩人。
「阿生,你不會是懷孕了吧?」
錢多多本是一句吐槽的話,卻令許浮生一下子愣了。
自己的月事因著曾經坐牢的關係一向都不怎麼准,但是最近幾次和蔣紹霆親熱,他卻很少做防護措施,而她的藥也是斷斷續續吃著。
「怎麼可能。」話雖這樣說,但許浮生還是藉著下樓倒垃圾的機會到附近藥店買了些驗孕紙驗孕棒之類的,藏在口袋裡。
轉身進了廁所,不知猶豫了多久,許浮生終於拆開個驗孕棒包裝。
當按照步驟做好,許浮生心揪的緊緊的,等待著顯影。
砰砰砰的敲門聲從廁所外面傳來。
「阿生,你還要多久啊!」錢多多在外面哀嚎著。
「馬上就出去了。」將驗孕棒藏進口袋裡,許浮生特意假裝沖了水,這才開門。
剛一回到房間,她迫不及待的拿出驗孕棒。
清清楚楚的兩道槓,令她心裡咯登一下,眼眶發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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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瑜戴著墨鏡,圍巾擋住半張臉,鬼鬼祟祟的摁響了蔣靜姝別墅門鈴。
傭人來開的門,傭人是知道傅瑜身份的,所以她沒有任何阻礙的進到了裡面。
傅瑜快步上樓,還沒等推開門就聽到了蔣靜姝任性摔東西的尖叫聲。
雖然早已經習慣了蔣靜姝大小姐的脾氣,可傅瑜還是忍不住拿她跟五年前的許浮生相比較了起來,畢竟五年前的許浮生好歹也是千金小姐,卻也沒蔣靜姝這樣。
傅瑜剛打開門,一個花瓶迎面就砸了過來,嚇得她堪堪躲開,後背直冒冷汗。
「你這是做什麼!」傅瑜怒喝一聲,蔣靜姝愣了下,憔悴的小臉著實難看。
「媽,你找我來……」蔣靜姝已經好幾天沒好好吃飯了,天天就是發脾氣。
「我找你來,是有事跟你商量。」傅瑜的表情有些陰沉。
蔣靜姝愣了下,什麼事?看傅瑜的模樣,她心裡……怎麼這麼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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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明天是爸爸和阿生結婚的日子,蔣睿希一直都悶悶不樂的,尤其是別墅上上下下都在忙碌著,他卻無所事事的只能和胖胖蹲在一起。
誰都能看出來,他那張小臉上掛著失落,可其他人都忙碌的為隔天白天的婚禮做準備,又哪裡有時間顧得上他?
「胖胖,我帶你出去遛遛,現在就只有你對我是最好的!」哼了一聲,蔣睿希牽著狗繩子帶著白薩摩胖胖就出了門,絲毫沒有注意自他出門的一刻,就有車跟隨在他身後不遠處,以著極為詭異的慢速。
今夜的胖胖似乎有些異樣,老是走走停停的,嘴裡不斷嗚嗚叫著。
「胖胖,以後不准你吃飯了,吃那麼胖!都走不動了!」蔣睿希沒好氣的開口,只是很快,耳邊傳來一道剎車聲,下意識警惕的往回看著。
車門從裡面被推開,露出伊麗莎白那張許久未見的臉。
「睿希,怎麼一個人在外面?」伊麗莎白雖然在笑,可五官看起來陰沉而又扭曲,蔣睿希儘管只有五歲,卻能夠敏感察覺到危險。
「來我這裡,我帶你去玩。」伊麗莎白朝他伸出手,蔣睿希不說話,連連後退,此時心裡開始有些害怕,白薩摩開始汪汪的叫起來。
蔣睿希剛要再後退,後背卻撞到了什麼,轉過頭一看,一個彪形大漢擋在了他的身後,下一刻,一塊白手帕重重的捂在了他的口鼻上。
「救……」話還沒說完,一股刺鼻的味道湧進來,蔣睿希全身上下很快就軟綿綿的動彈不得,就連神智也不清楚了。
白薩摩想也沒想張口就去咬對方,卻被那人一腳踹開,全過程進行的很快,伊麗莎白用眼神示意對方將蔣睿希扔到車上,等下……
她就要帶著這個小野.種上飛機,到時候,她會讓蔣紹霆婚也結不成,在文森家族內的地位也不保!
蔣紹霆,誰讓你將我兒子毀了,現在……我是不可能放過你的!
