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 文 / 紅了容顏
突地。有大掌一下子握住她的手。溫暖熟悉的感覺。
她還未回過神。便聽到耳畔邊傳來的聲音:「我是他老公。我能代她簽嗎。」
她彷彿不敢相信般轉過頭望著他。他近在咫尺。眉頭微蹙著。俊臉上一片疲憊。正望著醫生詢問著。
「當然可以。」
得到醫生的回答。他才收回視線望向她。然後揮手在手術知情同意書上簽下他的大名。
「立即通知手術室……」醫生忙對護士說道。「馬上做好術前準備……」
說著。急急離開。
雪落想不到在這關鍵時刻。他會過來。可是她的出現。第一時間更新只讓她心裡更亂起來。
她想起剛才歐陽美蓮沒有說完的話。又想起伊向天接下去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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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羅伯特的兒子對不對。他是羅伯特和席翠穎的兒子是不是。所以。他們兩個背判了父親。害死了父親。而羅伯特。又害死了她的母親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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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這樣。怎麼會變成這樣。
他難道真的是義父和翠姨的兒子。如果是那樣的話。他在他們身邊幾十年。直到羅伯特死了。翠姨瘋了。他還是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
而他。如果知道了這事。如果知道了是義父和翠姨背判了桑德斯。如果知道了是義父害死了她的母親……那麼他又怎麼能接受。
而她。居然嫁給了害死自己母親的仇人的兒子。她又該如何去面對。那早已死去的母親。
蒼穆望著她。想要伸手撫上她蒼白的小臉。手還未碰到。雪落整個人被人拖向身後。
她看到伊向天站在她面前。冷著一張臉與蒼穆對峙著。
雪落一下子警覺起來。不知道伊向天接下去的話會是什麼。她趁著他還未開口。忙阻截了他即將要開口說的話。
「我有話想和他說……」她站於他們兩人之間。面對著伊向天。開口道。
伊向天微瞇了下眼。對於她突然間的開口表示出疑惑與不滿。
「你還有什麼話要和他說。你……」他的後半句話還沒說出。即被雪落伸手摀住了嘴。
「我知道自己要說什麼話。我也知道你的心裡在想著什麼……你不用講明白……」雪落望著他。輕聲說道。
他能看到她眼裡流露出來的悲哀與傷心欲絕。以及那一抹傷心過後的堅定。
他望了眼她身後的蒼穆。伸手將她摀住他嘴的手拿下。沒說一句話。轉身出了休息室。
面前的門已關上。而她卻遲遲沒有轉過身。她不知道要和他如何說。更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而身後。蒼穆卻開口了:「別擔心。她會沒事的……」
她感覺到他的大掌撫上她的肩頭。那一絲灼熱。隔著衣服傳遞到她的身上。
她微顫抖了下。卻並沒有揮開。
「雪落……」他輕聲叫道。從她身後圈抱住她。將她整個人納入懷中。下巴抵著她的頸窩處。熱熱的呼吸噴在她的臉側。她只感覺整個身子一陣一陣發熱。卻仍然說不出一句話。更多更快章節請到。只聽到他喃喃在她耳邊開口。「都是我不好。讓你受了那麼多的苦。以後。再不會有這種情況發生了……無論發生什麼事。我們都一起面對……好不好。」
他的語氣如此柔和。動作那麼輕緩。她都要沉浸在他的溫柔中。她都要以為。她這一輩子。都能這樣過下去了。
「不要再離我而去。不要再分開。我有哪裡做得不對。你就跟我說……我們好好的。把我們的孩子……一起撫養大……我們要生好多好多。三個。四個……或者五個六個……」
他的手緩緩下移至她平坦的腹部。輕輕摩挲著。而她卻是突然掉下淚來。
如果她找不到借口。那麼她是不是可以任由自己沉浸在這樣的柔和的氣氛中。永遠不要自拔。可是。可是……
她覆住他的手。慢慢的拉開。然後。緩緩轉身。面對著他。
「我們的孩子……沒有了……」她還以為自己會顫抖著說出口。可是開口。卻是如此平靜。
而他。顯然被驚到了。從一開始的自以為開玩笑到後來的不敢置信又到後來的驚懼。
「你說什麼。怎麼會沒有了。」
