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一章 文 / 紅了容顏
想的，有那麼一度，她白天想，晚上想，做夢都想……可是，哪怕是想，她也不能說。有些事，她還是明白的，她現在只屬於穆.維托.費爾頓。
雪落輕輕掙脫他：「我已經……結婚了……」
心裡有些難過，等了那麼些時日，他終於回來，她卻已不在。
他沒有開口，過了良久，正待她想抬頭時，他卻將她擁入懷裡，然後，她聽到耳邊他的聲音，帶著萬年不變地堅定：「落，你應該明白，不管你是誰的妻子，哪怕是孩子的媽媽，歐陽雪落，也只是伊向天的……是我的雪落，我一個人的……」
她沒有開口，只是無盡的心酸，在心底氾濫成災。
「走，我帶你去樓上，這兒可以看到大海……」
他牽著她的手，彷彿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她仍然是她，而他，仍然是她的天。
站在別墅的天台上，能感受到徐徐的海風吹來，一眼望去，一片蔚藍，海天連一色，望不到盡頭。
雪落站在那裡，怔怔望著大海發呆，身邊，伊向天靜靜望著她，唇邊是再溫柔不過的笑。
身後有人上來，站在不遠處恭敬候著，伊向天偏過頭望了眼，隨即對著身邊的人說道：「我下去會，想吃什麼？我讓人送上來……」
「不了，時間不早了，我……我該回去了……」
雪落忙說道，想要下去，他卻堵在她的面前，她抬眼望他，他已隱去笑容，就那麼定定望著她。她看不懂他的眼神，但不知為何，她有些心悸。
從來都沒有過這種感覺，在面對他時，哪怕他真的不高興，她也從不會怕他，可是，現在卻怕了。
雪落低下頭去，不再說話，也不再走動，雙手絞在一起，不知如何是好。
感覺到他的手撫上她的肩膀，隨後，低頭，聽到他略帶沙啞的聲音：「今晚……留下來？」
她幾乎是瞬間便揮掉了他的手，並向後退了三步。
看到他緊瞇起來的眼，她才察覺到自己的反應過於激烈。她忙擠出笑，故作輕鬆：「我……我還有作業，珍姐還在等我……媽媽也會打電話來……而且……我手機都沒有帶……我……」她有些慌亂，都不知道在說些什麼，腦海中盡量搜索著理由，可是，所有的理由聽起來都是那麼無力，只是心底有個堅定的聲音，一直告誡著她，得回去，不能留下，哪怕，什麼事也沒有！
他望著她驚慌失措的樣子，反倒笑了起來。伸手揉揉她的發，眼裡依舊充滿寵溺：「那陪我一起吃完晚飯再走，我那麼久沒見你了……很想你。」
他赤｜裸裸的表白，又讓她有些無措。明知道要拒絕，可是，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晚飯，他帶她去了一家意大利餐廳。
餐廳內除了服務員，沒有任何的顧客，她知道，他包下了全場，以前，他也有過，後來她說了，便沒做了。
「是不是該為我的回來接風下？」他湊近她，眼裡唇角全是促狹的笑，也惹得她笑起來。
「那可不能你說了算，我接風得我選地方……」
「行，那我給你機會，明天吧……你選地方，我就準備吃飯了……」他笑得像狐狸，雪落才發覺又著了他的當。每一次都這樣，總是走入他的「圈套」裡。
吃完飯，他也沒再問她，直接開著車子送她回家。
她不願意的，他從來就不會逼迫她，這一點，她清楚地知道。
車子還在小區外面很遠，雪落就示意他停下來，伊向天很聽話，將車子停靠在路邊。
這個時間，路上閒少有人，不是還在吃飯中，就是還在做飯中。
「我先走了……」雪落轉身望著他，對著他說道。
他只是點了下頭，看著她開門下車，然後對著他揮揮手，朝前奔去。他望著她的背影，笑容淺淺，眼神眷戀。
收回視線，他望了反觀鏡一眼，唇角扯起一抹笑，啟動車子，銀色小跑倏地調頭，一下子便消失於夜幕中。
雪落才走到玄關處，就看到芊芊朝著她飛奔過來。
「雪落，你總算回來了，可把我急死了！」芊芊一把拖過她，滿臉的焦急，又湊近她低低問道，「你到底去哪了？」
「嫂子，你回來了？」雪落才想著要回答，又聽到芊芊身後響起的聲音，她望過去，才看籐野站在芊芊身後不遠處，望著她淡淡笑，而他的身後，蒼穆坐在沙發上，面無表情望著她。