伊麗莎白尖銳的笑著,看的人心頭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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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就在不知不覺中,如期而至。
結婚前夜,服裝設計師、造型師等等將酒店房間圍了個水洩不通。
更別提接到消息的媒體,徹夜未眠的在樓下蹲守著,只為得到第一手資料。
許浮生從未像現在這樣緊張著,任由旁人擺弄打扮。
兩隻手攥在一起,冰涼冰涼,還有些想吐,直到辛蕊遞給她顆酸梅,這才好點。
懷孕這件事,她還沒告訴蔣紹霆,或許就連許浮生自己都還沒消化好。
鏡子當中倒映出的那張嬌艷如花的臉,頰邊還泛著淡淡紅暈。
今天對於許浮生來說,是人生當中最重要的一個日子,她在等著蔣紹霆來娶她。
「我媽呢?」突然,許浮生發現溫懷素似乎不在,忍不住四下尋找著她。
「哦對了,阿姨剛才讓我把這個給你,我還從沒見過她這麼清醒的樣子,不過一通電話,把她又給叫出去了,說是很快回來!」辛蕊挺著個大肚子,身上的淡紫色小禮服襯得她更是白希美麗,與錢多多茉莉站在一塊,俏生生的。
許浮生看著眼前的信封,心裡頭卻有一種莫名的不安。
「阿姨還說了,說一定要你婚禮後在看。」辛蕊越說表情越奇怪,當時溫懷素的模樣,現在回想起來,還真的和平常,很不一樣呢!
許浮生伸手將那信封接過來,長睫微斂,心跳不由紊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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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窗外深沉的夜色,曲雲曦又在折著玫瑰。
她的視線落在遠方,嘴角含笑,想必那東西伊麗莎白早已經收到了。
如果她聰明的話,應該知道什麼時候有所動作。
自己就是想要藉著這個機會,讓蔣紹霆嘗嘗苦頭,她知道的事,遠遠比他想像當中的還多,至於今天的這場婚禮……
曲雲曦嘴角的笑容越發擴散起來,啪嗒一聲,花骨朵就這樣掉在地上……
殘敗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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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際濛濛亮,書房內,蔣紹霆一根根的抽著煙,他身上還穿著結婚用的西裝,外套隨意扔在一旁,黑色襯衫將他孤傲背影突顯,而旁邊幾人大氣也不敢出。
蔣睿希被伊麗莎白帶走了,這個消息如同陰雲一樣籠罩在書房上空。
此時阿奇與老威廉管家同樣的自責,如果不是他們沒有看好小少爺,事情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若是影響了婚禮……
「不惜一切代價,把睿希給我找回來!」許久,蔣紹霆終於下達了指令,面無表情轉過頭來,臉部輪廓在晨光的照耀中,顯得煞氣濃重!
百密一疏,他增大了浮生周圍的保全,卻遺漏了睿希。
「蔣先生……」阿奇本想說什麼,可是一通電話卻橫插了進來。
蔣紹霆銳利的視線掃視在手機上,當發現來電顯示是伊麗莎白時,他半分猶豫都沒有的滑動屏幕將電話接起來。
「嬸嬸,你一聲不吭將我兒子帶走,難道就不怕……」
「兒子?你確定睿希是你兒子?」電話那頭,伊麗莎白忍不住嘲諷著蔣紹霆。
「當初碧姬難產死的時候,那孩子不是跟著一起死了嗎?那現在這個你養了五年的孩子,到底又是誰的?你別著急,等到親子鑒定出來之後,我們慢慢算這筆賬!」
伊麗莎白囂張的笑著,卡噠一聲掛斷了電話。
蔣紹霆依舊維持剛才的姿勢,雙目如同火般被慢慢點燃,頰邊骨骼繃緊。
老威廉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睛,剛才電話那頭說,睿希少爺不是蔣先生的兒子?
「蔣先生,現在該怎麼做?」
阿奇隨時候著命,只要能將小少爺帶回來,他萬死不辭。
蔣紹霆半響沒說話,反倒是門從外面被推開,吱呦一聲,身著旗袍的曲雲曦從外面走進來,旁若無人是的來到桌前坐下。
「睿希不見了?你不快去找他?」曲雲曦開口第一句就是這個。
「都出去!」蔣紹霆的目光盯著曲雲曦,頭也沒抬的對阿奇與老威廉說。
門剛剛從外面被關上瞬間,蔣紹霆以著迅雷不及掩耳的姿勢揪住曲雲曦前襟領口,幾乎要將她從座椅上給提起來,而曲雲曦卻依舊面不改色的看著他。
「年輕人別那麼暴躁,有話要好好說。」曲雲曦淺淺的笑著。
「是你!是你將睿希的事告訴了她!」蔣紹霆早應該想到,曲雲曦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動作,原來竟是在等待這一刻!她真的是步步都在算計!