她望著他。沒有躲閃他的目光。只是唇角慢慢揚起一抹殘忍的笑。然後。平靜地開口。
「我打掉了……」
她看到他瞬間瞪大的眸子。也能從他的眸子裡看到站在他面前。一臉已如死灰的自己。她也有如此絕情的時候。絕情到。不惜把他打入地獄。
現在的他。是不是有種下地獄的感覺。
蒼穆真的說不出話。望了她良久。好想從她的臉上找出一絲開玩笑的蹤跡。
可是。沒有。
雖然她的臉上還有淚痕。雖然她的臉甚至她的唇都是如此慘白。可是他找不到一絲絲她閃躲的神情。
她就那麼坦然泰然地望著他。那麼平靜地開口告訴他。
什麼。她把孩子打掉了。
「雪落。別開玩笑。」他想笑。可是看到她那麼一本正經並不像開玩笑的臉。他的笑容也艱澀地僵在臉上。
「沒有開玩笑。我從來沒有……這樣認真過……」她睜著大大的眼。眼裡並沒有淚掉下來。蒼白的小臉上。也只有乾涸的淚跡。
他聽到她清冷的聲音。慢慢迴盪在這狹小的休息室內。語氣緩和。而他聽在耳裡。卻像是一把利刃。劃過心間。
「你聽好。我歐陽雪落。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或者今後。都沒有喜歡過你……這個孩子。不是你的……所以。我把他打掉了……」她一字一句。慢慢說著。望著他瞬間僵住的身子與神情。她早已不知道自己心底是何種感受。
這樣子的傷害。對於一個男人來說。並不是滅頂之災。她相信。他沒有了她。仍然可以活下去。
她可以葬生自己一生的感情。來掩埋住這個絕世秘密。或者由這場秘密引發的又一場血案。
不要把她想得多偉大。其實。她不是聖母。她也並不想做這樣偉大的事。她只是也有私心而已。
而她的私心很簡單。讓他活著。讓他快樂地活著。讓這一切。隨著逝去的幾人。永遠都埋葬。
他定定望著她。一直望著她。她不知道他是失去了說話的能力。還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過了良久。他卻是笑了下。
「好了。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不是玩笑。」
「夠了……」雪落的話還沒說完。他卻突然間地吼出聲。再抬眼望她時。眼裡一片潮紅。
「我可以相信……我可以相信你從沒有喜歡過我。可是你絕不能說……絕不能說這個孩子。不是我的。歐陽雪落。這個謊。撒得太大了。」他湊近她。輕聲道。
她垂下眼去。沒有望他的眼。
現在的他。就如一頭惹怒的獅子。如果她明智。她便不會再開口。
可是。她要的就是這種結果。而且。這樣的後果。比她預料中的要好上一千位一萬倍。他居然不相信她的話。
「如果。桑德斯沒有死。我便仍然是歐陽雪落。我和伊向天。就沒有兄妹關係。我們就可以雙宿雙飛。我也不必打掉這個孩子……然後。你坐牢。我們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她喃喃開口說著。眼望向前方。空洞而迷茫。卻又像是很嚮往她所說的話。
「閉嘴……閉嘴歐陽雪落。」他輕聲開口。卻很顯然。哪怕語氣再輕。也已阻擋不了他早已生氣的神情。
而她。依然在說著。絲毫沒有注意到他變了的臉色。
「你明白嗎。我當初嫁給你的初衷……只不過是想讓你的後半生。和我爸一樣。在監獄裡度過。」
「閉嘴……」他又對著她吼出聲。一把攥住她的雙臂。「歐陽雪落。誰教你說這些話的。是想惹怒我。是不是。」
她望著他沒有說話。眼神如此堅定。唇角略微帶著一絲冷笑。彷彿在看著他的氣急敗壞氣火攻心。
「別這樣看我。」那樣子的眼神。彷彿他就是個小丑。
而她。依然定定的:「蒼穆。其實你一點也不瞭解我。有句話叫。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和我。僅此知人知面而已……」
「不管你怎麼說……我也不會放手。不喜歡沒關係。我們慢慢培養……孩子沒了……也沒關係。我們還可以生……只要我不放手……你哪兒都不能去……」
他如此霸道。如此專橫。這樣子的話。只讓她聽得想哭。
可是。親愛的老公。你能不能不要這樣霸道蠻橫。你能不能放手一次。能不能也讓她死心一次。
「知道那孩子是誰的嗎。」他還在喃喃著不放開手。卻是被她突然間一句輕柔的話。說得怔在那裡。
「對。你猜對了。是他的……」她湊近他。唇角仍然噙著一抹笑。「這樣子的我。你還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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