似乎，像是等了很久。
不，應該就是等了很久，從她失蹤開始到現在，他們一直都在等她。
雪落低下頭去，像是做錯事的孩子，沒有吭一聲。
芊芊望了眼身邊的人，又望了眼客廳內的人，她忙扯了下她的衣服：「那個雪落，既然你回來了，那我也回去了，我得回去吃藥，你看我都特地叫你出來陪我買的感冒藥，結果到現在還沒有吃，我這感冒想好都好不起來……」
雪落瞪大眼，一時之間還沒有反應過來，看到面前的芊芊不斷向她眨著眼，她才明白了一些，伸手忙去掏自己的褲袋，卻不知道自己的那藥什麼時候掉了。
「我走了啊，我明天來接你……」芊芊望著她說著，臉上還是有絲擔憂，還以為雪落被人綁了去，結果不僅沒有綁，還自己回來了，那這麼大半天，她到底去了哪？
她不敢妄自猜測，更不敢在現在逼問雪落，畢竟，這大廳中間，還坐著另一個人，萬一有什麼說錯話的地方，那就真完了。
「向小姐，我送你吧……」籐野看到向芊芊朝外走，他望了雪落一眼，又望了身後的蒼穆一眼，忙也追著向芊芊離去。
「夫人，吃飯了嗎？快進來……」珍姐看到站在門口處的雪落，忙上前拿過鞋子，又接過她的包包，連帶著雪落一起朝著餐廳而去。
「站住！」蒼穆終於開口，仍然坐於沙發中，大剌剌的樣子，卻是一臉冷漠。
珍姐與雪落都停住，卻都不敢轉過頭去。然後聽到他開口：「你去哪了？」
聲音中並沒有多少的冰冷，卻像是充滿了疲憊。
雪落定定站著，沒有說話，一邊的珍姐望了望雪落，又望了眼沙發上的蒼穆，她猶豫著開口：「少爺……」
「珍姐你下去！」蒼穆卻打斷她，口氣波瀾不驚，聽不出一絲絲生氣的味道。
珍姐還在猶豫著，蒼穆又說了句：「沒聽見嗎？」
聲音很輕，但珍姐知道，少爺生氣了。她沒說什麼，只是拿過雪落的包，又望了雪落眼，轉身離去。
「你去哪了？」他又問了一遍。
雪落轉過身望著他，他卻只垂著眼，手上拿著手機，無意識把玩著，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我能不回答嗎？」她並不想反抗他，她深知反抗他後的結果，可是，她也不想騙他，無論編造什麼理由，在他的面前，都顯得滑稽可笑，而且，更不是她的強項。
他把玩手機的手頓了下，似乎沒有料到她的回答是如此。只是，她更沒有料到，他的唇邊會出現笑容，淡漠譏諷的笑，看得人一陣心寒。
她覺得他似乎有話要說，可是，手機卻在此時響起，雪落看到他瞟了眼手機，便按下接聽鍵：「是我……」
聲音很平和，聽不出任何一點情緒。
雪落站在那裡，沒有動，只是望著他，他拿著手機沒有說話，面部表情也沒有任何變化。
「……銀色小跑，加州某汽車銷售部……前天才落的戶名……呃，戶名是……是……歐陽雪落……」
她聽不到他的手機裡的聲音，忽然間，這一刻特別的安靜，連帶著整幢別墅，都似乎靜得只聽到客廳中時鐘嘀嗒的聲音，而她的心，也隨著時鐘的搖擺，怦怦跳起來。
他一句話都沒有說，便啪地掛了手機，隨後，頎長的身子站起，都沒有看她一眼，轉身朝樓上而去。
他就……這樣走了？
雪落有些詫異，他不聲不響這樣走，她應該高興，可是，不知為何，心裡卻更慌亂起來。
她對著他的背影開口，聲音有些顫抖：「因為好久不見了，所以一起吃了頓飯……」
「你不必向我解釋！我不是你什麼人！」他朝樓上走去，頭也不回，打斷她的話。
是的，她不用解釋，他都已經給過她機會了，她自己不要，現在還解釋幹什麼？
雪落走向沙發，一屁股坐於沙發上，感覺像是做完了激烈的運動，一下子全身沒有力氣。
沙發上突然傳來手機鈴聲，那是她的手機。
雪落彈跳起來，也在沙發角落看到一閃一閃的亮光，她忙伸手拿過，看到是芊芊的電話。
按下接聽鍵，那端的芊芊便急急開口：「喂喂，穿幫了沒？雪落，你可千萬不能說是你去買藥啊……」
「沒有……」
「啊？那那……那他罵你了嗎？」
「沒有……」
「那……那他問你去哪了嗎？」
「有……」
「那你怎麼回答的？」
「我能不回答麼？」
「什麼？」
「我就這麼回答的……」