「你現在應該趕快回英國,如果伊麗莎白在最短的時間內拿到了親子鑒定,你認為,小睿希會有什麼結局?許浮生一直都認為自己的兒子死了,如果我告訴她,她的兒子不僅僅沒有死,卻被你害的現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連著之前你將她兒子抱走的事……你認為,你和她之間,將會如何?」
曲雲曦沒有料到蔣紹霆竟然會對許浮生動了真心,不過這樣也好。
「真可憐,有些錯從一開始就不應該犯,一步錯,步步錯,現在到你選擇的時候了!」曲雲曦伸手將蔣紹霆拍開,重新坐回到皮椅內。
——你說,如果婚禮當天你不出現,我豈不是太可憐了?
——我不會,我不會讓你一個人,你擔心的事絕對不會發生的!
——好,我相信你。
「如果伊麗莎白真的做了親子鑒定,對你又有什麼好處?」蔣紹霆冷笑一聲,面無表情的臉上顯而易見的森冷,逐漸蔓延至全身。
「對我的確沒什麼好處,但我是女人,我瞭解女人,若許浮生真的知道了,就算是把你千刀萬剮,也難解她心頭之恨!」
在這個世界上,對一個母親來說,任何苦難都比不過自己親生骨肉被帶離身旁之苦,很可惜,蔣紹霆所犯的錯誤,偏偏就是最罪不可恕的那條!
「你可要想清楚,別忘了你是怎麼對蔣慕天的,伊麗莎白心狠手辣,她會怎樣對睿希?就連我可都不敢想像!」曲雲曦依舊在笑,擺弄著自己纖長的手指。
誰輕誰重,相信蔣紹霆心裡自然是有比較的,真可惜……
這場婚禮,恐怕就要變成許浮生一個人的獨角戲了!
——好,我相信你……
我相信你,這四個字到底有多麼沉重的壓在蔣紹霆心上,除了他自己……
誰都無法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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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浮生坐在休息室裡,妝容淡淡的,就連唇角的笑容也是淡淡的。
手心落在小腹處,不斷的看著時間,深深的呼吸著,她生怕自己見到蔣紹霆的第一眼就會忍不住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他,不知道那個男人……會高興成什麼樣?
自從他給過自己承諾後,許浮生就不再像以前那樣忐忑,他是一個不輕易將承諾說出口的男人,既然說了,那便是會做到的。
「浮生,你真漂亮!」錢多多忍不住東摸摸西摸摸她的婚紗,就連辛蕊也羨慕的看著那一身潔白,她從未穿過,單純眼神裡的渴望,顯而易見。
「感覺,我已經等了好久。」事實上,才不過剛剛過了幾個小時而已。
許浮生深深呼吸著,想讓自己紊亂的心不再失序亂跳,她真的……好緊張!
「你就在這裡安安靜靜的等著蔣紹霆過來接你,你倆也真夠奇怪的,我還從未見過誰家結婚辦婚宴之前還不領證的!」錢多多忍不住吐槽嘟囔著。
「也不知道我媽去哪裡了!」又過去了挺長時間,許浮生依舊沒有看到溫懷素的身影,心裡多少有些忐忑不安,總覺得今天會有什麼事情會發生似的!
「你別胡思亂想了。」辛蕊又拿了幾顆梅子放進她口中,透過酒店的落地窗能夠看到外面的天有些陰沉,呼呼的冷風刮著,而在外面等候的記者凍得直跺腳。
「跟外面的人說一聲吧,讓他們去大廳等,這天太冷了。」許浮生看了眼,酒店裡面是四季如春,可外面風這麼大,將心比心,她也不想讓人家太辛苦。
「你倒是好心,之前還有個記者想偷.拍你換衣服,被保鏢趕出去你忘了?」
錢多多話雖這麼說,倒也站起身打開門對門口保鏢說了幾句。
許浮生起身朝著落地窗前走去,她已經坐了很長時間,只覺得全身都要麻了,蔣紹霆他到底什麼時候才來接她?
她還有話想要對他說呢!
心裡這樣想著,許浮生輕撫著小腹,緩緩的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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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園,溫懷素穿著得體乾淨的衣服站在墓碑前,望著墓碑照片里許松柏的照片。
有很長一段時間,她都保持著沉默,直到聽見有腳步聲從不遠處傳來,溫懷素這才側頭看向約自己到這裡來的傅瑜,這是他們第二次單獨見面。
如果有可能,溫懷素是一輩子都不想再和她有什麼瓜葛!
「我們都已經這麼老了,他卻還是那副老樣子,真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